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修长的手指滑入到她的长发间，如水的亲吻缓缓地层次递进，由温软变得越来越火热。喘息的瞬间他的舌扣开她的贝齿，以一种极具侵占性的姿态攻入她的口中，苦涩的中药味道带着些许薄荷的清冽，不再是刚刚的浅尝辄止，温情呵护，抚挲，舔拭，这吻带着强势和一点点的疯狂。
她承受不了他如此的激吻，抓着他胸口的手指也渐渐松动分开来。
“不准再消失，不准再走。”喘息的间隙，他这一字一句像是从喉咙里逼出来。
帕尼被他吻得双颊嫣红，她软了身子靠在他身上大肆喘息着说，“其实那封在书柜里的信是......唔......”
“不准说。”他咬她的唇，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不要再想那些，呆在宜庄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出去。”
他的话音一落，帕尼蹙了眉。
呆在宜庄不准出去？
不是变相软禁又是什么？过去的宗泫，即便他们之间再有不合，他也没有如此对待过她。
果然他内心还是愤懑的，她对他还是有郁结的怒意的，压抑，宗泫在压抑。
她不想见他如此，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书柜里的那封信真的不是我.......”
“够了我现在不想听这些。你安然在宜庄呆着。一会儿乖乖吃早餐，我就不陪你了。”吻了吻她的额头，宗泫拿了桌上的手机，直接到衣帽间去很快得换好了平日里商务西装，转身看了看神情冷然的帕尼，抚了抚她的长发，他出门了。
帕尼木然地站着，一时间想说的话全都堵塞在了喉咙口，发不出任何声音。
二楼露台上看着宗泫出了宜庄，上了于助理来接他的车，帕尼瞬时觉得内心一阵淤塞。
他走了不给她说话机会，像上周一样利落的离开，空荡荡的宜庄只留下她一个人，和曾经又有什么不同。
站在露台上看了一会儿，直到看不到黑色的迈巴.赫的影踪，神色恢复了往日的冷然，起身她回了卧室想要将床上的被子整理好，伸手的瞬间触摸到温暖的体温，他和她昨晚还躺在薄被下，她听他唤着她的名字，她抱着他那么的温暖宁静。
可是现在只留冰冷的被子在此。
帕尼坐在床畔上好一会儿，叹了一口气，骤然起来的时候，头有些眩晕，说是和他在一起休息，可为了看点滴，为了照顾他，喂他喝药，只在凌晨时分才睡了一会儿。她照顾了他一晚，他......
不想再多想了，也不能在任由自己的思绪混乱，帕尼去了浴室，继续洗那件沾了艳丽吻痕的白色衬衣，经过一晚的洗衣液浸泡，红色的吻痕已经浅了很多，搓了搓口红的印记已经完全消退了，可上面的香水味道却依旧没有消失，将他换下的衣服全都泡进去，加了洗衣粉，洗衣液，她只想用这些洗涤剂的味道将那浓郁的香水味道遮盖了。
蹲下身在浴室内，帕尼慢慢搓，慢慢洗衣服，直到过了一会儿自己实在受不住，站起了身，然而因为刚才的清洗过程中溅起的水花留在了她的白色家居长裤上，裤子湿了，帕尼挽起来一直挽到膝盖处，不经意得动作却露出了她膝盖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在女孩子过分白希的腿上显得愈发的狰狞。
这腿上的伤和淤青是在A市家中的庭院里，在冬雨中从下午跪到晚上留下来的。
那天她回家没有等来自己的父亲文彬，一直到她自己体力透支晕过去，苏佳慧才没有再为难她。
一边蹲在地上洗那些他换下来的衣服，脖颈处的红绳露出来，两枚串在一起的十字架怡然跳入了人的眼帘。
这是从教堂的华德神父那里求来的，两枚一模一样的十字架，用红线穿起来，是对夫妻间好的姻缘的祈祷，一枚是她的，一枚是她给他的。
一场黯然的利益抗衡和争斗，她选择了她丈夫，她在教堂为他虔诚祈祷，可他对她说什么。

196
并没有完全做好，做风筝的人只做了一半，还没有完成。
风筝，只有风筝没有线的风筝。
寓意：没有任何桎梏和牵引，放纵其自由自在。
通过这些风筝帕尼看到了曾经李先生对喜欢风筝的那个人有着怎样蜷缩眷恋的温柔。
失神恍惚了很久，依旧佯装着表面上的镇定，去将地上的水桶提了起来，走到门口，她又看了一眼那桌上的那只七彩风筝，只觉得眼睛疼得厉害。
不看了，她还是不看了。
转身将门给带上，拎着水桶一步一步地下楼，三楼做清洁的佣人都还在，程姨见小姑娘下来，急忙上前说了句，“太太累了就歇歇吧，这儿有你爱喝的......”
