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ok~下面要搬卷三啦~

我有些回不过神来，看着老爸道：“爸，您对三叔的生意也不是全不知道的吧？”老爸瞪了我一眼，道：“你爷爷一直想把吴家洗白，从来不许我过问那些事，我自己也没有兴趣，跟你妈结婚后，我就更不想过问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那次盗墓活动以后，老九门损失惨重，我爷爷萌生了强烈的退意，于是为我的父亲、二叔和三叔，各自设计了他们的人生，爷爷的设计十分巧妙，所有的事情完全依据三兄弟的不同性格。他选择了最工于心计的二叔作为自己的接班人，而希望我的父亲和最无法控制的三叔能完全脱离组织的控制。
然而，他最没有想到的是，三叔的逆反是他无法控制的。三叔不仅成为了兄弟三个中盗墓技艺最高和草莽气最重的人，也变成了上头最看好的人才之一。结果，二叔反而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而我的父亲则完全脱离了这个圈子。
老爸兄弟三人只有老爸结婚，吴家第三辈中也只有我一个人，以前我一直认为这是爷爷洗白吴家的步骤，还曾一度同情过二叔和三叔，为了吴家能彻底的摆脱这个圈子，竟然连婚都不能结，太他娘的可怜了。
可是自从看过那个地下室的神秘人给我的信后，我才明白所谓的洗白其实并不是纯粹的洗白，我记得他在信中说：你三叔第一次带你进入古墓时，已经是在准备当他自己无力承担的时候，由谁来替代他的位置——他选择了你。
你也许不知道，你从小练习的所有技巧，包括你的笔迹，还有你三叔给你讲的各种故事，都包含了什么秘密。你用来练字的所有字帖，全部都是来自一个叫做齐羽的人的笔迹。从小你三叔和你说了很多很多故事，里面无数次地暗示着这个人的名字。这都是为了在所有的计划中，让所有人误会，你就是齐羽。你不知道，从七星鲁王宫的那次探险开始，你的出现，让无数暗中调查这件事情的人摸不着头脑。
很显然，我并不是自己找死才钻进这个局的，而是三叔有意识的将我引去了鲁王宫，有时我甚至怀疑那个金大牙根本就是三叔派去引我上勾的人，甚至连我遇上闷油瓶都可能是三叔有意安排的，三叔带我去鲁王宫只是为了让我闪现一下用来扰乱有些人，也就“它”的视线，而之后的事才是我真正的自己找死，如果是这样，我爸也根本算不上是完全摆脱一切的人，他在吴家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三叔为什么要把我培养成第二个齐羽，那个齐羽又是谁？他真的跟我长的一模一样？难道录像带中那个在地上爬的人就是齐羽，可他为什么会跟我长的一模一样，在这个世上就算是父子同胞兄弟可不可能完全长的一模一样，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想到了老痒，顿时觉得心里一寒，难道这一切跟物质化有关？
如果真的是物质化，那我跟齐羽长的一模一样就变得合理了，毕竟老痒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我不敢继续往下想，估计是我的脸色太难看，我爸小心翼翼的问我：“小邪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可以跟爸爸说，我就算不能帮你解决，好歹也可以帮你提提建议。”我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老爸，心里莫名的一暖，嘿嘿一笑道：“我的事我能解决，您不用担心。”
“对了，爸，您认识一个叫齐羽的人吗？”我随口道。老爸一愣，道：“齐羽？齐铁嘴的儿子？我听过他的名字，不过没见过他的人，怎么了？”
齐铁嘴？齐铁嘴，齐羽，我操，原来齐羽竟然是齐铁嘴的儿子，他竟然也是老九门的后人，我想到在花海中的那个幻觉，齐羽的话中可以看出来他跟闷油瓶是一边的，都可能是“它”的人，而且他也吃了丹药，我想到二十年前的那支考古队，难道这个齐羽也参加了西沙的那次考古？

三叔培养我变成第二个齐羽，是为了扰乱“它”的视线，难道三叔他们已经把齐羽杀了，培养我成为齐羽是为了让“它”误会齐羽并没有死？
