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下次就完结啦!
在奇怪的地方停下了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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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4 (1)
“所以你真的是和那个鹰眼干了一架?我还以为是里瓦尔又犯糊涂了。”古兹曼拿着一根雪茄靠在门边,灰白的烟雾一路飘到被弹片轰碎的吊灯上。他来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了,留下一片铺满海面的船的遗骸,厨师们全在忙来忙去地收拾。
“是真的。”索隆闭了闭眼,把脑袋搁到身后的床头上。药物的作用令他一直昏昏欲睡。
“东海的疯子。”古兹曼说。
“你该改改你的地域歧视了。”玛格娜边说边端着几杯热水走了进来,把其中一杯递给索隆,又把剩下两杯递给坐在一边的乌索普和娜美。然后她在水盆里浸湿毛巾,帮躺在另一张床上的路飞擦拭起身体。“这个房间已经算破坏比较小的了,”她有些抱歉地对乌索普和娜美说,“如果你们觉得挤的话……”
“啊啊,没关系的,能让我们呆在这里已经很感激了!”乌索普连忙说。
“说什么呢,你们可是索隆君的伙伴呀~”玛格娜朝他们笑了笑,顺便接过索隆手里递过来的水杯,“不过说真的,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这里的样子还真是吓了一跳。”
“就是他打败了那个克利克?”古兹曼指着路飞问。
乌索普点了点头。
古兹曼若有所思地呼出一口烟,又转过头看着索隆:“我还以为你是会自己做船长的那种人。”
“要看情况。”索隆说。
“你肯定要拉着那小子一起吧。”
索隆没吭声,算作默认。古兹曼不屑地哼了口气,把抽剩的雪茄扔进玛格娜递来的烟灰缸里。
“你上哪去?”玛格娜问他。
“去看看那个爱惹麻烦的王子殿下,顺便对他没死成表示遗憾。”
玛格娜朝索隆耸了耸肩:“你不用在意,他就是说说。”
“那个人感觉怪怪的,”乌索普看着古兹曼离开后说,“总觉得有点让人害怕。”
“那是我爸爸。”玛格娜的眼睛笑得弯弯的。
“啊!抱、抱歉……”
“没关系,他一直是那样的。”她边说边拿过一条干净的毛巾泡在温水里,同时指示索隆把衣服脱下来好给他擦拭身体。“硬说起来的话,”她边思考边说,“他姑且算个好人,在东海。”
乌索普没听懂,只好傻笑着抓了抓头发,然后看着玛格娜一点一点给昏昏欲睡的索隆擦他露在外面的皮肤。
“我本来以为索隆的老婆是像你这样的,”乌索普突然说,“怎么说呢……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不过实际情况果然还是有点……出乎意料,对吧娜美?”
娜美被乌索普捅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叫她,她看看玛格娜,又看看索隆,然后露出和平常一样活泼明朗的微笑。“说的没错,”她说,“这种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呀!”
“我一直都没说是个女的。”索隆闷闷地回应道。
玛格娜笑得肩膀直颤,差点把索隆胸前的伤口弄湿了。
“约瑟夫和强尼呢?”
“去看山治酱了,”玛格娜边说边露出一脸微妙的表情,“嘛,祝他们好运吧。”
“是谁先说的?”山治坐在床上大咧咧地翘着二郎腿,里瓦尔暂时的禁烟命令让他感到异常烦躁,于是他便只能一个劲地敲他搁在胳膊上的空荡荡的手指。约瑟夫和强尼肩并肩地并排站在他面前,低着头背着手,像两个随时等待惩罚的士兵。
“厨、厨子大哥你先冷静一点……”
“冷静?”山治突然弯起嘴角露出一个亲切友好的微笑,约瑟夫和强尼顿时浑身一颤,“就是你们俩当着那位美人航海士的面叫我奇怪的称呼的吧?你们让我以后怎么面对她?做好姐妹吗?”
他想起之前橙发女孩来看望他时,那张灵动可爱的脸上浮现出的微妙表情,恨不得一头跳进海里再也不出来。
“准、准确的说,还有一个长鼻子的也……”
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过后,约瑟夫和强尼就双双栽进巴拉蒂本就破破烂烂的墙壁里,破洞的裂口还往外冒着诡异的烟雾。古兹曼走进来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你也来了啊。”山治看见他后干巴巴地冒出一句。他到现在都不习惯和这个老头说话。
“你一点都不像个中过毒的。”古兹曼又看了一眼旁边栽在墙里的两个人。
“对你来说很遗憾吧。”山治耸了耸肩膀。
“听说你要出海了。”古兹曼说。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低哑苦涩,山治抱起胳膊,觉得自己比刚才更想抽烟了。
“……我没说过。”
“你难道会拒绝吗?”
山治移开视线,不再看他。
“你不需要总把我当敌人,也没有必要,”古兹曼不慌不忙地抽出一条雪茄,接着随手把身后的门给带上,“只是给你个忠告,人没那么容易就和过去一刀两断,你出生时候带着的那些东西,它们会跟着你一辈子。”
“我跟那些东西没关系。”
“我跟你说的不全是假的。”
山治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他在指什么。他感到越来越烦躁,吸入毒气残留下来的窒息感也变得越来越明显。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好了。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拒绝跟那个剑士离开,”古兹曼拿过山治桌上的火柴点燃雪茄,很用力地猛吸了一口,“肯定不只是因为找不到船这样无聊的原因。”
“我还要去厨房帮忙。”山治急躁地站起身,看也不看古兹曼一眼直冲着门口走去。
“我没在吓你,”古兹曼平静地说,“只是你总有一天要面对的,或早或晚,我只是提醒你做好准备。”
山治站在原地,盯着门板上曲折游走的木纹:“……你是在替我着想?”