话说一半儿程姨不说了，因小姑娘像是没听见一样，冷着脸漠然的走开了。
——这是怎么了？只这一会儿什么事让她不顺心了？
程姨纳罕却又不能失了礼仪去追问。
帕尼拎着水桶向下走，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直到膝盖痛了一下，一个不稳，“咚”的一声水桶掉在了地上，水瞬间流了一地。
看着流了满地的水，帕尼也不清理，就那么站着，看着它一点一点浸湿地上的地毯。
程姨闻声赶来，正要招呼佣人来收拾清理，却见帕尼去拿了干的吸水抹布，没有丝毫计较地跪在地上，一点一点地用麻布吸收，见水沾湿了太太的衣衫，程姨急了，“太太，这事儿怎么能是您干的，我找人来做，您不用如此。”
“不用。”
一句话两个字，却让程姨愣了很久。她何时听过小姑娘如此冰冷生疏的腔调。
“太太，这些您别做了，先生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这不提先生还好一提李先生，小姑娘的脸色是更差了。程姨这才恍然大悟：太太是真的心有怒气的，毕竟自从太太回来到了家里，一向为了太太晚出早归的先生，两天整整两天没有回来。晚上也没有回来。
小姑娘寡言不说，但是却不是真的不计较的。
不言语，不听劝，完全像是处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管身边帮她的佣人有多少，帕尼和起初一样，跪在地上将水一点点地吸干，直到整理干净她才回自己的房间。
累了一天，帕尼躺在牀上望着天花板很久很久。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18点，19点，.......她看着卧室里的钟表，就那么看着，一直到22:00，她蹙了蹙眉，卧室里没开灯，打开牀头柜的抽屉，摸索着打开维生素药瓶，取了一片安眠药，生生的硬吞了下去。
苦涩的味蕾上滑开，从来不觉得苦的帕尼觉得这苦是苦到了极致的。
深夜直到安眠药发挥了作用，外加累了一天蜷缩在牀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清醒过来已经是翌日上午7:21，许久不吃药，安眠药让她睡得更久了，睁眼的瞬间意料之中，她面对的依旧是冰冷的床，空荡荡的卧室。
没回来，只怕是短暂的停歇也没有。
第三天，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穿了鞋帕尼坐在梳妆镜前将自己的长发慢慢编好，打开抽屉里的梳妆匣，本要找黑色的圆头发卡，却看见那里面曾经鲜亮的湖蓝色发夹，刺人眼的很。宗泫给她买的，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要。前些天还记得自己在那辆黑色的迈巴.赫里，发现了叶总监用的发夹也是如此的颜色，如此的款式。
不愿和别人一样，堵心的很，她不带。
本来想找黑色的发卡，这下她也不找了，关了梳妆台前的抽屉，帕尼直接去了书房。将桌上她借来的书一一收拾起来，装进自己的随行包里，虽然在复习段的假期间，可帕尼要去诚霖大。昨天晚上睡觉前，教授给她发信息说：要找她谈话。
帕尼自然只道是为什么，她最近在邻近期末的时候不仅请假的次数越来越多，课题作业做得也越来越差。

206
帕尼也没有多大的力气，见他妻子如此的小动作知道她恼什么，不逗她，也不再说让她窘愕的话，只安然帮她穿好了衣服。
凌晨5:46帕尼推开车门，下车的时候还是双腿酸软踉跄了一下，车内伸出一只大手拖着她的腰，帕尼站稳后将那人的手推了回去。
现在天虽然还是完全黑暗着，但是将近六点钟已经有人走动的身影。知道帕尼在担心什么，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他妻子重要。
宗泫下了车，让帕尼眼眸圆睁。
冬日下了雪天有大雾，又是凌晨时分，能见度很低。不管他妻子此时愤懑的眼神，宗泫揽着帕尼的腰，将自己来时带来的围巾系在了以濛的脖颈处。
