“没事……我没事……”安东尼奥慢慢撑起身子，额头上冒出许多细小的汗珠，“只是头有点晕……”
“你……真是的，不要吓我啊。”罗维诺紧皱眉头，“你这是嗑氧气嗑多了吗？”
“为什么说的像嗑药一样啦。”安东尼奥的耳朵垂下来，他试着扶着旁边的树和罗维诺慢慢站起来，双腿还有点乏力，他对罗维诺笑了笑，“我们走吧。”
罗维诺发出质疑，“你没问题吗？”
“嗯！没问题。”安东尼奥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罗维诺手伸进口袋里摸索了一下，翻出了一块糖，糖果因为温度而有点变形，不过还能吃，他把糖果扔给安东尼奥。“吃了吧，可能是低血糖。”
“说的也是，从早上到现在，过了很长时间呐。”
根据贝露琪的的消息和指示牌的提示，两个人很快便找到了幼儿园孩子们所在的位置，不过安东尼奥并没有那么快就出现在孩子的面前，久违的重逢嘛，当然要来点惊喜的。他躲在树后，想着这些，安东尼奥的尾巴就不停地在晃，蹭得罗维诺鼻子痒痒的，最后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当然，安东尼奥的尾巴还卖了他自己。原本正听着贝露琪讲注意事项的孩子突然注意到了在树后来回晃动的尾巴，喜欢动物的孩子们一下子来了劲头，“贝露琪老师，那边有猫。”
猫？贝露琪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寻思着两个人既然已经到了，不如就直接让他们见见孩子吧。“其实呢~今天是有一个特别的人来和我们一起郊游的。”贝露琪故作玄虚地说着。
“所以就是那边的人吗？”孩子们统一地指向安东尼奥的尾巴。
贝露琪十分尴尬，她看了一眼托里斯，托里斯一摊手，“让他出来吧，瞒不住孩子们了。”
“那好吧。”贝露琪无奈地笑了笑，朝着树后喊道“呐，出来吧，孩子们都发现你了。”
虽然安东尼奥的心里是有点小失落，但是见孩子们的兴奋远大于此。他探头出来，朝着孩子们招了招手。
“哇！”“啊！”“安东尼奥老师！”“安东尼奥老师？！”
孩子们的呼声一片，紧接着大家都跑了过来，他们紧紧地围住安东尼奥，抓着他的衣服和裤子。
“嘿安东尼奥老师，这是你的尾巴吗？”“老师你回来了！”“老师！”“安东尼奥老师！”
“嘿嘿轻点孩子们”“嘿别拽尾巴”“好的好的孩子们，哦哦我要倒了要倒了”“哇啊啊！”
安东尼奥被孩子们扑倒，孩子们亲热地蹭着他的脸颊，抱着他。安东尼奥则抱着每个孩子，就像以前一样。罗维诺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或许这样就可以了。
“嘿安东尼奥老师，你回来了是吗。”一个孩子问道。
“嗯，我回来了哦。”安东尼奥捏着他的小鼻子说道。
“那……你不会走了是吗？”
你不走了是吗
你会在这里是吗
你会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是吗
“安东尼奥老师？”孩子轻轻擦去安东尼奥脸上的泪水。

我可以吗？
现在的我可以吗？
“嗯……不过有些时候还得去点稍微……远的地方。”
现在的我……
到底……
“不过没关系，我还会回来看你们的，好吗？”
到底……
“嗯！约好了哦！”
“嗯，约好了。”
到底还有多长时间
罗维诺抓着胸口的衣襟，他感觉到阵痛，他知道，这疼痛来源于安东尼奥。但罗维诺不清楚，安东尼奥说出的的确是事实，有着瓶子的他的确是可以隔一段时间就来看看孩子们的。
为什么他的心这么痛苦。
“好啦，我们开始郊游的上午吧！”安东尼奥擦干眼泪站起来，“那么女生们和贝露琪老师选择我们中午野餐的地方，然后布置好野餐布。一半的男生们和托里斯老师搬运大家的背包，另一半男生，我们去看看公园里有什么可以买的，然后去园子里摘点果子。”他突然想起罗维诺，他看向树边。罗维诺摆了摆手，示意安东尼奥自己去就可以了。安东尼奥便笑了笑，拉着孩子们走了。
罗维诺担心安东尼奥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可能影响到这次郊游，但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情况，安东尼奥看起来比之前要精神一点，和孩子们玩游戏玩到满身大汗，然后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享用午餐。不过这种体验不属于罗维诺，说实话，他这次只想安静一点地享受他的放松时间，但是胸口隐约作痛让他过得没有想象中那么愉快，不过也不差。他吃着买来的便当和安东尼奥带的一堆番茄，坐在树荫下面看着安东尼奥。
中午之时，孩子们围着安东尼奥躺在草地上睡着了，安东尼奥也靠在树旁打哈欠。
“安东尼奥。”托里斯悄悄地出现在他身后，“今天辛苦了。”
“没事没事。”安东尼奥伸了个懒腰，尾巴随意地摆动，“我很开心呐。”
“那就好，还是注意点身体啊。”托里斯笑着点点头，他拍了拍安东尼奥的肩膀，然后起身和贝露琪收拾杂物去了。
安东尼奥也泛起睡意，但是跟随而来的还有一股乏力。大概是因为之前感冒还没好得彻底吧。他这样想着，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罗维诺，闭上眼睛，依靠着树干，然后无意识地一点点滑落，躺倒在草地上。

大家，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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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准备！”
“一！二！”
“那不勒斯海湾！”
一排人朝着大海大声地喊着。
海浪翻滚着向前，激起白色的浪花，在沙滩上留下一层泡沫后又退去。海风中是咸涩又清凉的味道，也是属于老船长的味道。即使不是旅游旺季，那不勒斯海滩上也躺满了想要把自己晒成小麦色的人们。
不过安东尼奥是不用晒了。
借着罗维诺工作出差以及年假出游的一群人来到意大利再南部，著名的那不勒斯。拥有悠久历史的地区，一些街道仍保留着古代的韵味，以及那属于南意大利的欢乐阳光小调。
在处理完事务的第二天下午，一行人便来到了海滩上。
“安东尼奥，你没问题吗？”罗维诺问道，顺手脱下了白色短衫，身上只留下一条泳裤。
“没问题没问题。”安东尼奥大大地伸展了一下，“这次绝对不会像上次一样一睡不醒了！”
“你还说！上次吓坏了多少人你知道吗？差点就把你扛医院里去了！”一想到这件事情罗维诺就来气，然后就给了安东尼奥一个爆栗。
安东尼奥捂着被打疼的额头，笑了笑，“毕竟感冒刚好啦~难免会有点事。”
