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 
也不会去伸手。 
所以晋助。 
你在伤害自己，也在伤害别人。 

高杉晋助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在河上万斋家里过夜了，每次都可以在沙发上在地板上睡到天亮。常常都是两个人对月同饮，最后高杉晋助疲累的枕着河上万斋的腿睡着了。河上万斋也不会叫醒他，只是默默的抱起那个小小的身子缓缓的轻放在沙发上，最后再在那个人身上覆上一条毯子。 
也许那就是幸福吧。 
算是么。 
一直以来没有察觉的东西，很可笑吧，其实就在身边。 
还被自己给毁了，更可笑的是，自己明白自己清楚，还是忍不住下手，去毁掉自己的幸福。 
太肮脏，太污秽，太可耻。 
这样的自己不配去拥有幸福。 
河上万斋和高杉晋助有了肌肤之亲的第一个夜晚，对视，无眠。 
不能，再心安理得的放心熟睡。 
同样的夜晚，只有守着昏黄的灯光，无言。 

然后高杉晋助和河上万斋同一时间听到楼下匆忙而杂乱的脚步声，河上万斋和高杉晋助也同一时间明白。 
来者不善，而且是一群人。 
“是来找你的？” 
河上万斋问。 
高杉晋助披着那件绛色和服几步走到窗前，楼下的那些人，穿的是江户特殊学生组织真选组的制服。 
“不知道。” 
看到了之后高杉晋助这么回答。 
“这已经是校外了，不是他们该管辖的地方了。” 
“而且。” 
“下课以外的时间，不会追的这么紧的。” 
高杉晋助拉上窗帘面向河上万斋。 
“而且真选组只负责管理江户平衡，各个组织之间的恩怨纠葛，不是他们插手的事。” 
说话间，那些参差不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木质的地板被不同的人的脚步踢踏出不同的声音。最后，终于接近这木质的二楼小屋的木质的门。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的时候高杉晋助顿了顿准备去开门，但是被河上万斋拦住。 
“我去吧。” 
这么说完之后河上万斋走近那木质的门，把手搭在门把手上，旋转，木质的门又发出嘶哑的惨叫。 
门外的人穿着类中世纪军服一般的校服，人不少，并且每个人都配着刀。 
待河上万斋打开门之后，领头那个黑色短发叼着烟的人开了口。 
“是河上万斋先生么。” 
河上万斋喂喂吃了一惊。 
因为没有想到，是来找他的，于是向后微微转首，仍然坐卧在沙发上的高杉晋助也是一脸的迷茫。他也不明白，真选组找河上万斋，会有什么事。 
河上万斋再次转过头来对着那些真选组的人的时候，他看见了那个黑发领头人身后的人的模样。 
是冲田总悟。 
冲田总悟正挂着一脸笑看着河上万斋。 
之后那个黑发的人开口了。 
“河上君的英姿，我们江户的学生都已经见识过了。” 
一句话结末黑发那位顿了顿，又开口。 
“既然如此河上君也不能再对江户置身事外了。” 
“要不然加入，要不然现在就被我们肃清。” 
“河上君选择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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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满百，刚作千年画

河上万斋很不喜欢被威胁，但是黑发人身后的冲田总悟正用一种暗示一般的眼神看着他。 
河上万斋就忽然想起了那句话。 
既然一个人的死去可以破坏某种平衡，那么一个人的加入也一样。 
所以河上万斋伸手接过了那个黑发的人手上的深黑色校服，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方式挑起一边的嘴角。 
獠牙？ 
黑发人身后的冲田总悟恍眼间从那个人嘴角流泻的笑里看到了野兽的犬齿，这种样子，不是冲田总悟前几天看到过的河上万斋。 
一定发生了什么。 
这么想着冲田总悟的眼光向木质的小屋内那个粗糙的皮质沙发上慵懒的卧着的人看去。 
绛色的和服很刺眼，同时刺眼的，还有穿着绛色繁锦和服的人的笑。 
冲田总悟忽然明白了，那两个人都是鬼。 
而今天他跟随着副长一同来这个木质的二楼小屋要做的事情，就是来证实鬼的结盟。 
“那么我接受了。” 
河上万斋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不带感情，非要形容的话。 
那就是死神的声音。 
“作为高杉晋助领导下的鬼兵队的一员。” 
“很好。” 
回答的是前排的黑发人，把手上吸了一半的烟重新叼在嘴上对着河上万斋伸出了手。 
“我叫做土方，以后就是同学了。” 
河上万斋没有去接那一个握手，只是毫不在意算作冷场的氛围继续蔓延，然后开口。 
“那么还有事吗。” 
句末用的是疑问句的语气词，却是用一种不容质疑的口气。 
“没有了。” 
伸手那人愤愤的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用那只手再捻住嘴角的烟，转过身带着那些人就走。 
“河上君，期望你能在江户。” 
“活得更久一点。” 
在转过身跟着自家副长走人的时候，冲田总悟最后一次回头望了望木质的二楼小屋内的两个人。 
黑色的肃穆的死神，红色的妖娆的修罗。 
立在蛛网遍布的阴暗小屋，相视，然后笑。 
露出了彼此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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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拂晓 
日落逢魔 
壬生狼的眼下 
也许只有我们 
才是鬼是死神是修罗 
所以该哭泣，还是该放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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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砾 