雪花落在他妻子潮红未退的脸上，美的动人，让她忍不住俯身再次吻上了她的唇，惊吓的帕尼急忙推开他。
这人太疯狂了！
如此不知道收敛，不分场合的随时亲昵让她无奈。
系好了围巾，宗泫不管她的反抗故意抱了又抱才松开手。
转身离开前，帕尼抬头望着那人似笑非笑的眼眸说，“最近年终考，你不准再来。”
一把将她重新拉回到怀里，低沉性感的嗓音有意道，“怎么弄.疼你了？”
帕尼潮红未落的脸上再次烧了起来，他怎么能轻而易举的就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的他，还是他么？
严苛守礼，有绅士风度的人越说话越像是——流.氓。
见他妻子咬唇羞煞的厉害，宗泫抱着她，温柔地吻她的额头，一下又一下。修长指覆在她的唇上，解救出被他妻子咬着的嘴唇，“弄.疼了囡囡，下次的时候你先生会注意的，嗯。”
“不准说。”张嘴咬住了他的手指。狠狠地咬。
他妻子的小性子，宗泫喜欢的很给她咬，空出另一只手抚了抚以濛的发顶，“走得了么？走不了，你先生抱你回去好不好？”
“闭嘴！”
推开他，脸上依旧灼烧着，帕尼转身离去。
冬日的清晨，宗泫长身倚在黑色迈巴.赫的车门上，看着那抹纤瘦的身影越去越远，漫天的大学，渐渐走远的女孩儿已经定格成他心头永远的美好风景。
永恒，携永。

Hhhhh妮妮正在一步一步的步入宗泫的爱情陷阱里

早，这文真是赞

她已不再是多年前的帕尼，这女孩儿不同于表面的稚嫩，她的内心已经成熟到可以独当一面。
舞台上的人随着剧情的展开，再加舞蹈的融合，这样经典的古典剧目，因为女孩子后来的陡然演绎，让一向剧情中柔弱温婉的白天鹅在面对奇格弗里德王子的时候又多了一份果敢和坚毅。这样自信的女性魅力，让老旧陈词的古典剧目似乎又有了什么不同的新的突破。
帕尼的有意改变对白天鹅奥杰塔公主的诠释得已成功又不显得突兀，一部分功劳来自于顾庭烨的配合，一般的人是接受不了她如此不照常理出牌的，还好顾庭烨曾经了解这个女孩子。
聂久站在郑南鹏的身边看着舞台上的帕尼，在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是自己太不了解这个朋友了，或许舞台上带有强势和侵略气息的人才是真正的帕尼，她永远没有外表上的那么稚嫩，和脆弱，不但聪慧有头脑而且她很有才华。
——才华一直被深深掩埋不表现，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方素在后台看着帕尼和顾庭烨的演出抑制不住的开始为如此精彩的角色诠释鼓掌，甚至忘了自己要出场也要考试。
“真是太棒了。”方素忍不住赞叹。
一旁和搭档的男学生蹙眉，他说，“大姐没见过你这样的，你们可是一个赛组的，可是潜含的对手关系，她要是跳得好，取得考核资格，你面对的竞争只会越开越激烈。”
方素翻了一个白眼，对那男学生道，“我朋友表现的好，我乐意给她鼓掌，她赢了我，我可开心着呢。我就为她开心了，你管得着么？”
——这丫头脑子又有病。这是那个男学生的内心独白。
阿K在舞台下看着帕尼蜕变的表演，带着墨镜的他脸上有些少见的笑意，早说过这小丫头不简单，不爱说话不爱表现实则是深藏不露。
华艺剧组的负责人看到这个女孩子，突然想起曾经霍导说过的话，“那个叫帕尼的女孩子，曾经在《玲珑》电影中少了她，是我们的损失。”
有的人相识一颗钻石，仿佛生下来就是带着光环，并且发光亮的耀眼，而有的人则是像舞台上此时的这个女孩子这样的，不动声色，清新寡淡，但是她从来都不是耀眼的钻石，她是璞玉，璞玉经过开凿经过历练，打磨成无上的美玉，便是令所有人都为之惊叹的无价之宝。
一栋高档别墅的公寓内。
蒋曼看到液晶电视里直播的诚霖大考核比赛，看着舞台上的帕尼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一幕戏完毕舞台上的人谢幕的同时，台下的掌声，还有赞赏的眼神让减慢觉得讽刺的厉害。
这个世界这个社会究竟是怎么了？
还是说所有的人都生病了。
一个不知廉耻下贱的女人凭什么要赢得如此多得掌声？
*
一天的考核下来，帕尼无疑顺利的进入了优秀组。
