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①新年快乐
--给这个时候还在玩贴吧的你们--
＃我知道外国是没有新年的…别打我…＃
凯尼很讨厌过年。
明晃晃的四周，红色就像是毒瘤一般在寄生在张灯结彩的世界里。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没有来由的为一个莫名其妙的日子兴奋不已。
如此旺盛的生机，旺盛到让人讨厌。
他低下头让帽檐遮住自己的眼睛，匆匆走过狭小的街巷。轻车熟路的转过几个街口之后，他又一次看见了熟悉的景色。
男孩正在一块石头上发呆。
“又在想什么？”凯尼走过去问道，顺势揉了揉对方的头发。
“为什么忽然多了这么多声音？”利威尔指着天空问道。
“因为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凯尼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什么日子？”男孩不依不饶，
“一年的最后一天，新气象的开始。”
“他们在干什么？”
“准备过年啊。”
“过年会有什么好处？”
“会有礼物吧。”
“能得到很多礼物？”
“得到了也会送出去啊。”
“那过年有什么意义吗？”
“谁知道…不过，”凯尼迟疑了一瞬。
“会很快乐吧。”
“凯尼也快乐吗？”
“这种日子永远都不会属于我们啊。”凯尼叹了一口气后拍拍男孩的头。“我要出去一趟，晚上回来。不要乱跑。”
·
只能说这的确是一个大日子，连王政府都是一片欢乐的气息。乌利给中央宪兵团的所有人提前放了假，每个人还发了一打爆竹作为奖励。
…所以说这种违禁品这么明目张胆的当做礼物真的好吗？
凯尼这样想着踏进院子，却发现利威尔不在这里。
小鬼难得的不在家。
他把东西放到箱子里，坐在酒桶上开始思考人生。他倒是不怎么担心利威尔的安全，毕竟现在地下街能打过那个矮子的也没有几个了。只是利威尔难得自己出门，这让人有些好奇。
远处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凯尼知道他回来了。果然，不久之后熟悉的身影慢慢出现在面前。
小鬼好像一直都心不在焉的，直到很近后才发现他的存在。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向后跳了一步，利威尔慌忙把手背到身后。
“那是什么？”凯尼饶有兴趣的问道。
“没…没什么…”利威尔有些不自然的转头。
“嗯？”显然不信的语气。
“我，我…”
“你？”
“凯尼，我想说……”利威尔踌躇许久，终于下定决心一般抬起头来。他把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里面躺着一颗红色外衣包裹着的糖果。
“新年快乐。”
凯尼愣住了。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那颗糖，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他注意到了捧着糖果的手，那双手上有着分明的磨痕，可以想象他是如何用一整天的时间去工作，然后拿到这一颗小小的糖果的。
完全不会讨价还价，如此信赖的面对这个世界。
像极了库谢尔。
凯尼猛然捂住嘴，把那一声呜咽吞回自己的肚子里。但是眼睛还是不争气的湿润了，带着温度聚集在眼眶周围，多年来的锻炼与经历似乎一瞬间就消失了。好像又一次回到了过去，他拉着被坑的库谢尔去找店家讨价还价。女孩从来都不长记性，总是在他斥责的时候笑眯眯的抱着他的胳膊。
凯尼剥开糖果红色的外衣把它放进嘴里。劣质糖果的味道充斥了整个口腔，混合着糖精以及油脂的物事在嘴里融化，带来了奇怪感受。
但是他没有把它吐出来，而是在利威尔的注视下把它咽了下去。
“好吃吗？”利威尔紧张的问道。
“好吃。”
男孩笑了。
“那凯尼现在快乐吗？”他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问道，眼中满满的都是期盼。
“我现在啊…”凯尼阖上双眸，脸上浮起一丝淡淡道笑容。
“很快乐。”
END
小剧场：
利：然后呢？
凯：什么然后？
利（理所当然的）你给我的礼物啊。
凯：………
把这个小鬼看单纯的他实在是太天真了。
凯：给
利：这是？
凯：爆竹。
利：不会…
凯：蠢…你看，先这样，再这样，然后…嘣！懂了吗？
利：（若有所思）懂了。
凯：那就去玩吧。
利：等等。
凯：？
利：你蹲一下。
凯：（蹲）又要干什么…
………………
………………
………………
凯：！！！臭小子把我的帽子放下！
利：（面无表情）嘣…
木偶提供的灵感，舅舅被耍的好惨2333

“碎了有什么不好呢。”他想拍拍男孩的头，在发现自己够不到后退而求其次的拍了拍细小的胳膊。“当你打碎一件东西，代表着最近的生活都会很平安。”
“平安是靠失去得到的吗。”利威尔喃喃，像是睡着了。
“或许吧。”凯尼没有在乎那小小的违和感，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如果失去自己的一部分可以换来生存的话，很多人都会这么选……”