不对，不对，我在三叔的那张照片上并没有发现一个跟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有问题，绝对有问题，可问题究竟在哪儿？
我觉得我已经站在真相的门外了，就是不知道开门的钥匙，这种感觉让我有些崩溃，“小邪。”老爸的神色有些奇怪，他道：“你这几年到底在干什么？”
我不确定老爸究竟知不知道这些事，此时此刻，我宁愿他是真的不知道，我长长叹了口气，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道：“老爸，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四十八》 阴西宝帝
“你说那块甲片上刻有阴西宝帝四个字？”闷油瓶问道。我点头，道：“当时我中了幻觉，跟胖子打架的时候不小心扯断了鲁殇王的腰带扣，那个甲片无意中就掉到我嘴里去了，妈的，那玩意又涩又苦，不过吃下去以后幻觉就消失了。”
闷油瓶道：“在张家古楼的第七层有个秘密书房，里面贡着一个玉牌，上面就写着阴西宝帝四个字。”我一愣，道：“张家供奉着这四个字？”闷油瓶点头。
我十分疑惑，心想这四个字跟那个甲片上的字一模一样，难道这四个字代表着什么意思？想到在秦岭时凉师爷的话，我道：“上次跟朋友去秦岭时，遇见一个人，他说以前听一个老先生说过，有一种东西，人吃了之后，血能驱邪，邪虫不近，是一种非常罕见的中药，叫麒麟竭，根据他的形容，再和那块甲片对比，估计我吃下去的甲片就是麒麟竭。”
“麒麟竭？”闷油瓶喃喃自语了一声，捏了捏眉心，似乎陷入了沉思。
麒麟竭？麒麟？我下意识的去看闷油瓶的胸口，我记得他身上有一个麒麟的纹身，张家人的身上应该都有这种纹身，这个麒麟的纹身是广西巴乃那个村子的地图，基本上可以说代表着张家，麒麟竭，吃了这个玩意可以像闷油瓶一样驱虫避邪，难道麒麟竭就是麒麟血？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由的想到那个无法言说的梦境，那些画上记载着汪藏海用青铜树采集张家人的血液，难道汪藏海拿张家人的血就是用来做这个玩意的吗？
想到这里，我不由一阵恶寒，想着自己吃的那个玩意儿，或许就是张家人的血凝结成的，整个头皮都麻了起来，闷油瓶看了我一眼，我把自己的猜测一说，闷油瓶沉默了一会，才道：“你的推测可能是真的。”他的神情依旧淡而无波，我却哑然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那阴西宝帝又是什么意思？”我不想闷油瓶一直沉默，就转开了话题，道：“你说张家供奉着这四个字，那块麒麟竭上也有这四个字，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闷油瓶道：“张家供奉的是那块有阴西宝帝四个字的麒麟竭。”
我一听，忍不住啊了一声，下意识的道：“小哥，我吃了你祖宗供奉的神物，你不会怪我吧！”闷油瓶突然笑了一下，淡淡看着我，我摸了摸鼻子，又解释道：“那可不是我故意吃的，意外，完全是意外，不过既然是张家的神物，为什么会跑到鲁王宫，又怎么会到鲁殇王的尸体上？”
闷油瓶显然也很疑惑，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我窝在沙发上想了想，才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问他：“这个鲁殇王不会也是你们张家人吧？”闷油瓶一愣，半天没有说话，我突然想到他在那个棺材里掐死的人，当时他掐死那具活尸时，目光非常凶狠，还说了一句你活的够久了，可以死了，当时我就猜想这具活尸可能是他的仇人，不然以闷油瓶的性格不会出手这么狠。
后来闷油瓶说这具活尸是鲁殇王的军师铁面生，还说他在一个宋墓里找到了铁面生的自传，我记得他说这些的时候眼神很不自在，当时我就猜测他在说假话，碍于跟他不熟，也没好意思细问，如今倒是有机会细问了，可惜他又失忆了，我忍不住仰天长叹一声，道：“小哥，你真是全身都是秘密，每一次一想到你，我都想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复制成无数个，一个脑袋想一个问题。”

