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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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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5-10-05 11:06回复
    这是一个扑朔迷离的案子,也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案子。有人说,只有傻瓜才能一下子指出凶手是谁!也有人说,这篇作品是阿加莎的巅峰之作。让我们一起坐上辛普罗快车,一起前往伊斯坦布尔,并享受这段离奇的旅途。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5-10-05 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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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托罗斯快车上的重要旅客
      叙利亚的冬季,清晨五点钟,阿勒颇站台旁停着一辆在铁路指南上美其名曰托罗斯快车的火车,上面有一节厨房车、一节餐车、一节卧铺车厢和两节普通客车厢。
      通向卧铺车厢的踏板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的法国中尉,穿着一身醒目的制服,正在跟一个矮个子男人说着什么。后者用围巾把脑袋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红彤彤的鼻尖和两撇向上翘起的小胡子。
      天气寒冷,为一位高贵的陌生人送行这份工作可不怎么令人羡慕,但中尉迪博斯克还是勇敢地坚守在岗位上,用优雅的法语说着优美的词句。实际上,他并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当然,在这种情况下总有一些谣言。将军——他的将军——的脾气越来越坏。然后来了一个陌生的比利时人,好像是大老远从英国过来的。过了一星期——无缘无故紧张的一星期——再后来发生了某些事,一位很有名的军官自杀了,另外一位突然宣布辞职,那些焦虑的脸上忽然没有了焦虑,一些军事防御措施也放松了,而将军——迪博斯克中尉的顶头上司——好像忽然年轻了十岁。
      迪博斯克偶然听到了将军和陌生人的一部分谈话。“你救了我们,亲爱的,”将军充满感情地说,白色的大胡子激动得直哆嗦,“你挽救了法国军队的荣誉——避免了很多流血事件!你接受了我的请求,我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啊!你这么远过来——”
      这个陌生人(他的名字是赫尔克里·波洛)回答得很恰当,其中有这么一句:“可你确实救过我的命,我怎么能忘记呢?”接着将军也很恰当地作了回答,表示过去的那件事不值一提。又提到了法国、比利时、光荣与荣耀诸如此类的话题,彼此热情拥抱之后结束了谈话。
      至于两个人说的究竟是什么,迪博斯克中尉仍然是摸不着头脑,但是他被委以重任,护送波洛先生登上托罗斯快车,作为一个有着远大前程的青年军官,他怀着满腔热情执行这一任务。
      “今天是星期日,”迪博斯克中尉说,“明天,星期一晚上,您就到斯坦布尔了。”
      他不是头一次这么说了。火车发动之前,站台上的对话多少会有些重复。
      “是啊。”波洛先生表示赞同。
      “我想,您打算在那儿待几天吧?”
      “没错。我从没去过斯坦布尔,错过了会很遗憾的——是的。”他说明似的打了个响指,“没有负担——我会在那儿游览几天。”
      “圣索菲,很漂亮。”迪博斯克中尉说,不过他可从来没见过。
      一阵冷风呼啸着吹过站台,两人都打了个冷战。迪博斯克中尉偷偷地瞄了一眼手表。四点五十五分——只有五分钟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5-10-05 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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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直接去英国。”
        “那岂不是很遗憾?”
        “两年前我也坐过这趟车,那时候在斯坦布尔度过了三天。”
        “哦,我明白了,我得说很高兴你直接去英国,因为我也是。”
        他略显笨拙地欠了欠身,脸色有点发红。
        “我们的上校很容易动感情啊。”赫尔克里波洛饶有兴致地想,“这趟火车跟在海上航行一样危险!”
        德贝纳姆小姐淡然地说那很不错,她的态度有些克制。
        波洛注意到上校陪她回了她的车厢。后来,他们穿行在托罗斯壮丽的景色之中,两人肩并肩地站在过道上,俯瞰奇里乞亚门时,女子忽然叹了口气。波洛正站在他们旁边,听到她低声说道:
        “真美啊,我希望——我希望——”
        “什么?”
        “我希望自己能欣赏它!”
