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 夜空中最亮的星
黑子终究没有来。
虽在意料之中,但火神仍然十分失落,他叹了口气,在机场广播的催促下,登上飞往洛杉矶的客机。
航班起飞的时间在深夜,火神坐在靠窗的座位,望着窗外深邃的夜空。
此时,黑子哲也沉默着站在候机楼外,望着一班又一班的飞机起飞。
十一点二十,该是起飞的时候了吧,黑子看了看手机,然后抬头看着漆黑的天。
闪着红光的航班冲上了云端,原本属于他的光,已经在离他万米的高空中,闪闪发亮。
即将,他就要去照耀篮球殿堂了。
但火神君,无论如何,你都会是我生命中最闪亮的星,虽在万里之外,虽有十五个小时时差,但我们至少在同一天际下。
这颗耀眼的体育新星,在NBA选秀大会上以第八顺位被选中。
尽管已经无数次想象这个场景,但火神在被选中的那一刹那,面对那么多的闪光灯,握着话筒,终究失去了所有说话的力气。
他,火神大我,踏入了篮球的最高殿堂。
黑子哲也看到这段选秀视频的时候,是在三天之后,他看见火神踏上了台阶,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傻笑着像个笨蛋一样。
不,就是个笨蛋,那一刻,他是多么想向全世界宣布:呐,这就是我的笨蛋火神君。
很想笑,到最后却是泪水先流下来了。
这一年大概是火神长那么大以来最充实的一年了,球队的比赛,从早到晚的训练,让他完全没有时间去思考其他问题,一年回一次日本的计划也就此泡汤,真的就变成了吃饭睡觉打篮球的篮球笨蛋。
职业生涯中第一届全明星,他入选了新秀赛,参加了扣篮大赛。
“Tiger,alley-oop?(空中接力)”扣篮大赛现场,他的队友用胳膊肘戳了一下火神,给他提出建议。
火神愣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
“No,thanks.I’ll finish it myself.”
聚光灯下,他望着高高在上的篮筐,深呼吸,起跳,球在空中穿过胯下,绕腰一周,结结实实地被火神反手扣进篮筐,将暴力美学上演得淋漓尽致。
全场哗然。这是怎样的弹跳力和滞空能力才能办到的事情?
冠军亦是不言而喻。
这个赛季,他以场均19.7分6.4个篮板摘下最佳新秀的头衔。
他所在的球队,原本在联盟最下层游弋,这个赛季一举冲到分区第九,只差一步便能进入季后赛,尽管被淘汰,但所有人都看好这支拥有这名18岁新秀的球队。
休赛期,代言、采访接踵而来。
回家,打开灯,托着疲惫的身子挪进浴室,洗澡,然后一头栽在床上。火神绷紧了一天的肌肉才得以放松。
只是一旦放松下来,思绪就开始不受控制地飘远。
拿起手机,闭着眼睛都能熟悉地按出一个号码,但在按下拨号键的时候,之间凝滞在离屏幕之后半厘米的距离。
他大概在上课,火神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手机。
“火神大我,去你的优柔寡断。”他恼怒地抓了抓头发。
黑子哲也拿过书架上的小说,却无意间瞥见了一本体育杂志的封面,正是在大洋彼岸的,他的光。
火神大我笑着,灿若炽阳,右手将篮球捧在腰间,穿着全明星新秀赛的球衣,光彩熠熠。
黑子拿起了这本杂志,在书店里找到了一个角落,窝缩起来,翻开了杂志。
里面有关于火神的一个专栏采访。
黑子仔细地读着,尝试了解这一年多来火神过着的生活,谁都知道,一定是不同寻常的辛苦,但火神总是一笑置之。
“无论如何,我都是在打篮球,这是我喜欢的事情。”
篮球笨蛋。
采访记录长达两页,而采访的最后一个问题,是关于他对扣篮大赛自己的那个灌篮的看法。
“原本,我希望可以做空中接力,但是……除了我以前的搭档,我不会再和谁做出完美的空中接力,对于我来说,他始终是不可代替的,最特别的存在。”
最……特别的存在……
黑子定定地看着那句话,知道泪水模糊了双眼,才匆忙抹去。
采访记录之后,是几句很简单的话。
“作为NBA最闪耀的新星之一,他的光芒终有一天会照亮全联盟,这个十九岁的少年,用汗水中的笑容,诠释着他对篮球近乎疯狂的痴迷。 自由撰稿人 艾普莉尔·亚瑟”
什么时候,他也可以像这个叫艾普莉尔的人一样,采访火神君,为他写字呢?
想到这里,黑子哲也心里模糊的、摇摆不定的未来,突然变得清晰可见。
他要用自己的文字,记录火神大我,为他谱写颂歌。
他把杂志捧在怀里,离开了书店。
火神君,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