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凤凰姑娘似乎许久都没见到人影了。”出了宫,萧景琰骑着马,正想事情想的出神却突然听列战英问道。
“怎么突然问起她了?”萧景琰目光一闪,随即恢复平静。
列战英笑道,“还不是庭生,凤凰姑娘在时还经常带着他去苏宅那边,现下凤凰姑娘不见人影,属下看着庭生又些寂寞呢。”
“庭生有苏先生和飞流陪着就行,凤凰是江湖上野惯了的,庭生还是不要学这些的好。”萧景琰淡淡地说了一句,勒了一下手里的缰绳。
萧景琰将庭生接来后并不长去看他,任由着他一日三四趟地往苏宅跑。这并不是因为前世种种仍有心结,而是因为他不需要这个孩子对自己有依赖,更不需要这个孩子对自己有感情。自己对他越淡薄,他便越依赖小殊,日后为帝便越信任小殊。只是那孩子若仍要走老路,萧景琰冷笑,就别怪自己翻脸无情。
这样想着,萧景琰神色依旧沉静,转头道,“南岭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办是办妥了,只是……”列战英迟疑的看了眼靖王暗红色的背影。
“怎么说?”萧景琰皱眉。
“属下有些不明白,为何殿下如此在意一个蛮荒小寨?”列战英垂首道。
萧景琰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凝重道,“因为我将要欠一笔还不清的债。”
列战英心里疑惑不解,却见靖王明显不愿深谈此事便住了嘴。一行人一路无话,沉默的回了靖王府。
梅长苏对于夏江入狱的事并没有任何吃惊,夏江明目张胆的和誉王联合弹压景琰实在是步臭棋。依照梁帝如此多疑的性子,最忌讳的不是夏江权盛,而是夏江参和到夺嫡的事情里去。梁帝为何放心夏江,一方面是因为当初逼宫有夏江的帮助,另一方面就是夏江是个孤臣。悬镜司直属皇帝,监察百官,再加上手握重兵,自然引得朝中百官抱作一团对抗其威势,可如今夏江不做孤臣,反而与誉王搅在一起,再加上勾结滑族,梁帝岂能再容他。所以,这一次夏江必死。
“宗主,大理寺已经对夏江用刑了。”黎纲跪坐在梅长苏面前垂首道。
“用刑这种事夏江可比大理寺那帮吊书袋子懂。”梅长苏捂着手里的暖炉凉凉的叹了口气。
“宗主觉得夏江不见得会认?”黎纲皱眉。
梅长苏浅笑,“一认就万事皆休了,夏江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顿了顿道,“夏江已无翻盘的机会,倒是有一点我很在意。”
黎纲沉思片刻,“宗主是指蔡荃告发夏江与滑族勾结一事?”
梅长苏点点头,“蔡荃如何追到这些辛秘的?难道真如他所言是追查私炮坊爆炸案查来的?其中很古怪。”
“宗主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么?”黎纲试探着开口问道。
“是啊,我心里有答案。可是……”梅长苏复杂地叹了口气,“却半点也高兴不起来。”
“靖王殿下能独当一面,您该松一口气才是。”黎纲劝慰道。
梅长苏摇摇头,清癯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不知为何,我对于景琰总有一种顾虑。”与其说是顾虑不如说是一种担忧,从第一次见就觉得景琰像是一张弓,一张越绷越紧的弓。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慢慢施力,景琰就这样被推挤着渐渐成了他看不透的样子。自己自然也明白这样的成长是好的,可是再好的一张弓都有极限,也会有承受不住地那一天。
如果景琰有一天承受不住了……梅长苏被自己的念头吓得打了个寒战,越发坚定了在死前为他谋一个清明朝局的念头。
苏宅从来都是安静的,那里的主人用一双细长分明的手搅动风云。而今夜的靖王府,却注定静不下来了。
“萧景琰!”一声厉喝划破了靖王府的宁静,惹得所有人纷纷侧目,这殿下又如何惹到凤凰姑娘了。
萧景琰好整以暇地坐着喝茶,面对着怒目相向的凤凰淡然道,“凤凰姑娘怎么了?可是有谁欺负你了?”
凤凰的眸子寒若冰霜,周身杀气翻涌,骇笑,“萧景琰,你做了什么好事?”
萧景琰放下手里的茶盏,神色莫测,语气沉静,“什么意思?”
凤凰一甩手,飞出一只黑色的虫子,动也不动的躺在桌上,质问道,“那你告诉我金蚕蛊的子蛊如何死了?若不是你体内的母蛊有恙,子蛊如何会死?而我,竟然连发觉都没有发觉!”
萧景琰怔怔了片刻,才道,“原来已经死了。那日子想来也该差不多了……”
“汉人果然是不能信的!”凤凰柳眉倒竖,脸色一沉袭向萧景琰。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一身黑袍的人隔在两人之间,架住凤凰的攻势,“凤凰姑娘,还是手下留情的好。”
凤凰冷笑,一翻掌,从袖中爬出一条艳色小蛇眼看就要爬上那人的手腕,那人也不惊慌,不急不忙的在蛇的三寸敲,又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