        阿巴思诺特没有应答。他下巴的那条方形线条似乎更加严峻、冷酷了。
        “希望上帝让你摆脱这一切。”他说道。
        “嘘,请别说了。”
        “哦,好吧。”他有点气恼地向波洛这边扫了一眼,然后说道,“不过我不喜欢你当家庭教师这个想法——对那些专横的妈妈和她们讨厌的小鬼唯命是从。”
        她笑了,声音有些失控。
        “不,你不能这么想。家庭教师‘饱受压迫’,是个已经被推翻了的传说。那些父母还怕被我欺负呢。”
        两人没再说话。也许阿巴思诺特对自己的感情爆发感到羞愧。
        “我在这儿看到了一幕奇怪的小喜剧。”波洛沉思着自言自语道。
        他以后会记起这个想法的。
        那晚大约十一点半的时候,他们抵达科尼亚,那两个英国旅客下车伸展四肢,在布满积雪的站台上走来走去。
        波洛先生乐于透过玻璃窗观察车站上拥挤的情形。然而大约十分钟后,他觉得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兴许不是件坏事,于是他仔细地准备了一番,用好几件大衣把自己裹严,围上围巾,又在整洁的靴子外面套上胶套鞋。穿戴完毕,他小心翼翼地走到站台上,一路向车头走去。
        一阵声音让他认出了站在货车厢阴影中的两个模糊的人影。阿巴思诺特正在说着:
        “玛丽——”
        女子打断了他。
        “不是现在,不是现在。等一切都结束了,等事情过去了,再——”
        波洛先生小心地转身走开了,他奇怪着,他差点没听出来德贝纳姆小姐那冷淡而干练的声音⋯⋯
        “奇怪。”他自言自语道。
        第二天,不知道他们是否发生过口角,两人没怎么说话。他感觉那位姑娘心事重重的,眼睛周围也有了青晕。
        大约下午两点半时,火车忽然停了。大家都把脑袋探出窗外,几个人聚在轨道旁,看着餐车下方,还指指点点的。
        波洛也探出头,询问匆匆经过的列车员。那人回答完,波洛缩回脑袋,转过身,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5-10-05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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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点撞到站在他身后的玛丽德贝纳姆小姐。
          “怎么了?”她急促地用法语问道,“为什么停车了?”
          “没事,小姐,餐车下面有什么东西着火了,火势不严重,已经熄灭了,他们正在抢修。别担心,没有危险。”
          她做了个不太淑女的手势,仿佛想把危险事故丢到一边,把那当作无关紧要的事。
          “是的,是的,我明白,可是,时间!”
          “时间?”
          “没错,会延误的。”
          “有可能——没错。”波洛同意道。
          “可我们不能误点!火车应该在六点五十五分到达,可我还得穿过博斯普鲁斯海峡,到对岸去坐九点钟的辛普朗东方快车,如果晚一两个小时,就赶不上那趟列车了。”
          “有可能——没错。”他承认道。
          他好奇地看着她。她握着窗口栏杆的那只手有些不稳,嘴唇也在哆嗦着。
          “这对你很重要吗,小姐?”他问。
          “嗯嗯,很重要。我——我必须赶上那趟车。”
          她从他身边走开,去过道找阿巴思诺特上校了。
          然而她完全没有必要担忧。十分钟之后火车又开动了。到海德帕萨时只晚了五分钟,损失的时间在途中补了回来。
          博斯普鲁斯海峡风高浪急,波洛先生很不舒服,他在船上和同行的旅伴分开了,没有再见到他们。
          到达加拉塔大桥后,他径直坐车去了托卡林旅馆。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5-10-05 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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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那双小眼睛露了馅儿——眼窝深陷,眼神十分狡诈。还不止这些。他跟他年轻的同伴说话时,扫了一眼房间,瞪了波洛片刻,就在这一瞬间,脸上流露出一种奇怪的恶毒神情,透着不自然的紧张。
            随后,他站起身。
            “结账去,赫克托。”他说。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柔软中含有古怪和危险的意味。
            波洛在休息室遇见他的朋友时,之前那两个人正准备离开旅馆。他们的行李被送到了楼下,年轻的那位在打理这些事,没多久,他打开玻璃门,说道:
            “都准备妥当了,雷切特先生。”
            那老人咕哝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接着便走了出去。
            “那么,”波洛说,“你怎么看这两个人?”
