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胜贤的脚步迈的很大，但小五，也就是现在的杜总也没有被他拉下，杜诚的野心没有崔胜贤大，但他为人稳重，人越有钱越有身份，当你什么都不缺的时候，品行也就有了，这就是所谓的发财立品，崔胜贤身边需要一个信任的人，两人一路走来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合作默契，谁也没丢下谁，站在如今的位置他们再回首时，当年在夜市里拼杀的莽撞少年身影已再不见踪影，他们都脱胎换骨成了完全不一样的人。
结束了一整天的会议，崔胜贤在会议室门口和杜诚碰在了一起，杜诚有话想说，崔胜贤看出来了，但他没说出来他也没追问，侧生绕过他，回了办公室，办公桌上，吩咐邓辉配的钥匙已经放在那里，他拿了钥匙就下楼下班了。
出了公司崔胜贤开车去饭店结结实实的打包了一堆东西，又马不停蹄的开车去了郑秀晶那里，进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屋内所有的窗户大开，空气对流着吹着一阵阵的热风，阳台上飘着一层层的布料，窗帘，床单被套，还有几床被褥，屋里飘散着一股洗衣粉的味道。
郑秀晶抱着膝盖蜷成一团，看见忽然用钥匙开门进屋的崔胜贤脸上一片惊讶之色，但惊讶的神色也就是在她脸上定格了弹指之间，转瞬她又把眼睛转回了前方的电视上，电视里正乒乒乓乓的演得热闹。
郑秀晶窝在摇椅里，椅子有规律的前后晃动着，她身上穿着她高中时的校服，白色的水手服衬衫短裤，因为年月过久泛着一层黄渍，衣服也肥大了几圈穿在她身上晃晃荡荡的，崔胜贤有片刻的走神，这种标志性的衣服能让人的记忆倒退十年，但他已经在现在的郑秀晶身上找不到当年的影子了，郑秀晶瘦了，她以前是张大饼脸，五官好像总是模糊不清的样子，如今瘦了到把鼻子眼睛都伸展开了，看着清秀许多，她从见面伊始就沉默着，行走动作间都迟钝缓慢。原来痴肥的郑秀晶，冒着傻气的郑秀晶，扯着嗓门叫着他“崔胜贤”的郑秀晶，那个让他腻烦的郑秀晶，、、、没有了。
崔胜贤一言不发的把打包的饭菜放在茶几上，自己坐下来，看着一边的郑秀晶，心里有点感怀人生的感觉，他还很年轻，他不是一个经常会回忆的人，但郑秀晶占据了他生命的大部分时间，他人生的每一个转折点都和她有关，他发现在他是可怜郑秀晶的，可怜的郑秀晶冷不丁的就能触动他点什么。
静谧滞缓的空气又在这个空间里流动着，连电视里热闹的人声都打不破的僵局，郑秀晶盯着电视看不言不语，对家里多出来一个人没有一点反应，崔胜贤盯着她看了一会出声说：“郑秀晶，天晚了，吃晚饭吧。”说完他起身去厨房拿了碗盘来装饭菜。
　　

