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当年她根本不屑鸟我，现在却来听我的演唱会……》

“我替我兄弟喝！”
我走到舞池里，对着那个叫辉哥的说。
“哪轮得到你，我这酒是买给台上歌手的，你算老几啊？”辉哥伸了个懒腰，懒懒地说。
“你下去，我喝。”老莫轻声说。
说完老莫把瓶口放进嘴里，我看到他腮帮子鼓了起来，啤酒在嘴里怎么都咽不下去，顺着嘴角流出来。他闭着眼睛，硬撑着使劲灌。
咽下最后一口酒，他把瓶口冲下，抿着嘴巴瞪着辉哥，示意自己喝得一滴不剩。
辉哥坐下去。音乐声响起来，老莫捂着嘴冲向卫生间，我跟在他身后。

老莫吐了。
在酒吧卫生间里，老莫吐得一塌糊涂。也许是呛到了喉咙，他的眼角挂着不甘的泪珠。
那晚老莫让我有一种异常复杂的心情。
以前在学校，我跟老莫天不怕地不怕，以为自己是条桀骜不驯的龙，遨游天空深翔海底。到了社会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一条任人摆布看人脸色的虫，为了生计疲于奔波，连跟人公公正正斗一次的机会都没有。
老莫用冷水冲了把脸，双手按在镜子上，眼睛红红的。

果果没有跟我们进宾馆。她回学校了。
我跟老莫坐在宾馆的床上，老莫揉着肚子说，他到现在胃里还翻腾着。
我把宾馆桌上的面包撕开，递给他，吃点东西胃里舒服些。
电视里一群明星在唱《明天会更好》。我对老莫说，听见没，他们让你唱出你的热情伸出你的双手让他拥抱着你的梦呢。
老莫说，梦个屁。
我一直以为明天会更好。
结果第二天，老莫至今为止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天到来了。

更的眼都花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老莫嗷嗷的叫喊声给吵醒了。
他躺在床上，捂着肚子，满床打滚。
他肠胃一直不太好，这次不知道是怎么了。额头都是虚汗，忍了半天没忍住，又趴在床边狂吐。
我说老莫你哪疼？
老莫指着腹部右上。
老莫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我拿出手机，拨打了120。
等待救护车到来的时间里，老莫死死地攥住我的手。

“没什么大问题，急性阑尾炎。”医院里，医生诊断后说。
进手术室的时候，老莫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好像自己就快要告别人世了一样。
一个小时左右，手术结束。
老莫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感叹地说：“他妈的，跟死过一回一样。”
“多大点出息。”我说。
“不是你，你不知道，早上痛得那真叫一个死去活来。”
这时候，老莫手机突然响了。

半晌，才把枕头从头上拿开，稳定住情绪，哽咽着说：“兄弟，我可能，可能要回家了。”
我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头雾水。
“怎么了？”我急切地问。
“你别问了。”老莫抽泣着回答。

之后的很多年里，我也不知道那天那个电话里老莫的家人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
我只知道，当天下午，老莫刚出医院，都来不及回宾馆取行李，就匆匆赶往火车站，买了最快的一班车。
他坐在候车室里，满脸都是凝重的神色，没说一句话。
检票上车时候，他跟我说：“兄弟，以后就你自己了，一定要好好混。”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仿佛看见了高一时坐在最后一排那个憨厚的胖子。
“果果是个好姑娘。”他上车前的最后一句话。

大学，嗯，大学。
我儿时幻想过清华北大，觉得自己再不济也得政法复旦吧。上了初中我这个幻想还没有破灭，每天写作业能把自己写睡着，可见我也曾是个勤奋的孩子！到了高中，第一次考试语文老师拿着我的作文当反例在讲台上挨句点批说我满脑子都是狗屎，我就对语文彻底失去了兴趣，加上叛逆期恶性循环，日复一日数理化政史地啥都听不明白了。破罐破摔，成绩也就越来越差。高三那年，还以为自己努把力靠艺术专业分能混个专科读读，没想到造化弄人。
扯远了，都是眼泪。
果果的大学是本科，好像还是什么重点大学。
学校大门极其气派，招牌上几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夺目。

果果刚想发飙，回头看是我，立刻换上了开心的笑脸。
他们五人对我的突然出现很意外，对我做出的亲昵动作更加意外。
既然果果甩不掉这个粘人的大鼻涕，我就帮她一把。
我还没开口，张寿童旁边男生先说话了：“你是？”
“他是我——”
我打断果果，说：“我是她男朋友。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们。”
我大方得体地伸出手，绅士地一笑。

果果是个聪明的姑娘，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
面前的那个男人突然有些尴尬，找不到台阶下。
我看着他的表情，突然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几个月前，同样的情形下，我在沈奕姝和狼狗面前，也是同样的找不到台阶下。
历史的轮回竟然如此迅速。
“我没听她说过她有对象啊？”
张寿童疑惑地看着我。
果果的室友也一样疑惑。
“嗯，今天隆重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我男朋友”，果果配合地说，然后又微笑着补了一句，“他是个歌手。”

“行了行了，你们五个人晚上去玩吧，我就不去了。我们走。”
果果拉着我的胳膊，转身就要走。
“慢着！”
张寿童喊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