            “他们是美国人。”布克先生说。
            “的确是美国人。我是说,对他们的性格你怎么看?”
            “那个年轻人挺有礼貌的。”
            “另一个呢?”
            “实话告诉你吧,我的朋友,我没怎么留意他。他给我的印象不太好。你呢?”
            赫尔克里波洛停了一会儿,才回答了这个问题。
            “在餐厅他从我身边经过时,”他终于开口了,“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只野兽,一只凶残的野兽,从我身边窜了过去。凶残的,你明白吗?”
            “可他看起来是一副受人尊敬的样子。”
            “没错!他的身体——那笼子——怎么看都那么令人尊敬,可是透过栏杆,那只野兽却在盯着你。”
            “你的想象力真丰富,我的朋友。”布克先生说道。
            “也许是吧,可我怎么也摆脱不了邪恶跟我擦肩而过的感觉。”
            “那位可敬的美国绅士吗?”
            “就是那位可敬的美国绅士。”
            “好啦,”布克先生愉快地说,“可能你说得对。这世界上的邪恶太多了。”
            就在这时,门开了,门房朝他们走来,一脸忧虑和抱歉。
            “太不寻常了,先生,”他对波洛说,“火车上没有头等厢卧铺票了。”
            “什么?”布克先生喊出了声,“这时候?肯定是旅游团——还是政客出访什么的——”
            “我不清楚,先生,”门房恭敬地对他转过身,说道,“可的确是这样。”
            “好吧,好吧,”布克先生转身对波洛说,“别担心,我的朋友,我们会安排好的。十六号卧铺房总是空的,那是列车员说了算的!”他笑了笑,看了一眼挂钟,“走吧,”他说,“我们出发。”
            布克先生在火车站受到了身穿棕色制服的列车员的真挚欢迎。
            “晚上好,先生,您在一号房间。”
            他叫了搬运工,在半途中接过他们的行李,一路沿着车厢走过去,车身上的贴牌注明了目的地:
            斯坦布尔—的里雅斯特—加来
            “我听说今天的卧铺都满了?”
            “太不可思议了,先生,全世界的人都选择在今晚旅行!”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5-10-05 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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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样你都得帮这位先生找一间卧铺房,他是我的朋友,他可以住在十六号房。”
              “已经有人了,先生。”
              “什么?十六号?”
              他们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个眼神,列车员笑了。他是个脸色发黄的高个子中年人。
              “是的,先生,就像我跟您说的那样,车里已经满满的了——到处都是人。”
              “怎么回事?”布克先生气呼呼地质问道,“是什么地方开会吗?还是旅游团?”
              “不是的,先生,这纯属巧合。刚好很多人都选择了今晚搭这趟火车。”
              布克先生生气地感叹了几声。
              “在贝尔格莱德,”他说,“会加一节从雅典开过来的车厢,还有一节布加勒斯特到巴黎的车厢。可我们明天晚上才能到贝尔格莱德,今晚是个问题。二等卧铺也没有空位了吗?”
              “二等卧铺有一个,先生——”
              “好,那就——”
              “但那是个女士卧铺,而且已经有一位德国女士在里面了——一个女仆。”
              “哎呀,真不巧。”布克先生说。
              “别烦恼了,我的朋友,”波洛说,“我坐普通车厢就行。”
              “不行,不行,”他再次转向列车员,“旅客都到齐了吗?”
              “其实,”那人说,“还有一位旅客没到。”他面带迟疑,慢吞吞地说。
              “说下去!”
              “二等卧铺的七号房。现在差四分钟九点,这位先生还没来。”
              “是谁?”
              “一个英国人,”列车员查了查他的名单,“姓哈里斯。”
              “这名字是个好兆头,”波洛说,“根据我的狄更斯小说,这位哈里斯先生不会来了。”
              “把这位先生的行李搬到七号房间,”布克先生说,“如果哈里斯先生来了,就跟他说已经晚了,卧铺不能为他留太久,到时我们再设法另行安排。我干吗要在乎这位哈里斯先生呢?”