脑子像浆糊一样转了半天，又陡然清醒过来，我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道吴邪你是中邪了吗？没事去管闷油瓶和黑眼镜干什么。
“吴邪。”闷油瓶抓着我的手，眼睛一直盯着我，好像想盯到我的心里，我扫了一眼他的手，飞快的道：“我没事，只是闷的慌。”然后迅速的转开话题，“小哥，黑眼镜跟小花好像特别熟。”
闷油瓶松开我的手，淡淡道：“我不知道。”说完自顾着往前走了，我看他的样子知道没什么话和我说了，心里有点郁闷，也懒得去管黑眼镜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吧里。

我也有这种感觉，叹了口气，道：“我也搞不清楚。”胖子看了我一眼，道：“不是你们之间出了什么事吧？”“我们能出什么事？”我纳闷的看着胖子，他嘿嘿笑了两声道：“没出事就好，没出事就好，你们一出事，胖爷就得被折腾。”
“去你娘的，你少瞎说。”反正也吃完饭了，不想再听胖子瞎扯蛋，我拿了衣服就想走，没想到胖子突然拍了一下大腿道：“对了，还有一件大事胖爷差点忘记了。”
“什么事？”我停下来问他，胖子道：“瞎子知道你们要来北京，要请我们喝酒。”黑眼镜？我看了眼闷油瓶，他并没有什么表示，看来并不反对，便问胖子，“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胖子笑道：“明天晚上我去接你们。”

我一听，再也忍不住的踹了脚收银台，脚指头碰到台子上，痛的我只吸气，那小姑娘趁机从我手中挣脱，赶紧退到一边，脸色煞白的道：“我什么都告诉你了。”我知道我脸上的表情肯定是杀气腾腾的，她瑟瑟的退在一边，满脸惊恐的瞪着我，我静了静，又道：“他在这里除了吃饭，跟你聊天，还做了什么？”
小姑娘撇了撇嘴，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我缓了缓语气，勉强挤出一个笑，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的话对我很重要，请你一定要仔细告诉我那个人在这里做了什么。”“你们是双胞胎吧？吵架了吗？”小姑娘闪巴闪巴一双大眼睛怯怯的开口，我听的哭笑不得，小姑娘一见我笑了，胆子大了起来，从收银台的抽屉里翻出一堆卡片，然后从中间拿出一张递给我，道：“这是我们店的客人回馈卡，刚才那位吴先生也填了一份。”
我接过来一看，果然，熟悉的瘦金体，每一笔每一划都跟我的笔迹一模一样，真的是我的笔迹，我整个人愣在了那里，几乎就要崩溃，如果刚才我还在怀疑那人是戴了跟我一样的人皮面具，可这笔迹如何解释？还有那摸鼻子的动作又该如何解释？
“先生，先生-------”
我下意识的抬头，那个小姑娘推了推我，指指后面，道：“你要没有其它需要请让一下好吗？”我回头，原来身后已经有人在排队了，顺着这个方向我看见闷油瓶拎着我的外套在街边转来转去，这才想到自己一声不吭的跑出来，闷油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五十二》 第二个吴邪 下
将收银台的钱推给那个小姑娘，对她说了声谢谢，然后将那个卡片放进衣袋，我才赶紧走出了KFC，出来的时候闷油瓶恰好看见我，我看见他神色一震，几步就冲了过来，“吴邪，出了什么事？”他额头上挂着汗，面色也微微有些泛红，我盯着他看了半天，才涩涩的道：“没什么事。”不是我不想告诉他，而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闷油瓶面无表情的盯着我，突然转身就走，我一惊，赶紧拉住他，“吴邪，你不信我。”闷油瓶声音淡淡的，可我还是能听出一丝失望，“没有，不是，我没有不信你，小哥。”我急急道：“从第一次在鲁王宫遇见你，我就莫名的信任你，一直都是。”
我怕他不相信，转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接着道：“我们认识两三年了，哪一次你的话我没有听，只要你说的，我从来都是照做，我是一直都信任你的，在西沙的时候，虽然我不相信三叔是假的，可我还是莫名的信了你。”
