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叶权和郑秀晶下午回到家，两人莫名其妙的亲近了很多，互相说话也随便了。
回到家郑秀晶上楼洗澡，叶权在楼下折腾胖狗，郑秀晶也没管，径自上楼了。
郑秀晶洗好澡还在房间里换衣服，就听见楼下吵得热闹，胖狗“嗷嗷”的叫声格外凄厉，她三两下穿好衣服，拉开门往院子里看。
院子里，胖狗一身浸湿，正甩着狗毛满院子乱串，叶权在它身后锲而不舍的围追堵截，郑秀晶一下子明白了，她养的狗不认叶权，叶权给它洗澡它不干，当下她也没有出声阻止，回房间拿了一条浴巾下楼搭在楼下回廊的扶手上，然后看也没看一眼还在满院子乱折腾的一人一狗，直接去了厨房。
胖狗看见主人下楼满以为郑秀晶会来救它，结果郑秀晶没搭救它也没看它，它伤心了，很失落的站在原地，结果被叶权上去一把掐住脖子，按到了水盆里，它哀哀的嚎了两声终于屈服了。
郑秀晶在厨房里找出大枣煮红糖水喝，她现在身体大不如前，每个月的那几天都要受一回活罪，她今天吃了螃蟹，螃蟹是大寒的东西，她怕过两天大姨妈来了怕是要遭大罪，想着赶紧喝点东西补一补，看看能不能缓一下。
郑秀晶煮着东西从窗户看着叶权教训胖狗，叶权掐着屁股的脖子往它身上摸沐浴露，顺手还弹它的脑门：“你个肥狗老实了吧，少爷我给你洗澡是你的荣幸，我家杜宾每次都乖乖的是个淑女，你还有脸闹腾，对了，你公的母的？”叶权说着忽然把胖狗翻了过来，扒开它的后腿，找到小鸡鸡，还坏笑着的弹了一下，胖狗小眯眼里愤恨的小眼神嗖嗖的射向他。郑秀晶在窗户里看着笑。

为什么要重复啊

77失职了今天，都不知道更到哪了。。

第十七章
　　郑秀晶很想说：“我怎么知道你哥怎么来了？”可叶权已经“砰砰”的跑跳到院子里去了。
院门口高大的广玉兰，挡住了大片的视线，大门被打开，叶权一声惊呼：“哥？！”来人似乎低低的说了句什么，声音很轻微没有传过来。
片刻之后，绿树枝桠之间，走出一个人来，那道身影入眼的瞬间，郑秀晶仿佛听见了，身体里一直滞缓僵硬的血液，传来了潺潺的流动声，血管里的血液如翻滚怒涨的江水，聚集着一股强大的力量狠狠的撞击上她的心脏，她慢慢的站了起来，那一刻她腰背挺的笔直，瞳孔里流淌出幽暗的神采。
来人身材伟岸，身姿笔挺，有着刀削斧劈般深刻的五官，不怒自威的面孔，眉目间是岁月积淀下来的深沉，嘴角有两道深刻的法令纹，走动间肩膀不见一丝晃动，踏出的每一步都蕴含着沉稳的力量，抬头扫向郑秀晶的目光威严。这是升级版的崔胜贤。
郑秀晶这一生只对一个人了解的最透彻，她相信中年以后的崔胜贤身上也应该就是这种气质。虽然一年前见到的他与眼前这人比起来还显稚嫩，但他最终的归路也应该就是这个样子了，野心和权势最后积淀起来的这种厚重强势的气势。
楼下的叶权把他哥迎进了客厅，他走在叶臻的身后，提着叶臻的两口行李箱真真像个小弟。
叶臻进到房间里，环视了一下整个环境，神态随意而自然，不是客人的姿态。
叶权把行李放在客厅的门口，走进去问叶臻：“哥，你怎么来了？”他隔着叶臻有点的距离，没敢靠的太近，在他们家，叶权的父母对他完全是放养，只有叶臻才是真正的教导他，叶臻和他岁数隔得又远，在感情上叶臻既是他哥哥也是他父亲的存在，叶权是又怕又敬他。
叶臻没搭理叶权，先走到靠墙的香案边，抽出香案上的两柱线香点燃，香案的墙上并排挂着两张遗像，叶臻没说什么，恭敬的鞠躬在香炉里插上线香，看见香炉里满满的香灰和没有燃尽的香头，脸上的表情是稍稍的满意。