              “全听您的吩咐。”列车员说。接着他给波洛的搬运工指了路,自己则闪到车厢踏板的一边,请波洛上火车。
              “最里面倒数第二间,先生。”他喊道。波洛缓缓地沿着过道走过去,大部分旅客在自己房间外面站着。
              他像钟表那样有规律且礼貌地说着“对不起”,最后终于走到了指定的房间,里面有人正伸手拿行李,正是在托卡斯旅馆见到的那个年轻的高个子的美国人。
              看见波洛进来,他皱了皱眉。
              “对不起,”他说,“我想你弄错了。”接着又用法语费力地重复了一遍。
              波洛用英语回答他:“你是哈里斯先生吗?”
              “不,我叫麦奎因。我——”
              但就在这时,列车员的声音从波洛肩头传了过来——带有歉意而且急促的声音。
              “火车上没有别的卧铺了,先生,这位先生只能住在这儿了。”
              说这话时,他拉起了过道上的窗户,把波洛的行李拎了进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5-10-05 1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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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洛对列车员语气中的歉意饶有兴致。这人肯定答应给列车员一笔不菲的小费,好让自己不受其他旅客的打扰,独自享用这个房间。可是,再慷慨的小费也不顶用了,因为公司的董事上了火车并下达了命令。
                列车员把箱子放在行李架上,然后走出了房间。
                “都放好了,先生,”他说,“您住上铺,七号房,火车一分钟后就开动了。”
                说完,他便沿着过道匆匆走开。波洛走进房间。
                “我可从没见过列车员亲自摆放行李,”波洛愉快地说,“真是闻所未闻!”
                他的旅伴笑了笑。显然他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不快——也许他觉得再追究此事也没什么意义了。“这列火车真是座无虚席啊!”他说。
                随着汽笛一声巨响,火车头也凄凉地长啸一声。两人都从房间来到过道上,外面有个声音大喊:“上车!”
                “车开了。”麦奎因说。
                但火车并没有开动,又传来一声汽笛。
                “我说,先生,”年轻人忽然开口了,“如果你愿意睡下铺——如果方便的话——别客气,我都行。”
                真是个可爱的小伙子。
                “不,不,”波洛谢绝道,“我不能——”
                “没关系——”
                “你太客气了——”
                两人谦让着。
                “只是一个晚上,”波洛解释道,“到贝尔格莱德——”
                “哦,我明白了。你在贝尔格莱德下车——”
                “也不全是。你知道——”
                火车猛然一动,两人被晃到窗口,看到灯火通明的站台缓缓地从他们身边远去。
                东方快车开始了为期三天的贯穿欧洲之旅。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5-10-05 1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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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说道:“您想让我为您做什么,呃,雷切特先生?”
                  “波洛先生,我是个有钱人,非常有钱。高处不胜寒啊。我有个敌人。”
                  “只有一个敌人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雷切特尖锐地问道。
                  “先生,以我的经验来看,如果一个人到了你说的那个地位,往往不止有一个敌人。”
                  听到波洛的回答,雷切特松了口气,他赶紧说道:
                  “啊,没错,我同意你这个观点,一个或多个敌人都没有关系,要紧的是我的安全问题。”
                  “安全?”
                  “我的生命受到了威胁,波洛先生。我是个很爱惜自己的人,”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型自动手枪,在波洛眼前晃了晃,冷冷地继续说道,“我认为自己还不至于遭人暗算,但我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万无一失。我认为你值得我支付这笔钱,波洛先生。请记住,这可是——一大笔钱。”
                  波洛沉思着注视他好一阵子,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对方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很遗憾,先生,”他终于开口说道,“我不能答应你。”
                  那人精明地看着他。
                  “你开个价钱吧。”他说。
                  波洛摇摇头。
                  “你不明白,先生。我在事业上很走运,所赚的钱完全可以满足我的现实需要和各种任性的想法。我现在只接受——感兴趣的案子。”
                  “你可真有勇气,”雷切特说,“两万美元能打动你吗?”