黎明来的太快，高杉晋助已然忘记是什么时候看见似乎是刚落下去不久的血红夕阳变成金灿灿的朝阳从另一边升起。然后是河上万斋穿着那深黑色的校服出现在高杉晋助的面前。 
逆着光的黑色身影恍若死神背着三味线一般的镰刀。 
高杉晋助笑了笑站起来走向河上万斋，穿着那件河上万斋买回来的绛色繁锦和服。 
河上万斋很喜欢这件和服，从第一次见到这件和服开始。因为这绛色的红说不上鲜艳但是却显得很华丽，绸缎料子上细细缝绣的锦云繁花绮丽的让人睁不开眼。河上万斋第一次见到这件和服的第一时间的想法。 
就是这件衣服一定要高杉晋助来穿。 
而现在，高杉晋助正穿着那件和服，妖娆的像一朵木槿一般站在河上万斋眼前，莫名的觉得很熟悉。 
觉得熟悉之后的河上万斋说的第一句话和这件和服有关系也没关系。 
“不换校服么，我们这是要去江户吧。” 
“不用。” 
高杉晋助回答。 
“反正也没有谁规定过必须要穿校服吧。” 
河上万斋算是满意也算是不满意的点点头，向前走打开了门。 
早晨，是学生上学的时间。 
只是不知道那些学生们下次回到家，又是什么时候。 
那木质的二楼小屋的木质的门最后一次被打开，昨夜刚结在门框附近的蛛网再一次被撕裂，然后那木质的二楼小屋里的两个人终于走了出去。被狠狠摔下来的蜘蛛不屈不挠的再一次爬上门框，恍然间听到渐行渐远的两人对话的声音。 
“如果能活着回来的话在下再为你买只烟管吧。” 
“为什么是烟管？” 
“因为在下觉得更适合你……” 
脚步声和说话声在木质的走廊上成为绝响的时候，新的蛛网织好了，只等着有人来上钩。 
木质的小屋，终于，空无一人。

左半边脸火辣辣的疼。 
高杉晋助发现的时候，原来是自己被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那只手很大很厚实，打在高杉晋助的脸上算不上很大的力气但是很疼，很疼很疼。 
“给在下振作一点吧。” 
给了自己一巴掌的那个人说教的语气很淡，真的很淡，淡的就像那一巴掌不是他扇的，淡的就像他根本懒得去说什么。 
真的是懒得去说，跟这样的自怨自艾生闷气的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所以河上万斋也懒得去说，改成了走上去，把那个臭着脸的花魁的双手狠狠的捏在一起，然后举高，到他的头顶。这个时候不得不说身高的差距是个好东西，至少河上万斋这样的行为算是轻而易举。 
然后在河上万斋空着的另一只手抚上高杉晋助的颈间的时候，高杉晋助终于用一种嘲笑的语气开口。 
“哈，我还以为你要做什么。” 
“突然采用暴力只是想发泄什么吗？” 
那只幽绿的眼睛直直盯着河上万斋被墨镜遮挡的部位，带着浓浓的嘲讽的笑意。 
“那么何必……” 
“你的话太多了，晋助。” 
河上万斋并没有打算让高杉晋助把话说完，只是低头，用自己的唇舌去堵上高杉晋助还没说完的半句话。然后那被迫吞回去的半句话变成了含在口中的“唔”的一声。那只游移在高杉晋助身上的手缓缓的解开高杉晋助腰间的绸带，然后暴露在空气中的，是一具因为醉酒而散发着馨香的躯体。 
河上万斋只是将手贴在上面罢了，仅仅如此。 
然后放开了高杉晋助。 
“这才不是不久前在下抱过的那个人啊。” 
转过身背对着高杉晋助，河上万斋的声音就像是在遗憾着什么。 
“你要是想去消沉什么的话请自便，在下可不想陪着你。” 
“毁灭江户什么的。” 
“果然你只是说着玩玩。” 