　　郑秀晶仔仔细细的把茶具清洗的干干净净，烧水的玻璃壶被她擦的锃亮，小茶杯个个闪闪发光，最后她拖着托盘像个淑女一样，面上带着微笑，缓步从容的走进客厅。
客厅里两兄弟还尴尬的坐着，叶臻坐在沙发的上首，叶权坐在他的侧方，叶权手脚放的老老实实，坐姿拘谨的像叶臻的儿子，叶臻沉着脸，叶权不知道自己怎么惹着他了，不敢造次。
叶权看见郑秀晶进门赶紧站起来介绍：“哥，这是郑秀晶，她是这的房主。郑秀晶，这是，我哥。”叶权平时挺不羁的一个人，在他哥的高压下却满是忐忑。
郑秀晶笑笑的走过去，在叶臻坐的茶几对面盘腿往地上一坐，然后一边放好托盘一边对着叶臻说：“大哥好。”
叶臻和叶权具都愣住，叶臻没有回话，严厉的看着郑秀晶，郑秀晶视而不见屋里怪异的气氛，也不在乎叶臻的目光，她从容的把茶壶的电源插上，轻声问叶臻说：“口渴吗？我泡茶给你喝。”
叶权睁大眼睛看着郑秀晶，他觉得郑秀晶不正常了，叶臻对叶权投过去询问的目光，叶权摊手，意思说真不是那种关系，而郑秀晶似乎毫无所感，她笑眯眯的看了看叶臻，又扭头去看看叶权，什么也没说，埋头看着茶壶等着里面的水烧开。
这套茶具是原来的房主留下的，以郑秀晶的生活经历哪里懂得茶道这么高深的东西，但随便泡个茶她还是会的，她用稍大的茶碗冲了一点茶叶，闷了一会后，从茶碗里倒出一小杯递给叶臻：“给，你喝。”郑秀晶不会说话，只会用这么简单的语言表达她的善意。
叶臻默默的接过小茶杯，啜饮了一口，泡茶的方式不对，第一遍冲泡出来的茶水要倒掉，茶叶是好茶叶，但却是陈年的，叶臻是个讲究的人，喝出满嘴的苦腥味，但他什么也没说，分几口喝完手里的茶，郑秀晶又递给他一杯，他也接过来喝完了。叶权在一边神奇的看着这两人。
叶臻喝完郑秀晶递过来的第二杯茶，把茶杯递回给她道：“谢谢你，郑小姐。”
郑秀晶朝他笑，又递给他一杯，叶臻僵硬了一下接过来，一口喝掉说：“好了，郑小姐我已经不渴了。”
郑秀晶听话的收手，她把两手规矩的放在膝盖上，看着叶臻问：“你要住在这里吗？”
叶臻沉吟着回答：“有这个打算，舍弟住在这里，我想方便一些，当然如果郑小姐要是不方便，我也可以住到、、、、”
郑秀晶笑眯眯的听着叶臻说，不等叶臻说完，她抢着截断他的话：“方便的，楼上还有一间空房。”说完她跳起来朝着叶臻高昂着语调道：“来，我带你去。”
叶权彻底被震惊了，叶臻倒是只是微微的一愣，随后就站起来客气的说道：“那麻烦郑小姐了。”
郑秀晶把叶臻领到楼上朝北的厢房，还拿出干净的床单被褥都给人铺整好，叶权在一边看着简直要神奇的无以复加，这相比他当初的待遇那简直是天差地别啊。好在郑秀晶给人铺床叠被后还知道礼貌的退出来给人家洗澡休息的空间，
　　