听完我的话，闷油瓶微微有些震动，眼神不再冷冷的，表情也温和了一点，我松了口气，道：“小哥，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有些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对你说。”闷油瓶沉默了一下，然后将拎在手里的外套给我套上，“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你分析。”闷油瓶淡淡道，我惊异的看着他，分析？帮我分析？这种话以前他绝对不会说的。
不管之前我跟闷油瓶的相处有多尴尬，这一刻我还是非常感动的，感动之余还有一种心安，就像以前在斗里，只要有他在，我就会觉得心安，我想了想，道：“给我两天时间好吗？等我理清楚了，一定全都告诉你。”闷油瓶看了看我，很久后，才点头，我一下子笑了起来，看他只穿着睡衣，赶紧拉着他回酒店。
“先生，先生，等一下。”清脆的叫声在大街上显的十分突兀。
回过头，发现是KFC的那个收银小姑娘，她小跑着追上来，将一叠钱塞到我手上，笑道：“这钱我不能收。”说完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我笑道：“希望你跟你兄弟早日和好。”
我看着她很快的跑了回去，盯着手上的钱看了一会，才对闷油瓶道：“这件事回头我一起告诉你。”把钱胡乱的塞进裤袋，然后拉着闷油瓶回了房间，一路上闷油瓶没有再问我突然跑出去的事，我很感激他的理解，却没有心思去表达，这一切来的太突然，让我有种应接不暇的疲惫。
陈文锦寄给我的录像带中有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在地上爬，长沙一所大学里有一个封条上的字迹跟我的一模一样，现在又有一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北京，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齐羽真的还在人世？又或者这个世上还有第二个吴邪？我不觉又想到老痒，想到他提到的物质化，整个人都像被人泼了一桶冷水。
回到房间，我直接扒了外套，蹬掉鞋子，然后爬上床蒙头就睡，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把床摇的吱吱响，后来闷油瓶走到我床边，我以为他有话要说，没想到他在我后颈按了一下，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陷入了黑暗。
幸亏有闷油瓶，这一觉我睡的很安稳，没有做梦，也没有胡思乱想，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上11点了，胖子和闷油瓶坐在另一张床上，闷油瓶一如既往的发呆，胖子陪他坐着，不过我看他一脸便秘的表情，心想这次可算闷死胖子了。

《五十四》 解连环
黑眼镜干笑两声，靠在沙发上，点起了烟，然后就在那里看着我，道：“在这个圈子，所谓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义，日久生情也只是权衡利弊，花儿爷的心思你应该明白，他对那个霍家当家没那个感情。”
“你想让我劝小花？”我道。黑眼镜耸了耸肩，“估计这个世上也就你能劝的了他。”如果小花对秀秀没有感情，而只是为了帮秀秀，我肯定会阻止，转过视线看着烟灰缸里还在燃烧的照片，无意间看了看闷油瓶，他侧过了头，正淡淡看着我，眼神一片墨黑，看不出在想什么。
我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出了口长气，道：“老九门已经只剩我们三家了，不管是秀秀还是小花，只要他们有事，我能帮忙的肯定会帮忙。”话虽然说了，可怎么帮，我却没了主意，默默喝了半瓶酒以后，我抬起头看着黑眼镜，道：“明天我会去解家找小花的。”黑眼镜笑了一下，道：“恐怕等不到明天了。”
“什么意思？”我刚开口，包厢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了，转头一看，小花站在门口，依旧是黑色的西装，粉红色衬衫，只是他脸色非常不好，站在门口死死盯着黑眼镜，一脸的杀气，黑眼镜望着我一摊手，表示麻烦来了，我赶紧站了起来，叫了声小花。