凯尼忽然不说话了，手里托着小不点满脸的震惊。
因为利威尔抱住了他的脖子。
“那凯尼也会碎掉吗。”男孩把头埋在他的颈窝，柔软的头发蹭着他的下巴。他的声音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好像凯尼随时会离开他。
“当然不会。”回过神凯尼笑了起来，用手捏了捏男孩的脸。“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不会碎掉的。”
“为什么。”小鬼还挺不好糊弄。
“因为啊…”凯尼呢喃一声，有些伤感的笑了“我可是最强的。”
“真的吗？”还有些将信将疑，但是利威尔显然已经开始相信他的话了。
“当然是真的。”凯尼继续向前走去。石壁上镶嵌的灯发出淡黄色的光芒，把一大一小的影子拉的很长。
“现在可是没有人能打倒我了。”
·
凯尼有些苦恼的看着自家孩子。
还是那个让人莫名不爽的死鱼眼，还是剪的短短的三七分。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除了…
“臭小鬼你给我把手摆正了！”他终于忍无可忍的大声吼道。
“才不要！”回应他的是更大声的童音。
噘着嘴的男孩还没忘记手里的东西，小心翼翼的让它一直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
凯尼觉得简直是忍无可忍了。
“我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这东西没那么容易断。”阿克曼大家长开启了他的循循善诱模式。“你以前那个是因为以前就断过，才会一拿就断的。”
“万一它也有裂纹怎么办。”这小子还挺固执。
“这是新的！”凯尼简直要嚎啕了。为什么利威尔就不相信他呢？
“我不信。就算是好的，以后也有可能断的。”利威尔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耳朵。“而且凯尼你好吵。”
凯尼忽然有种端了那个杂货店的冲动。
当然，他最后没有这样做。
于是利威尔的拿茶杯方式至今也没有改过来。

“抱歉，我以前好像杀过不少你的朋友。”
“这不是更说明问题了吗。”
“什么问题？”
“就连这样的你王也能驯服收作侍卫，”隆内斯依旧在笑，脸上却浮现了一丝崇敬与敬佩。“这就是王的心怀之广阔啊。”
“…原来你是，”凯尼有些词穷。“这么…想的啊。”
“不仅仅是我。”隆内斯低头把右手握成拳放在左手胸口，神色无比虔诚。“这是我们所有人的想法。如果世界上有谁可以拯救这个世界，那个人一定是王。”
“看来隆内斯先生…你对王非常推崇啊。”看着隆内斯充满了希望的双眼，凯尼忽然感觉到了嫉妒。
这是他永远也触摸不到的世界。
“所以啊…不管什么工作我都会办好。”隆内斯微笑着回答，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再度抬头。
“难道你不是吗，”他开口，面上充满了不解。“你又是为何降服于王的？”
“我吗？”凯尼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转头看向高台上站立的乌利和隐藏在黑暗中的罗德，有些罕见的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我也…不大清楚啊。”他停顿一瞬，有些迟疑的开口。“可能…因为他是最强的吧。”
是了，因为他是最强的。
那般的力量，如此游刃有余的解决面前的一切困境。面对任何人的时候他都站在绝对的制高点上，用一种怜悯众生的姿态来宽恕你所谓的罪过。
纵使有万般的气度亦或是胸襟，如果没有力量的话就一切皆空。这一点用在任何人身上都是适用的，包括这位墙壁内的王。
只要有力量就可以了，只要有能够压倒一切的力量，那么那些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了吧。
只有绝对力量的掌控者才会有时间思考人生。
那么对于他，自己又有什么可以做的吗？
凯尼发现是时候下决定了。
“隆内斯先生。”他开口，成功换来了对方疑惑的回首。双拳握紧后再度松开，他逃避一般转移了视线。
“我想请您帮一个忙。”

“没想到…”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遥远日子的经历尚且历历在目，他就又一次见证了奇迹的发生。
『从今天开始，你就真正走上这条路了。』
不能怯懦，无法回头。
顶着隆内斯惊疑的目光，凯尼沉默着发出了红色的信号弹。
这是属于真正的阿克曼的，血液中的那一份暴戾的共性。
·
利威尔不知道宪兵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即将败下阵来的时候意识忽然不受控制的模糊了下去，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靠着墙壁躺了很久。
这里很危险，他知道。但他就是不想再移动分毫。