崔胜贤将在10点整和大家见面，不要转台哦哈哈哈

　　两人在叶臻的队伍后面推推搡搡，迎面走来一群和他们一伙差不多的队伍，两群人在走廊幽暗的光线下擦身而过，郑秀晶被叶权罩着半个身子，带着火气的高音穿过人群在走廊里飘散开来，已经走过去的队伍里打头的那个人豁然回头，郑秀晶将将在这时被叶权强拉着转过一个拐角，背影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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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胜贤僵硬的维持着回头的姿势，有片刻动不了身，然后他缓慢的转身，向着来路走去，不是很快的脚步，迟钝的机械的，甚至是恍惚的，慢慢的似跨越着艰难，但也就在片刻之后，他忽然越走越快，一步步迈出的步履中充满了急切的仓皇。
　　崔胜贤的心里似成了一空洞，里面蔓延着无限的哀凉，眼前的世界摇晃着模模糊糊的，那个背影他没有看清，但他知道只要让他再看一眼，哪怕就像是刚才镜头的能再在他的眼前在回放一遍，那也他一定能认出来，那是郑秀晶，他多么希望那就是郑秀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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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夏天，崔胜贤是第三次来厦门，一个多月前这边制药厂出厂的一个批号的药品在医院过质检那一关出了问题，这是个大事，惊动了当地的卫生部，以前同一类型的药品被全部被召回，药厂被下令停产整改，卫生部专员进驻厂里调查，崔胜贤一时搞得焦头烂额，他上下活动了一段时间，基本把事态平息了下来，今天他专门在这里请的就是负责调查他这个厂的卫生部调查组，工厂能不能恢复生产就看今天这最后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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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崔胜贤其实心里充满了疲懒，他强打起精神问对面的人：“老郑，你怎么下来了？楼上都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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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我是看你刚才忽然不见了才说下来找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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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胜贤说话气息虚弱：“那好，我有点晕，先去歇会，你帮我到楼上招呼着，有事你就处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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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那你去休息吧，那边完事了，我再来告诉你一声。”老郑应着。
　　崔胜贤点点头，转身准备去休息厅，刚一转身，他又忽然转了回来，拉了要走的老郑一把问道：“老郑，你说就在这。”他指指周围：“就在这会看见已经死了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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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胜贤觉得自己真是心里空的没着没捞了，才会对老实的老郑问出这么荒诞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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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郑也是被他问的一愣，然后才犹犹豫豫的回道：“崔总，那个，这地方人气旺，怕是见不到，你怕是看错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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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胜贤心里瞬间充满巨大的失落，他无力的朝老郑挥挥手，转身走了。.
.　　VIP休息室里，里面的灯光比走廊上还要昏暗，只在房顶的四周亮着一圈昏黄的暗灯，里面空间宽阔，每一排躺椅间留下的通道宽阔，墙上贴着壁纸，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这里休息的躺椅比普通的休息大厅里的要宽大一些，每个躺椅上都配备了一台电脑，显示器用架子架在椅子上方，可随意推拉，上网还是休息随你自便，这里环境安静，因为空间广阔，整个装修又都是采用的软包装，在里面交谈声音 传的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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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崔胜贤已经VIP休息室里找了一遍，进来的时候他心里其实没有抱着希望，他头疼欲裂，只想找个地方歇一歇，进门后，他随眼看见直对着大门的位置有一张空着的椅子，就走了过去，来到跟前他刚准备着坐下去，就在一抬眼的功夫，就是那么一眼，他就僵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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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胜贤的正前方，就在他的眼前方不到一米处，他刚才苦苦寻找的的那个背影正像一只猫一样，把脊背弯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形态，蜷缩在那里睡的正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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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崔胜贤觉得自己站不住了，像是一个长久睡在深沉噩梦里的人，一路黑暗绝望，仿佛就要烂在里面的时候，忽然梦境被打破了，清醒过来后浑身充斥着巨大的庆幸和脱力感，他扶着身后的扶手眼睛不敢眨一下的看着眼前的人，缓慢僵直的坐了下去。.
　　只一眼崔胜贤就认出了那是郑秀晶，他没有看见她的脸，他也不用看她的脸，他就是知道，这个人是郑秀晶，是活生生的郑秀晶，郑秀晶的身上的骨骼皮肤，他曾经都触摸过，那曾经让他厌烦，腻味的手感，却在往后那悠长的岁月里被他无数次的翻出来回忆过，长年累月的积累那份手感渐渐融入了他的骨血，不须记忆，那是埋藏在他身体里，心里最深处的触觉感官，郑秀晶身上的每一处骨骼的形状，血肉的链接都是崔胜贤最隐秘的记忆，他只要看一眼那熟悉的骨骼结构就能让他知道，那是郑秀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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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胜贤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看着郑秀晶，从头到脚，所有他能看得见的位置，郑秀晶的右脚小腿上有一块疤痕，那是被他的第一辆代步工具，一辆幸福牌摩托车的排气管烫的，郑秀晶蜷着双腿，细细的腿肚子上露在外面，那块疤痕还好好的待在那里，崔胜贤的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巨大的委屈，他想冲上去用力的抽打郑秀晶，嘶吼着问她：“你去哪了？你跑到那里去了？”也想用用撕裂骨肉的力量把她拥抱进怀里，狠狠的吻进她她的血脉里，然后他想失声痛哭，他也真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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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高大的男人，傻傻的看着一个女人熟睡的背影，泪流满面，过往的看客投去好奇的目光他们没有人会知道他心里正经受着怎样的大悲大喜。