“恭喜你。”聂久由于突发事故，她和郑南鹏没有一起训练过，配合太过生疏。优秀组落选在意料之中，不过托帕尼将郑南鹏换给她的福，她的考核总算是顺顺利利通过了。
“恭喜恭喜。”方素正常发挥，外加没有紧张状态很松弛，和帕尼一样一起进入了优秀组，想到能和顾庭烨搭档不论最后结果如何她都是亢奋无比的。
考核完后休息半天后，在周日进行最后的优秀组比赛。
周六的半天休息，本该是休息到休闲娱乐的，大家为了这次考试都太累了，诚霖大表演系的所有学生在午后都沉沉地睡了过去。
没有竞争，没有紧张，没有相互间的嫉妒，连曾经处处为难人的教导处主任都变得温和很多。
3030寝室内，所有人都安静的睡着，帕尼抱着昨天下午那人让简赫送过来的兔子抱枕，渐渐入睡。
她再也没有做曾经和宁之诺分开的那些凄离的梦，她梦见李先生，梦到茉莉花田，梦到三只小猫。
——大概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想他了。
周六下午前所未有的宁静。
可宜庄内却有些不平静。
当天下午见报的，“诚霖大研究生考核上演不一样的白天鹅和公主和王子的完美童话”报纸上李太太和顾家二少一切完美演绎的舞台剧剧照，让坐在沙发上的人眼神变得很沉郁。
照片中的少女亭亭玉立，白色的芭蕾舞裙让她看起来少了往日的淡漠，多了一份甜美。
小鸭子即便变成白天鹅，也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215
周日下午。
诚霖大表演系的优秀学生考核实际上完全可以看作一场表演，这一次《天鹅湖》的舞台剧将全全展现，表演场地选择在了诚霖大剧院，角色分配到位。
饰演者名单一一列出：
白天鹅公主奥杰塔饰演者：苏帕尼
齐格弗里德王子饰演者：顾庭烨
黑天鹅奥杰莉娅饰演者：蒋曼
魔王罗斯巴特施饰演者：表演系学生......
......
今天下午蒋曼会过来是帕尼一早就知道的，只是在后台的化妆间内，她没有想到再见这个女人是在这样的一种场景下。方素一早就换好了表演服，画好了妆。过来找以濛的路上，看到了蒋曼的助理化妆师队伍等一众人，整个人目瞪口呆，虽然没有见到蒋曼，但是经常关注蒋曼的方素知道她的助理赵菲，能看到赵菲小姐，她更是确定今晚真的可以见到蒋曼了。
“帕尼。”方素一进化妆间内就说道，“我刚才见到蒋曼的助理了，看来真的能见到蒋曼了。”
刚帮帕尼拿了演出服的聂久进来说道，“希望她不会让你感到失望吧。”
“但愿。”方素撇嘴，人各有好，她知道聂久不喜欢蒋曼，但是也不想与之争辩。
帕尼换好了芭蕾舞蹈服，穿舞蹈鞋的时候再次看了看她脚踝处的伤，确定无碍后才和方素一起到演员休息室集合。
今晚除了优秀组的六个表演系学生，三男三女，最引人瞩目的也是诚霖大为博取媒体关注而请来的蒋曼，蒋曼这样的人物虽然是曾经的诚霖大学生，但是依她现在社会地位想被请来相必很难。负责聘请成名演员的诚霖大校内的相关负责人，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蒋曼会主动要求来出演校内的舞台剧《天鹅湖》，并让其助理赵菲一早进行了联络。
演出开始前的演员室。
所有演员在其间议论纷纷的时候，突然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
帕尼站在顾庭烨身边，看着一身黑色芭蕾舞裙的蒋曼冷傲地走了进来，黑色夸张的极致眼妆，让她的眼睛看起来深邃到了极致，黑色纱裙，黑色芭蕾舞蹈鞋，这样的蒋曼完完全全的像是和恶魔织女黑天鹅奥杰莉娅融合在了一起。
挑衅的眼神恣意的行走脚步，现在的蒋曼怡然已经入戏了，恶魔之女黑天鹅的高傲被她展现的淋漓尽致。
帕尼站在原地，就那么看着蒋曼一步步地越过人群向她走过来，而后在她面前站定后，蒋曼笑了，这一笑让所有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影视巨星的人纷纷怔在了原地，惹人眼的笑是无限的风韵。