                  “不能。”
                  “如果你还想多要,那可不成,我是个识货的人。”
                  “我也是,雷切特先生。”
                  “我的提议有什么问题吗?”
                  波洛站起身。
                  “容我说句不客气的话——我不喜欢你那张脸,雷切特先生。”
                  说完,他离开了餐车。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5-10-05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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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暗夜惊叫
                    辛普朗东方快车于当晚八点四十五分抵达贝尔格莱德,预定在九点十五分再次开动,于是波洛下车到了站台上。可他并没停留多久,天气太冷了,外面下着大雪,即使站台上有顶棚也不顶用。他返回自己的房间。正在站台上搓手跺脚取暖的列车员对他说:
                    “您的行李已经搬到一号房间去了,先生,布克先生那间。”
                    “布克先生去哪儿了?”
                    “他搬到刚挂上的、从雅典来的车厢里去了。”
                    波洛去找自己的朋友,布克先生对他的意见置之不理。
                    “没事,没事,这样更方便。你直接去英国,所以最好待在去加来的车厢里。哎呀,我在这儿很好,安静极了,车厢空空的,只有我和一个小个子希腊医生。啊,我的朋友,这个晚上真是⋯⋯他们说很多年都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但愿我们不会被大雪堵在路上,我跟你说,我可是受不了!”
                    九点十五分,火车准时驶出车站。过了一会儿,波洛站起来,和朋友道晚安,然后沿过道返回自己新的车厢,在火车前端,挨着餐车。
                    旅程的第二天,大家的隔阂逐渐打破了。阿巴思诺特上校正站在自己房间门口和麦奎因聊天。
                    一看到波洛,麦奎因马上停了下来,满脸的惊奇。
                    “啊,”他大叫,“我以为你下车了!你说你在贝尔格莱德下车的。”
                    “你误会我啦,”波洛微笑着说,“我记得我们谈到这个的时候,火车刚好从斯坦布尔开动。”
                    “但是,老兄,你的行李,不见了。”
                    “搬到另一个房间了。”
                    “哦,我明白了!”
                    他继续跟阿巴思诺特上校说起话来,而波洛则沿着过道往前走。
                    离他房间两扇门远的地方,那个美国老女人——哈巴特太太——正站着跟山羊脸太太——瑞典人——说话。她硬塞给后者一本杂志。
                    “没事儿,拿着吧,亲爱的,”她说,“我还有好多别的可以看呢。唉,感冒可真吓人。”她友好地冲波洛点点头。
                    “你真是太好了。”瑞典太太说。
                    “没关系,希望你能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头就不那么疼啦。”
                    “只是天气太冷了。我去泡杯热茶。”
                    “你有阿司匹林吗?真有吗?我这里多得是。那好吧,晚安,亲爱的。”
                    对方离开之后,她转向波洛,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可怜的,是个瑞典人。据我所知,是个传教士之类的人,教学的,是个好人,可不怎么会说英语,她最爱听我跟她讲我女儿了。”
                    此刻,波洛已经知道到了哈巴特太太女儿的全部情况。火车上每个懂英语的人都知道!她和丈夫在士麦那一所很大的美国大学里工作,这个哈巴特太太是第一次来东方旅行,她对土耳其人及其草率邋遢的行为方式,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5-10-05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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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他们的路况等都有不少看法。
                      他们旁边的那扇门开了,那个消瘦苍白的男仆走了出来。波洛瞥见房间里面雷切特先生正坐在床沿。看见波洛,他的神情都变了,气得沉下了脸。随后,门关上了。
                      哈巴特太太把波洛稍稍往旁边拉了一下。
                      “你知道,我怕死那个男人了。哦,不是那个男仆——是另一个,他的主人。确实是个主人!那个人有问题。我女儿总是说我的直觉很准。‘妈妈的预感准得不得了。’我女儿说的。我对那人有种预感。他住在我隔壁,我可真害怕。昨晚我把行李箱顶在连通门上了。我想我听见他转动门把手了。要知道,如果这男人真是个杀人犯,就像你读过的那种火车大盗,我可一点也不奇怪。我这么说可能很蠢,但事实就是这样。我被那个人吓死了!我女儿说我这次旅行会很愉快,可不知怎么的,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么说可能很蠢,但我觉得好像会有事发生——什么事都可能发生。那么好的小伙子怎么受得了去给他当秘书?我真是不明白。”