第十九章
　　那天郑秀晶是被叶权捏着鼻子醒过来的，她趁着在换衣间换衣服的功夫偷着溜了，虽然她的偷跑也没耽误了叶权的风流，但他回来的时候看见郑秀晶睡的像猫一样，有些好气又好笑。
郑秀晶被叶权弄醒，她有低血糖醒过来有不小的起床气，从躺椅上被叶权捏着鼻子拉起来，脑子昏昏沉沉的，看着叶权有气，又懒得伸手打人，就坐那翻着白眼瞪他。叶权被他逗的哈哈直笑。
叶权堵在郑秀晶的身前，两只手伸到她的头上一阵乱揉，郑秀晶的一头短发立马被她弄得炸了毛。郑秀晶不干了，一把掐上他作乱的右手臂，两个手指头捏着一点皮肉使劲一拧，还不松手，叶权疼的“嗷”的叫了一嗓子，他也不想真的跟郑秀晶还手，只有弯着腰在那疼的跳脚。
正闹得热闹的时候，隔壁座位上的叶臻在烟灰缸里掐灭手里的烟头站起来，冲着两人道：“走了。”不大的声音，充满威严。
打闹的两人立刻住手，郑秀晶的眼里叶臻很酷，冒着星星眼就要追上去。叶权让开位置，她站起来，对面松树一般挺拔的坐着的男人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神在眼底一闪而过。
那么大一个人杵在那里郑秀晶不可能看不见，但心底的波澜微小，血脉里滚烫的暗流有瞬间的涌动，但翻不出上面厚厚的冰层，心脏微微跳乱在一个起搏之间，但也就是这样了，倒也不是真正的波澜不兴只是没有了翻滚的力气和激情。
郑秀晶低头套上拖鞋，走出去的时候脚下踉跄了一下，叶权伸手扶了她一把。
“这地毯的也太软了。”郑秀晶淡淡的说了一句。叶权没有回她。也真真是地毯太软了，也只是这样罢了。
从环岛公路回家的路上，街道空旷，路灯昏昏暗暗，已经是凌晨了，叶权和郑秀晶勾肩搭背的走在后面，前面是叶臻一个伟岸的背影，步履从容而沉稳。
叶权搭着郑秀晶的肩膀，侧头在路灯下仔细的看看她的面孔，伸出手指戳戳她的脸说：“郑秀晶，你说你怎么就不收拾一下自己，脸色蜡黄的，要成黄脸婆了，要不你打扮打扮，给哥做媳妇算了。”

