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完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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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4 (2)
“咳……你这**……”索隆弯下腰捂着胸口,以不可理喻的眼神盯着山治看。山治朝他吐了吐舌头,把后腰靠在巴拉蒂的栏杆上,又吸了一口烟。
“爽多了。”山治说。
索隆不满地瘪着嘴巴,两手仍在不停按揉自己受到重击的胸口。
“我也知道的,”山治把剩下的烟扔进海里,“你的生存方式。你以为我会说我不介意吗?”
索隆直起身看着他。
“少做梦了,我会介意一辈子,一直到你实现你那个该死的梦想,到你变成举不动刀的老**。”山治死盯着他,说得咬牙切齿。
索隆愣了一下,然后咧开牙齿笑起来。“也是啊,”他说,“那我也一样,一直到你找到你的那片海,到你变成抬不动腿的**老头。”
“但我不会改变的。”山治不再看他,只看着脏兮兮浮着泡沫的海水。
“我也不会。”
“即使这样,”山治又掏出一根烟,他隐隐作痛的肺部反而让他烟瘾更大,“你还是想带我走吗?即使我可能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索隆叹了口气,想起他刚刚被他拽出来时那副失魂的样子。他知道这个**厨子不管过了多久都不会坦诚地公布心事,但至少他现在肯说出一点了,算是个进步。
“你知道路飞和那个克利克战斗时候的样子吗?”索隆问他。
“真不好意思,那时候我正很丢人的躺在床上。”
“我都觉得他要熟透了,被炸弹炸的,”索隆走过去,靠在山治身边的栏杆上,“但他一直在战斗,他一直在用拳头打克利克的枪,最后把那玩意打碎了。”
山治笑起来:“真是个不得了的家伙。”
“他就是这样的人,不仅仅是这件事,”索隆说,“凡是他决定的事、决定守护的东西,他永远不会放弃的。顺便一提,你已经被列在那小子的船员名单上了。”
山治嘴角抽搐了一下:“……总感觉被那家伙缠上了就再也逃不开了。”
“你知道就好。”索隆耸耸肩。
山治不再回应他,他低下头,把多出来的烟灰弹进了海水。视野里木板铺成的甲板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痕,大多数小坑是老头的假腿踩出来的,还有几块破洞明显地打了补丁,那多半是他自己到处惹事的结果。他看见自己在这块甲板上从贫弱自卑的讨厌小孩一年一年长到了十九岁,而老头子也变得越来越老,虽然所有人都认为他有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活力,可山治知道他早就开始有越来越多的白色胡须,外出遛弯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他已经在这里度过了九年,近乎等于他一半的生命。
他又看向用来停船的简易码头,那里除了厨师们的购物小艇外只有一艘船,用了一只不太可爱的羊做船头。
山治叹了口气,把抽光的第二根烟也扔进了海里。索隆于是看向他,知道他准备说话了——他一直如此,从不在山治沉思的时候随意干扰。
“你该问我那个问题了。”山治说。
索隆没明白:“什么?”
“你从两年前就开始问的,一遍又一遍,每次都烦得我想把你踹飞。”
索隆又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然后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山治,后者正一脸别扭地看着别处,好像他刚刚说了句世界上最难为情的话。
索隆于是吸了口气,两手一把握住那对瘦削的肩膀。他发现自己的嘴角正不可控制地上扬,而随着他开口出声,竟然感受到一股近乎神圣的仪式感:
“那,要……跟我走吗?”
他边说边观察着山治的表情。金发的男孩靠在栏杆上看他,仰着脸,湛蓝的眼球微微颤抖,太阳在他的下巴和脸颊上安静地闪烁,比他们第一次相见时还要令他感到心率过速。
山治笑起来:“……应该是你跟我走吧,**。”
索隆只觉得像喝了最烈的酒一样浑身燥热。还没等山治说完,他就不受控制地冲过去,然后一把把他扑进了海里。
落水声超乎想象的大,掀起的水花几乎要齐平巴拉蒂的房顶。
“炸弹!”一个正在打扫厨房的厨师差点被激发了战后应激反应,“敌、敌袭?!”
“扫你的地!”帕蒂拿拖把砸了一下他的脑袋。“只不过是思春期的小鬼而已。”他看着窗外,以过来人的姿态判断道。
“这么看来……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他们俩还记得自己是重伤患吗?”乌索普叼着一根鱿鱼条,趴在二楼的栏杆上往海里看。他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山治张着鲨鱼牙一拳捣在索隆的脑门上,索隆立马回敬了他一个手刀。
“看来要加入两个麻烦的家伙了呀。”娜美无奈地抱怨着,脸上却不由自主地笑个不停。
哲夫捋了捋重新编过的胡须,从刚刚山治躲过的地方慢悠悠地走回了餐厅。木头义肢一次又一次踩在甲板上不知道被踩了多少次的坑陷里,发出细小又有富节奏的声响。
“就是这么回事,”索隆站在巴拉蒂的简易码头上,面对着乌索普、娜美和已经醒过来还在疯狂吃肉的路飞,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盖在山治圆圆的脑袋上,“以后就多多指教了,船长!”他弯下腰行了个家乡的礼仪,把一脸不自在的山治也一起摁了下来。
“喔!”路飞笑嘻嘻地啃着从餐厅顺过来的肉骨头,“这样就能去伟大航路了!”