                      阿巴思诺特上校和麦奎因正从过道上向他们走过来。
                      “来我的房间吧,”麦奎因边走边说,“今晚我们还没聊够,我想弄明白你们关于印度的政策是——”
                      两个人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进了麦奎因的房间。
                      哈巴特太太向波洛道了晚安。“我想我要上床看书睡觉了。”她说,“晚安。”
                      “晚安,太太。”
                      波洛走进自己的房间,就是雷切特前面的一间。他脱了衣服上了床,看了大约半个钟头的书就关灯了。
                      几小时后他醒了,被惊醒了。他知道是什么惊醒了自己——一声很响的呻吟,差不多可以说是叫喊了,近在咫尺。与此同时,电铃骤然叮当大响。
                      波洛下床扭亮了灯。他意识到火车停了——可能是到站了。
                      喊叫声吓了他一跳。他记得隔壁房间住的是雷切特。他下床打开门,正巧列车员匆匆从过道走来,敲了敲雷切特的门。波洛把房门打开了一条缝,向外观察着。列车员再次敲了敲门。铃声响了起来,指示灯显示是远处的另外一个门。列车员扭过头看了一眼。这时,隔壁房间传来一声大喊:“没事,我按错铃了。”
                      “好的,先生。”列车员又快步跑去敲刚才亮灯的那扇门。
                      波洛回到床上,放心地关了灯。他看了一眼手表,正好差二十三分一点。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5-10-05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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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又有一个旅客死在卧铺上了——被刺死了。”
                        布克先生带着一种平静而绝望的语气说道。
                        “一个旅客?哪一个?”
                        “一个美国人,姓——姓——”他翻查了一下面前的笔记,“雷切特。不错,是姓雷切特吧?”
                        “是的,先生。”列车员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波洛看看他,对方面如死灰。
                        “你还是让他坐下吧,”他说,“不然他要晕了。”
                        列车长挪了挪身子,列车员一屁股跌坐在角落里,把脸埋进手中。
                        “啊!”波洛说,“事情很严重!”
                        “确实非常严重。首先,谋杀本身就是最严重的灾难。然而不仅这样,现在情况非同寻常。我们被困在这里,可能会待上几个小时——不是几小时,而是几天!还有一个情况,我们每经过一个国家,几乎都有该国的警察在车上,但是南斯拉夫——没有。你明白了吗?”
                        “处境确实很艰难。”波洛说。
                        “还有更糟的。康斯坦汀医生——我忘记介绍了。康斯坦汀医生。波洛先生。”
                        黑皮肤的小个子男人弯了弯腰,波洛也回了礼。
                        “康斯坦汀医生认为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凌晨一点钟。”
                        “在这个问题上很难作精确的判断,”医生说道,“不过我想我能断定死亡时间是在半夜十二点到凌晨两点之间。”
                        “最后一次看见雷切特先生活着,是什么时间?”
                        “据说一点二十分的时候他还跟列车员说过话。”布克先生说。
                        “没错,”波洛说,“我亲耳听见了。这是已知的最后一个消息吗?”
                        “是的。”
                        波洛转向医生,医生继续说道:
                        “雷切特房间的窗户是大敞着的,这不由得让人猜测凶手是从窗户逃走的。但我认为开窗是个假象,任何人跳窗逃走都会在雪地上留下明显的脚印。但是并没有。”
                        “谋杀是何时被发现的?”波洛问。
                        “米歇尔!”
                        列车员站了起来,仍旧是一脸的苍白和恐惧。
                        “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这位先生。”布克先生命令道。
                        他结结巴巴地说:
                        “这位雷切特先生的仆人今早敲了几次门都没有动静。后来,就在半小时之前,餐车服务员过来了,想问问先生是否需要吃午饭。这是十一点时的事。
                        “我用自己的钥匙给他开了门,可里面还有链条,打不开。没有人应门,里面静静的,很冷——冷极了。窗户是开着的,雪花飘了进来。我想先生也许生病了,便叫来了列车长。我们弄断锁链进屋一看,他——啊,太可怕了!”
