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殊,”萧景琰闭了闭眼,“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就这么急着要疏远了我?”小殊曾经骂他没脑子,可他再没脑子也能感觉出来他的刻意疏离。
他做错了什么?梅长苏心里苦笑,哪里是他做错了什么,错的分明是自己,而这个错处,却是无论如何也要烂在肚子里绝不能说出口的。
他略低了眉眼:“不,陛下,这不干你的事,只是金陵这个地方,承载了太多事情,在这里,心里总是说不出来的沉重,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九死一生好容易重又站起来时,便急急来到金陵,那时他只是想,让景琰看到他安然无恙,莫要为他痛心,莫要为他自责。
如今,见也见了,他又有何理由不离开呢?
萧景琰暗暗叹气。当年如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扬扬显赫的帅府,当年那天下敬仰的一代贤王……这些过往,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只是——“这里便只有沉重的事情,没有开心的吗?”小殊,逝者已矣,留下的你我,唯有过得更恣意,更快活,才不负那些关爱着我们的在天之灵不是吗?“小殊,金陵有我。”
“陛下,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梅长苏为萧景琰斟上一杯茶。
萧景琰按住他斟茶的手,脸色又沉了三分:“可是,明明能够比邻,为何偏要舍近求远?蔺晨也说你不宜劳累忧思,既然你不能再劳心江左盟的事务,那么,回不回江左有何区别?为何就不能留在金陵?”
梅长苏将手抽出,神色不动,无意识地搓着自己的衣袖:“陛下,我就是跟你告个别,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明日便要启程。”
“我不许你走!”萧景琰站起身来,“我倒要看看有禁军看着,你怎么离开金陵。”
“陛下是要强留我吗?我一不谋逆,二没犯罪,陛下就要把我当犯人了?”梅长苏面色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