蒋曼站定停在帕尼的面前，一黑一白，一个妖娆，一个清丽，这样极致的差异，让在站在一边的华艺剧组舞蹈剧总导演太过满意了，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这两个女人从内而外散发出的气质，白黑，正邪淡然和狂躁的极端情绪的对抗，让他觉得她们就是自己要找的白天鹅和黑天鹅。

第一次直播感动，高冷的楼主回我一句呗

见她一直如此，宗泫却笑着说，“尼尼眼睛红红的，现在倒是和小白兔有得一拼了。看你还敢不敢继续熬夜。”
他佯装怒意，却在靠近她的时候咬住了她的唇。
帕尼吃痛地后退，他却扣着她的腰继续吻了下去，缱绻的吻逐渐变得火热，感觉到他的手伸进了她睡衣的裙摆，轻柔抚摸，帕尼大惊推开他，直接从他腿上跳了下去。
白天，餐厅，四处还有那么多人，这人太大胆了。
宗泫不介意，帕尼可受不了。
坐在沙发上的人看他的妻子羞涩得落荒而逃，忍不住笑了。
程姨将来接先生的于灏迎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于灏怔了怔对程姨说道，“李总在家里和在盛宇太不同了，越来越温和，也越来越常笑。”
程姨讪笑，“确实只要太太在，先生的心情就一直很好。”
于灏在客厅里等。
叫了帕尼下来，宗泫和她两人一起吃完了早餐，宗泫要到盛宇去，站在门外他倾身向前抚了抚帕尼的长发，“尼尼上午去学校回来，中午我们一起吃午饭。”
“好，我等你。”
我等你三个字让宗泫好心情地有了笑意，“下午，得了空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帕尼抬眼看他疑惑，“去哪儿？”
“秘密。”他想了想又说，“如果尼尼想知道，我可以考虑告诉你，不过......”
知道他就不可能轻易地告诉她，不入他的圈套帕尼摇头，“既然是秘密，那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
“好，尼尼说什么就是什么。”室外冷宗泫怕她冷，一直握着他妻子的手，“上午到学校去的时候，让简赫送你过去，天太冷，雪还没有化要带帽子围巾和手套。”
“知道了，知道了。”
听她连说两遍知道了，宗泫斜睨着帕尼，“你还嫌我烦了。”小东西！
她顺应他，”不敢，怎么敢？”
宗泫笑，“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性子，既不会处处迎合我，也不会处处与我作对，懂得适可而止。”
什么话都说到很合适的度上。
他妻子很聪明，从来不会明目张胆的给他作对。
“说话的技巧还是你比较厉害。”实话实说，和与任何阿谀奉承无关，宗泫听他妻子的这话听出了反讽的意味，这小女孩儿一定还想着昨天让她下不来台的事情呢，就说她记仇就算不表现，可心里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下不知道这个要什么时候才能安然地过去。
一旁的于灏开过来了车子已经再等了，摸摸帕尼柔软馨香的发顶，宗泫说“中午再一起吃午餐不准失约，失约就要慢慢受罚。”
帕尼愕然的同时白希的脸上微红，她自然明白他所说的‘慢慢受罚’是什么意思。他向来言出必行，最擅长的就是折腾她。
宗泫微笑，“外面冷回去吧。”
“嗯。”她点点头就要回去，可像是想起了什么的，不着急着回去。
帕尼站在门口，看他渐渐和于灏走远，宗泫在打开车门的那一瞬，仿佛是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可他却是清清楚楚的看到刚才明明已经转身回了宜庄的女孩子此时，正站在原来的位置上看着他。
不再是，永远不再是他一个人默默地只能看着她冰冷的背影，不远处，他妻子在迎上他的视线的时候，丝毫不做作不掩饰地冲他挥了挥手。
寒风凌乱了帕尼的长发，纤瘦的女孩子就那么站着，眼神中的坚定和明亮格外的耀眼夺目，宗泫看着这样的帕尼，突然心中生出了无限地感慨。
亭亭玉立，姣美淡雅。
——他的小鸭子终于不负他望地成长为了最美的白天鹅。
一直看着那辆黑色的迈巴.赫开出了宜庄，帕尼转身回去先走向一楼的书房，推门而入将昨晚她手写准备好的检查信取了出来。