　　崔胜贤摆好了饭菜转身准备又要去叫郑秀晶，郑秀晶却在这时笨手笨脚的弯腰穿上拖鞋，然后起身走进了厨房，不一会她端着一碗面出来，还是和昨天一样的西红柿鸡蛋面，她小心翼翼的护着手里的面碗又坐回摇椅里，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崔胜贤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一来一回的郑秀晶，他静默的看着郑秀晶缓慢的吃完一碗面条又去厨房洗碗回来又躺回椅子里，目不转睛的看起了电视，始终没再看他一眼，他没说也没动，脸上始终是古井无波的，看着郑秀晶躺在那里椅子又慢慢的摇起来，他拿起面前的碗筷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崔胜贤吃饱了，面前还剩下一大堆，他收拾了收拾全部拿进厨房装了垃圾袋，倒剩菜的时候看见早上他买的早餐好好的躺在垃圾桶里，他也只是一愣，随后面无表情收拾好了垃圾袋，提着放到了门外，回来又接着洗碗，收拾干净了厨房的卫生。
郑秀晶始终在看电视，崔胜贤打扫好卫生后，就出来一直坐在那里陪着她看，一屋子的尴尬沉默。
到了晚上九点半，郑秀晶终于起身，她来来回回的往阳台跑了几趟把白天晒在那里的床单被褥都收了回来，看着她来来回回的跑，崔胜贤的眼睛不自觉的跟着她转，他记得以前的郑秀晶也喜欢没事就把被褥拿出去晒，她说被子晒过了有太阳味，睡着暖和舒服，只是那时候郑秀晶是不会不理他的，反而做了一点点的事情都要有意无意让他知道，让他觉得她很贤惠，那时候他很厌烦她这种行为，但为了维持表面的平衡却也得露着笑脸哄着她，就是现在想起来依然觉得厌烦，只是这种厌烦已经和原来的大不相同，当初是完全的抵触那个人，而现在是不愿意去回想，而郑秀晶却总是让他不自觉的想起一些事。
崔胜贤沉浸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里，他心情一下子变得很不好，不愿再拿眼睛去看郑秀晶，郑秀晶也从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铺弄好了屋子里的两张床就去浴室洗澡，出来后直接回了她妈原来的卧室睡觉去了，进门的时候也没关门，好像这屋里真的从始至终真的只有她一个人一样。
　　

　　崔胜贤一个人一直坐到夜深，他坐了很久房间里的郑秀晶一点动静都没有，最终他站起来，关上一直没有停歇过的电视，然后他站在客厅中央停顿了片刻，回身朝两个卧室里看了看，郑秀晶睡得那一间毫无声息，隐约看见床上的人还是昨天睡觉的那个姿势，旁边的房间里昨天光板的单人床上铺叠着整齐褥子枕头，床头还放了一条毛巾被。
崔胜贤看着那张空着小床一会，最后转身走进了浴室，不大一会他洗了个澡，出来也没有睡衣穿干脆直接穿着内裤就进到屋里往那张单人床上躺了下去，头挨着枕头的时候他终于还是叹出一口气。
现在这种境地，崔胜贤也觉得为难了，他知道郑秀晶肯定是恨他的，但他不知道她要什么，或者想干什么，什么杀人放火，报复之类的，以他了解的郑秀晶她没那个脑子也没那个勇气，人就是再变也不可能违背自然规律忽然变得聪明了，郑秀晶现在这种愚笨的畏缩姿态又让他厌烦了。
　　