“秀恩爱就等着之后吧。”弗朗西斯突然从两人中间冒出来然后推开两人，展开双臂仿佛经典作品中的主角拥抱着海风，“我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海滩！”
“不过在海滩上秀恩爱还是说得过去的~”伊丽莎白笑着说道，手搭凉棚寻找着可以占领的位置。“啊！那边有好位置！托里斯！我们走！”
“啊，好。”托里斯拿着几个人的东西跟着伊丽莎白走过去，将物品放在太阳伞旁的桌子上，从带来的篮子中拿出防晒霜，“你们要玩的话别忘擦防晒霜啊。”
伊丽莎白利索地将亚麻色的长发扎成马尾甩了甩，“托里斯给人一种很会照顾家的感觉呢。”
托里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嘛……毕竟家里有个需要照顾的人。”
不过严格来说今天不是做日光浴的好天气，晴朗的天空中总是有几朵云彩碍事，但是也多亏它们，脚下的沙子不至于将人烫伤。弗朗西斯和安东尼奥各自租了一块冲浪板站在海边，此时就感觉少了点什么。
“要是基尔在的话就好了。”安东尼奥如此感叹道。
“没办法，咱们的贝什米特警官有公务在身，只能等以后再享受海滩假期了。”弗朗西斯也扎起他的头发，“不过要玩也就只有不到24小时。”
“嘿别挖苦我。”安东尼奥拿起冲浪板拍了弗朗西斯一下，“不然我一会儿把你撞下板。”
“你不会的。”弗朗西斯挺起胸膛，“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做这种让哥哥我性命攸关的事情的！”
“你哪里来的自信啊……”
“啊说起来。”弗朗西斯指了指头顶，“安东尼奥，你现在是猫吧，下水没问题吗？”
“没问题啊，我洗澡都没问题！”安东尼奥自信地挺起胸脯，然后扛起冲浪板就跑到海里面去了，弗朗西斯紧随其后，好浪可是不等人的。
罗维诺则先找了个让自己舒服的地方躺了下来，他来这里的主要原因是进行商业交流，上午刚刚办完事情，这个时候就应该躺下来好好休息。
一行人刚到那不勒斯的时候，最惨的当属安东尼奥，作为宠物托运让他受了不少罪，托运人员一点也不温柔，在机舱里没吃没喝还很冷，笼子还小了点根本伸展不开。这时候总算能够自如地活动了，他便和弗朗西斯一起乘着风冲浪，就像当初三个人一样。
罗维诺闭上眼就是一觉，醒来发现已经过了半个小时，而且下半身还被用沙子盖住了，他翻了个白眼，想想都知道是谁干的。他撑起身子，干脆在已有的下半身上在加点东西。
“罗维诺。”
罗维诺闻声抬起头，才想起来一路上被忽略的人，“啊，马修。”
“嗯……终于注意到了啊。”马修在他旁边坐下，“最近怎么样？”
“嗯……这次的合同要是签下来的话，半年的收益肯定是乐观的。”罗维诺一边说着，一边在自己腿上盖起小房子。
“那挺好的呢。”马修点点头，他看向远处的海平面，呼吸之间轻嗅着海风的味道，他张了张嘴，却又咬了下唇，目光不时落在罗维诺身上。
罗维诺注意到了马修的小动作，他抓起一把沙子在手中反复捏着，最后弄成一个椭圆体，“你有什么事要说吗？”
马修停顿了许久，最后摇了摇头，“不，没有。”
“是吗……”罗维诺眯起眼睛，将几个类似于叶片形状的沙饼放在椭圆体上，做成了一个番茄。他用手指戳了戳，沙番茄就这样散掉了，过于脆弱了。罗维诺不时吮吸着下唇，咬着上面的碎皮，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继续在自己身上垒沙堡。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他们都知道彼此有着不好开口的事情，也便不相互多问。
“罗维诺！”
听到熟悉的声音罗维诺赶紧把身上尴尬的沙堡推倒，然后乱蹬腿将盖着腿的沙子踢散。安东尼奥拿着几罐冰可乐跑了过来，然后快到的时候扔了两罐过去。
罗维诺伸手接住可乐，冰凉的触感又让他下意识地来回倒手，“哇，冰的。”
马修则捡起旁边掉落的可乐，可怜的冰可乐，在阳光下的沙滩上待了几秒就丢了“冰”字，“谢谢。”
准备打开可乐时的罗维诺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于是停下了动作。安东尼奥，跑着来的，可乐，扔过来的。“喂安东尼奥。”
“嗯？”安东尼奥蹲了下来。
罗维诺一手拉着可乐的拉环，一手把可乐送到安东尼奥脸下面，然后瞬间拉开。
然后什么都没发生。
“啊，罗维诺要给我喝吗？”安东尼奥摇晃着尾巴，刚要伸手接过可乐的时候罗维诺就仰头自己灌了一口，他想了想，“啊，那是要间接亲吻式的吗？”
“才不是**！”罗维诺随手抓起一把沙子糊在安东尼奥脸上，然后暗自认定达到了想要的效果，“赶紧去分了去。”
一脸懵逼沙的安东尼奥点了点头，将可乐分给伊丽莎白和托里斯，然后剩了一罐是弗朗西斯的。安东尼奥背过身，将那罐可乐猛地上下摇晃，然后走到弗朗西斯旁边，“给弗朗，趁着还凉。”
“哦哦哦！夏天的福利！”弗朗西斯接过可乐，“啊，或许这也算是男人性感的一刻”，安东尼奥后退两步，弗朗西斯拉开拉环的一瞬间，他的脸就和可乐来了亲密的接触。
安东尼奥没忍住直接笑出来，然后拿出准备好的手机录了视频。
“安·东·尼·奥！”弗朗西斯把所剩无几的可乐喝掉后把易拉罐扔向安东尼奥，但是被躲过去了，“你要陪哥哥我英俊的形象！！”
周围的人也笑了起来，就像度假应有的样子。
基尔不能来还真是有点遗憾呢。伊丽莎白看着手机录像时这样想着，然后退回主屏幕，发现贝露琪给她发了照片。照片是贝露琪和诺拉逛街试的新衣服和两个人吃的甜点，能看出来女孩子们都很开心。不过没办法，诺拉毕竟不知道安东尼奥的事情，也不能就这样把她一个人放在酒店，于是就让贝露琪陪她逛街去了。
“喂！伊丽莎白！托里斯！来玩沙滩排球吧！”弗朗西斯招手示意两个人，并且已经找好了场地。
至于为什么选择沙滩排球。
当然不是普通的因为在沙滩所以选择沙滩排球这种原因。
“虽然安东尼奥以前运动神经好，但是对于沙滩排球却是一窍不通呢。”弗拉西斯特意挖出安东尼奥的黑历史，得意地掂着排球，甩了一下靓丽的金色卷发，“当时可是专业的用脸接球哟，到最后只要他用手遮着脸就可以拍到球的！”
“哇你可以闭嘴了弗朗西斯！”安东尼奥伸手拍了弗朗西斯一巴掌，“我只要足球能踢得过你就行了。”
“我只要沙滩排球打得过你就行了~”
“你怎么那么欠揍……”
“那么！我们开始吧！”作为裁判的伊丽莎白发号施令。
托里斯在一边发球，排球飞过球网，罗维诺抢先往旁边挪一步，双手叠在一起将球掂回去。抓住了这个机会，弗朗西斯跳起来将球拍回去，当然，是瞄准了安东尼奥拍的。
“安东尼奥！”罗维诺转身看着安东尼奥。
安东尼奥之前一直对于空中来的球没办法，他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想找对接球的位置，但是始终无法确定排球到底会落在哪儿，所以他不喜欢这个运动，于是安东尼奥干脆像以前一样把手叠放在脸上然后把球顶了回去。
此时罗维诺不禁在心中默默感叹，原来是真的……