说着玩玩？ 
是说着玩玩的吗。 
高杉晋助从酒醉的脑袋里搜索着一些快要忘掉的东西。 
比如那个老师的笑，那个天然呆的哭叫，左眼忽然一下子只看得见红黑混杂的景象的那一瞬间。 
然后高杉晋助就叫住了河上万斋。 
“你开什么玩笑。” 
第一句。 
第二句开口的时候河上万斋才停下要走出那个房间的脚步。 
“你以为，我是抱着怎样心情去作出这个决定的？” 
“怎样的心情？” 
河上万斋停下来反问。 
被诘问住的高杉晋助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 
怎样的心情？ 
想要毁掉某种东西一定是抱着浓浓的恨意吧，对于这个江户，高杉晋助却没有多少真正能够深入骨髓的情绪，更多的，是一种厌恶，一种恶心。 
一种失望透顶。 
简直，是一种看到垃圾的感觉。 
但是那个老师，却告诉他们现在江户是黑夜，而江户的黎明终究会到来。 
高杉晋助曾经这么相信着，以为只要那个老师在，就算江户的黎明不来也没关系，在漫漫长夜中，只要又那个老师在照耀，就足够了。 
老师走了，黑夜还是黑夜。 
原来江户的黎明什么的根本不会来临，在黑暗中摸索的人注定只能一生狼藉。 
高杉晋助头一次觉得老师错了，对待黑夜笼罩的江户，与其去企盼那遥遥无期的黎明，不如去毁掉它，去寻求外界的光明。 
可是桂和他有着截然相反的看法，高杉晋助很清楚也很明白。 
桂的身上有着无法去正视的深邃的黑暗，所以才会对江户的黎明有着歇斯底里的企盼。 
所以在攘夷党全灭之后，高杉晋助组建好鬼兵队之后桂小太郎没有加入，高杉晋助明白，桂小太郎不信任自己，不止是因为自己曾经在他面前遗弃了他，更重要的是，高杉晋助对江户的黎明没有任何期待，而且想毁掉江户。 
毁掉江户，也就是说要毁掉桂小太郎一直以来生存的目的。 
那遥遥无期的江户的黎明。 
桂小太郎只想一边去等待一边去做那徒劳的努力。 
而高杉晋助，只想毁掉一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去创造另一种光明。 
是怎样的心情？ 

“呵。” 
高杉晋助的话中带笑。 
“不怎么样。” 

“不怎么样么？” 
河上万斋也就笑了，跟着他的总督一起笑了。 
“那才是你。” 
那是个从面前紧紧拥住高杉晋助的姿势。 
“欢迎回来，晋助 
。” 
河上万斋知道，高杉晋助只是还没想明白，还在困惑。 
所以河上万斋感觉到，高杉晋助在为自己找着理由。 
去毁掉江户的理由，去再一次伤害桂小太郎的理由。 
但是实际上，没有理由。 
有些时候，不需要什么理由。 
桂小太郎愿意去等待，愿意去努力，不需要理由。 
高杉晋助愿意去毁灭，愿意去破坏，同样也不需要理由。 
所以即便是要伤害你，即便你还会用那悲怆的眼神看着我。 
我也要，继续，毁灭毁灭，直到这江户变成一片火海变成废墟，哪怕是要我付出生命，我也要用我的方式，给你光明。 

所以，不论什么方式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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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粘浊在空气里的那种味道 
咸湿和着腥臭 
一遍一遍的打扫 
越来越浓 
世界都在嘲笑 
我们是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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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 
怎么可以，就这么自顾自的去幸福？ 
那双含泪的深褐色眼眸无时不刻都在自己背后，那双眼睛流露出的深深的悲伤与恨意，怎么可以忘记。 

“什么……？” 
高杉晋助少许清醒的时候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 
“晋助，刚刚你在说什么？” 

刚刚自己在说什么？ 
高杉晋助忽然发现那一瞬间涌出的呢喃和那一瞬间的幸福已经全然消失，那只碧绿的眼睛暗淡着，张口说出的话还是呢喃般的语气，却冰冷无比。 

“我好像……” 

“暗恋上了一个人。” 

 “叫做桂。” 

高杉晋助说。 

这么说完之后的高杉晋助仰面注视着那个人的表情。 
他愣住了。 
他有些惊讶。 
他不知道我会这么说。 
他在纠结着什么。 
他和我一样难受。 
他不说。 
他听着。 
他只想默默的守护就好。 
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伤害了他。 