话还没出口，小花已经直接走了过来，看也没看我，直接走到了黑眼镜的面前，伸手揪着黑眼镜胸口的衣服把他提起来，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黑眼镜整个人都弓了起来，我一惊，还没反应过来，闷油瓶已经上前扯开了小花，动作有些粗鲁，小花立马火了，“我操，张起灵，这是老子的事用不着你管。”
闷油瓶看了一眼黑眼镜，见他仍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就放开了小花，走到一边继续抱着手臂看天花板。
我看的咋舌，这个闷油瓶太强悍了，胖子此时也反应过来，半拉着小花，劝道：“花儿爷，大家都是同生共死过的兄弟，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小花面色很难看，盯着黑眼镜，一字一句的道：“我说过，不要仗着跟我有几分交情，就插手我的事，你他妈管不着。”说完转身就想走，我一急，顾不上其它，抬手就把小花扯住，道：“我有话对你说。”
小花停住脚步，背挺得笔直，我心一酸，松了手，半是恳求的道：“你先坐下，这件事恐怕一晚上也说不完。”小花慢慢转过身来，胖子狗腿的把一个单人沙发拖过来，小花解开西服的扣子，掏出手机一边按，一边淡淡道：“说吧！”我看了看包厢里的几个人，胖子和闷油瓶肯定是自己人，黑眼镜虽然跟小花看似处的不好，但他明显也是站在小花一边的，也算是自己人。

《五十五》 被掩藏的秘密 上
气氛有些寂静，连最活跃的胖子都闷不吭声，大家的表情都不好看，我也没理会他们，只是自顾着说：“我把手中的资料汇总了一下，然后做了一些推测，心里也算是有个大致的脉络。”他们几个不约而同的把视线投向我，我勉强笑了一下，道：“但是这个猜测是一年前的，自从去了一趟长白山，我发现很多东西我都可能推测错了。”
“没事，你先说。”小花道。
我点点头，又点了一根烟，道：“张家来自关东，也就是长白山一带，他们是一个家族，这个家族的人都比较长寿，这种长寿也算是别人梦寐以求的长生，张大佛爷这一支被驱逐出张家后，在抗战时期混入了军政界，在一次酒桌上张大佛爷把张家长寿的事当成笑话讲了出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个消息流传到‘它’的耳中，后来张大佛爷就成了一个特别部门的主管，目的就是要找出张家人长寿的秘密，张大佛爷先在全国海选一个叫张起灵的人，然后在这个张起灵的带领下，老九门进行了那次史上最大的联合倒斗活动，但损失惨重，导致张起灵失忆，而张大佛爷本族也开始因为这件事分裂相互倾轧，直至衰退下来。”
胖子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道：“在长白山的时候，你不是说一切的幕后主使者就是汪藏海吗？”
我道：“如果我们在青铜门后看见的东西都是真的，那张家的一切发展可能是汪藏海设计好的，他或许已经获得了长生的方法，但这种长生无法永久活下去，所以在很多年前他“死”去了，但在死前安排好了让自己复生的计划，他先让张家从巴乃消失，然后在青铜门后建了一个陵墓存放自己的身体，至于后来‘它’得到张家长寿的秘密然后开始研究这个，要么就是汪藏海复生计划的一个环节，要么就是一个意外。”
胖子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我的奶奶，这事太他娘复杂了，你的意思就是说这一切都是汪藏海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重生，胖爷就不明白了，张家都那么牛逼了，他为什么还要让张家从巴乃消失？”
我道：“这几天我想过这个问题，有两种可能，第一汪藏海担心自己死后长生的秘密会被透露出去，所以毁了巴乃的一切，让张家从世上消失，第二就是他服下长生药后，身体必须留在陨玉中，巴乃离青铜门太远了，所以他将张家人从巴乃移到一个离长白山比较近的地方，便于看守青铜门保证自己身体的安全。”
“我靠。”胖子骂道：“狗日的汪汪叫，还真把张家人把奴才使唤了，那么大一个村子说毁就毁。”
听完，一下子都沉默了，我知道我们都在琢磨这件事，半晌后，小花道：“上次你说那具尸体送入张家古楼就可能会复活，既然是张家古楼，汪藏海为什么不直接让人送进去，还要绕那么大一个圈子？”