二楼将身上的睡衣换了下来，穿好外出的衣服，想到今早的那条短信蹙眉。
那条短信来自于A市的她的二姐李向玲。
穿了针织衫又套了外衣，帕尼还是忍不住取了桌上的手机，将那条今早刚看到的短消息点开来看。
【三妹，今天你知道我看到谁了吗？我在我们的医院里看到安琳了，安琳竟然回国了！安琳回国之诺不可能不回来，这么久我们大家都没有见，你，要不要回A市老宅来？二姐：向玲】
蹙着眉宇，帕尼想了想最终还是将向玲的那条短信给删除了。
不见，没有必要想见的，现在的她更是没有任何理由和他见面。
不见，忘了最好。
随着手机上显示出，短信已删除的字样，帕尼失神了很久。
直到手机不停地震动才开始让她反应过来，回过神帕尼看着手机上的显示，想了想还是按下了通话的接听键。
“帕尼。”听到对方的声音，熟悉的男声让她愕然的同时再次皱紧了眉头。

220
顾庭烨地嗓音有些匆忙，“今天你会来学校吗？”
帕尼回他，“等一下过到学校去，处理一些事情。”
“好，你过来，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听着顾庭烨的语气，帕尼知道他要和自己说什么，总有种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的事情。
早上开始，她总心绪不宁。
等她取了那封检查信放在挎包里，直接就出了卧室，到了客厅，简赫已经在等着她。
“太太。”
“我们到学校去。”
“好。”
黑色的宾利车，一直行驶在冬天的阴沉的天气里。
下了车帕尼呵了呵气，暖了暖有些被冻僵的手，简赫见小姑娘的手已经冻得通红，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帕尼说道，“太太，您先等一会儿。”
“嗯？”
帕尼疑惑见简赫从车上拿出一双汝白色的兔毛手套，他笑，“先生说，您总是忘了戴手套，在车上给您备了两双，今天的天太冷了，您戴着吧，别冻感冒。”
内心涌起一阵暖流，将手套戴好后，帕尼对简赫说，“谢谢。”
“太太不用对我这么客气，这都是先生有意叮嘱的，我只是照做而已。”
不再说什么，知道盛宇最近忙，帕尼已经很长时间不让简赫跟着了，“你回去吧。”她说。
“誒，中午再来接您。”
“路上注意安全。”
“好，好。”
表演系。
昨天的演出刚刚出了问题，不想和系主任和导师见面尴尬，帕尼趁着他们开会的时候将昨晚一字一字亲笔写的检查放在了李主任的办公桌桌面上。
从表演系的系上出来，回到303寝室，她想要将自己最近住校这段时间的衣物收拾一下，寝室门一打开，坐在桌前看书的聂久和准备好了行李箱的方素都齐齐看向了她。
“帕尼，昨晚的优秀生考核你怎么搞得，关键时刻怎么就......”方素一看到她，就直接冲了过来，聂久将她推到一边，“是不是旧伤复发？”
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帕尼，既然听聂久这么说，她就顺着点了点头。
“现在怎么样了？”
”好很多了，只要不继续做大幅度的舞蹈动作。”
手里的书被聂久倒扣到了桌面上，“以你那样的状态，能将第一幕跳下来，我已经觉得很了不起了，不逞强也好，不然伤了脚是自己永远的负担。”
“但是也太可惜了，你知道你第一幕戏的分数有多高吗？最后退场实在可惜，可惜哎。到英国皇家戏剧学院的外读只剩一步之遥。”
帕尼摇头，“过去的不用提。”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聂久看着在床位上上收拾衣物的帕尼问，“话说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怎么从剧院已失踪就是整整一个晚上。”
“我，回家了。”既然用了那个理由，帕尼继续道，“回家看了一下脚伤，没有大碍所以就回来收拾一下。”

那样沉重的神情，那样的嗓音让帕尼熟知中的顾庭烨像是在瞬间苍老了很多。
顾庭烨帕尼了解之诺就了解他，那个人从不会如此的沉郁。
第一次她见他如此。