一只蜘蛛吊着银线停留在高杉晋助鼻尖上空，在被河上万斋拍死前发出了一声怪诞的笑。

·

“有头绪了吗？” 
河上万斋对高杉晋助突如其来的长时间注视不适应的推了推墨镜。 
高杉晋助才想起来比起什么谁引诱了谁，谁疏离了谁，高杉晋助和河上万斋在那个傍晚有的是更重要的交谈。 
故意挑了那个不会碰面的时间带着‘危险的’在下经过那个必经的地方的时候，却碰到了以为不会碰到的人。” 
刚刚铃声响起河上万斋周围就围了一圈人，以至于不得不当中宣布河上万斋加入鬼兵队。 
本来就对高杉晋助不信任的某个人对高杉晋助彻底失望，说出，‘你果然是骗子’这样的话。 
这些都是疑点，河上万斋从高杉晋助的笑容里也读出了“所谓头绪”。 
“万斋，我跟你讲过吗？” 
“松阳老师是怎么离开我们的。” 
听到高杉晋助阴沉着的嗓音的河上万斋，兀得想起了那一天，下着迄今为止最大的一场雨，高杉晋助拖着一身雨水紧紧揪着他的衣服的样子。 
雨水在他脸上划下几道痕迹，河上万斋当作了眼泪一般伸手拭去。 
回忆结束河上万斋就不假思索的回答。 
“讲过啊。” 
“因为桂殿而被杀死了吧。” 
河上万斋的话音刚落就被高杉晋助否定。 
“不对。” 
被否定之后高杉晋助开始了冗长的陈述，让河上万斋觉得这种一个说一个听的模式很熟悉。但是，和那个有着虚假笑容的人不同，这个在陈述着的人的每一个吐字每一个发音，都有着强烈的憎意。

江户的规矩是外人不得介入。 
这条规矩的来历不明，但是多少也能够理解。 
江湖内部都是有一定名气的组织，哪怕那些组织在江户被全灭，那些残存下来的人也可以继续在江户活动。 
江户内部的组织本来也是在外界呼风唤雨的类型，所以江户的学生出校去解决什么江户也不会干涉。 
但是，外人不得介入是条死规定。 
原则上你愿意进来就进来，但是你想要出去就不一定出的去。 
譬如说河上万斋某次的介入，所引来的真选组。 
但是，这条规定又有一个回旋的余地。那就是介入的理由。 
先被江户内部组织挑衅到引起人员伤亡的组织，可以随意进入江户并且不受阻拦，但是一旦踏进江户就代表，你只能一生生存在在这里。 
这条规矩砍死胡闹的有些可笑，实际上却很有成效。 
仔细一想江户内部的至少都是些在世界范围颇有影响的组织，怎么也不会傻到随便去挑衅别的帮派。除非，的确有这个必要。而这个规定的所谓成效，即是使那些无谓的争端陆陆续续被浓缩到江户，而保证了外部世界的安全。 

也即是，“天人”这个拥有着统治江户的野心的新兴组织在苦于不能入主江户时会袭击三个学生的原因和理由。 
报复，在等待着报复。 
等待着能够，在那些扭曲的学生面前残杀掉他们唯一的太阳的机会。 
不大能够明目张胆的进入江户还能破坏掉制约江户的平衡。 
这些事情不但天人明白，那三个学生在被袭击被挑衅的那一瞬间也明白了。 
明白一出手就会有不可挽回的后果，所以舍弃了某个人，只是深深的低下头。 

“这些不都说过了么。” 
河上万斋说。 
说出了这句话之后河上万斋立刻发现了可疑之处。 
发现了之后河上万斋就用那种目光盯着被憎意侵袭了全身的高杉晋助，高杉晋助就笑了。 
笑得歇斯底里。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万斋你一定在疑惑吧。” 
“为什么我们明明忍住了，明明睁大了眼睛去看那惨剧了，明明低着头认打认骂了。” 
“为什么老师还是被杀了。” 

“都是因为坂田银时那家伙啊！” 

高杉晋助还记得，那个时候的坂田银时的模样。 
低着头，不说话，拳打脚踢也没有怨言。 
但是那深红的眼里凸显出的是一种可怖的光芒，指节间骨头交错的声音很清脆，这一刻，连高杉晋助都感到恐惧。 

“那家伙啊，你相信吗？” 
高杉晋助的语气里有一种疯狂的笑意和憎意。 
“在事情都结束之后他竟然消失了啊。” 

“消失了消失了再也没有回来。” 
“没有回来也罢，他竟然去了啊，去掀翻了天人的老巢啊。” 

“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他银白的头发被染成了血红，留下了白夜叉的传说般的名字。” 

“天人，就这么杀了进来。” 

“老师，就这么被残杀在我们面前。” 

“我们一切的忍耐和努力，都化为了泡影。”

高杉晋助记得坂田银时消失的那一天，他们三个人挤在小小的床榻上，挤在一起，是为了让中间那个不住发抖的人能够暖和些。因为他发抖的厉害，所以高杉晋助和坂田银时认为他一定是很冷。 
然后那个发抖的人终于睡去的时候，高杉晋助和坂田银时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那天的云雾很淡，月光透过薄薄的云层和窗户洒在他们脸上，高杉晋助看到坂田银时的眼里的那种淡淡的红色变得近乎血色，然后听到坂田银时的声音。 
“呐，高杉。” 