经过几轮之后，发球权落到了罗维诺这边，托里斯换做裁判，伊丽莎白上场。
“喏，你来发球。”罗维诺把排球扔给安东尼奥。
安东尼奥拿着球，然后向上扔起来，然后大大地伸出手，然后球掉在了脸上。
“噗……”
“啊笑什么啦。”安东尼奥重新拿好球，然后抛起来，集中精力，挥手一拍。
然后排球砰地一声破掉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安东尼奥尾巴都炸毛了，耳朵竖得尖尖的。
“发生……什么了？”托里斯愣在原地半天，然后看向破掉的排球。
“我……不知道。”安东尼奥收回手，看着手上的排球碎片，发现自己的指甲伸的很长很尖，就像猫一样。
“喂，我不是最近才给你剪过指甲吗？”罗维诺发出牢骚，“什么时候又这么尖了？”
“倒也……不是长的？”安东尼奥放松了一下手掌，尖锐的指甲慢慢地收回去，变成正常的形状，就像猫一样。
马修推了一下眼镜。
其实夜晚是比较难办的，24小时的时间才过了一半左右，但是诺拉还在，却又不能把安东尼奥扔在酒店。于是几人选择了酒店的自助餐，这样所有人都能一起吃饭，还不容易遇见尴尬的情况。
至少理想状况下是的……
“啊诺拉，这边的烤肉很好吃哟！”
“嗯好的。”
“诺拉诺拉！这边的汤！”
“啊，嗯。”
“诺拉！我去接果汁你先回去坐着吧。”
为了防止诺拉和安东尼奥碰上脸，众人竭尽全力避免诺拉接近安东尼奥坐的桌子，搞得诺拉云里雾里的，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次成功又失败的晚饭。
“啊……累死了……”罗维诺躺在床上，自己上下蹦跶着，“一顿晚餐怎么这么累。”
“辛苦啦。”安东尼奥一下子扑上大床，把罗维诺震了起来，他开心地晃着腿，“今天真开心呢~”
“嗯……嘛，还算开心。”罗维诺翻了个身，然后转过去背对着安东尼奥。是啊，多久了，多久没有这样一起出来玩了，多久没有这样享受在一起的时光了。罗维诺翻过身，正好面对安东尼奥贴近的脸颊，他一下子感觉脸像火烧一样，鼻息就在面庞，他想转过身，但是却被安东尼奥紧紧抱住。
“和你在一起多好。”安东尼奥将罗维诺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他加大拥抱的力度，“和你在一起……”
他在……颤抖？罗维诺伸出手，抱住安东尼奥，轻轻闭上眼，回应道，“嗯，我在这里。”
酒店房间中，没有其他声音，两人相拥而吻，紧紧地拥有着对方。害怕着只要松开手，就会失去对方。
罗维诺想要问马修的事情，他可以查到，但是……
一只猫，能活多久
他害怕这样的现实，却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
仿佛未来已经被确定
不
未来
从来没有被定死过
——————————————————
“喂你好，贝什米特家。我是伊丽莎白。”
“嗯？基尔伯特是吗？”
“诶……”
电话从伊丽莎白手中掉落。
“基尔……”
眼泪止不住
电话中传来这样的声音：
“现在……仍未摆脱危险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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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但是很多时候，历史相似地让人伤心，让人心碎。相似的颜色，相似的场景，相似的味道，相似的声音。心脏监护仪的声音在沉寂的空间中格外地刺耳，将罗维诺带回到过去，一段最不希望回忆的过去。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刺激着罗维诺的鼻腔，几乎让他感到眩晕，他坐在重症监护室外，头深深地低下去，坐在一旁的弗朗西斯则依靠在椅背上，仰着头，原本一直搭理得很好的金色卷发今日格外地糟糕，发丝粗糙地打卷打结，他手盖在眼上，仿佛被那刺眼的白光深深地伤害到。
只是在重症监护室里的人不一样了。从安东尼奥，变成了基尔伯特。
伊丽莎白推门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马修。
从那不勒斯回来的几天后伊丽莎白接到了基尔伯特出事的电话，基尔伯特是名警【和谐】察，偶尔受点伤是很常见的事情，或者是哪次从执行任务的楼上摔了下来命大就只是腿骨折，或者是擦边而过的各种子弹但同事们为了保证安全于是把基尔伯特关在病房里面两个月，对于这种事情伊丽莎白已经习惯了。但是这次不一样。
基尔伯特身中三枪每一枪都几乎造成致命伤，虽然子弹已经被取出，但是仍未脱离生命危险。
伊丽莎白刚从电视台回来，她仍穿着她白色的工作服，白色的紧身裙原本边角的开口开了更大的裂缝，像是大跨步撕扯开的。即使她脸上抹了再多的粉底和化妆品都无法遮挡深深地疲惫，但是她希望能够尽力地保证精神，因为她的职业原因，她习惯露出微笑。
发现伊丽莎白来的时候，罗维诺和弗朗西斯立刻坐正，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然后跟伊丽莎白打招呼。
“辛苦了两位。”伊丽莎白朝他们微笑了一下。
马修将袋子里的食物递给弗朗西斯，因为时间比较紧，马修只做了简易的三明治给弗朗西斯和罗维诺，他必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确保不会带太多宠物身上的细菌，医院可以说是非常特殊的地方了，要求很多。罗维诺婉拒了马修，他听到声音，拿出手机。
安东尼奥无法进入医院，所以他在家中一直通过语音通话来了解医院的情况。
“喵。”你需要吃点东西罗维诺。
“不，我没事。”罗维诺低声说道。
“在和安东尼奥通话吗？”伊丽莎白坐在罗维诺旁边问道。
“嗯，他想知道基尔伯特的情况。”
“……”伊丽莎白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医生说有好转了。”
“……”安东尼奥没有说话，他知道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的。
原本应该是能够令人振奋的话语，但是这句话说得越多，越会变成令人心痛的话语。
“我去交一下今天的费用。”伊丽莎白打破沉默，颤抖的声音就像是用一把刀子划过每个人的内心。
伊丽莎白觉得自己这几天过得浑浑噩噩的，即使是面对镜头，即使是没人看得出来，她已经完全失去了生活的状态。这种打击，简直是致命的，虽然她从很早以前和基尔伯特相处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真正当灾难降临的时候，仍是令人窒息的。
伊丽莎白擦去眼泪，在账单上签下伊丽莎白·贝什米特的名字。