信上的内容到底有多沉重，才能承受得住他说这话语气的骤然沧桑？
心绪不宁久久地失神，忘了自己要到哪儿去，也忘了自己早上和另一个人的约定，她从莲市的机场一路向北走，没有丝毫的停歇，没有乘公交车，也没有打出租车，她茫然地走着。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一直有一辆黑色的宾利尾随其后。
直到在路上路过一个中学，正午时分中学生都敢要放学，无数的学生穿着整齐的校服从校内走了出来。
帕尼看着这些学生的笑脸，看着他们谈论着功课，谈论着考试，就那么看了很久。
冬末2012年就要过去，2013年就要来临，这些学生要放寒假过年了吧。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却一点都没有觉察到下雨了。
冬日的雨冷的厉害，渗透到人的四肢百骸，麻木了一样只是单单看着那些匆匆而走的学生。
莲市不是A市，没有悠长悠长的古巷，也没有冬日依旧苍翠的植物。
四处的萧条景象，寒风凛冽。
继续向前走，走了很远，冬雨越下越大，感觉到了脸上的冰凉，这才由完全的迷惘中回过神来。
下雨了信会被雨水淋湿的，大脑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后，帕尼急忙低头去看，白色的信封上淡蓝色的墨水已经开始晕开，淋了雨，信封上的字已经完全变得模糊不清了，一点都不介意信封上晕染开的墨水弄脏了自己的纯白色的羊绒衫，拉链拉开，担心那封信淋湿的她将之捂进了怀里。
冬雨下得并不大，冷雨的寒带着冷气掠夺着冬日人身上的本就很少的温暖。
帕尼冷的双唇开始发白，但是怀里的信被她保护的很好，没有再淋湿分毫。
一辆黑色宾利走走停停，就跟在她身后隔着十多米的距离。如果有心留意，并不难发现照是往常，依着帕尼的性子也完全就发现了，但是今天的她状态太差了。
只留意着不要将信给淋湿，剩下的一切都没有注意。
帕尼漫无目的地走着，这里也不知是什么地段，继续向前走，冰冷的雨水顺着她的发丝不停的低落，冷，又寒，她像是麻木了一样，一直不停地向前走着。
不远处应该会有公交车站牌的，她想。
直到一辆白色的卡宴从她身边呼啸而过，车轮飞速驶过的时候，溅起了一地的水花，那距离距离帕尼太近，遭了秧，一个不稳，她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浑身近似湿透长发散乱，狼狈，不堪，一身的泥泞。
这么冷的冬日正午，这么偏僻的路段，路上根本不可能有人通过。
白色的卡宴匆匆而过，车主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如此疾驰的速度，让一个无辜的女孩子倍受牵连。
摔倒了没什么站起来就好了，帕尼动了动自己的双腿，用手伏在地上的时候钻心的疼。暂时站不起来，她摊开掌心，看到掌心和手指摔倒时候的擦伤伤口，殷虹的血珠一滴一滴顺着以濛白希的手指外下掉，咬了咬唇，膝盖上的疼痛让以濛知道膝盖上一定也擦伤了，好在没有手上的严重，她还是可以忍受的。
摔得疼了，暂时她还站不起身来。
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帕尼也顾不得狼狈，就那么坐在地上，冰冷的雨水从天而落，打湿她的长发，打在她的脸上，落在她掌心和手指处的伤口上，雨水的冰冷，让她疼得直蹙眉。
完全陌生的地段，根本不知道身在何处帕尼由内心突然氤氲出一种颓败感。
一事无成，一身的泥污，一身的伤，真是败给自己了。
暂且站不起来，她茫然地坐在老街的街角，眼眸垂下来，一脸的苍白无措。乌黑浓密的眼睫被冰冷的雨水浸润了，低头的瞬间，雨珠慢慢从她的眼睫上落下来，晶莹剔透。
仰头看乌云密布，阴阴沉沉的天空，雨水落在脸上，又冷又疼。
冬雨中，纤细的身影仿佛被风一吹就散了。
低下头帕尼咬的嘴唇发白。
突然感觉不到雨水再落下，回过神的她正纳罕，骤然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了完全将她和严寒的冷雨避开的黑色格子伞。