　　崔胜贤一个人一直坐到夜深，他坐了很久房间里的郑秀晶一点动静都没有，最终他站起来，关上一直没有停歇过的电视，然后他站在客厅中央停顿了片刻，回身朝两个卧室里看了看，郑秀晶睡得那一间毫无声息，隐约看见床上的人还是昨天睡觉的那个姿势，旁边的房间里昨天光板的单人床上铺叠着整齐褥子枕头，床头还放了一条毛巾被。
崔胜贤看着那张空着小床一会，最后转身走进了浴室，不大一会他洗了个澡，出来也没有睡衣穿干脆直接穿着内裤就进到屋里往那张单人床上躺了下去，头挨着枕头的时候他终于还是叹出一口气。
现在这种境地，崔胜贤也觉得为难了，他知道郑秀晶肯定是恨他的，但他不知道她要什么，或者想干什么，什么杀人放火，报复之类的，以他了解的郑秀晶她没那个脑子也没那个勇气，人就是再变也不可能违背自然规律忽然变得聪明了，郑秀晶现在这种愚笨的畏缩姿态又让他厌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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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静很注意身材，晚餐一般进食很少，她早早吃完了笑眯眯的一手撑着下巴，看着崔胜贤，崔胜贤知道她摆出这个架势那是有话要跟他说的，他加快解决完了自己盘子里的东西，拿起餐布擦擦嘴角，适时给她一个说话的机会：“说吧，你要跟我说什么？”
任静看着他还是笑眯眯的：“说吧，你最近在干什么，怎么手机一到晚上就打不通？”
崔胜贤今天这样一个身份地位，早就懂得怎样运用语言坦诚的技巧，他对着任静轻轻笑了笑，带着一点安抚的味道：“我过去的一个朋友前两天刚出狱，我最近都是在安顿她的事情。”
中国的语言里第三人称的“她”是听不出男女来的，崔胜贤的坦诚是建立在某些基础上的，任静直觉的反应出狱的是个男人，她面带担忧问：“你有麻烦吗？”
崔胜贤保持着笑容摇了摇头：“你不要操这个心了，我自己会处理的。”
任静是个有社会阅历的女人，她知道自己选的男人没有正规的高学历，也没有家世背景，如今的成就都是自己在摸爬滚打换来的，她知道这样的人成功之前必然有不为外人知道的过去，这种事情不会多光彩，男人不会愿意说的，她追问下去那也是给两个人都难堪。
既然问出来的结果不是对自己的感情有威胁的，任静也就不再问了，这个话题就算是过去了。
两人隔着一张小巧的玻璃桌喝着东西，任静的心思在脑子里转了几个弯，然后她弯腰拖着身下的椅子往崔胜贤那边挪了挪，说话之前笑容里还带着一点不好意思的羞涩：“胜贤，我们在一起有两年半了。”
崔胜贤喜欢任静身上的这些小动作，由她做起来有女人味还不做作，她在外面其实是个强势的女人，但她知道不在自己的男人面前强势，有要求的更是知道要放软身段，他知道任静这是有什么要求要提了，他好心情的笑笑的，无可无不可的“嗯”了一声，耐心的等着她接下来要提什么要求。
　　

第六章
　　那一晚崔胜贤还是留宿了下来，屋里依然热的像蒸笼，他睡的那张小床上被他辗转着睡出一片片的水印，最后浑浑噩噩中到底是睡了过去。
崔胜贤在混沌不清中感觉有人在看他，他以为自己应该是在做梦，因为他能感觉到梦中窥视着他的眼神不猥琐，没有攻击性，温柔的如同爱抚，留恋中充满不舍，蕴含着凄凉的哀伤的情绪。
崔胜贤能感觉到窥视他人的心情，他更加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是谁会这么充满悲凉的看着自己，崔胜贤在梦里睁开眼睛，黑暗，朦胧的空间里，郑秀晶的一张脸上爬满泪水，原来是郑秀晶，他如此想着，倒是没有半点的意外。
忽然，一阵大风吹进来，窗帘被拍的“哗哗”作响，崔胜贤猛然惊醒，屋内床前空空如也哪里有郑秀晶的影子，原来真的是在做梦啊。
崔胜贤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忽然觉得很难过，心脏的地方闷闷的疼。
第二日起了个大早，夏日的天空还蒙蒙的亮的时候也最多只有五六点的光景，崔胜贤趁着一点天光到郑秀晶睡觉的房间，从一个五斗柜里找出了她的身份证明，他很清楚郑秀晶放东西的习惯。
不问而取视为偷，崔胜贤拿东西的时候，背对着郑秀晶睡觉的床，床上毫无动静，似乎连正常的呼吸声都没有，崔胜贤觉得后背一片火烧火燎，他知道郑秀晶是醒着的，他这辈子所有卑鄙龌龊的事情都对郑秀晶干过了，既还不起帐，也抬不起头，只有把她远远的送走。
他们之间是个走不下去死胡同，崔胜贤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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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胜贤拖着三个大行李箱上了郑秀晶家的四楼，一身的汗进门，屋内的郑秀晶还是抱膝坐在摇椅里，对着电视，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崔胜贤把箱子全部拖进客厅里，然后随手把门关好，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大喘着气，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一如既往的沉默着。
一直挨到九点半，郑秀晶起身，她起身去卫生间洗漱，崔胜贤的眼睛跟着她的身影，她消失在门里，崔胜贤就看着门框。
郑秀晶从卫生间里出来，路过沙发崔胜贤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郑秀晶回头，他反而不敢和她目光相接，垂下眼皮看着地面道：“明天早上六点的飞机，要很早起来。”
郑秀晶沉默，崔胜贤收紧手里握着的手腕，拇指不自觉的在上面上下摩挲：“你可能要坐20多个小时的飞机，会很辛苦，你可以在飞机上睡觉。、、、、、、到了那边有律师接你，他是华人，你在那边的生活他会给你安排妥当，你不要担心，你住的地方也是华人社区，不要担心。、、、、、、你的账户我请了专人给你负责投资打理，你不用担心花销。、、、、、、加拿大很冷，你要穿够衣服。”崔胜贤说说停停，最后已经语调艰涩，终于一个字都再吐不出来，郑秀晶的手腕被他抓出一道红痕。
郑秀晶挣脱被禁锢的手，踩着拖鞋“啪啪”的回了卧室，依然没有关门，到头睡了下去。崔胜贤被留在客厅，良久后他举起双手把脸埋了进去，片刻后他使劲摸了一把脸，起身去卫生间洗澡，然后是睡觉。
单人床上有洗衣粉和太阳的味道，这一夜崔胜贤又做梦了，他感觉到有个人的手指尖触碰到自己的手指尖，然后缓慢的一点一点的顺着抚摸上自己的手指，手背。仿佛不敢触碰，却满是舍不得。
　　