她感觉，她真正地理解了当初罗维诺的感受。
而在重症监护室外，三个人坐在那里谁都没有说话，但是罗维诺手机里的声音打破了沉寂，罗维诺突然站了起来，吓得旁边的弗朗西斯打了一个激灵。
“怎么了罗维诺？”马修推了一下差点掉在手里的三明治上的眼镜。
罗维诺动了动嘴但是一时没能说出话，他瞪大了眼睛，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在身前比划着，似乎过了很久才整理好自己的语言，只是短短的一句：“安东尼奥说他有办法。”
弗朗西斯惊讶地走过去抓住罗维诺的肩膀，瞪大了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罗维诺，“真的吗！安东尼奥他有办法救基尔伯特？！”
马修也十分震惊，但是他很快便意识到了什么，他知道了什么。
“喵，喵……”我不确定这个方法能不能行，但是……
没有等安东尼奥说完，马修跨步向前拿下罗维诺的手机，捂住了话筒的位置。
“抱歉罗维诺，能挂掉之后听我说点事情吗？”
在两个人发声之前马修低声说道，他皱着眉头看着两个人，表情十分凝重。

罗维诺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挂掉通话。
“马修，有什么事情吗？”弗朗西斯知道，马修是不会无缘无故地做出这样令人费解的举动。
马修稍稍叹了口气，“刚刚安东尼奥说他有办法，不是我刻意去反驳，但是安东尼奥现在能做什么来改变基尔伯特的状况？”
现在的安东尼奥不是医生，甚至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这样的安东尼奥要是想要做出什么，要是有什么办法的话，那就是只有他能做到的，普通医生做不到的。
“星星……”罗维诺将想到的词语说了出来，“就像之前在生日派对现场时候那样！？”
“能让灵魂现身的能量，也可以用来救治基尔伯特吗！？”
这的确是个办法，虽然在座的人对所谓魔法的事情一窍不通，但是想到这个就觉得是可行的办法。
“马修你有顾虑吗？”考虑到刚刚马修的反应，弗朗西斯做出了猜测。
马修点点头，“去年，罗维诺把安东尼奥放在我这里的时候，我询问了他关于死后的事情，毕竟这可以说是所有人都想要知道的事情，但是之后安东尼奥就发生了严重的虚弱现象。然后是罗维诺生日的时候，将原本不应该实体化的幽灵实体化，让大家知道了他的存在，完成了遗愿离开，之后安东尼奥也发生了类似的现象。”
“事情有共性……”罗维诺听了这番叙述后有了思路，“都是不科学的事情吗？”
“我认为最主要的是一些我们本不可能或者说是不应该知道的事情。”马修做了总结，他不时地注意周围有没有人，然后继续说道，“可以说像是规则的东西，人本不可能知道死后的事情，但是安东尼奥透露出来了。人本不可能与逝者这样经历事情，但是安东尼奥让这些成真。就像是一次又一次地触犯规则，每一次都有惩罚。”
是的，这样解释的话看起来很合理。
“但是如果这次用那种力量来救基尔伯特的话，是不是也是违反规则。如果是的话，之后会是怎样的惩罚，是否会更加严重，这是我们不知道的。”
“马修。”罗维诺打断了他，“你怎么能确定事情就是你说的这样。”
“我不确定罗维诺。”马修摇摇头，“我只是说出了我的想法和我的顾虑。”他看向重症监护室里的基尔伯特，玻璃中也映出了自己的身影，“我也很希望基尔伯特能够好起来，但是是否是只有那种方法？我不知道。或许可以不用那种方法？我也不知道……”
罗维诺不得不承认马修说的有道理，似乎是这样的，但是谁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和安东尼奥真的能冒这样的风险吗？
他会因此而失去安东尼奥吗？
罗维诺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基尔伯特，和记忆中的安东尼奥重叠了。
“我先回去了。”他丢下一句话，快步地离开医院。
到底谁更重要
是安东尼奥，还是基尔伯特
对于安东尼奥，到底谁更重要
是罗维诺还是，还是基尔伯特
罗维诺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即使这不像那一晚那样的寒冷刺骨，但是类似的感觉还是刺痛了他。他应该让安东尼奥自己决定吗？这次，最难作出决定的是安东尼奥，当他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这或许是最难的。
本应该是凉爽的夜晚，但是却冷的让人心碎。
罗维诺拿着钥匙站在门口很久，很久。
安东尼奥还在房间中来回走动着，不时重新拨打罗维诺的电话，但是忙音无果。他担心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现在无法出门，如果这样出门的话他有可能一晚上回不了家。基尔伯特现在的状态无疑是糟糕的，虽然不一定是越来越差，但是也没有代表越来越好。那只是在安慰人的话语，如果是小孩子肯定会非常乐观地好好睡觉，然后明天一早起床非常精神地问基尔伯特是不是更好了。但是大人们明明知道这是安慰的话语，却还要骗自己。
安东尼奥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是罗维诺开锁的声音。安东尼奥立刻从房间里跑到门口，希望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最好的消息是罗维诺无事归来。『罗维诺，之前怎么了？』
“没什么，做饭吧。”罗维诺回避了这个问题，他把口袋里的东西随意地扔在鞋柜上，手机扔到沙发上然后任它滑进沙发缝里。罗维诺从冰箱里拿出芝士，然后打开柜子去找意大利面。
这很奇怪，安东尼奥这样想，因为原本听到那样的消息过于激动的罗维诺此时意外地……冷静？这应该和挂掉电话有关，安东尼奥走进厨房，跳到凳子上，然后跳到台子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罗维诺没有回答，但是切番茄的菜刀停顿了一下，然后被放在了一旁。他不可能瞒安东尼奥太久，或许不应该瞒着安东尼奥，这对于罗维诺来说也是一个异常艰难的抉择。
安东尼奥看出了罗维诺的犹豫，他把爪子轻轻搭在罗维诺不自觉握紧的拳头上，『罗维，没关系的，你可以不说。』
不，他必须说出来。
“安东尼奥。”罗维诺低着头，“你想到的办法……是不是……用那些星星吗？”
『是的。』
“如果……”罗维诺反复咀嚼着自己想要说的话语，这就像一块嚼不烂的牛肉，咽不下去，却又不好吐出来，“我是说如果！”
『嗯。』安东尼奥一直看着罗维诺，点点头。