他还能再做些什么呢。自己一直赖以生存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他孤独的面对这一切。
或许那人会嘲笑自己吧。毕竟他是那么的坚强，坚强到孤身一人离去也不曾回头。
就像他曾教导自己的那样。
耳边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利威尔觉得自己真的是快要死了。要不然这个已经听过了千百次的声音怎么会如此的清晰？
“喂…利威尔。”不大却铿锵有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让人难以置信的鲜活。“小鬼，你还想再坐到什么时候？”
利威尔眨了眨眼后轻轻抬头，记忆中的男人正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没有光环，没有翅膀。虽然也是一身白衣，但面前的这个人是…
“凯尼…”
“啊，是我。”男人有些不自然的应到。“你又去打架了吗？”
利威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伸出手艰难的抓住了对方白色的衣角，把还沾着血污的脸深深的埋了进去。鼻间传来熟悉的味道，他呜咽着抓的更紧。
“凯尼，凯尼…”
原来你还活着。
一直以来紧绷的弦一下子放松了，他摇晃着向地面跌去。一双手迅速的扶住了他，带着熟悉的气息和让人安心的温度。他努力睁开双眼，熟悉的面容近在咫尺。
“凯尼…”他低声喃喃道。“我自己打败了很多坏人哦。”
凯尼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嗯…我都看见了。”
“他们说你死了，我…我一直都相信他们说的是假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
“凯尼说过自己不会碎掉的，那就…真的不会。”
“……”
“他们怎么可以用这种方法来骗人呢…根本，根本没有任何可信度。”
“………困了吗。”凯尼拍了拍他的脑袋。“那就睡吧。”
“嗯…”利威尔抱着他的脖子闭上了眼睛。凯尼起身向前走去，脚步缓慢而又轻柔。他面色复杂的看着面前染血的街道，第一次真正的犹豫不决起来。
“凯尼以后真…真的不会再离开我了吗？”即将陷入沉睡时，利威尔忽然再度开口。那段呓语是如此的细弱，像是无意识吐出的毫无意义的音节。
他有些费力的张了张唇，干涩的喉咙却怎么也无法再发出一个简单的声音来。

“我说过。”他转身，把自己的心思隐藏进了背影里。“不论如何，我都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
一切都需要改变。
过去的白衣白帽都扔进柜子的最底层，凯尼换上了一身漆黑的装束。他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也因此没有丝毫马虎大意的念头。
能够镇住那些人的不仅仅是刀锋或枪口，还有必要的气势。他太了解做他这一行的人了，那些家伙或许可以被杀死，但是让他们臣服需要更多的东西。
“好。”他在镜子前整了整衣领。“那就出发吧。”
走出住房大门，凯尼眯着眼抬头看了一眼晴朗的天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日光的强度好像比以前更大了一些，平时感觉舒爽的天气也莫名的闷热起来。
“所以我讨厌夏天啊…”
目的地是一个阴暗角落的小酒馆。虽说地理位置并不怎么样，但是在寸土寸金的密特拉斯也算是实力的一种表示。破旧的木门上空无一物，于是他也就毫不客气的推门而入。映入眼中的是不大的房间和不多的人，凯尼感觉到有好几道视线在下一秒汇集到他身上。
沸腾的酒馆顿时沉默了下来。
“你是这里的酒保吗？”凯尼像是没有察觉到这一异状一般，径自走到吧台前面。“你们这里的招牌酒是什么？”
酒保看了他一眼，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粗暴的打断。
“这里没有你想要的那种马尿。”两米左右的壮硕男人蓄着胡须，把粗壮的手臂横在了凯尼和酒保面前。“如果你是条子的话就自觉滚出去，我们这里不欢迎斯文败类。”
果然该留点胡子的吗。
内心为自己的失策叹了一口气，凯尼的面上却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我在问你呢，这里的招牌酒是什么？”
“你他妈的没有听懂我说的话吗！”壮汉咆哮一声把自己的拳头向凯尼打去，却发现自己的那一拳挥空了。一击不中后他迟疑的停顿了一下，然后感觉到自己的手臂上传来了猝然而又猛烈的疼痛。
“同一句话我不想再说第三遍。”凯尼在原来的五步之外施施然转着没有丝毫血迹的匕首，对着柜台后的酒保略微颌首。“你应该还记得我的问题。”
“我…”酒保瞥了一眼在地上打滚的壮汉，有些恐惧的抿了抿唇。