郑秀晶一把拍掉叶权的手，朝他吼道：“滚，就你个花孔雀一辈子找不到媳妇。”
叶权被她一巴掌拍开，嬉笑着往前几步窜到叶臻身边。
叶权在瞬间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低声对一脸雷打不动的叶臻说：“哥，后面有辆车跟着我们。”
叶臻步子稳健，淡淡的回：“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是郑秀晶。”叶权回头看一眼，郑秀晶慢慢的走着，眼睛望着别处若有所思，后面的黑色轿车隔着不远的距离，速度不到十码，叶权觉得这跟踪的人有意思，这明显不是跟踪嘛，这是在窥视嘛，还是这么大刺刺的窥视。
车里的人是崔胜贤，刚才在洗浴中心的时候，他知道郑秀晶看见他了，但那那时的他仿佛沉浸在一个恍惚的梦里，他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但身体却迟钝的就是反应不过来，郑秀晶淡漠的眼神从他身上扫过，他无法反应，他和郑秀晶之间横陈着太多东西，情感也好，往事也好，一点点的堆积，最后在她身上他终于连她刚出狱时，那种能厚着脸皮凑上去的底气都失去了，死亡的的郑秀晶，让他跨越了心底本能的现实和虚伪，他对郑秀晶终于从情感上遵从了本能。一种最真实的本能，让他流泪淌血的，心痛如刀绞般疼的失声的，又热血沸腾的，炙热狂烈的如要焚烧起来的感情的本能。
车子里的崔胜贤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偷窥狂，眼里的郑秀晶让他迸发出一种炙热狂烈的甚至有点要癫狂的情绪，如此的刺激又是如此的陌生。
崔胜贤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那个走的漫不经心的背影，眼神贪婪的像个神经质的偏执狂，狭窄的小巷里车子再也开不进去，他把车子停在路边，下车跟着他们，前面的三人如毫无所觉，依然不紧不慢的走着。
叶权又落后过来搭着郑秀晶的肩膀走着，半个身子笼罩着她，一种保护的姿态，郑秀晶抬头朝他轻轻的笑了一下，叶权揉了揉她的头发什么也没说。
崔胜贤以一种仇恨的眼神盯着叶权的背影，郑秀晶前面的生命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保护者，她的家庭人丁单薄，自己又不善交际，哪怕在她最落魄的时候也没有人站出来为她说过一句同情的话，就连她的母亲，在她女儿的人生里也只是占据着一个旁观着位置，她或许爱着这个女儿，也或许是那份爱太深沉又或者是她太冷情，她看着女儿受苦受难，从没有伸出过手，在她的观念里或许是要她自己去醒悟去了解，虽是种残忍的冷漠，但也不能不说这也是一种冷静的人生态度。
崔胜贤知道郑秀晶不一样了，从内到外都不一样了，从20岁到28岁，八年的时间跨度，他给她的磨难，生生把郑秀晶从里到外洗涤了一遍，以前的郑秀晶外表是强壮的，眼神是空白的，从情感到感知都是一个空白的人，而现在的郑秀晶外表是羸弱的，内里却被他硬生生的塞进了太多的情绪，如果以前的郑秀晶是块顽石，那么现在的郑秀晶就是一株清晨的冷风下，被风吹弯了腰，枝叶上带着露珠的花朵，脉脉无语却惹人怜爱，崔胜贤不知道他更是怀念原来的那颗顽石还是更为眼前娇弱的花朵痛心。