“你想怎么做。” 

高杉晋助没有回答，他闭上了眼睛翻身背对着坂田银时。 
高杉晋助其实没有睡着，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也不想去考虑怎么去回答。 
“你想怎么做。” 
高杉晋助明白坂田银时是在问对于桂这件事他想采取怎样的行动。 
但是，高杉晋助不能回答，因为一旦回答就代表他做错了，代表那低头隐忍是错误而桂所受得所有折磨都是错误。 
而只要他不回答，只要默认这是为了松阳老师作出的无可奈何的牺牲，只要肯定当时的低头当时的隐忍当时那个人发出的凄厉的声音是唯一的办法，至少高杉晋助以后能睡得着，哪怕现在他只能假寐。 

“我啊，一直在想。” 
坂田银时没有等到高杉晋助的回答，但是他似乎也知道高杉晋助是在假寐，所以自顾的开口，声音很平静，也很坚决。 
“那个时候真的对吗？” 
“我们都明白是陷阱，所以忍着，什么都没有做。” 
“但是那个时候，如果我们三个人去战斗了，也许，不是这个结果。” 
“我们一直都在想着不掉进别人的陷阱，以至于忘记了还有第三条路。” 
第三条路？ 
高杉晋助的耳中接收到这句话的余音，不自觉的就去思考，何谓第三条路。 
思考到一半，高杉晋助又强行把思路掐断，不敢再去多想，也害怕真正找到第三条路。 
就在这个时候高杉晋助听到坂田银时起床的声音，然后是拾起刀的声音，最后是脚步声。 
在脚步到达纸门前高杉晋助听到了坂田银时最后说的话。 
“也许，一个人的努力真的算不上什么。” 
“但是如果不努力去做些什么的话，或者也仅仅是中象征罢了，没有任何意义。” 
“高杉，我决定了。” 
“以后即便是天崩地裂我也不会理会，但是只要有剑在，至少要我身边的一切好完好无损。” 
坂田银时的最后一句话随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最后连余音都找寻不到。 
他是去做最后一搏。 
高杉晋助明白，坂田银时想让自己一起去。 
但是直到脚步声的最后一个尾音消失，高杉晋助都没有动，只是背对着身边的桂，闭上眼睛假寐。 

坂田银时去了之后就没再回来，高杉晋助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只是那天天人的入侵浩浩荡荡，因为没有阻拦所以杀进课堂的时候所有人都毫无准备。 
除了高杉晋助。 
高杉晋助知道坂田银时是要去做什么，他也知道会招致如此的结果，可是没有去阻拦也没有去参与。 
他自以为，这样的状况他有所预料也有所准备，所以足以应付。 
但是一个人毕竟是一个人，那个老师的银发染上凄惨的红色的时候高杉晋助才开始后悔。 
但是后悔的是什么。 
不知道。 
也许是后悔自己不够强大，也许是后悔。 
那个时候所忍耐的一切，都是虚言妄想，以为如此，就能避免的惨剧，原来发生的连出人意料都算不上。 
而我还是，什么都，保护不了。 

“你恨他吗。” 
河上万斋问。 
河上万斋是问高杉晋助恨不恨坂田银时。 
高杉晋助明白河上万斋的意思。 
但是高杉晋助没有回答，跟那时一样不是不回答是连想都不敢想。 
因为那个答案一旦说出口，高杉晋助就会彻底明白，他某时某刻做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看到高杉晋助的表情河上万斋明白了。 
他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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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为你的笑有多美好 
哪怕你常常去笑 
其实更希望你流泪 
哪怕溺在其中的 
是我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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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阴天。 
所以才会很无聊的作出了无聊的事。 
高杉晋助说计划提前，毁灭江户的行动就这么开始了。 
鬼兵队所在的班级再也没有上过课，来岛又子武市变平太冈田似藏之流开始带领着不算多但是蛮精悍的鬼兵队众人四处破坏。 
而高杉晋助和河上万斋还是没有出过那个鬼兵队屯所的和风二楼小屋。 
交给她们就好了吗。 
啊，也许吧。 
毁掉江户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吗。 
不知道。 
只是如果现在不行动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不及了。 
河上万斋说，毁掉江户原来是这么痴人说梦的事，晋助，你是刚刚知道还是早就明白。 

不知道。 
其实真的是不知道。 
高杉晋助毁掉江户的心很坚决，真的很坚决。 
但是桂想要守护这里，大多数人都想要守护这里，哪怕这里密不透风看不到一丝光明，他们也愿意去用毕生去等，去追求。 
没有人和高杉晋助想的一样，毁灭和再生的意义是不同的，可惜只有高杉晋助知道。 
和大多数人的正义作对，就是反派。 
反派的下场，大概是毁灭不掉世界所以毁灭了自己。 
高杉晋助就是反派。 
彻彻底底的悲哀的反派。 