“我们这里只提供一种酒。”一片寂静中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让酒馆里所有绷着神经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后带着崇敬向上望去。凯尼顺着他们的视线抬头，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二楼的门口。“不知道是不是您需要的那一种？”
“好的东西向来都不多。”凯尼打量了一下对方瘦削的身体，然后在众多的目光中微微一笑。
“我自然不介意。”
“看来阁下是识货的人。”男人对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有人走下来抬走了哀嚎的壮汉。“只是不知道您光临此处的目的是什么？”
“不请我上去坐坐吗，穆勒先生？”
本就安静的酒馆瞬间噤声，所有或坐或站的酒客都停下了正在做的事情。中年男人蜡黄的面庞上也浮现出一丝讶异，他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凯尼，后者却只是面带微笑和他继续对视。
“既然有客人来了，那就理当如此。”探寻无果后他转身，左手摊开做出邀请的姿势。“请？”
凯尼环顾四周紧张的人群，漫不经心的压了压头上的帽子。
“那就打扰了。”
·
托马斯·穆勒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引起面前这个人的注意的。
他做事一向小心，沉稳，也正因如此从未在宪兵团留下任何案底。他以商人的身份购买了这块偏僻的地皮，然后给客人提供酒水————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他深喑官僚主义的精髓，善于使用适当的钱财办好适当的事。宪兵们都很喜欢这个识时务的商人，也因此疏于对酒馆的检查。这家酒馆从来都不像其他的一般经常有宪兵光顾，于是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各式灰色组织的常驻之处。
所有的酒客都称呼他为“穆勒先生”。这不仅仅因为他天生瘦小而又瘦削的身体，或是显得儒雅的面容以及衣着。有一次有个酒客在喝完酒以后不想付账并且出言不逊，然后他三天后消失了。他所在的组织在一条水沟里发现了他，并且悄无声息的把他下葬，但是这道消息还是不胫而走。所有人都在猜测他的背后究竟有些什么，但从未有人打探到真正的事实。
这也给这位彬彬有礼的老板增添了几分神秘的威仪。此后来这里闹事的多半是新入的毛头小子，首领前来赔罪后他也很乐意把这几位瑟瑟发抖的年轻人送回去，只是一段时间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穆勒先生的酒馆不允许暴力。所有人都这么说，并且深信不疑。来这里喝酒的大部分都是谈生意和合作，但就算是生死之仇也不过是互相不冷不热的嘲讽一番罢了。
这也是他今天露面的原因。
穆勒先生的酒馆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新客人必须由旧客引荐。这种担保很古老却又很有用，因为大佬们都不愿意让自己的信誉受到怀疑。可是今天这位独行的客人并没有什么保障，也因此让人感到疑惑与好奇。

而这么一位公爵死的如此离奇，却没有任何人再提起过这件事。甚至连自杀的行为也只是记录在案，连报道也不见一丝。
如果不是另有隐情，还能如何。
托马斯的手指轻敲杯沿，试图理清这其中的关系。
他为议会个体服务。
公爵是议会成员。
他消失了。
公爵死了。
就像瞬间蒸发一般。
“那个公爵的死和他有关系吗…”托马斯不禁喃喃。“那这是命令还是…”
“不过还是有一些关于他的传言…”亲信忽然想起了什么。“消息大多来自地下街。”
“地下街？”托马斯愣了一下。“是那个地下街吗？”
“是的…也因为如此。”亲信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们能搜集到的只有传言。”
对那里的疏忽导致了今天的后果。
那他是因为暗杀公爵而不得不躲到地下街了吗？
“继续说。”托马斯皱眉道。
“大部分的传言都是无意义的，因为这里面有很明显的理想化痕迹。”亲信回忆了一下。“但是从中可以提炼出两个应该是真实的信息。”
“第一，他可以自由往来于地下与地上。第二，他养着一个孩子。”
“孩子？”托马斯有些惊讶。
“应该是十几岁的孩子吧…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亲信思忖少许。“或许是私生子也说不定。”
“那个孩子还活着？”
“啊…是的。”亲信忽然反应过来。“您还不知道那个孩子有什么战绩吧？”
战绩？
“一无所知。”
“唔…怎么说。”亲信略微挠了挠头。“这个孩子很可怕啊。
“先前的就不提了…就说最近的那一个吧。”回想起关于那件事的描述，他不禁打了一个轻颤。“就是是几天前的事，这个孩子单挑了地下街的‘大胖子‘皮埃尔·萨博。”
“他赢了？”
“是惨胜。”
那还是赢了。
“萨博在地下街的名气很大，所以当时有不少人在围观那场战斗。地下街的规矩是成王败寇，但是也还是有人窥伺这种疲惫不堪的胜利者的价值。”
“…奴隶。”托马斯低声道。
“对。”亲信颔首。“但是很意外，那个孩子平安的回了家。”
