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滴残酒落在了翊华的月白色的衣衫上,鲜红的液体在白衣上分外刺目,像极了朵朵如火如荼的石榴花,可惜了现在不是盛夏。
花开错过了时间。
“南离,我是醉了罢,这面前的画像怎的看不真切了……”翊华琉璃色的瞳孔显示不出一丁点光亮来,半眯着的眼睛,像是荒延宫门外的天河般,沉寂了所有星河,满是尘埃,黑洞洞地,深不可测。
南离面上一滞,清淡的目光瞥向殿堂正中明镜高悬的那幅画,满树开到荼靡的石榴花,尽是血一样的猩红。
刺目。
有什么东西在他凤眸里闪烁。手中的琉璃盏因为太过用力,出现了几道新的裂痕。
新伤旧恨,如石榴树密密麻麻的年轮,错综复杂,相应环生。
“翊华……”南离举起酒杯,忽的笑了,“你是醉了。我也醉了。”
翊华从虚鼎中掏出一根红绫,轻轻缚在暗淡的眸上,丝带飘飞像尘世间剪不断的情线。
这缕血红直直刺进南离的心胸,他嘴角噙着一丝苦笑,有难以言表的感情在他眼里涌动。
何苦!何苦!事到如今还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暗淡的眸子何须画蛇添足地蒙上呢?这面前本就是浩浩荡荡无边无际的黑暗!
两人都不再言语。
一坛饮尽,杯盘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