他静静的坐在一边，低垂着脑袋，淡淡的望着眼前的地板，整个人都像老僧入定一样，他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以前他是一个为了目的而一直往前走的人，为了所谓的宿命耗尽了所有，当他在医院淡然的说出终极已经没有的时候，我心里不仅仅是一种摆脱一切的兴奋，更多的是为了他而高兴，我以为没有了终极，他就可以过自己的生活，可是我错了。
或许他说的是对的，命运不肯放过他，他只有继续选择宿命，这似乎也是我的命运，我不甘被摆布，他却被摆布了一生，这个男人不仅让我敬佩，更多的是心疼，我知道自己对他的情感并不是所谓的兄弟之情，以前我还会纠结于如何处理这种情感，可现在我却决定将这种纠结深埋于心底，只要他在身边，以何种身份出现，又有什么重要呢？
“小哥。”我抬头看他，笑道：“你在想什么？”闷油瓶好像知道我会叫他，慢慢的抬起头，打量了我一阵，然后往我这边挪了挪，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淡淡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
我苦笑起来，扔了一根烟给他，自己又点上一根，道：“以前我一直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要执著的追寻过去，后来我才明白你的感受，因为我跟你有着同样的迷惑，我到底是谁？我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那所大学地下室的一切应该怎么解释？有时候我甚至怀疑那个在地下室阅读资料的人就是我自己，只不过我跟你一样失去了记忆。”
闷油瓶一直侧头看着我，过了一会，他突然道：“对不起。”我一愣，道：“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闷油瓶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悲伤，他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道：“吴邪，你还没有意识到吗？当时如果你不是为了追查我的身世，就不会去那个地下室，也不会发现这些东西。”
我瞬间明白过来，很想把他揍一顿，这是什么狗屁逻辑？等我想揍他的冲动过去，我又觉得难过，这个闷油瓶为什么总把一切过错揽在自己身上？我深吸了口气，道：“就算没有你，我也一样会入局的，就像你说的，这或许也是我的宿命，因为我是老九门的后人。”
“吴邪。”闷油瓶道：“你已经不是三年前，我在鲁王宫遇见的那个人了。”我笑了起来，当初的我简直就是菜鸟一只，如果没有他出手相救，估计我就永远留在鲁王宫了。
“人都是被逼着成长的，像小花，以前他漂亮的就像是从招贴画里走出来的小姑娘，可二十几年过去了，他的强大让我望尘莫及，他不愧是解小九爷。” 我抽了口烟，道：“一年前的我，不仅天真无邪，甚至还懦弱无能，记得从张家古楼出来的时候，你拒绝了我的同行，一个人离开了巴乃，潘子死了，胖子没了云彩，小花重伤，霍仙姑只剩了一个人头，秀秀垮了，整个世界好像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太多的悲伤让我觉得特别特别累，云彩死的时候，，我甚至不敢面对胖子。”
闷油瓶沉默着不说话，我慢慢道：“后来接手了三叔的盘口，慢慢经历了很多，等三叔的盘口稳定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变了，或许天真这个词再不适合我了。”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特别想流泪，恍如回到了一年多以前，只有我一个人，苦撑往前走。
“你一直都是吴邪。”闷油瓶道：“不管变了多少，你还是吴邪。”闷油瓶的声音淡淡的，但似乎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坚持，我心一动，然后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暖意，以前不懂为什么只要有他在身边，我就会觉得心安，现在我懂了。
