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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竹若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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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醉是何许人也,早在针刚发出的一刻就已经听出这细小的破空之声。反手自腰间抽出竹笛,默念法诀轻轻一吹,一抹青光环身缭绕,形成一道薄薄的光墙。打在光墙上的‘须雨针’在笛声的控制下竟纷纷掉头朝玄法射去。这下玄法可慌了神了,被它刺中虽不会死可也不是好玩的,他立时如螺旋般极速飞舞,剑光点点将全身舞的密不透风,总算陶醉手下留情让他挡了下来。
  见师弟有难的玄冥玄空也顾不得阵法了,一左一右连人带剑朝陶醉飞去,陶醉冷哼一声,手指一变,笛声突然转高,刹那间无数竹叶凭空出现充斥在天地间,叶快如刀,疾如箭;每一片都蕴含着撕裂一切的力量。
  三剑大惊失色,妖能借与本体相关的东西来御敌并不稀奇,基本上每个妖都会,例如蛇妖能控制其它的蛇来进行攻击。但一般都有一定的极限,道行在千年以下的妖精大概只能控制几百条,但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竹叶何止几百,简直就是成千上万,而且片片夺人心魄。
 “风火雷电,日月月星辰,结!”三剑并在一起结成一个耀眼的光球将玄冥等人护了起来,一片竹叶撞在上面很快就被绞的粉碎,但几百几千片竹叶一齐撞上来的力量却震的光球阵阵黯淡。三人在里面苦苦支撑,心中叫苦不迭。
  随着笛声的消失,竹叶的疯狂进攻也终于停了下来,恢复成普通的竹叶飘洒飞落,翠绿的竹叶映着冷白的月光有一种说不出的美。玄冥的双肩和胸口不住起伏,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其他两个人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要再多一刻他们可能就支持不住了。
  陶醉负手仰天看那满天的星斗淡淡的说道:“你们走吧!”
  三人愣愣的站在那里不敢相信陶醉这么轻易就让他们走,玄冥拱手为礼,“多谢陶公子手下留情,但我们职责所在,一定要带向笑云走!”说罢他手掐剑诀,喝道:“疾!”长剑发出一声长鸣,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朝陶醉射去。
  陶醉看也不看朝他飞来的长剑,只是随意的伸出中食二指轻轻巧巧的夹住了寒茫四射的剑尖,剑身不停的颤动,似不甘心受制于人,然那两根修长的手指就像天底下最硬的钳子一样紧紧地夹住了它,陶醉的脸上依然是那么的从容淡然,确实,天下间能让他动容的事少之又少。波澜不惊的面容看在玄冥眼里却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眼前这个竹妖仿佛有洞悉一切的能力,让他简直无处遁行,玄冥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了临阵脱逃的冲动。
  陶醉略一打量手中的剑后将目光转向了不远的玄冥,“果然是把好剑,可惜血腥味太重,用生灵的血所磨出来的剑虽锋利却没有灵性,即使其再利也终究只是一把凡剑而已。还你!”寒光朝着刚才的路线重又掉头飞去,可怜玄冥连躲避的念头都还未转到剑就已经到了。“呛!”还剑入鞘分毫不差,仿佛它从未离鞘过一样。玄空,玄法的一声小心还梗在喉里没来的及喊出。
  这一手已彻底将三人震慑住了,心中明白若陶醉想取他们性命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这时,陶醉突然往前一冲,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已经抓起倒在地上的向笑云化做一道青光朝某个方向飞去,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光茫。他实在不愿再跟他们耗下去了,而且笑云的伤势也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医治才行。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玄冥他们面前,三人连忙起身行礼,“参见师父!”难道来人就是无尘?
  “人呢?”
  玄冥羞愧的说道:“启禀师父,弟子无能,没能留住陶醉与向笑云,请师父责罚!”原来他们早在刚才布‘三才阵’的时候借着剑上的光华偷偷发出了求救信号,难怪他们明知打不过也要打,原来是想等救兵来啊。
  “算了,你们先跟我回去,再慢慢想办法!”
  “是!”


5楼2005-09-11 1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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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仑派太极殿
      高居于玉座之上的无尘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听着弟子们的报告。十几天来他不停地派人四处搜寻陶醉与向笑云的下落,可这么多天过去了,始终一无所获,他们究竟去了哪里呢?无尘皱眉深思,只要向笑云一天没死,他这个掌门的位子就一天坐不稳!令符、天诀说什么都要找回来。照常理推断他们应该不会走的很远,除非向笑云放弃了昆仑,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三剑跟其他几个弟子提心吊胆地瞅着无尘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时间大殿里寂静无声,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无尘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陶醉!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不仅打乱了自己的计划,甚至有可能让他费尽心机才得到的一切都付诸东流……昆仑三剑在他面前不堪一击,那自己呢,自己能打的赢这个竹妖吗?无尘头痛的揉着额际,一子落错,满盘皆输;他输不起这场赌局。
      慢着,天诀……无尘心中一动,霍然而起,冷声道:“传令下去,本派上下加强防守,如发现可疑情况立即通报于我!”