　　对崔胜贤来说，郑秀晶的死亡带走和改变了他身上的太多的东西，别人看着他可能没有什么变化，但内里的空缺只有他自己知道，所谓不破不立就是这个意思，什么事物发展到了极致，反而那些恐惧，矛盾倒是放下了，现在的崔胜贤宁愿在郑秀晶面前弯下腰，哪怕不够再在她面前挖个坑自己站进去都行，只要她还能看自己一眼。
暗暗沉沉的一条回家的路上，越接近家门视线越昏暗，郑秀晶家住的偏僻，她家门口几乎没有路灯。
叶权一直半搂抱着郑秀晶，郑秀晶很困倦靠在他身上几乎昏昏欲睡，挨到家门口，三人鱼贯进门，郑秀晶习惯性的留在最后锁门户，门外昏昏暗暗的空间里一个人远远的站在那里，郑秀晶隔着一道门目光投注过去，远远的看着，心里充满着疲惫，她轻轻的合上门，老旧的木门发出一阵“吱呀”声，伴随着她一声微微的叹息单调，空旷而寂寞。
翌日起床依然是个大好的天气，吃过早饭叶权回房间抱着他的电脑工作，郑秀晶楼上楼下的做卫生几次摸过他的房间，发现他时而神情专注，时而暴躁的在屋里抱着脑袋在屋里暴走，要不就嘴里念念有词很是滑稽，郑秀晶也不打扰他，笑笑就去忙自己的。
楼下的叶臻在客厅里看报纸，处理公事消磨了一上午的时间，郑秀晶给他泡了一杯自己特意买的新茶，时不时的还去给他续水，伺候的好好的。
快到正午的时候，太阳升到半空中，郑秀晶给院子里晒得有些打蔫的花草浇水，叶权“咚咚”的从楼上跑下来朝着院子里的郑秀晶撇着嘴说：“我饿了。”
郑秀晶扭头看他，叶权的神情也跟她正浇着的花一样蔫头耷脑的，知道他今天的工作应该进行的不顺利，她随手扔下手里的水管，跑去把水龙头关上，回身对他说：“行，我马上做饭去，你给我打下手行不？”
叶权炒菜不行，但做事很有条理，切菜切的仔仔细细，也不会大手大脚的把厨房弄的很脏乱，郑秀晶用他用的很顺手，叶权显然是心情不太好，情绪低落不出声的做着事情，郑秀晶也由着他，不打扰他，门口忽然传来三声叩门声的时候，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抬头对望在一起，叶权的眼神忽然灵动起来，里面晶光闪闪，郑秀晶抬手按向他的肩膀阻止他跃跃欲跑出去的身形，开口道：“我去。”

　老旧的老式木门，两扇对开的门板，中间甚至还带着门闩，随着“吱呀”一声，门外的大片阳光投射进来，门内门外的两个人隔着生与死，跨越了漫长的时间空间与一路艰难的历程终于再次正式的相见。
忽然投掷而下的阳光让郑秀晶有片刻晕眩的感觉，门外的人熟悉的身材与面孔，她浑身蔓延着如山如水的沉静，血脉里翻滚着的那一点热血被厚厚的盖着翻不起波澜，她甚至不用刻意的伪装，淡淡的笑着及其平静的口气说：“你来了。”不是历经长久等待后的温婉的亲密，只是客气的问候，单纯的客气用语。
门外的崔胜贤把郑秀晶身上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若真说起来他们在这世间怕是最了解彼此的人，崔胜贤知道郑秀晶曾经用在他身上，那份不管不顾的感情怕是已经被他挥霍完了，她见到他心里没有波澜，心如死水来形容她怕是最恰当的，这份认知让他的心里泛起巨大的失落感。
在炫目的日光下崔胜贤温和的笑着：“郑秀晶，你好。”这次他依然是带着心机和算计来见郑秀晶的，只是算计的目的不再相同，他这次是为了得到这个人，所以所有的情绪都被他藏的好好的。
郑秀晶也是微笑着说：“你好，胜贤。要进来坐坐吗？”崔胜贤点点头，郑秀晶转身领他进门。郑秀晶转身的瞬间，崔胜贤转头眨掉眼里瞬间涌出的泪水，多少年没有听过郑秀晶叫他胜贤了，他以为此生都没有在可能听见声音，恍然听见的那一瞬如心尖被微微的拨动，不是多疼痛，却酸涩委屈的让他忍不住落泪。
郑秀晶走路的脚步轻微，宽大的T恤在她瘦弱的身体上飘荡，如此的虚幻，崔胜贤定定的注视着她的背影，不敢眨一下眼睛。
他们穿过回廊里的阴影走进客厅里，客厅里叶臻还坐在主位的沙发上，他们进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一眼看见郑秀晶身后的崔胜贤他的眉头瞬间皱成一个川字，目光沉沉露出思索的表情。
郑秀晶走到叶臻面前，这会她不笑了，看着叶臻认真的说：“大哥，我要用下客厅。”

不更了，这文不长，实在不能像《他是偏执狂》那样的更，否则两天就结束啦

楼主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