“小哥。”我抬头看他，笑道：“谢谢你，我很高兴能认识你，虽然你当年抢了我的龙脊背，第一次在鲁王宫的时候，我跟你搭讪你不理我，我还觉得你特讨厌，后来你露了那手让千年粽子下跪瞬间秒掉了我们一群人，那次要是没有你，我就入了粽子国籍了。”

我从这个方面又查了不少资料，仍是一无所得，直到闷油瓶催我睡觉，我才关了电脑匆匆洗了个澡。
晚上躺在床上，一直琢磨着这事，没想到琢磨琢磨就睡着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早上起来混混沉沉，洗了把脸，又让服务员把早餐送到了房间，刚吃完门铃就响了，闷油瓶踢着拖鞋去开门，方正站在门口说要带我们去查血，闷油瓶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忙让方正等一下，跟闷油瓶套上外套就出了门。
方正领着我们去的是同济医院，我们直接去了血液科，接待我们的医生是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方正给彼此介绍完，就对我说这是解家的专聘医生，我明白他的意思，便直接把情况跟老头说了一遍，老头听的惊奇，一直盯着我跟闷油瓶看，我见他一脸不信，就笑着问他要不要让人抓只蚊子可以现场显示一遍，老头一听就笑了，只摇头说不必。
抽了血，我们坐在老头的办公室里等结果，我看等着也是等着，就跟老头瞎扯，老头笑说：“这种血液或许是种病。”这个我早就想到了，我不动声色，笑道：“那造成这种病的原因是什么呢？”
老头想了想道：“两种，第一种受孕时误食了不能食用的东西，第二种是从小被喂食了某种不能食用的东西。”我一听就皱眉，道：“如果一个家族中，有不少人都据有这种血液那怎么说？不可能所有人都是误食了东西。”老头道：“那只有一种可能了。”我道：“是什么？”
“整个家族的人都被人有意识的喂食了某种东西，但只有少数人的血液发生了反应。”老头道：“这种例子以前不是没有过。”
我一听，心里一个激灵，再一想到青铜门后的东西，心想确实有这个可能，汪藏海能控制张家几百上千年，这种整体喂食的事完全有可能发生，我看了一眼闷油瓶，他像木偶一样呆等着，面无表情，眼神盯着自己面前的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您刚才说这种例子以前也有过？”我暗叹了口气，继续问。老头点头，道：“以前我有一个同学，我们关系非常要好，一次暑假回家后他就再也没有回学校，我跑到他的家乡找他，才知道他家里失火全家人都被烧死了。”
老头有些唏嘘，喝了口茶，接着道：“我在他的家乡待了一段时间，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有很多珍贵的药材，因为我对中医也十分感兴趣，就经常拜访那里的老中医，从一个老中医口中我得知他们隔壁村的人从出生就会吃一种中药，据说吃了这种中药可以强身健体，甚至是益寿延年，我开始不信，后来一查才知道，那个村子的人平均寿命都在80岁左右，在五六十年代能活这么久，已经算是非常高寿了，那时全国的平均寿命也不到40岁。”
“您说的那个地方在哪里？”我心中一动，追问。
“广西防城港市下的一个小村子。”老头道。

“那个村子是不是一个叫巴乃的瑶寨？”我道，老头一愣，看着我道：“你知道这个地方？”我苦笑了起来，叹了口气，心想狗日的，果然是这个地方，难道张家人真的被人整体喂食的某种东西，才会出现这种特殊的血液？
我道：“这个地方我去过几次，但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老头一笑，“现在去当然没有人知道了，那个老中医估计早就去世了，他说他是巴乃最后一个老中医了。”
“当时那个老中医有没有说那是什么中药？”我道，老头子摇头：“老中医告诉我的时候只说是几十年前的事，他学中医的时候，就已经没有这种药方了，他也是听他的师傅提起过。”
正说着，护士送来了检查结果，我看那个护士满脸的惊诧之色，忙凑过去看，不由的一愣，检查结果上写着“无此类血型”。老头也皱着眉，看了看结果，又问了护士一些问题，等打发走那个护士，老头一脸严肃的道：“现在的医学上还没有你们这种血型。”我一惊，道：“怎么可能？”
