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领着他进了里屋。
张海客的到来让我觉得事情不太对劲。首先可以断定的是他真的遇上了事情才来找我，而且是大事，这样的大事还交给了一个局外人来办。其次，张家人知道什么时候出手什么时候收手，倒是精明的很。平心而论我还是觉得张海客有时候不太靠谱，但他又不像是喜欢把玩笑开大的人。
我心里的预感开始愈发强烈。
我说不清那是什么，但这种预感我曾有过，在五年之前曾有过，后来的日子里，我再没和"预感"这种东西打过交道。这般的突如其来，异常熟悉，却异常陌生。
"吴邪，"张海客与我对面坐下，"这次找你来是要说族长的事情。"
小哥？
"海客哥，五年之前你们族长已经进入青铜门守护终极的秘密，我想你作为族人，应该是知道的。"我道，"再说，你们张家的事情跟我一个外人有何相干？"
我看到张海客的神情有微妙的变化。
"我们要找一个和族长同样有麒麟血的人。"张海客道，"这就是我此行的目的。"
我心说这人什么意思，想拐走我？
"现在只有你是在我们势力范围内唯一的人选，我们想提前把族长接出来。"
你他娘的真雅兴。
"所以吴邪，请你务必跟我们走一趟。"张海客盯着我的脸，极不自在，"我知道你和族长有过交情。要是族长的失忆症再发，你不怕他把你忘了？"
我心里微微颤动了一下。
我的大脑中或许有太多"我以为"，我以为小哥不会再有这样的症状，我以为他可以平安的出来，我以为我们可以各走各的路安好一生。"忘了"这个词语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经历过遗忘，但是假如我不经历被遗忘，我这辈子都不会把遗忘当回事。
"你自己想想。想好了告诉我。"
言罢张海客就侧过头去闭目养神。
他的上一句话就没有再给我留任何的余地，现在我还空想，无异于是浪费时间。
这条路我必须走下去，即便是我一个人也必须把它走完。即便这条路没有尽头，我也没有"退缩"这个选择。
"海客哥，"我道，"你什么时候的飞机。"
"晚上八点。"张海客脸上还是来时狡黠的笑容，"你小子终于知道怎么办事了。"
我定了前往长白山的机票，吩咐王盟我不在的这几天顾好店里的生意。他再不像几年之前有任何的抱怨，或许对于王盟来说，看着店领着工资就不亏欠什么了。那一霎那我觉得，自己要是王盟，也不错。
其实所有的觉得和以为都是自我催眠与逃避的理由。
看着窗外不断向我涌来又离我而去的大片的云朵，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过道那一头张海客不知道在低头看什么，丝毫没有察觉我的动作。我再也不像以前那般，事情还未发生就开始在脑海中进行无限的遐想，直到后来我才发现，假如希望高过现实，世界上就只剩下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