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莫名的地方X果子X死之思
好疼,好痛……头,好痛。
这是我醒来第一也是最强烈的感受。
在大脑的疼痛和思维的迟滞中,我回想起陷入黑暗前的记忆。
然后,我感觉到身体空泛无力得像饿了两天又过度劳动。
我保持原有的姿势没有动弹,目的是等身体恢复足够行动的体力,也是抱着不打草惊蛇,收集所处环境的情报的意图。
没有声音,没有动静,周围安静的有些可怕。良久,没有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体力也恢复了些,我决定主动出击。
于是,我睁开双眼。
入目的是一片黑褐色的土地。无力的手支撑在干燥的地上,运用全身的力量,我才勉强地站了起来。
环顾四周。黑褐色没有生机的荒地,黑得彻底看不见一丝光亮的天幕,视野之内,除了一棵不远处的枯树,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脸上没有表情,冷静的思索着。
这是哪?我怎么到这里的?绑架?还是……?
脑中出现一连串不知答案的问题。
我没有大声呼喊,这是不明智的,经验告诉我,这会暴露自己,进而陷入危险,也会浪费宝贵的体力。
我首先检查自己的身体和所有物。除了身体虚弱无力,没有任何明显的外伤。随身衣服物品没有任何丢失。
所以抢劫之类的猜测可以去除了,但对于眼下的情况并没有起改善的作用。
我现在所有的物品:一件外套,一件无袖背心,一件运动棉长裤,一件内穿四角短裤,一双地摊货皮鞋,一对不过脚踝的黑色袜子,加之放在外套兜里的打火机和放在裤兜里的七张红色百元大钞。
没有手机。我出门散步时不喜欢带手机在身上,把它放在住处里。有些后悔,但不多。因为可能就算有手机,也没有用处。直觉告诉我这种荒凉的鬼地方极有可能没信号。
我有个模糊且荒诞的猜想。我拿出打火机,点出一团暗淡微小的红黄火焰。火焰里出现我的倒影。在那团火焰中,我的脸色一定阴沉得可怕,我的呼吸也被某个事实震惊得放慢了半拍。
小小的火焰团下,没有阴影。
是的,没有阴影。我的影子,衣服和火机壳的阴影,没有这些。哪怕我将那团火焰凑得离我更近也没用。这代表了一个意思,我所在的这个地方有古怪,也可能是我本人出现了古怪----比如我看到的是幻觉之类的。
我没有吃惊太久,很快恢复了往常的冷静,因为这对于现在来说没有影响。就算再糟糕,也糟不到哪里。
我抬头仰望黑乎乎的天穹,这种看不见光亮没有星星的天幕无法用地理学来辨明方向。在脑海里思考了好一阵,仍没有好办法的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随意的选了个方向前进。
大概十几步,我碰到了某个东西。也许是个屏障。无形无相。向前迈动腿脚,却无法前进分毫。伸出手摸索,手前进到界限处,僵在空中,没有感觉到东西,却就是不能前进。
眼睛透过无形的屏障望向远方,屏障外除了和脚下同样黑褐色的荒土,没有其它东西存在,但直觉隐隐觉得外面有某种无处不在的东西充斥着。
我试着用更大的力气推挤,但就是奈何不了那无形的屏障。想挖些土块,看能不能扔过去,弯下身子,却发现土地的硬度超出我的预料,摸下去仿佛在触摸钢铁,用指甲挖土,连一丝痕迹都不能留下,一点泥土也不能带走。
我握拳往无形的屏障砸了几次,像打在棉花上,但比那更让人有“没有用尽全力”的难受的感觉。我想了一下,后退几步,举起打火机朝前狠狠地一扔。火机飞到我折戟之处,犹如撞到一堵无形的棉花墙,没有发出声响,顺着一条直线下坠。
我拾起火机,这次尽力往高处抛,结果与第一次一样。如此实验几次后,我停止尝试。我走到屏障边缘,沿着这道无形的屏壁走,不出所料,我绕了一个圈。
我没有恐惧,恐惧对于解决问题没有帮助。念头剧烈的碰撞,大脑急速的运转,思考解决问题的方法。
一无所获。我不再徒劳地白费力气,往视野内唯一的景物走去。
没有叶片,仅有几条枝干的光秃秃的枯树,在这同样光秃秃的荒地上十分显眼,显得异常。走进,我发现枯树上最高的枝条下挂着一个灰白色的小圆形球体。是一个果子。
这很不正常。
思考了一阵后,我决定把挂在高于三米,低于四米的枝干下的果子摘下来。枯树树干的直径约有一米,上面的枝干却有些细小,但对于我来说,并不是难以攀爬的目标。虽然因为身体虚弱,过程比想象中要惊险些,但我还是成功而安全的把果子摘了下来。
刚一落地,像触发了某种开关,身后的枯树肉眼可见的风化成沙,几秒就完全消失不见。伸手试着拦截些飘散的沙粒,却什么都抓不住。
我看着手中比玻璃珠子大不了多少的灰白色果子,思考起它的用途。
吃?如果真的有人鲁莽吃下来历不明加看上去很诡异的东西,只能证明那个人脑子有病。我虽然被人说过脑子有问题,但不是真的脑残,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冒然地选择吃的。
除了吃,这玩意还有哪种可能的用途?
我很快就放弃思索果子的用途。比起思考这个问题,找到走出那无形的屏障的方法无疑更重要。然而,有件我刻意忽视,但已经不能视而不见的问题摆在面前。这个问题至关重要。
饥饿。肠胃里空洞无物,唾沫黏稠稀少,嘴唇干燥粗糙。许久没体会到的,埋藏在记忆深处以为这辈子体会不到也不想体会的饥饿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