再回头看到一张熟悉的俊逸的脸。
“李宗泫。”冰冷的唇相触呢喃出声。
撑着伞的人叹了一口气，看着这样的她俯下身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没有丝毫在意她身上的泥污，就那么在这个冰冷的冬日里将她抱了起来。
抱着帕尼，暗沉的眸看到她指尖的正滴着血珠的伤口，想都没有想，他直接将她流着鲜血的手指含进了嘴里。
指尖温热的触感让帕尼惊愕，“李宗泫！”看着他如此含着她的手指，半晌后她才道，“脏。”
“不嫌弃。”他说，“你先生不嫌弃你。”

222
鲜血被他吮干净，那样温热的温度，灼烧的帕尼的心都疼了。
直到她的手指不再流血，宗泫说，“你看不论伤口有多深，总有办法进行处理。”
帕尼沉默不说话，将头埋进他的怀里。
“回家。”抱着她一边走，宗泫一边责备，“半天不见你，你就成这样了，一会儿不管你都不行。”
听得出他话里的关心，她不知道宗泫找了她多久，帕尼知道她一定又让他担心了，环着他的脖颈紧了又紧。
打开车门上了车，让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给她系好了安全带，“来，把外套脱了，这么冷的天，冻着你还不是要麻烦我。”
毛线衣的拉链拉开，给她脱了外套，将自己大衣给她披上。
帕尼看着落在她肩头的浅灰色的商务西装上，沾染了她身上的泥污和血迹，可惜了。
手指攥紧披在她身上的大衣，帕尼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重新拾起刚才被宗泫换下来的外套，眼眸沉郁暗黑的看不到底，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撑在下巴处冷眼看着他向来淡静的妻子脸色苍白的翻着自己帮她换下来的外衣，那只受伤的手翻了又翻，找了又找，像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脸色越来越阴郁，眼神晦暗不清。
“尼尼。”趁她不防备的时候，他突然叫她，吓了她一跳，手里的外套掉在车内，故意的。
宗泫拉着她的手握在掌心里突然一扫刚才的满脸阴霾，他对她从来都是微笑着的，“你在找什么呢？”
“没什么。”侧过脸，她不说话了。扭头看着车窗外，帕尼怔怔地看着她刚才摔倒的地方，那封白色的信就那么安然地躺在那儿。
应该是刚才掉出来的。
不能下去捡，绝对不可以。她这么告诉自己。
雨越下越大，那封用钢笔写的信怕是已经淋雨淋透了吧。
车内的温度很高，玻璃上起来一层薄薄的雾气，她就要看不清楚了，伸手她想要将雾气擦掉去看，却被身边的人紧紧地扣住了手腕。
“我们回家。”他握着她的手骤然抽紧，按在她的伤口上，疼得帕尼皱紧了眉头。
见她蹙眉，宗泫猝然斥笑，“让你再不听话乱跑，这下摔疼了，嗯。”
帕尼面对这样的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收回自己是视线，她不再看车窗外的那封信。
——过去，永永远远都只能成为过去，之诺，我们真的没有必要再有任何联系了。
黑色的迈巴.赫内，宗泫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握着他妻子的手，唇角上扬他一直在微笑，眼神里没有表情。
车子疾驶而过，溅起一地的水花，将白色的信封全全打湿，白色信封上的浅蓝色墨水完全晕开，“帕尼”字已经完全看不清楚，墨水晕在白纸上点点漾开，雨天，那封被遗弃的信像是哭泣。
黑色迈巴.赫行驶走的同时，一辆白色卡宴重新折回来，车门打开，车上的人将落在地上的那封信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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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