老头道：“我们有全国最选进的检查设备，结果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不信你可以去其它医院再查查。”我缓了缓语气，想到闷油瓶的特殊身世和自己吃过的麒麟竭，立马道：“您误会我了，我是怕自己变成了怪物。”
“你们小时候有没有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老头子问我。
我点头，胡诌道：“听我爸说我小时候误食过一种黑色的甲片，味道又涩又苦，特别难吃。”“原来是这样。”老头子一脸明白了的表情，我心想难道这老头想到什么了？不由问：“您想到什么了？”
老头子道：“如果我没猜错，你误食的那种甲片应该是麒麟竭，是一种中药，据说可以避邪驱虫，但这种麒麟竭的制法早在两百多年前就已经失传了，我也只是在那个老中医的藏书上看见过。”
一提到麒麟竭，连闷油瓶都抬起了头，我道：“那您知道麒麟竭是怎么制成的吗？”老头子道：“藏书上只说是用一种动物的血液加上特殊的药材煎制而成，不过我听那个老中医说，真正的麒麟竭其实是用人血制成的，这些人从小服用草药长大，血液也具有药性，制成的麒麟竭功效强，甚至能起死回生。”
我听的心惊，连冷汗都冒了出来，我突然意识到，从小到大我只去过两次医院，而病历都是在我妈手上，我妈说我是B型血，可我从没有看到过检查单子，难道真是我吃了麒麟竭，所以血液才变的跟小哥一样，还是我以前的血液就是这样？
“那吃了这种麒麟竭会不会改变本身的血型？”我道，老头子道：“从我生平所学上看，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人的血液不会因为一样中药被篡改，但在苗族麒麟竭是圣物，听说只有真正的天神才能拥有，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我自然不能说实话，就说是小时候在村子里的土里扒出来的，老头子一听就长吁短叹，道：“以前慈禧太后和隆裕太后就曾让人寻找这个东西，没想到竟被你误食了，这可是真是稀奇。”

《五十九》 麒麟
我没理会他的感叹，只是在心里暗暗琢磨，麒麟竭究竟能不能篡改人的血型呢？如果不能，那就意味着我跟闷油瓶的血液是一样的，难道我也是张家人？不可能，不可能，我是吴一穷的儿子，我是吴一穷的儿子，在心里默默念了三遍，才抬头看老头子，道：“如果没有吃过这种麒麟竭也有这种奇特的血液，是不是就可能在小时候被人喂食了某种东西？或者会不会是一种遗传病？”
老头子道：“这也说不定，医学的领域很广，还有很多东西是我们不知道但仍然存在的，如果是遗传病的话，那你们可以去找找这方面的专家，但我个人还是很偏向食用过某种东西。”顿了顿，他看向闷油瓶，问：“这位先生是哪里人？”闷油瓶没说话，我忙道：“他可能就是广西巴乃的人。”
老头子一愣，看着我道：“苗人？”我点头，老头子转而看向闷油瓶，道：“你身上有没有一种纹身？”我心里一个咯噔，直接道：“有，是一种麒麟纹身。”老头子脸色一下子变了，很快的道：“让我看看。”我一惊，顿了好一会儿，才看向闷油瓶，他抬头看了看我，淡淡道：“平时没有，温度高的时候才会出现。”
老头子按了按桌上的铃，然后让护士打一盆热水过来，我心想这个老头子难道要扒闷油瓶的衣服？几分钟后，护士端着一盆热水过来，老头子绞了毛巾看向闷油瓶，没想到闷油瓶坐在椅子上不动如松，鸟都不鸟他，老头子皱着眉，眉眼间都是激动，我暗道看来这老头知道不少东西，想了想就对闷油瓶道：“小哥，就让他看看吧！说不定能看出什么来。”
闷油瓶抿了抿嘴唇，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委屈，我没理他，只是盯着他脱衣服，看他磨磨叽叽的样子差点急死，等他脱完上衣，老头子急忙拿着热毛巾贴上去，没想到闷油瓶伸手把他挡开了，只是看着我道：“你来。”
我愣了一下，面露不解，闷油瓶又重复了一遍，道：“你来。”我才意识到他让我去敷，我看着老头子意味不明的眼神，只觉得眼角抽了抽，脸也不自然的发红，咳了两声才从老头子手里接过毛巾敷在闷油瓶胸口，片刻后，黑色的纹身慢慢显现。
“您看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