桂踢开那个二楼小屋的门的时候，高杉晋助和河上万斋正在合奏，围拢了的一圈的攘夷残党举着刀，但是那铮铮的弦音仍然不住。 
高杉晋助抬起头，看见桂小太郎悲愤交加的眼神。 
又是这个眼神。 
你总是这样看着我。 
一次又一次，用那种受伤的眼神。 
每一次，我都毫无意外的被灼伤，被你的眼里的炽热的东西烫得体无完肤。 
够了，真的够了。 

高杉晋助站起来的时候，有几个攘夷残党冲了上去，他们提起的刀还没有砍下去，就被仍然坐着的河上万斋用弦穿过了身体。 
其余的人也不敢动了，只是举着刀摆着架势看着高杉晋助慢慢站起来慢慢走过去，慢慢的来到桂小太郎面前，伸手，撩起桂小太郎的一段头发。然后正对着桂小太郎的脸，没有了过去那种迟疑和迷茫，高杉晋助的动作坚决的有力。 
“这是什么啊，蔓子。” 
“我们，不是同伴吗。” 
桂小太郎伸手打掉高杉晋助的手，回答的声音同样坚决。 
“曾经是，但是在被抛弃那一刻我动摇过。” 
“在他们告诉我你想要毁灭江户时我也动摇过。” 
“但是即使是动摇过我还是想相信，你只是一时冲动，你会回心转意。“ 
“可是晋助。” 
“你骗了我。” 
骗了你。 
你看，你又是那样的眼神，凄凉的悲决的，一副受了伤的样子。 
够了，真的够了。 
我已经。 
不想再被你束缚。 
被打掉的手再度抬起，揽过桂小太郎的头，然后狠狠的吻了上去。 
那是撕裂一般的触感，毒药一般的滋味，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桂小太郎失去了反抗的时机，待桂小太郎反应过来之后的第一个动作是狠狠的用牙去报复那张唇。 
“真过分啊。” 
高杉晋助被咬破的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不过这样。” 
伸手。 
“我们两清了。” 
擦拭血迹。 
“我不用再……” 
猩红的颜色粘浊在手指上。 
“这么痛苦的……” 
很美丽的颜色。 
“活下去。”

高杉晋助的刀穿过第一个攘夷残党的时候河上万斋站了起来，桂小太郎被河上万斋擒住，然后那个动弹不得的人含着眼泪看着那些叫嚷着“天诛”的人一个个被全灭。 
高杉晋助停下来的时候空气中静止了一种奇异的气息，被关在这个窄小的屋子里的烟草的味道和血的味道混杂在一起，浓郁的恶心的气味。 
高杉晋助横刀在脸侧，低头在舌上沾了些血迹，那个样子完完全全印在桂小太郎的眼里。 
就像修罗一般。 
“足够了。” 
高杉晋助说。 
“放开他吧。” 

“是觉得累了，觉得没有必要再死守那可恶的罪恶感了么。” 
河上万斋问的时候已经是那天的傍晚。 
从早上阴沉到现在的天气始终没有下起雨来，高杉晋助埋着头不说话只是不停的灌着滚烫的液体。 
“还是你觉得那个可笑的吻还清了一切。” 

河上万斋没有多问，应该说河上万斋问的问题答案河上万斋自己都知道。 
明明自己很累了，累到了没剩几年的半条命的时候了。 
已经厌倦了以赎罪为中心的生活。 
可是到了最后还是觉得愧对你，也看得出你想要憎恨我。 
可是你狠不下心，你也在痛苦。 
所以我。 
就让你彻底的恨我吧。 
这样，竟比以前那畏畏缩缩的如履薄冰的关系轻松得多。 

嘁—— 
结果你还不是为了别人。 
结果你还不是败给了那可耻的负罪感。 

结果 
你还是在伤害自己。 

下雨了。 
从早上阴沉到现在的惨白的天终于下起了瓢泼大雨。 
房间里的血迹没有擦干净和着那种雨天特有的潮湿空气，变得有些咸腻。 
在这种房间里，也只有蜘蛛爬得最欢快，躲在屋里结网，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吧。 
高杉晋助说从明天起我们也加入破坏的行列吧。 
河上万斋说你不是说又来岛又子她们就好了吗。 

“啊，忘记告诉你了。” 
高杉晋助说。 
“冈田似藏死了。” 

“又子和武市，应付不过来吧。” 

骗人。 
高杉晋助你又在说谎了哈哈。 
其实只是想参与了，想沉浸在杀戮里去忘掉某些东西。 
也好。 
总之我会陪着你的。 
直到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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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的时候就会大口的呼吸 
因为喜欢空气里那种 
湿漉的触觉 
就像流泪的不是我 
而是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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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浸 
 
