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後,小劇場 11 」(發現阿誠)
從下午梁仲春和明樓說看到了明誠後,明長官一直陷入在回憶中。 他想到了那一天的天氣,想到了那一天早上他在辦公廳里喝的咖啡有多難喝,他想到了凌出門前阿誠囑咐他“頭疼了不准吃藥”,他想到了那天阿誠略顯蒼白的臉…
快五年沒見了。
他的阿誠又回來了。
下班後,明長官走出辦公廳。坐入到駕駛座,發動汽車。
沿著走了不知道多少遍的馬路,開到了明公館。
還沒停入車位,明台就走了過來。臉上是掩不住地興奮。興奮?明樓看到他小弟的表情感到有點奇怪。明台自從阿誠走後,擔任起了軍統和上海共黨的二把手,也就是原先明誠的位置。經過多年的歷練,已經不是原本那個遇事就喜怒行於色的率真小伙了。能讓他感到興奮的事…難道是…
“明台你今天咋過來了?曼麗和英兒呢?”
“大哥~他母子倆在陪大姐和榮兒呢。”明台說著靠近了明樓。“大哥,我們上樓說。有事。”
最近時局變化,明公館附近有不少人埋伏在周邊。試圖從明長官這裡獲得有利信息。確實在花園里說話不太合適。
明樓在去看過弟媳和孩子們,與大姐打了個招呼後。跟著明台來到了一樓的書房。
“大哥,父親讓我給您帶了一封信。”明台從左胸口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信封。“您最好看看這個筆跡。”
明樓接過信,看到字跡的那一剎那。仿佛有什麼東西撞進了心口。信封上寫的字不算多。右上角寫“上海財政部經濟司 ”左下角寫“軍季會軍需處”,中間是“明樓先生”四個字。這是…明誠的字。
阿誠的字是跟著明樓學的,就連字帖也是明樓寫給小阿誠的。所以打小就有人老認錯明樓和阿誠寫的東西。
看著那熟悉的字體,不自覺的伸出手指撫摸著信封上的筆跡。心隨著指尖的滑動,噗通,噗通的跳動著。
書房里只有呼吸與沉默。
明台看著坐在椅子上,出神的摸著信封的大哥。何嘗不是一陣心酸。阿誠哥當年一聲不吭的就走了,不對,也不是一聲不吭。黎叔是知道的。
還記得那年,大哥為了知道阿誠和瑞兒去哪了。跪著求了黎叔好久好久,可是黎叔也不清楚阿誠去了哪裡。把所有知道的事都告訴明樓了,明樓還是跪在雨中。一求再求。
無奈,黎叔只能說出。如果阿誠寄來消息,我一定先告知與你。
那種落寞是明台從來沒在自己大哥身上看見過的…
在三重身份中混跡的游刃有餘的明樓,在一次次危險中孜然一身的明樓,卻在那個小巷子里長跪不起…任憑雨水一遍遍沖刷著自己。
坐在椅子上的明樓動了,不是去拆信封。而是從上衣口袋里取出了那張下午梁仲春給他的照片。明樓把阿誠的照片遞給了明台,明台打量了照片一眼,就明白了為什麼大哥沒有問他信封的事了。
明台換上笑臉說到:“大哥,快拆開了看看吧。我都還沒來得及看裡面有啥呢。”
“嗯。”
隨著信封的打開,裡面只有一張紙條。寸許見方的紙片上寫著“匯豐銀行儲蓄櫃號 231”。
“明台,你去查一下這個儲蓄櫃是什麼時候開的。誰來辦理的。想辦法找人把鑰匙弄來。”
“好的。”明台頓了一下,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大哥,這會是阿誠哥開的嗎?”
“不知道。若果是阿誠要傳達什麼信息,那就不一定是阿誠辦理的。這樣他就是暴露了自己的行蹤。但是…”
“如果是阿誠哥辦理的…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一定要洩露自己的行蹤…”明台接著明樓的話說了下去。
“你先去安排一下吧。”明樓沒回答明台的問題,只是吩咐他去接手這個工作。
“好。”
“大姐和曼麗那邊先不要告訴他們這個消息。”明樓再次囑咐弟弟。
“我明白。那大哥我先去安排一下。”明樓點了點頭。
窗邊,明樓。
“阿誠,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