                        他又把脸埋进了双手之中。
                        “门是锁上的,里面也有锁链锁着,”波洛沉思着说,“不是自杀吧,嗯?”
                        希腊医生讥笑道:
                        “一个人会朝自己身上刺十刀、十二刀甚至十五刀自杀吗?”
                        波洛睁大了双眼。“太残忍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5-10-05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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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个女人,”列车长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话,“看样子肯定是个女人,只有女人才会那样刺。”
                          康斯坦汀医生陷入了沉思,脸也皱成一团。
                          “那得是个强壮的女人,”他说,“我不愿意说复杂的技术性问题——那只会更加混乱——但我可以肯定地说,有一两刀刺得很用力,把骨头和肌肉上坚硬的韧带都刺穿了。”
                          “很明显,作案手法很不科学。”波洛说。
                          “还有更不科学的,”康斯坦汀医生接着说,“这么多刀都是随意乱刺的,有几刀只是划了一下,几乎没什么损伤。看起来就像是有人闭着眼睛,盲目而疯狂地乱刺一气。”
                          “是个女人,”列车长再次说道,“女人就是这样,生起气来很有力气。”他郑重地点点头,大家不由得怀疑他对此是否深有体会。
                          “我有件事可供大家参考,”波洛说,“雷切特先生昨天跟我说过话。根据我的理解,他说他处于危险之中。”
                          “‘干掉他’——这是美国人的表达方式,对吗?”布克先生问,“那就不是女人了,而是个‘歹徒’或‘持枪歹徒’。”
                          眼见自己的理论被推翻,列车长一脸痛苦。
                          “如果是这样,”波洛说,“手法似乎太业余了。”他很专业地反对道。
                          “火车上有个美国大块头,”布克先生继续推行自己的理论,“一个外表普通、穿着糟糕的家伙,嚼着口香糖,我认为好人不会这么干。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吗?”
                          听到他提问的列车员点点头。
                          “是的,先生,十六号房,但不可能是他,不然我应该能看到他进出房间。“
                          “也许你没看到,也许。我们稍后再深入探讨。问题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他看看波洛。
                          波洛回看了他一眼。
                          “好吧,我的朋友,”布克先生说,“你能理解我请你做的事情。我了解你的才干。你来指挥这次调查吧!不,不,别拒绝我。你看,对我们而言这非常严重——我是代表国际客车公司这么说的。等到南斯拉夫警察过来的时候,如果我们能够向他们提供解决方案,那问题就简单了!不然就会拖延时间,麻烦重重。无辜的人也会被牵连其中,谁知道呢!然而,如果你解开了这个谜题!我们就可以说:‘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件,这就是罪犯!’”
                          “假如我解不开呢?”
                          “啊,我的朋友,”布克先生的声音更加积极亲切了,“我知道你的名气,也了解你的做事方式。对你来说,这是个理想的案子。查查所有这些人的背景,发现幕后的真相——所有这些都需要时间和无穷的麻烦。可我不是经常听你说,只需要躺在椅子上思考思考就能破案了吗?那就这么做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5-10-05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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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不是经常听你说,只需要躺在椅子上思考思考就能破案了吗?那就这么做吧。跟车上的旅客谈一谈,看看尸体,研究一下线索,然后——好啦,我相信你!相信你绝不会乱夸海口的。躺下来思考吧——就像我常听你说的那样,动动你那小小的灰色脑细胞——你就想出来了!”