“如果……你之前一些虚弱生病现象是因为……因为你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然后受到惩罚。”罗维诺磕磕巴巴地说着自己整理好的话语，“这次你打算做的事情……可能和之前的事情一样是……违反大自然规律或者是本来不应该由人类来做的……或者……”罗维诺双手比划着，然后逼自己说话，“或者……或者……”
“喵。”『罗维诺，之前的事情不大一样。』安东尼奥解释道，“喵喵，喵呜。”『之前你去法国的那次是因为我们的距离太远了，是红线连接的副作用，之后联系加强了然后你去到西班牙的时候就没出事。』
“那费里西安诺那次呢？”
安东尼奥不知道是为什么，他解释不出来，但是他感觉到了一件事情，『你不希望我去救基尔伯特吗罗维诺？』
“不，不是！我没有那样说！”罗维诺立马反驳，把安东尼奥吓了一跳，罗维诺意识到自己似乎过于激动了，他把音量放回正常，“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唉……”罗维诺叹了口气，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双肘撑在双膝上，深深地低下头，双手撑着头，小声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只是不希望你再出事了……”
这是安东尼奥无法忽视的问题。如果刚刚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他的确要面临再次痛苦的风险，谁知道下一次他所要遭受的“惩罚”到底有多重。
一边是性命危机的好友，一边是担忧自己的爱人。
安东尼奥必须做出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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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择吧
A、会去救基尔伯特
B、不会去救基尔伯特
选项请在此楼回复

七十二、
过去了两天，基尔伯特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伊丽莎白的身体日渐消瘦，失去了原本作为年轻女子的光泽肌肤，原本的笑容也渐渐变得无力。罗维诺看着每天坐在重症监护室外、望着里面的基尔伯特的伊丽莎白，就仿佛看到了自己。如果安东尼奥不帮基尔伯特的话，或许先撑不住的是伊丽莎白。罗维诺握紧拳头。
重症监护室门前有两个警察，是基尔伯特的同事，这两人成为今天晚上罗维诺和安东尼奥最大的阻碍。
罗维诺从拐角探出头，扯了扯兜帽服的衣领，然后深呼吸几次，刚要迈步出去却又收了回来。
“不行啊！他们可是警察！还是基尔伯特的手下！”
『罗维诺。』安东尼奥从帽子里探出头，『没关系，就跟他们说你想进去看看。』
“他们有人说警察的鼻子很灵，不会把你给闻出来吧。”
『那不是警犬吗？』安东尼奥又缩回兜帽里，然后又把帽檐往里面拽了拽，『我就靠你了。』
罗维诺撇撇嘴，转身走向重症监护室。
“什么味道……嗯？你不是那个……”
警察中的一个认出了罗维诺。
“罗维诺·瓦尔加斯，我们应该是在基尔伯特的办公室里见过。”罗维诺接下话，“今天伊丽莎白姐没在吗？”
“伊莎姐啊，我们让她回去了。”一位警察叹了口气，“因为队长的事，她累坏了。”
“是啊，我能理解……”罗维诺跟着长叹一口气，手贴在玻璃上，“当初安东尼奥在里面的时候也是……”
两个警察相互看了几眼。
“呐，我想进去看一下，但是没有护士同意，所以……”罗维诺转过身，“能不能帮我望下风？”
“……这不好吧，毕竟是重症监护室。”
“是啊，交叉感染的话会比较麻烦吧……”
罗维诺甩甩手，“我自己喷过消毒水了。”其实主要是为了给安东尼奥消毒。
“这样啊，怪不得刚刚就感觉消毒水味好浓。”一个警察说道，他寻思了一下，“好吧，那你进去吧，我们帮你看着。”
“谢谢，谢谢。”罗维诺挨个道谢之后打开了重症监护室的门，然后背对着对外的玻璃，稍稍转头看了一眼。两位警察正张望走廊两边，应该不会发现吧。罗维诺将目光重新放在躺在病床上的基尔伯特身上。
基尔伯特身边环绕的是一堆机器，身上是各种仪器连接的线，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的惨白，脸颊凹陷下去。
和那时候的安东尼奥一样。
『罗维诺。』安东尼奥提醒罗维诺该做的事情。
罗维诺回过神，他俯下身，把衣领往前扯，然后让安东尼奥从帽子里快速跳到床上，然后挥挥爪子示意罗维诺往另一边挪挪挡住基尔伯特的头。
罗维诺领会了，他往床头挪动步子，然后伸手将基尔伯特脸上的呼吸机摘下来。安东尼奥走到基尔伯特头旁边，从罗维诺的口袋里拿出小瓶子，用嘴拔下瓶塞，然后一只爪子稍稍扒开基尔伯特的下唇，将瓶子里的液体倒进他嘴里。
“这样就醒了吗？”罗维诺俯下身小声说道。
『大概吧，应该咽下去了吧。』安东尼奥把基尔伯特的嘴扒大了点看，『嗯，应该下去了。』
“走。”罗维诺拉开衣服抓起安东尼奥就往衣服里塞，然后把呼吸机的面罩重新给基尔伯特戴好，然后象征性地替他摸摸胳膊盖盖被子什么的，就赶忙出门。
“嗯？已经可以了吗？”
“呃，嗯，我先回去了。”
“诶诶！那个……跑这么快……”
跑出医院百米之外后罗维诺才停下来，他抱捧着衣服里的安东尼奥跑了一路都没带歇息，深夜里脚步声听着格外清楚，尤其是在做了这样的事情之后那声音显得更加大。
“哈啊……哈啊……”罗维诺一边慢喘着气一边走，“应该……没问题了吧。”他拉开衣服拉链，把安东尼奥提出来，“没事吧。”
『嗯……没事。』
“好了，那事情应该能解决了，我们回去吧。”罗维诺把安东尼奥往衣服帽子里一扔就往家走，“累死了……已经12点了吧……”
这样就没事了吧。安东尼奥窝在帽子里，脊背一起一伏越来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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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早上了……哎呀。这什么啊？？针？？？”
基尔伯特把脸上的面罩摘下来，然后扯开衣服看看身上贴的一堆检测用的贴纸，摘下边上的输液袋看了看，“这些……本大爷怎么在这里的？？”基尔伯特突然感受到目光，他看向自己的右边，看到了呆愣住的伊丽莎白。“伊……莎？你怎么……诶诶别激动！别砸玻璃！！别砸门！要赔的！！找护士要卡！要卡！！”
“醒了！？！？”弗朗西斯惊讶地盘子掉在地上摔碎了，“真的——基尔伯特！”
“哟弗朗吉，本大爷满血复活了！”
“你等着！我马上就去医院！”弗朗西斯赶紧挂掉电话往医院赶，他胡乱地套上外衣往楼下走，“马修！马修！”