“只是提醒你。”古兹曼回头看他。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山治背对着他,握紧了自己仍有些使不上力的拳头,“我会努力不连累任何人的。任何人,也包括这里,包括你们。”
“我不是在说这个。”
“随便你想说什么,我真的该去帮忙了。”山治边说边拉开房门走出去,自始至终没有看古兹曼一眼。
“你不该那样吓他啦。”里瓦尔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头发比以往更杂乱,脸上、手上和外套上都沾着水和血。巴拉蒂所有受伤的人都需要他来诊治,即使大部分都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还是让他有点不堪重负。
“我说过了,我没吓他。”
“我本来让他待在床上别动的。”里瓦尔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山治的床上。盯着已经完全坏掉的天花板的吊灯。
“他还没准备好。”
“他才十九岁,还会长大,”里瓦尔说,“而且他还会有最好的伙伴,那几个小鬼,什么也挡不住他们,你一看就知道了。”
“……反正也不关我事。”古兹曼面无表情地说。“比起那个,你最好管管这两个家伙。”他指了指还在墙里冒烟的约瑟夫和强尼。
“没事,他们俩坚强得很,会自愈的。”里瓦尔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直直地往后倒在山治的床上。
娜美趴在巴拉蒂临海的栏杆上,用来当做战场的鱼鳍平台已经收了起来,空气里还残留着没散去的硝烟味,海面上到处都飘着战斗留下来的碎屑垃圾。厨师们在她的身后吆吆喝喝,一边抱怨着海贼和战斗一边用网眼细小的网把海里的垃圾捞起来。
她用手指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发现它们已经长到肩膀了。于是她意识到自己又有很久没回可可亚西村了,大概有一个月。她其实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放到两个月以前,她绝对不可能想象自己会成为一个海贼团的航海士,像普通的小孩一样打打闹闹。
……甚至变得不想再回去。
她咬住下嘴唇,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她又看了一眼手里握着的那张令她作呕的通缉令,鲨鱼鱼人露出的可怖笑容好像在嘲笑她不自量力,她接着又想起了自己埋在橘子丛下的那些钱,诺琪高,和永远用慈爱的眼光看着她的阿健。
“喂。”
从后面响起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她哆嗦了一下,不小心把阿龙的通缉令掉进了海里。
“搞、搞什么啊?突然这样吓人……”她压住声音里的颤抖故作冷静地回应道,却始终不肯回头看一眼。
“你在想什么?”索隆问她。
“跟你有关系吗?”
“没有,我也没什么兴趣,”索隆说,“只不过,我见过你那种样子,在某个**国王子身上。”
“……想要一个人承担一切的样子。”
娜美明显感到自己的心跳因紧张而开始加速,她抱紧自己的身体,右手不由自主地抚摸上带有纹身的左肩。
“你想干什么都无所谓,我没有阻拦你的意思,”索隆继续说,“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不是一个人,从来都不是。”
娜美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从身体内部涌上来的热流令她两眼发涩,她感到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真奇怪,明明只是个看起来呆呆的家伙,她想。她飞快地抹了一把眼睛后转过身,然后居然从那个破破烂烂的身影上找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我……”
“娜美!——”乌索普的声音突然从二楼传过来,“来吃饭啰!这个超好吃的啊!!!”
娜美愣了一下,又回头看了眼索隆,发现他正一脸困倦地靠在墙上,揉着自己发酸的脖子。“不吃会后悔喔。”他懒洋洋地说。
“嘛~这种便宜还是要占的。”娜美眨了眨眼。然后索隆看见她用力朝乌索普挥了挥手,迈着跳舞一样的步子朝餐厅跑了过去。
索隆叹了口气,他看着娜美走进去,然后转过身,一把把躲在墙后面的山治拽了出来。
“你藏什么?”索隆有点好笑的问他。
“还不是你那两个**小弟,”山治朝他龇了龇牙,“我现在怎么有脸见她啊?”
“是你想太多了**,”索隆呛他,接着又皱起眉头,“里瓦尔有说过你可以抽烟吗?”
“管好你自己吧**,”山治白他一眼,“我怎么不知道你变得这么会讨女孩子喜欢?”
“你嫉妒啊。”
“谁会嫉妒植物啊。”
“发生什么了?”
“什么?”
索隆没理他毫无意义的问话,伸出手把他拽得更近,然后打量起他仍然隐隐发青的难看脸色。“那些话我不只是跟她说的。”他跟山治说。
山治也打量起索隆,观察他全身上下缠得满满的惨白绷带,前胸的巨大伤口仍在往外渗血,让人一看就不自觉回想起之前可怖的场景。山治看着他直率的眼神和总是板着的脸,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很久没这么看他了,连那场决斗都像是一个世纪以前的事。
“你生气吗?”他突然问索隆,“对我做这样的事?”
“你后悔吗?”索隆反问他。
“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干。”山治如实回答他,然后把手覆上索隆惨不忍睹的胸口。“还好不是你这家伙吸了毒气。”他像呓语一样轻轻地说。
“那就没事了,”索隆任由他摸来摸去,“我不会为这个对你生气,毕竟那就是你这家伙的生存方式。”
山治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刘海垂下来,盖着他的眼睛。
“那你呢?”索隆握住他小心翼翼的手,将它使劲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你会为这个生气吗?”
山治抬起眼睛,蓝色的眼珠透过头发盯着他看。
“我……”
索隆安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然后山治以一刀剁掉鲨鱼头的力度狠狠地捶了一把他的胸口。
“我气死了!!!!!!”
索隆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花田。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