“你少在那装出一副长辈的样子**绿藻头!”山治一把打开索隆的手吼道。
“我本来就比你早认识他们啊**!”
“哈哈哈哈~你们俩真有趣啊!”
“你们每天都要这么吵吗?”娜美抱起胳膊。
“娜美小姐!!!”山治突然吼了一声,把娜美吓了一跳,接着他冲到她面前,单膝跪地,献上了一支不知道从哪拿来的玫瑰,“真是罪过,这么美丽的女士我居然还没好好打过招呼,感谢大海让我与你相遇,如果是为了你,别说是海盗,就算沦为恶魔我也心甘情愿——”
娜美感觉到自己的脸部肌肉已经开始抽搐,她在一堆粉红心心里看向索隆,发现后者正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抠着耳朵。
“你……不管吗?”她指了指山治。
“他这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可是你们不是……”
“不是你想的那样娜美小姐!这种**绿藻头怎么能和美丽的小姐相提并论!”山治连忙起身,手舞足蹈地做起无济于事的辩解。
“喔!路飞,”乌索普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一下手,然后看向满脸油光的船长,“你还不知道吧,之前说过要招上船做厨师的……嗯……索隆的……”
“哦,索隆的老婆是吧!”路飞随意地擦了擦嘴巴,“那个没关系啦!因为就是山治嘛!”
“嘛的确是这样没错……嗯???”
乌索普瞬间全身僵直,娜美也不可思议的回过头,目瞪口呆地盯着大大咧咧笑着的黑发少年。
“你……知道?”
“一看就知道了啊!”路飞不解地挠挠脑袋,“索隆超喜欢山治的,山治也超喜欢索隆的……怎么,你们不知道嘛?”
娜美和乌索普瞬间感觉受到了人生重大打击。
并出于种种复杂的情感把船长狂扁了一顿。
“你们的行李就是这些吗?不需要再准备一下了吗?”娜美拍了拍手,毫不理会躺在地上面目全非的船长,“嗯……告个别之类的?”
山治和索隆对看了一眼,他们都只带了一个称得上很小的包裹,比起出海更像是准备去最近的小岛买东西。但对他们来说足够了。
至于告别。
山治回过头,看着巴拉蒂被战斗搞得破破烂烂的房子。
厨师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出来了,都穿着沾满污渍的厨师服,手里还拿着各种各样打扫的工具。这些厨子大都看着他长大成人,在下午和晚上的聚餐上给他讲他们成为厨师前的故事。山治每一个都记得,即使这些故事比童话里粗俗无聊得多。
现在他们全都在看他,帕蒂和卡尔涅还缩在别的厨师身后抹起了眼泪。
里瓦尔和玛格娜也在,他们站在餐厅的门口朝他微笑。没有看见古兹曼,算是意料之中。
而老头,他站在二楼的阳台上,还带着那个高得离谱的厨师帽。山治回想起以前,他总是站在那里,带着一股捉摸不透的神情盯着他看。
你要比我走得更远。他想起老头说。
现在他要走了。
其实他早就对此有所准备,但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有了分离的实感。他要离开这个生活了九年的地方了,他熟悉这里的一切,这里的建筑构造,每种食材和工具摆放的位置,和空气里那种各类食物混合在一起的奇妙味道。现在他要离开了。
“别感冒了。”他听见哲夫趴在栏杆前轻声说。
山治松开手,放下了行李包。接着他将右手放在前胸,左臂弯向后背的脊椎,然后朝老头的方向,很深很深地鞠了一躬。一个标准的北方皇室鞠躬礼。
只有索隆看见了他低头时流下来的那滴眼泪。
海鸟飞过灰暗的海面,叼走了一条浮上来的死鱼。
这场告别比预料中的要平静。
山治转过头,拿起简陋的行李,又变回平时的模样。不算大的羊头帆船停泊在码头前,乌索普已经告诉过他它叫做“前进梅利号”,路飞他们已经站在船上等着了。他感觉到索隆在身后盯着他,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地爬上了从船舷放下来的悬梯。索隆紧跟在他后面。
梅利号收起了船锚,放下了画着草帽骷髅的帆。路飞和乌索普正龇牙咧嘴地同厨师们挥手告别。船被风和海浪推着移动,海上餐厅巴拉蒂开始与他们拉开距离。山治不由自主地想起17岁那年,他和索隆坐着购物小船离开的时候。
只不过现在他们真的要去伟大航路了,索隆要成为大剑豪,而他要寻找all blue。巴拉蒂将离他们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见,而他们将登上各种各样奇怪的岛屿,看各种各样不曾想象过的奇妙景观。
他抬起头,战斗留下的硝烟已经散得一干二净,天空又变得清澈透明。就像记忆里那个人的眼睛。时隔多年,他又一次想起蕾玖在那场狼狈的分别里说过的话。
大海很广阔。她边说边掉眼泪。
总有一天你会遇到温柔待你的人。
他回忆着她讲话的语调,不小心扬起了嘴角。
“在想什么?”索隆问他。
“我姐姐。”
“你从没跟我说过。”
山治点起烟,又把手掌按在索隆裹满绷带的胸口上,只不过这次他没再那么用力。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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