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白雪划破一枝又一枝娇艳的红梅,轻轻地落在地上积成一片苍茫。灰凉的天空不断地落下凝结的泪珠,带来消逝不去的寒冷。
温暖的炉火静静燃烧在馨香的房室里,微敞开的纸门外是雪白殷红的院落情景,丝丝寒气从刻意留下的间缝里悄悄向屋里柔弱的人儿袭来,却又被突然腾起的火焰硬生生地阻隔涣散在外。
“真理亚,别着凉了。”渡边早季留意不发出什么声音地走进真理亚休息的房间里,看到大敞开来的纸门,微微皱了皱眉,抬起手发动咒力欲要把门关起来。
“早季,外面的雪景很美。”真理亚一声轻柔的请求阻止了早季这样做,棕黑色的眼睛担忧地看了看有些无力躺在床上的真理亚湛蓝剔透的大眼睛,那里面闪动着真切祈求的光芒。
渡边早季稍稍叹了口气,放下了白皙的手,但还是在真理亚四周无形地圈上了一层温暖的屏障,一点也不让些微的冷气侵袭这美丽纤弱的少女。
“怎么想来看我了?”真理亚温柔地注视在在身旁坐下的恋人,望着对方那一脸担心的神色,秀丽的眉眼便妩媚地笑了起来。
身为早产儿的真理亚,身子骨很虚弱。每每到了下雪的天气,更是受不了过于冰冷的寒气侵蚀肉体,往往每一星期便会请假在家休息疗养。
明明是那么喜欢雪的人,却又是那么害怕雪的人。
早季对着真理亚轻轻微笑,皱起的眉毛暂时舒展开了。真理亚的笑容有着能忘却一切的能力。
从第一次见到真理亚的那一刻起,无论是对方一头令人心醉的红发,还是那精致美好的面靥,抑或为一种虚渺淡然的幽气,都深深地吸引着早季,使得一抹从未有过的感情,悄悄地对着她萌芽。
“我逃掉了最后两节课,来看你了。”
“老师没有发现?”真理亚问道。
“觉和瞬帮我掩护着呢,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看见我!”早季灿烂地笑着回应,右手轻抚上来真理亚光洁的额头,温暖的指尖静静感受着对方微凉的温度。“真理亚……”
“嗯。”真理亚从厚实的棉被下抽出一只手,稍稍撑起了身子,把那苍白纤细的手轻轻放在早季滑腻的脸颊上。“我在。”真理亚对着早季柔柔地作出一个令人心安的微笑。
屋外白雪仍在纷纷飘落,优美盘虬的梅树枝干上,无声无息慢慢绽开一朵又一朵娇艳的红花。在雪中绽开的花朵,在萎白中染上的点点殷红,如此一幅绝美娇柔的画面,却是预兆着无法避免的脆弱的凄哀与悲伤。
唇瓣与唇瓣间相互轻柔地触碰贴合,青涩蓬勃的少女间美好温柔的恋情透过相扣的十指,毫无保留地赠递给深爱着的对方。谁也不能失去谁,就如渡边的秋月,早春季节里的天使,是永远相连的存在。
早季温暖地靠在真理亚单薄却踏实安心的怀抱里,微长的披肩秀发与对方柔顺的红发在白雪红梅的映衬下轻柔地交叠缠绕。
屋外溯雪霏霏,屋里薄情深深。谁也想不到这份深沉的爱恋熬不过第二个冬天,灰茫苍穹下的分离即成永诀。
“真理亚,真理亚……”
“早季,早季……”
温情脆弱的呼唤永远消逝在昏睡过后的残雪里。
却一直刻骨铭心在雪中绽放的血红的花朵里。
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