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白玉堂揉着酸酸的胳膊回到展昭的院子,打开房门轻手轻脚的走进去,来到床边,床上的展昭闭着眼睛睡得安稳。
白玉堂抬起手,将展昭露在外面的胳膊塞进被子里,又将被子往上面拉了拉,做好这一切,望着展昭略显婴儿肥的脸,不由自主的伸出食指,戳了戳那鼓鼓的腮帮子,手感意外的好。
白玉堂又站在那里看了会,算了算时间,水差不多快烧好时,才转身离开。
听到房门被合上的声音,展昭睁开眼睛,里面的那只胳膊,攥紧的手心里满是汗,用手摸了摸刚才被白玉堂用手指戳的地方,又想到站在床边看了他许久的白玉堂,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还有,刚刚他好像闻到了桃姬糕的味道……
……
泡在水里,洗尽了一天的疲惫,白玉堂靠在木桶边上,闭目养神。
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第一次与展昭见面的场景。
都说红色魅惑张扬,而穿在那猫身上,却给人一种很安静的感觉,似乎只要看到那抹红色的身影,烦躁的心情就能平静下来。
展昭似乎真的有这种魔力,尤其是笑容,只要他一笑,就好像所有不好的心情都随之而去。
白玉堂摸了摸心口,心跳似乎是比平常快了几分。
自己对猫儿,到底是什么感觉呢?
想着想着,白玉堂渐渐有些意识不清,身体说着木桶慢慢下滑……
“噗通——”
“咳咳、”白玉堂被水呛到了鼻子,从水里站起来,又打了个激灵,有些冷了。
从木桶里出来,随便的擦了几下身体便穿上里衣,头发上的水珠顺着发丝往下流,滴到地上。
白玉堂皱了皱眉,头发这么湿,再把那猫的床弄湿了。
想到此,白玉堂套上外衣出了房间,一个翻身跃上墙头,出了开封府。
也不知白玉堂用了什么方法,再回来时头发已经干了。
在看到比之前往里睡了睡的展昭,白玉堂笑了笑,笑容中有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
脱掉外衣,躺在床上,伸出手想环住那猫的腰身,手刚碰到展昭的身体,就顿在了那里。
展昭,在颤抖!
白玉堂翻过展昭的身体,发现展昭眼睛禁闭,嘴唇被咬的几乎要出血,脸上满是痛苦。
“猫儿?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白兄……”展昭刚说了两个字,胸口又是一阵钻心的疼。
展昭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白玉堂离开房间的时候还好好的,可是突然间,胸口处就是一阵疼,钻心的疼,好像浑身的痛觉都集中在胸口一般。
见展昭神色,白玉堂心里担心的要命,手指摩挲着展昭几乎要出血嘴唇,“猫儿,别咬了,都出血了!”
“可是……疼……”展昭难得的说疼,平时受伤再怎么严重,也从来没在人前叫过疼。
白玉堂的心都揪在了一起,看着展昭痛苦,自己却毫无办法。
“猫儿!我去叫公孙先生!”说着白玉堂就要下床,却被展昭拉住了手腕。
“别……白兄……这么晚了……还是不要去打扰先生了,展某……无事……”展昭强忍着疼痛,拉着白玉堂不让他去。
“你这叫没事?!非等到没了命时才叫有事吗?!”白玉堂忍不住大声吼。
“白兄……唔……”展昭松开抓着白玉堂手腕的手,痛苦的抓着自己的胸口。
好疼!像是灵魂被一点一点啃噬般的痛!展昭感觉身体快要不是自己的了,疼痛的地方离心脏只有一步之遥,如果,疼的是心口,只怕是要死了!
看着展昭,白玉堂攥紧的拳头松开来,调整好姿势躺在展昭身边,“好,我不去,不过再这么下去,你这嘴唇真的要破了,还怎么去参加太后的手腕啊,来,咬它吧。”
白玉堂将自己的右手放到展昭的嘴边,展昭心中微动,抬眸看了白玉堂良久,摇摇头。
“你!”
白玉堂心里又气又急,与展昭对视了一会儿,心中下了决定,微抬起压着的左手摸了摸展昭的嘴唇,右手伸进被子里来到展昭的腰身处,在那里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
“阿!”展昭张开嘴惊呼出声。
白玉堂看准机会,把左手放进展昭嘴里,正好此时,又一阵疼痛袭来,展昭下意识的一咬牙。
“嘶——”白玉堂一皱眉,这猫还真用力啊!
听到白玉堂声音,展昭又张开了嘴,牙齿不敢咬下去,眼睛瞪着白玉堂——白玉堂!把手拿开!
“白爷爷偏不!”白玉堂回以一个笑容,就是不把手拿开。
展昭瞪他无果,只好忍着疼痛,不敢把嘴巴合上,生怕再一次咬到白玉堂的手。
“猫儿。”白玉堂往前凑了几分,右手轻拍着展昭的背,“很疼吧,不要忍着,想咬就咬吧,爷还不怕这点痛!”
或许是白玉堂的语气太温柔,拍背的动作太轻柔,展昭终是没忍住,紧紧的咬住白玉堂的手。
白玉堂拍背的手往下,环住展昭的腰身,将人抱在怀里。
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感觉怀里的身体不再颤抖,方才出声道:“猫儿?可还疼了?”
展昭摇摇头,用腰身示意他把手拿开。
“当真?”白玉堂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
展昭轻轻的点点头。
白玉堂这才放心的抽回手,手背上一排牙齿印,红的出血。
展昭看着心里一阵疼,“白兄……”
“别说什么谢谢!”白玉堂忙打断展昭,“爷是心甘情愿的,不过猫儿,若是真要谢白爷爷,那……从今以后都叫我玉堂可好?”
话到最后一句,白玉堂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眼睛期盼的看着展昭。
展昭看了白玉堂良久,才展颜一笑,温言道:“好,玉堂。”
白玉堂笑了,由心而出的笑容,环着展昭腰身的手搂着更紧,像是要把人嵌进身体里一般。
展昭微叹了口气,也没挣扎,之前的疼痛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精力,闭上眼睛不久,便睡着了。
白玉堂亲了亲展昭的侧脸,他好像已经知道自己对展昭,到底是什么感觉了……
那是一种宁愿自己承受所有痛苦,也不愿见得展昭皱半分眉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