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玉戬】心意难平（虐文，HE）

二十八
冰凉的泪水打在脸上，唤醒了杨戬一丝清明。
他抬眼，看到的是自己绝没有想到的一幕。
从前他印象中的师父，冷面冷情，偶尔肯对着他嘴角轻扬，他已经视为了不起的殊遇，要花许久来激动回味。
师父真地会哭吗？他有眼泪吗？
这些问题对于杨戬来说，只是属于幻想之中的，他之所以会去幻想，只是因为对于玉鼎的一切，他都幻想过。
他曾经也不过是个无知的凡人少年罢了，好奇如果自己突然死掉，这个对自己格外好的师父会不会为自己流一滴眼泪，然后又遗憾，在这个设想中自己已经死了，所以注定是看不到了。
懂事之后，他很厌恶自己有过这些残忍的想法，可现在，他居然这么轻易就见到师父哭了，被他弄哭了。
他猛然清醒过来，慌乱抬手给玉鼎拭去泪水，可是手刚刚碰到，整个人就被推开了。
除了未干的泪痕，这时候玉鼎几乎平静如常，但杨戬却能觉察其实他像自己一样慌乱。
他站起身来，道：“戬儿你醒了。”
杨戬点头，这药虽然很烈，却是一轮一轮发作的，看来每一轮都比前一轮更为厉害，但至少在发作的间隙，他会暂时好一点。他不需要问也知道，自己方才在混沌之间必是做下了什么事情，才会把师父弄成这样。
他咬住唇，忽然惊呼：“师父，我伤到你了是不是？”
“不是你。”玉鼎涩声道，法力过后，手上沾染的血迹便无踪影。
虽然看来不是什么厉害的伤势，杨戬还是想抓过来看个究竟。可他方要凑上去，玉鼎却又往后退。
玉鼎的抗拒清清楚楚映在他眼中，他不知该怎么办，说什么。
玉鼎先打破了沉默。
“戬儿，对不起。”他感觉后怕，在方才的那一刻，如果杨戬没有醒，他只怕真地什么都做得出来。
杨戬拼命摇头。
玉鼎强迫自己当没有看见，继续说：“我待你不实，你不必再以我为念。”
杨戬还是拼命摇头。摇得那么厉害，本就虚弱的身体都摇摇欲坠。
玉鼎闭目，回身，又一次准备离开。
他想，杨戬现在是清醒的，纵然难过，也只会默认他的离去。
因为这是唯一的办法。
戬儿，真地对不起……
“师父，别走。”

二哥说的两句话：
“无论发生过什么，都不会丝毫有损于师父的圣洁。”——这是他自己的感受。
“师父不喜欢这个词，我以后就再也不说了。”——这是照顾师父的感受。
这章回暖，下章会出新虐点……

追上！

二十九
等杨戬再睁开眼睛，已经不在金霞洞，但也没有如他所愿回到那个花海世界。
这又是一个新的世界，触目所见只是一片最纯粹的晶莹。
他依然维持着方才的姿态伏倒在玉鼎怀中，玉鼎在抚摸着他的发丝。他们并不是在地面上，身下是一片湖。湖水清澈无比，轻波微漾，却托得起两个人的重量，又未沾湿分毫。
杨戬觉出这并不像水，是什么呢？
不及细问，便听师父道：“戬儿，看上面。”
他听话抬头往上看，深蓝的夜空之上星光点点，对他们眨着眼睛。忽然一颗星化为流星划落下来，拉成一道光明的长线。
流星落在身下的湖里，然后……融化了。
无声无息地，一颗星星就这样融进了湖水之中，清澈的湖光愈加明亮起来。
接着一颗又一颗明星拖着炫目的长线划下，如蜜糖入水一般融入湖中。很快在他们身下流动的，俨然已是满湖星光。而再看天上繁星，又似并没有减少一颗。
杨戬惊喜在这一片美景之中，不知何时已被平放在湖面之上躺下。每一下缓慢的波动贴在他脊背上，如同轻柔的爱抚。
师父的呼吸离他那样近。
他听到师父在耳边说：“我记得戬儿喜欢月光。”
杨戬有些迷惘，这里并没有月亮。然而玉鼎就在说话的同时，抬手隔空而画，指尖过处，光晕洇染开，最终连成一个圆。
繁星之间，那是一轮皎洁无比的明月。
杨戬认得，这是只有在昆仑仙境才能看到的月亮。仙境气候不同外界，每年只有一次黑夜，每三十年才有一次月圆之夜。但在那一夜，月亮总是格外大，格外圆，也格外清澈，银白的清辉带给杨戬别样的圣洁之感，就像师父给他的感觉。
在杨戬来昆仑的第一年就遇上了一个月圆之夜。
玉鼎总忘不了杨戬当时欣喜的神色。以及那晚他偷偷溜出洞府，整夜沐浴在月光之下，玉鼎远远看着，就像看着一个小银人，直到天亮也没舍得抓他回来。
之后的许多年，杨戬依旧在每年的那一天等待月色降临，但他等来的总有残缺。
今夜的月色不会有残缺。
月光倾泻下来，不尽地洒在他们身上。
杨戬用尽全心来感受那些精致的爱抚和亲吻慢慢将自己吞噬——
痛楚又在加剧，他怕自己很快就感受不到了。
他本来也想过，自己对于疼痛习惯了忍耐，或许这次也一样，痛久了就会好一些，但事实上并没有，只是越来越糟了，剧痛已经开始剥夺他其他的感官。
他害怕，如果他真地感受不到师父了要怎么办？
怀着这样的恐惧，虽然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还没有完全从内心适应，他还是希望师父能快些。
这话他说不出来，只有抬手抚在玉鼎的后颈，轻轻推按。
玉鼎感觉到了，轻声回应：“戬儿，放心。”
一个精致的白玉瓶出现在他手中，手指探入微微旋转，抽出时带出许多晶亮的液体，与星月的光辉相映，拉成丝线。
杨戬认得那个白玉瓶是什么，所以他不懂师父是在干什么。
玉鼎马上用行动解答了他的疑问。

照这个速度，楼主掐指一算。。下章也只是刚吃到口而已。。要吃干抹净貌似还得慢慢来。。剧透：天尊大人给的那瓶药下章会见证一个超虐的梗

本文设定二哥喜欢月亮，只是月亮，因为他喜欢一切美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