　　B城机场出境航站的候机大厅清早也不见空旷，这里是个不会停止运转的空间，他们来早了几十分钟，托运，办手续用去了一些时间，最后还剩二十分钟的时间里，两人坐在大厅里，挨着极近的距离。
终于，大厅里的广播开始开始用中英两种语言开始广播着郑秀晶的航班开始安检，看着逐渐在几个安检口处排成的队伍，崔胜贤坐着没动，他知道郑秀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坐的是哪般飞机。
等到安检口的人散的差不多了，崔胜贤看着地面说道：“郑秀晶，走吧，要登机了。”
人最少的安检口，前面只有一个人在接受安检，终于走到跟前，他们在黄线外站定，一直看着别处的崔胜贤立在郑秀晶的侧后方忽然开口说：“郑秀晶，要是我现在在这里给你跪下道歉，你能忘了我所有我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们从新开始行吗？”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带着不真实的幻觉，郑秀晶忍不住转头，然后她看见身后两步的崔胜贤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在她面前跪了下去。
这男人是个再爱惜自己面子不过的人，他有多骄傲，他有多自私，这些年在监狱里，郑秀晶想的明明白白，而这个自私寡情的男人现在却放下自尊在她面前跪了下来跟她说：我们能从新开始吗？郑秀晶对上男人的眼睛。宽大的候机大厅，来往的行人忽然成了布景，置身在同一个空间里互相凝视，郑秀晶的脑子开始晕眩。
　　