“怎么了怎么了？”马修听到声音急急忙忙地从办公室里出来，他推一推眼镜，“发生什么了？”
“基尔！基尔伯特他醒了！”
马修的眼镜又滑落鼻头，“快点！快点！你先去，我一会儿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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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维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上午了，他伸手遮着从窗帘缝隙中透过的阳光，然后在床上来回翻两个身后才坐起来，眨着惺忪的睡眼，然后伸手戳了戳旁边躺着的安东尼奥。
“喂，起来了。”
安东尼奥呜咽几声，刚刚站起来又倒下去。
“起来了，都要中午了。”
“喵……”『知道了……』
罗维诺用手抓抓头发，抓下来几根发丝，他甩甩手扔掉后又拿起旁边的手机看消息，“这么多电话……消息……嗯……”突然他瞪大了眼，然后用劲拍着安东尼奥，“安东尼奥！安东尼奥！起来**！基尔伯特醒了！”
“喵呜……”『知道了……别打了……』
“而且还什么事都没有了！侧翻都能做了！”
安东尼奥慢慢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到罗维诺腿上，眯眼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那就好，那就好了……』
罗维诺开心地在床上上下嘚瑟两下后翻身下床，哼着小曲去厨房准备早餐。安东尼奥跌下床，身体蜷缩着，然后慢慢地伸展开，一步一步地往客厅里走。厨房里开始传来香气，罗维诺开心地准备着本应该是早饭的午饭，鸡蛋煎饼在锅中刺啦冒响，然后在空中完美地翻了个面再落下。安东尼奥跳了一下，只跳到凳子边上，又摔倒地上，他只能再来一次，跳了五六次之后才跳上了饭桌。吃着饭的时候弗朗西斯发来视频通话，屏幕中的基尔伯特活蹦乱跳地像只刚飞上天的鸟。
“哟，小罗维，哦安东尼奥！”
“醒了啊大英雄，别动了看不清了。”
“嗯！也够神奇了，现在身上一点疼的地方都没有，本大爷满血复活了！”
“喵。”『那就好基尔。』
“诶？啊！”基尔突然叫出来一声，他跟周围议论着什么，“我没听错，我确实听到了。”
“叨叨什么呢？”
“我听懂安东尼奥讲话了！”
“等等！为什么？”屏幕另一边的人们议论着，突然马修发话，“安东尼奥是不是用他的那个了？！”
“啊？安东尼奥用什么了？”
“就是那个，上次用在小费里生日上的那个。”
“哦哦用的是那个啊，这么神奇吗兄弟。”
“喵……”『没什么，就是还之前的人情了……』
“说什么呢安东尼奥。”基尔伯特抢过手机显然有点生气，“什么时候咱们还将欠人情的事情了。”
“那我那次酒钱就不还你了啊基尔~”
“诶诶弗朗吉！”
“总之没事就行。”罗维诺打断他们说话，“基尔伯特也不要再在意这件事情了，使我们应该做的。”
“安东尼奥，你尾巴没问题吗？”马修突然说话。
罗维诺一看，突然发现安东尼奥的尾巴一直在打桌子。安东尼奥见状赶紧按住自己的尾巴，摇摇头。
『我没事，我没事。』
“之前不是说猫和尾巴是两种生物吗，说不定就是这种情况。”
“不，这不一样。”
“啊，我这边还要去处理点事情，先挂啦，之后我们再聚一下。”基尔伯特挥挥手，挂掉了通话。
安东尼奥松开按住尾巴的爪子，尾巴扔在不安分的晃动，他跳下桌子。
“嗯？你去哪儿？”
『没事……只是……』安东尼奥身子僵在凳子上，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怎……怎么了？”罗维诺心突然慌了起来，他站起来看着凳子上的安东尼奥，“安东尼奥？”
安东尼奥突然栽下来，身体蜷缩，意识被疼痛占领，出于本能的哀叫从嗓中流出。罗维诺立马站起来，走到安东尼奥旁边，他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规则……
是惩罚……
“安东尼奥！”
“喵！”『别碰我！』安东尼奥叫出来，身体时而蜷缩时而伸张，爪子抓着地板和地毯，为了减轻疼痛他咬着地毯，瞳孔缩成一条细线。从头到尾巴身体所有的地方都像是被撕扯一般，甚至是灵魂，爪子因为抓磨地太厉害而出血，也不及身体的疼痛。
罗维诺咬咬牙他抱起地上的安东尼奥，紧紧地抱在怀里。
『放……放开我……会伤到你的……』安东尼奥紧抓着罗维诺的衣服，身体僵直，克制自己不做出过激的动作。
“昨天晚上，就已经这么疼了吗……”罗维诺一下一下地抚摸安东尼奥的背脊，听着他的哀叫，“今天早晨也是……对不起，我没注意到……”
安东尼奥忍耐不了，他咬着罗维诺的衣服，沾满血的爪子在罗维诺衣服上抓挠。罗维诺只是继续抱着安东尼奥，体会着他的疼痛。
如果这是因为规则而受到的惩罚，那么我也是这计划的参与者，既然我也违反了规则，那么我也应当受罚。
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所以……让我也……
突然，安东尼奥浑身一震，身体在一瞬间仿佛被撕碎，疼痛如火山爆发般地袭击全身，然后堕入无边的黑暗，罗维诺的呼喊声越来越远，直到归于沉寂。
在无边沉寂之中，突然出现了一句话：
这是你最后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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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
仿佛沉浸在无边际的黑暗之中，失去了所有的概念，不知道自己是在下降，还是在上升，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什么都不知道。
过了多久，也不知道。
但是这种感觉却似曾相识。
啊，是那个时候经历过的感觉。
在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什么都没有的感觉。
是死亡后的感觉。
这是安东尼奥现在所记得的事情。
他尝试着思考在那之前发生的事情，自己为什么又进到这种状态，发生了什么？
因为……因为我救了基尔伯特？
因为违反了规矩？
那我现在……
安东尼奥想要动一下，但是浑身都用不上力，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
直到后来，眼前慢慢地亮了起来，眼前的事物由模糊变得清晰。最先看到的是罗维诺的脸，和他在动的嘴，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是看表情，一定是非常着急吧。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现在自己在哪儿，现在能够正常运转的大概只有大脑了吧。