                            他俯身向前,充满深情地看着侦探。
                            “你的信任打动了我,我的朋友,”波洛颇为激动地说,“就像你说的,这案子并不难。昨天晚上我自己⋯⋯不过我们现在先不说这些。实际上,我对这个案子也很感兴趣。就在半小时之前,我还在想,现在我们被困在这儿,将要面对很长一段无聊的时间。而现在——我已经有事可做了。”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布克先生热切地说。
                            “是的,你就把案子交给我吧。”
                            “太好了——我们都听你的调配。”
                            “首先,我想要个斯坦布尔-加来车厢的平面图,上面标注着每个人所在的房间。我还要看看他们的护照和车票。”
                            “米歇尔会给你这些的。”
                            列车员离开了房间。
                            “车上还有哪些旅客?”波洛问。
                            “在这节车厢,只有康斯坦汀医生和我。从布加勒斯特过来的车厢里,只有一位跛脚的老先生。他跟列车员很熟。除此之外就是普通车厢了,但跟我们关系不大,因为昨天晚饭之后它们就被锁上了。斯坦布尔-加来车厢前面,就只有餐车了。”
                            “那么,看起来,”波洛缓缓地说,“我们好像得在斯坦布尔-加来车厢里寻找凶手了,”他转向医生,“我想,你是这个意思吧。”
                            希腊人点了点头。
                            “晚上十二点半时,我们冲进了雪堆里。从那以后,没人能离开火车。”
                            布克先生板着脸说:“凶手就在我们身边——现在还在这列火车上⋯⋯”


                            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5-10-05 2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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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一个女人
                              “首先,”波洛说,“我得和那位年轻的麦奎因先生谈谈。他也许能给我们提供有价值的信息。”
                              “当然。”布克先生说着,转向列车长,“请麦奎因先生过来一下。”
                              列车长离开了车厢。
                              列车员带着一沓护照和车票回到房间。布克先生接了过去。
                              “谢谢你,米歇尔。我想,你最好还是回自己的岗位上去吧。稍后我们会正式听取你的证词。”
                              “好的,先生。”米歇尔也离开了车厢。
                              “见过年轻的麦奎因之后,”波洛说,“也许得请医生和我去一趟死者的房间。”
                              “当然。”
                              “我们看完那里之后——”
                              就在这时,列车长带着赫克托麦奎因回来了。
                              布克先生站起身。
                              “这里有点挤,”他愉快地说,“坐我这儿吧,麦奎因先生。波洛先生坐你对面——就是这样。”
                              他转向列车长。
                              “把餐车里的人全部都请出去。”他说,“空出来给波洛先生用。你在那里跟旅客谈话可以吧,亲爱的?”
                              “好的,那里再合适不过了。”波洛同意道。
                              麦奎因站在那儿,瞧瞧这个,看看那个,他听不太懂连珠炮似的法语。
                              “出什么事了?”他吃力地用法语说道,“为什么——”
                              波洛做了一个有力的手势,示意他坐在角落那儿。他坐了下来,再次问道:
                              “为什么——”然后他停住了,换成了自己的语言,“车上发生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吗?”
                              他又看了一圈房间里的人。
                              波洛点了点头。“没错,出事了。你对这个打击要做好思想准备。你的主人,雷切特先生,死了。”
                              麦奎因撅着嘴吹了声口哨。他眼睛一亮,除此以外,他脸上没有任何震惊和痛苦的表情。
                              “这么说他们还是干掉他了。”他说。
                              “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麦奎因先生?”
                              麦奎因犹豫着。
                              “你是在假定雷切特先生是被谋杀的吗?”
                              “不是吗?”这次麦奎因倒是惊讶了,“啊,是的,”他缓缓地说,“我是这么认为的。你是说他只是死在睡梦中吗?啊,这老头很强壮啊——很强壮——”
                              他停住了,为自己的直言不讳而茫然无措。
                              “不,不,”波洛说,“你的假设非常正确。雷切特先生是被谋杀的,被刺死的。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这是一起谋杀,而不是——正常死亡。”
                              麦奎因又犹豫了。
                              “我得搞清楚,”他说,“你到底是谁?从哪儿来的?”
                              “我是受国际客车公司委托,”波洛顿了顿,然后补充道,“我是个侦探,叫赫尔克里波洛。”
                              他并未得到自己预期的效果。麦奎因只说了句“哦,是吗”,然后就等波洛的下文了。
                              “你也许听过这个名字。”


                              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5-10-06 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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