转机中，再偷偷的给你们更一点

　　崔胜贤的眼神里有什么在闪烁，郑秀晶与他对视良久眼睛里慢慢升起一丝光亮，她的反应是迟钝的，她的嘴唇动了动，崔胜贤一直目光灼灼的紧紧注视着她，就在郑秀晶准备张嘴的那一瞬间，片刻的功夫，还没有等郑秀晶的话语在口中成型，他忽然就抬起右腿，姿态轻松的站了起来，起身后他还顺手挥了挥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尘，姿态从容潇洒。
崔胜贤在郑秀晶面前站定：“郑秀晶，我知道你忘不了，我们没有路走了，你保重。”
或许是伤心的已经过头了，郑秀晶反而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她其实想对眼前的人说：“她不在乎为他做了五年牢，她真正伤心的是那五年里他没有去看她一眼，她不在乎被他利用，她真正害怕的其实被人厌恶，抛弃。
郑秀晶的胸口如压着一口血，刚才的瞬间她心里曾经升起了一点希望，可这会她终于彻底的明白，刚才男人的那一跪是对她最终的驱逐和抛弃，他那一跪，不是跪给郑秀晶的，是跪给他自己的，这样他在将来想起自己这个人的时候，他就可以跟自己说，他已经做到最后的极致了，是郑秀晶到最后都不原谅他。
郑秀晶虽然是个傻的，别人她可能看的不明白，但崔胜贤她却能把他看的通透。
郑秀晶的神经伤的有些麻木，她机械的转身走进安检口，动作有些迟缓的接受了检查，然后缓缓的往前走去，神情恍惚着没有回头。
崔胜贤隔着一道门目送着郑秀晶走远，然后不见踪影，他转身回头迈步往来路走去。
机场外面太阳已经升起，天边一大片深红色的浮云，如鲜血一样的鲜艳，清晨的风里，带着意思清冷的寒意，崔胜贤抬头望着挂着一轮鲜红日出的天际，深吸了一口气，从今以后这个城市再也不会有郑秀晶这个人了。
永别了，郑秀晶。
　　

今天不更了哦，回家碎觉，明天上班

　　邓辉连拖带抱的把崔胜贤弄到他的老板椅上安顿好，再看他的人，只见崔胜贤的目光一直落在一个地方，面如死水，眼睛看着一个地方又似乎没有焦距，邓辉看着他有些害怕。
过了很久崔胜贤幽幽的吩咐邓辉：“你出去，把门关上，任何人也不许放进来。”邓辉答应一声，走出去轻轻的把门带上。
崔胜贤在办公室里枯坐了一整天，他身后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日光从他的左肩滑向右肩，可以真实的感受到时光就在他身边流逝，航空公司寄来的信在他的手里扭曲，撕碎，满纸的抱歉，遗憾，沉痛，哀悼。谁在抱歉，谁在遗憾，谁在哀悼，一张轻飘飘的纸送来一条人命。
崔胜贤的办公室门关了一整天，几个公司的高级主管拿着文件走到门口都被邓辉请了回去，到了下午，终于惊动了杜诚，在这栋办公楼里邓辉唯一不敢阻拦的就是杜诚了。
杜诚的进门的时候，崔胜贤背光坐在办公桌后面，看上去似乎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觉得整个房间里宛如一潭死水，空气都似乎滞缓的难以流动，他疑惑的慢慢走到崔胜贤跟前，隔着一张桌子看着他出声问：“你怎么了？”
崔胜贤垂头看着脚下的地面，隔了片刻才迟钝的抬起头，看向杜诚的眼睛血红，脸上的表情是种神经质的恍惚，杜诚大吃一惊，再次开口问道：“出什么事情？你这是怎么了？”
崔胜贤好像不认识杜诚了一样，他定定的看着他很久才轻飘飘的说了一句：“郑秀晶死了。”
“什么？！”杜诚不敢相信的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身体不受控制的跌坐进身后的座椅里。
桌子后面的崔胜贤忽然一下子上身趴在桌上，瞪着通红的眼睛向着杜诚嘶声，一句，一句的说：“郑秀晶死了，她坐的飞机掉进太平洋里了，是我亲手送她上的飞机，我亲自看着她上的飞机。”崔胜贤带着神经质的恨厉，撕裂着嗓音不知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杜诚听的。
杜诚张嘴，又闭上，最后归于静默，两人对坐着巨大的一种言明不了的情绪笼罩着他们，愧疚吗？似乎比那个更让人有罪恶感，遗憾吗？似乎也比那个更让人觉得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