“安东尼奥！不会从此就……”
逐渐恢复力气的安东尼奥慢慢地挪动前爪，然后是另一只前爪，听力也渐渐恢复，『罗维诺，别着急……』
“你个**，什么都不说一声就……就……”罗维诺抓紧安东尼奥的前爪，他咬着发白的嘴唇，但是一直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沾了汗水的床单也从手中落下。
『抱歉抱歉。』安东尼奥尝试着撑起身子，但是现在恢复的力气还不足以让他这样做，『现在没事了……没事了。』
罗维诺瘫下身子，坐在地板上，嘴里小声地念叨着什么，然后趴在床边。
“喵……”『我睡了多久？』
“只是一天而已。”罗维诺打了个哈欠，精神紧张太久让他感觉到十分地疲惫，“还好今天晚上不用收集星星，不然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还不知道。”
『辛苦了罗维诺。』安东尼奥慢慢站起来，走到床边亲吻罗维诺的鼻尖，脸颊轻轻蹭着，『谢谢你一直陪我到现在。』
“直到感谢我就行了，好了一边去，痒死了。”罗维诺一扭头，手撑着床沿站起来，挠了挠发晕的脑袋，他看了眼钟表，已经是晚上七点了，虽然什么都没干但是身心俱疲，他用力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啊啊这么晚了，叫个外卖算了，然后就洗洗睡吧。”
“喵。”『嗯，辛苦了。』
然后……
“喵！喵！”『罗维诺！醒醒！外卖到了！』安东尼奥用爪子拍打着仰面睡瘫在地板上的罗维诺，最后实在是叫不醒他，外卖小哥又按了好多次的门铃，无奈只能安东尼奥去拿外卖。
“没人吗……没人叫什么外卖啊！”外卖小哥拿着手里的披萨焦躁地跺着地，不停地看表，“老子还有聚会要去呢。”
这时候，门突然被打开，外卖小哥赶紧收起自己那套不耐烦的表情，换上面对客人的标准微笑，“您好！您的披萨到了！”
然而面前黑漆漆的屋子内并没有人回应他，外卖小哥尴尬地站在门口，然后清了清嗓子，“您好！您的披萨到了！”
依旧没有人回应。这很麻烦，因为他这样是拿不到钱的，但是如果就这样回去的话又怕之后客户投诉更拿不到钱。外卖小哥一咂舌，寻思着两者的利弊。还是客户投诉严重些，那要不就放了之后走人，以后再通知吧。然而当他刚准备踏步向前的时候，安东尼奥出现在他面前，黑暗中发光的猫眼睛把他吓了一跳，披萨在空中翻了个跟头，但是稳稳地正面朝上落在了地上。安东尼奥掀开披萨盒看了一眼，披萨完好无损。
“喵~”『谢谢了。』
外卖小哥看见是一只猫，松了口气，“什么啊，是猫啊……啊哈……吓死爹了……”他走过去蹲下来，面带微笑地摸了摸安东尼奥的脑袋，“那个小猫咪啊，你主人在哪儿啊，我得找他拿钱啊。”
安东尼奥走到旁边，将准备好的钱叼了过来。
外卖小哥一脸惊奇，莫非现在的家猫都会付钱了？？他突然有了一个奇特的想法，这主人训练宠物一般是强调关键词，比如说球就会叼球过来，说拖鞋就会叼拖鞋过来，这样的话……“呐呐。”外卖小哥凑近了一点。
安东尼奥看到在他周围有着不一样的气雾，但是他嗅到了不好的气息。
“拿钱给我吧。”外卖小哥实施着自己的计划，他摊开手，手里还有之前的钱。
这样吗。安东尼奥在心里鄙视了他一下，然后跳到一边又叼了张大额纸币给他。
外卖小哥乐坏了，这似乎是一个十分有效的来钱方式，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抖了抖手，“拿钱。”
安东尼奥又叼了一张给他。
外卖小哥又往前凑了凑，笑眯眯地看着他的“招财猫”，“钱！”
『我***的钱！』安东尼奥一抓拍掉在外卖小哥手里的钱，然后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照着脸上就抓。
“哇啊啊！！”外卖小哥被吓得一下子坐到地上，然后向后蹭了一步的距离，“搞……搞什么啊……”他不甘心，至少得把自己应该收的钱拿回来，他伸出手。安东尼奥又拍了他一爪子，站在那堆钱上面，露出自己的獠牙威胁他。
“噫！怎么这么凶啊！”外卖小哥赶紧收回手，脸上手上的伤还在作痛，不管是钱还是披萨都不好拿回去，也只好这样离开了。
『哼，叫你贪。』安东尼奥甩甩尾巴，一把把门关上，把地上的钱放回原处，然后继续回屋去叫罗维诺起床，好吧，起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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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答谢安东尼奥和罗维诺，在两个周之后基尔伯特邀请两个人到家里来吃饭，大家一起聚一聚总是好的，更何况他们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安东尼奥直接把头伸到水龙头下方冲洗，然后用力地甩了甩头，结果因为用力过猛而眩晕，一下子脚滑掉下洗脸池。
“喂。”罗维诺咬着牙刷一伸手托住了安东尼奥，然后把他重新放到洗脸池旁，“你干什么呢。”
“喵。”『谢谢了，最近总是有点困。』安东尼奥打了个哈欠，最近总感觉特别喜欢睡觉，也许是因为经过基尔伯特的事情耗费了很多的经历吧，“喵~”『今天吃一顿的话就会好了~』
“你是吃的做的吗？”罗维诺吐槽道，然后漱完口之后扯下安东尼奥的毛巾在他脸上胡乱擦着，然后捏着他的后颈提到客厅，然后到阳台去拿那个小瓶子，“现在喝下去吗？”
『嗯，正好好好地吃一顿早饭。』安东尼奥晃了晃尾巴，然后又打了个哈欠。
罗维诺把小瓶子放在餐桌上，转身去煎今天早晨要吃的面包。安东尼奥则叼着小瓶子走到卧室里，跳上床后才打开瓶子将里面的液体喝下去，短暂的朦胧之中恢复人形，然而安东尼奥立刻感觉到了一阵疼痛，虽然很轻微，但是那种由心脏蔓延至全身的感觉还是很折磨人的。安东尼奥大口喘着气，然后渐渐松开紧抓床单和衣服的手，他一咂舌，然后从床上站起来，拍了拍脸颊后走出房间。
盖在面包上的奶酪片渐渐融化，与橄榄油混合在一起飘出特殊的香味，然后是鸡蛋入锅发出的噼啪声，紧接着是胡椒落在鸡蛋上，顺着香味一起飘出。安东尼奥从后方一下子搂住罗维诺的腰，腰肢上的软肉一下子被触碰，罗维诺身体不禁抖了一下，手中的锅铲差点掉在地上。安东尼奥把头放在罗维诺的肩膀上，探头看着锅里的情况，鼻子用力嗅了嗅。
“好香啊~”
“**！别一下子凑过来，很吓人的！”罗维诺挥动锅铲想要打在安东尼奥脸上，然而此时安东尼奥的手又不安分地伸到罗维诺的围裙里摸来摸去，他想要转头骂两句，但是立刻被夺走了话语权。“唔。”