“是凯尼在的缘故吗。”
“可当时他已经离开了地下街。后来的证据也表明他在那场决斗时登上了‘阶梯‘。”
也就是说他不在场。
那究竟是多大的威信，才能使得那些人在他背后仍旧噤若寒蝉？
“他为什么离开？”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据说凯尼过一段时间就会去地上一趟。”
是为了那位王吗。
那他就是为了生计在奔波？
托马斯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天真烂漫的笑脸，带着不谙世事的快乐。
若是那个孩子也出生在地上，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他对那个孩子怎么样？”托马斯问道。
是该下决定的时候了。
“这个就不大清楚了…”亲信因为这个问题苦恼许久。“但应该不错吧…有人说他们住的地方有红茶的香味，但是那位凯尼又不是喜欢喝茶的人。”
“红茶啊…”
那种东西应该不便宜吧。
一个会对孩童宠溺的人，又会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自己的下属呢。
再作一次冒险如何？反正情况也不可能更差了。
“那就这样吧。”
“啊？”亲信愣住了。
“把希德叫过来。”托马斯仰头饮尽杯中的茶水。“我要他送一封信。”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低头，抚摸了一下手背上细微的皱纹。
“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明白一点，哥哥。”犹豫了一下，乌利还是开口打破沉默。“我不会做对雷伊斯家无利的事情。”
罗德惊愕的看向他。
“一切都有因果，也正因如此过程并不怎么重要。”他观察着对方的神色，见并无大碍后再度开口。“不管我在做什么，用的是什么手段，只要对家族有益，那就是最好的。”
哪怕你是曾经的敌人。
哪怕你是现在的亲人。
只要你有用武之地。
只要你有足够的能力。
你就可以拥有允许范围内的一切。
“可是…”罗德嗫嚅。“他…”
“没有人可以代替雷伊斯。”这位王的语气笃定。“我的时间不多了，弗丽莲又太年轻…所以一切都要加快速度。”
与内心无关。
与亲缘无关。
摒弃一切情感。
抛弃一切感性。
实实在在的利害分析。
那个‘他‘回来了。
但是他知道吗？
罗德与端坐在座位上的人对视片刻，旋即认命一般垂下眼眸。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他低声喃喃。“你知道的，我会为你祈祷。”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托马斯浮肿的面庞上浮现了一丝艰难的笑容，“既然您对我抱有信任…”他开始剧烈的咳嗽，大片的血液从口中溢出。身体逐渐没了力气，他缓缓抬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低声请求。
“请您…救救我的女儿。”
·
如此相似的命运。
女孩被单独关在一个房间内，双目无神的缩在床边。他拿钥匙打开房门，对方瑟缩一下后颤抖着抬头。
“…叔叔？”女孩恍惚道。
“…嗯。”凯尼上前抱住了她。
“我来接你了。”
·
“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精神受了不小的刺激。”隆内斯拿着一张纸走进来。“这孩子是？”
“朋友的孩子。”凯尼接过那张纸，随口道。。“不过他们最近过世了。”
“…那…是因为什么？”隆内斯的声音有些颤抖。
“因为那些不长眼的混混。”凯尼没发现一般平静道。
“…”隆内斯深深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杰尔。”凯尼转头盯着他。“你发现了什么？”
“她是不是…”
“已经无所谓了。”
“可…”
“给这孩子一个选择自己人生的机会吧。”凯尼叹气。“我，或者是我们，亏欠她的太多。”
“她只会知道表面动手的那些人，真相我会永远埋藏。而且，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对不对？”
隆内斯许久没有说话。
“隐瞒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弊处。”凯尼转头看着他。“这是我和罗德之间的事，与对王的忠诚无关。”
“但你…”隆内斯摇摇头，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真的要和他对着干吗？”
男人又一次低下了头，将眼中的欲望与野心深深埋藏。
“我对王永远忠心。”他最后这样说道。

“嗯？”
“说到底这也只是您的预想吧，您真的见过巨人吗。”
“见过啊。”
特劳特停下脚步，秀美的双眉微微蹙起。
“卡文上等兵。”凯尼平静道。“从现在开始，你只需要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