昼伏夜出。 
所以高杉晋助和河上万斋回来的时候是清晨。 
下了几天的瓢泼大雨终于停下来，留在空气里的事一种露水的气味。 
两个人踏踏的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已经没有人迎接，拉开那和式纸门，牵扯在门框之间的竟然是一只硕大的蜘蛛和蛛网。 
毫不犹豫的扯破蛛网踩死蜘蛛，走进去的时候目光开始搜索着什么。 
高杉晋助和河上万斋再次回到鬼兵队屯所的蛛网遍布的二楼的时候高杉晋助搜索了很多圈都找不到要找的东西，于是高杉晋助随口说了一句“又子，拿点酒来”。说完之后高杉晋助就愣住了，愣住了之后就颓然的靠着进门位置的薄薄的墙坐了下来。 
“怎么了。” 
河上万斋问。 

嘁—— 

明知故问。 

鬼兵队的四处破坏终于招致了那些在黑暗的夹缝中等待光明的气急败坏的人的疯狂的报复。 
从冈田似藏不知道什么时候惨死在操场并且断掉一只手臂之后，武市变平太失踪。 
而现在最新的消息，第二个被群起而攻之最后导致横死在江户宿舍区小巷内的是来岛又子。 
美丽的女孩的金色的头发上沾满了血迹，眼睛自始自终都不肯闭下。 
肮脏又阴暗的小巷子散发着奇异的味道，窄小的通道向上看，隐约几只黑色的禽类在飞舞。 
高杉晋助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转身就走。 
阴暗的小巷只剩下那个不肯闭眼的女孩。 

真是冷漠的人呐—— 

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要下地狱的话我陪着你。 
只是现在，还太早。 

鬼兵队现在还剩下多少人。 
不知道。 
还有剩下吗。 
包括我和你就还有吧。 

嘁—— 

真是冷漠的人。 

鬼兵队的特长是什么？ 
是暗杀，而现在的鬼兵队所招致的可笑的结果是被不知道从哪里来敌人阻击了。 
河上万斋说会不会是桂小太郎搞的鬼。 
高杉晋助的回答是大笑，然后否定的坚决。 
“他就算有这个本事也不会去做那样的事。” 
“蔓子他，有着近乎扭曲的正义感。” 

那么你呢。 
晋助我没在你身上发现诸如正义感之类的东西。 
你反派的彻底，但是我反而觉得那些自诩正义的人很恶心。 
是我有问题了吧。

高杉晋助和坂田银时碰面的时候，是循着逃出来的一个队士死前的遗言而找到的路。 
很近，就在真选组屯所，高杉晋助找到了所有他见过的队士的尸体。 

“哟~高杉，好久不见了。” 
被血液从发梢浸到脚底的那个白夜叉的脸上荡漾着一抹沁人心脾的笑。 
呐—— 
我说这不是坂田银时吧，坂田银时是那个笑的白痴做事也很白痴的人啊，而面前这个除了白夜叉没有其他适合他的称呼了吧。 
坂田银时是受了刺激吗，不要很久不见面忽然变得这么帅啊喂。 
“初次见面才对吧，银时。” 
高杉晋助的声音很低，夹杂着一抹无奈的口气。 
身后的河上万斋进来的时候很小心的避开了遍地的血迹，洁癖般的捡尚且干净的地方踩上去。 
“啊，也许是吧。” 
坂田银时把像是觉得碍事般把刀插进脚下那具尸体的身体，满是鲜血的手挠着头，那抹笑还是轻巧的挂在他脸上。 
“高杉，你还带着那本书啊。” 
河上万斋随着坂田银时手指的方向看去，在高杉晋助胸前一直有一本书，在房间里也许会时常翻翻，只要出门就一定会带在身边。 
管他是什么，河上万斋也懒得问。 
大概，也是关于什么老师的吧。 

“你没带着了吗。” 
打破沉默的是高杉晋助的反问。 
被诘问住了的坂田银时笑了笑，在身上翻找了一下，抬起头来的时候一脸无奈。 
“没带着了，撒上了咖喱，扔掉了。” 
这句话的结末高杉晋助飞速的拔出了腰间的到朝坂田银时砍了过去，抽刀的速度和身形的移动快到看不清。 
停下来的时候是一声金属碰撞的刺耳声音，高杉晋助本该致命的一击被坂田银时的刀挡住，离得很近，所以高杉晋助看得到坂田银时那张脸笑得疯狂而残忍。 

这就是坂田银时啊。 
很强。 
河上万斋默默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对于面前的两个人来说。 
河上万斋只是个外人。 