安东尼奥吻上罗维诺，只是浅浅的吻，但是让人不想分开。哪怕是一寸的距离，也不想分开。罗维诺的一只手不自觉地放在了安东尼奥的一只手上，感受着内心浅浅的痛楚。会疼，现在两个人在一起，会疼。谁都没有说破，谁都知道，谁都害怕。但是不能逃避，即使会疼，会失望，但是还是想要在一起。两个人注视着对方，罗维诺先扭过头，掉进锅里的泪水很快被蒸干了。
“这个煎糊的你吃……”
“嗯。”
继续下去吧。

之前养着的矢车菊已经枯萎，伊丽莎白将枯萎的花枝从花瓶中取出，指尖轻抚焉黄的花瓣，她将滑下来的发丝捋到耳后，嗅着那残余的芳香。“果然，没有土的话还是不行啊。”
“因为始终没有依靠。”基尔伯特从侧面抱住伊丽莎白，“所以才会枯萎。”
“那无土栽培怎么办？”
“管他呢。”
基尔伯特笑了一下，然后托起伊丽莎白的秀发轻吻，但是紧接着又恶作剧般地捏了一下她腰间的软肉。伊丽莎白立马抬手就往后劈，虽然基尔伯特是警察出身，但是始终打不过伊丽莎白，不过基尔伯特还是赢过一局——如果打赢就嫁给他的那局。
基尔伯特乖乖地接下这一手，“哎呀哎呀，长肉了。”这样啊，基尔伯特微微垂眸，是这样的感觉啊。
“我有什么办法，最近总是饿。”伊丽莎白转身将矢车菊收拾了，然后进到厨房继续准备今天聚餐的食物。
基尔伯特耸了耸肩，然后看了一眼表，“差不多要来了吧。”得意地计算着时间，基尔伯特突然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是一脸惊讶的路德维希，“哟阿西！”
路德维希还僵在敲门的姿势，脸上大写的诧异，然后突然抓住基尔伯特的肩膀来回摇晃，“哥哥！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医院里吗！”
“啊什么？我半个月前就出院了啊！”
“但是之前他们说你……”路德维希看着面前活生生的亲哥哥，又想起他昨天看到的新闻里说的话，似乎明白这是一个假新闻。不，路德维希自顾自地摇摇头，新闻的编写者是伊丽莎白，伊丽莎白是不可能这样随便写基尔伯特的新闻的，“新闻里是……”
“行啦行啦，你现在是相信新闻还是你的眼睛。”基尔伯特一把揽过路德维希，捶了两下他坚实的胸口。
路德维希犹豫了，因为在新闻上的确有基尔伯特的身影，包括那在急救室里的身影。
“正确答案是两个都信。”基尔伯特把懵逼的路德维希拉进屋，顺手带上门。
“之前一段时间那个案件没有处理得完整，怕只是处理了一些小党员再走漏了风声，所以一个月前伊莎把报道编写权截下来了，然后到现在才发布出来。”
“但是……一个月就已经可以出院了吗？还是再……”即使是自家康复能力极强的哥哥，也不可能一个月就从那般重伤的状态恢复成没事人这样状态。
“至于这件事情，果然还是得保密一下。”基尔伯特食指贴唇，然后坐在沙发上，摸了摸正在睡觉的Aster，“小费里呢？这次没有一起回来吗？”
“费里他先去罗维诺那边了，应该一会儿就会过来了。”路德维希也坐下来，面部表情放松了许多。
“路德，今天赶过来的吗？”伊丽莎白从厨房里走出来，将先前做好的小点心放在茶几上。
路德维希看得出来伊丽莎白消瘦了一些，脸色也不如之前，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定耗费了不少精力。伊丽莎白冲他笑了笑，精神很不错，不过一定还有余留下来的创伤。
“所以你应该打个电话过来才对，怎么一声不吭的**。”
“因为突然听说基尔伯特哥哥的事情昨天就连夜赶回来了。”
门外传来两兄弟的说话声，基尔伯特先一步去开门，“哟小罗维小费里！欢迎欢迎！”
被突然开门吓到的费里西安诺睁大了眼睛，呆毛一翘一翘地，“哇！基尔伯特哥哥！”
“噫！别突然开门啊**！吓死人了！”罗维诺叫着，然而当时立刻抓住安东尼奥的反应还是暴露了被吓到的事情。
“哟基尔，气色不错啊。”安东尼奥抖了抖耳朵说道。
基尔伯特笑了一下，走上前，伸手抱住安东尼奥。安东尼奥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明白了，他拍了拍基尔伯特的背，“这样就算是还清了。”
“不，现在是我欠你的了。”基尔伯特双臂用力，摇了几下安东尼奥，然后揽过他的脖子，“快进来吧，弗朗西斯说他要去买东西还有一会儿才能到。”
“他们在说什么啊哥哥。”费里西安诺看向罗维诺，还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
“一会儿再告诉你，反正现在，你可能再不相信科学了。”罗维诺一耸肩，然后走进屋子。费里西安诺歪歪头跟着走进去。
过了一会儿弗朗西斯和马修就来了，两人拿着葡萄酒和一些水果，还有带来的百合花。房间里很快便充满花香与点心的香味，上午的阳光也很和煦，又要入秋了，但是罗马的凉意还没有袭来，仿佛这夏日的温和被什么延长了一般。伊丽莎白拿出自己拿手的烤火鸡，说是要庆祝一下所以特例做了这个，当然，几乎所有人都吃撑了。这时候基尔伯特拿出了他的游戏机，即使这么大的人还在打游戏机，然后还义正言辞地说着为了练习射击精准度所以一直在玩。一开始还说着自己已经很大所以不玩游戏的罗维诺此时正和费里西安诺玩得正嗨，伊丽莎白在一旁和弗朗西斯与路德维希聊着天，安东尼奥就和基尔伯特坐在餐桌旁喝点东西。
“我似乎能了解你的感受了。”基尔伯特说道。
“什么感受？”安东尼奥问道。
“看着她一点点恢复，慢慢地长点肉，慢慢地从悲伤中走出来。”他喝了口啤酒。
“是吗。”安东尼奥用尾巴扫着杯边。
“是啊……”基尔伯特看着聊天的伊丽莎白，表情不自觉地严肃起来，“不想让她再经历这种事情了。”
越是经历这种事情，越是害怕分开，越想要在一起。
“我也算是又死了一次吧。”安东尼奥望着天花板，双手撑在凳子上，尾巴乱晃着。
“又死了一次？？”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没什么。”
“别挠我们家椅子！会留痕的！”
“啊。”安东尼奥看向自己的手，指甲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长又尖，椅子上还有几道剐蹭的痕迹，指甲也磨了一点，“什么时候磨得……”
“刚刚开始就一直有在磨了。”弗朗西斯说道，“声音莫名地大。”
“这样吗？我一直没感觉。”安东尼奥一歪头，“这样吗……”
好像在不自觉的时候就会做出这种事情，还是把指甲剪一下比较好吧，以后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情。安东尼奥看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罗维诺。
是啊，是那种感觉。
不要再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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