“呐，高杉，你也丢了吧，那本书谁都不要留着。” 
“你在说什么傻话，最开始最宝贝那本书的不是你吗，最想为老师做些什么的不也是你吗。” 
高杉晋助的语气带着愤怒。 
很难得，至少在对待桂小太郎之外的事上河上万斋难得看见高杉晋助愤怒一次 

坂田银时和高杉晋助所在的地方是真选组屯所。 
这个地点很诡异，诡异到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有蹊跷。 
比如这个时候站出来包围了河上万斋和坂田银时那群穿着制服的人。 
趁着高杉晋助和坂田银时还在僵持，那个眼神凶恶的真选组副长朝河上万斋走过来，并且用了一种自得的表情。 
“河上君，差不多是时候，缴械了吧。” 

啊，的确。 
两个人和一群人争什么呢。 
其实就算是真选组不来做什么，坂田银时一个人也很难对付。 
想到这里河上万斋就放下了背上的三味线。 

那些穿制服的家伙说，这里是江户所以违规只是按校规办，所以对河上万斋和高杉晋助的处罚是禁闭。 
河上万斋进入那个小小的黑色空间的时候是怀着一种悠闲的心情。 
简单的说，是事不关己。 
高杉晋助进入这个黑暗闭塞的房间比河上万斋稍晚，而且一句话都不说。 
这个时候不是该抱怨些什么吗。 
还是你，是输了才进来的。

高杉晋助一句话也没有说。 

黑暗的闭塞的空间，没有光也罢，要是活人不说一句话。 
那可真是和死没什么区别。 

“死？” 
“那倒也好。” 
高杉晋助的第一句话用的是完全不属于高杉晋助的口气。 
应该说，会乖乖走进这个闭塞的黑暗空间，就不像是高杉晋助的行为。 
“万斋，我现在有些不知所措。” 

仿佛这个世界，在那一瞬间。 
崩塌，毁灭。 
比那个老师染上血色的时候，更绝望的滋味。 

高杉晋助在进入那个黑暗的闭塞的窄小空间之前，还在和坂田银时僵持着。 
河上万斋毫不在意的缴械他看在眼里，但是因为了解河上万斋的个性，所以没有干涉。 
但是不准备，完全没有想过要跟着河上万斋去呆在那个黑暗的地方。 
直到坂田银时疯狂的攻击下有些招架不住，金属碰撞的声音刺耳的厉害，高杉晋助的刀被打掉落的很远。 
坂田银时狠狠按住高杉晋助的头压在沾满血迹的地板上，脸部皮肤接触到粘黏的腥红液体的时候高杉晋助闻到了久违的气味。 
原来坂田银时是这么恐怖的存在，啊不对，现在应该叫白夜叉。 
以前都没有发现呢，高杉晋助的眼睛微闭再睁开，周围是那一圈真选组的人。 

真是狼狈啊。 

我不明白啊银时，那天要出门的你还是你。 
这次见面你就成了白夜叉。 
这是为什么。 

其实明白了为什么之后就会开始后悔。 
如果不知道，那该多好。 
至少复仇什么的心里有个憧憬吧。 

“啊啊高杉，我啊，那天走了之后是真的去了天人那里。” 
“我说我是来给桂他出气的，哈。” 

“然后你知道么，我在那里看到了谁。” 

其实疑点这种东西，早知道。 
比如毫无背景的一个老师，为什么会进入这个封闭的江户。 
为什么会像个太阳一般的照耀着。 
原来理由是为了这个。 

自己的死去。 

吉田松阳，是天人组织的一员。 
天知道他是怎么进入江户的。 
但是至少他目的达到了，光照大地，刺眼的白色。 
转瞬就给你抹成了漆黑。 

原来，你是这般恶毒的人。 

最可恨的是，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恨你。 

河上万斋想笑。 
第一个原因是他第一次听见这么冷的笑话。 
第二就是高杉晋助此刻的表情，像是被抛弃的猫。 

“老师被夺走了之后，我，会怎么样？” 

说着这种话，还不是走过来了。 
结果你最在意的，不是曾对你洒下光明的人的逝去。 
而是这光明虚假的令人害怕。 
所有的温柔所有的美丽所有的一切原来都是为了给我一块糖果又抢回去。 

如此，残忍的惊心。 

河上万斋的第二个动作是伸手狠狠的砸在身边的墙上。 
薄薄的墙碎的很厉害，从外界透出清冽的光，长时间的黑暗之后，高杉晋助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是河上万斋逆着光的脸。 
很模糊。 
很清晰。 
很迷惘。 
很熟悉。 
透过新的光亮，高杉晋助莫名的觉得很耀眼。 

“晋助，不愿意接受新的光么。” 
那个人用了一种承诺般的口气。 

高杉晋助笑了笑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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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了吧 
不管是黑暗也好 
光明也好 
最后一次伸手 
握住的是你 
还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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