      “遵命!”收到命令的弟子立即恭身退了出去,走到外面不禁都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然后缓缓吐出,将刚才的憋闷一齐吐了出去。
      向笑云,我不会输的,绝不会!无尘紧绷着一张原就不怎么和善的脸大踏步往殿外走去。‘劈啪’在他抬脚跨过门槛的时候,他刚才所坐的那张木椅突然无声无息的从中裂开,前一刻还好好的椅子现在已经肢离破碎的散落在地上……
    ******************************************************************************
      “不要!求求你们,不要烧死我们的娘,求求你们……”
      “道爷说了,你们的娘已经被妖怪附身了,如果不烧死她,我们全村的人都会被她害死的!”
      “没有,我娘没有被妖怪附身,真的没有,你相信我们!”
      “哼,道爷说的话岂会有假,我看你们两兄弟一定也被那妖怪迷惑了,打他们,打!”
      “不要,哥哥,我好痛,我要娘,我要娘啊!”
      “弟弟不哭,有哥在这儿保护你,你好好的记着这些人的脸,记着他们是怎样对待我们和娘的,将来等我们长大后一定要把这些十倍的奉还给他们!”
      两个瘦弱的小身影咬牙忍受着加注在他们身上拳脚,不久前他们还唤着叔叔伯伯的人,现在一个个都恨不得置他们于死地! 
      有多久没再想起这件事了!在床上打坐的无尘缓缓睁开了眼睛,阴沉的目光中有着一份难掩的悲凉之情。很难想象像他这样一个为了掌门之位不择手段的人,也会有真情流露的时候,他真的象我们所看到的那样,是心狠手辣、无情无义之辈吗?呃,有人闯入,无尘神色一变,飞身而起。
      一个极快的人影飞一样的往昆仑正殿中驰去,那些紧张戒备的道士们只感觉有一阵风吹过,还没来的及看清楚就发现自己被人施了定身法动弹不得。在定完最后一个人后,向笑云终于停了下来,抬起头看去“太极殿”三个大字映入眼帘,唇际逸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与他冰冷的目光成正比,想不到自己还有机会站在这里,袍袖一甩,向笑云大踏步走进了这个久违的地方,也该是了结的时候了……
      “果然是你,小师弟!”背对着门口的无尘缓缓转身,突然双目电射,一道有若实质的红光朝向笑云破空而来。
      微微一扬手,将红光化解,向笑云不甘示弱地遥空与无尘对视着,两股庞大的力量在空中穿梭纵横,杀的难分难解,“无尘,好久不见了,想不到我还会来吧。”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这是在叙旧呢。
      “我确实没想到,怎么,那个竹妖没跟你一起来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别人帮忙!”
       无尘仰天一阵长笑,突起又落,冷笑道:“可笑,真是可笑,你真以为单凭你一个人的力量能斗的过我?”
      望向无尘的眼里掠过一丝杀机:“打不打的赢不是你说了算的!”
      “好,那我就看看小师弟你在这些天学到了些什么,居然让你如此狂妄不知死活!”无尘嘿嘿冷笑道,即使向笑云有天诀在手又如何,以自己第六重的功力岂会杀不了他,他可不相信向笑云的功力能在一个月的时间里突飞猛进高过他。他挥手凌空一掌拍了过去,只见一道淡淡的红光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打往向笑云的面门,向笑云抬手射出一道金光,与袭来的红光在半空中相撞,一声轻响过后,两道气劲消散于无形。向笑云随即往上一冲,击破了屋顶直向天空飞去。无尘亦飘然飞天,同时手中法诀一招,挥手过处一柄闪烁着耀眼红光的长剑自他体内钻出。
    


    9楼2005-09-11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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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一步停在空中的向笑云右掌翻转向上,掌心现出一朵小巧精致的莲花。师父,如果昆仑派在我手上所受的屈辱要以鲜血来清洗,我愿流尽最后一滴鲜血!弟子的心将永远与昆仑同在!笑云在心里默然说着。灵力源源不断地从手中灌输进莲花中,随着灵力的灌入莲花渐渐散发出柔和的光茫。
        “铮!”霞光一闪,莲花骤然化做一柄透明的长剑,莲花法印从剑尖一直延伸到剑柄,绚丽的彩光围绕着这把以花为刃、以叶为柄的仙剑缓缓转动!一股莫名的气势瞬间笼罩在广袤的天地间,远处天边一望无垠的云端中突然出现一层一层翻滚的彩色,带着隐隐的雷声急速扩大蔓延,其速度之快令人难以想象,只一瞬间,已扩散到目所能及的整个天空,轰然威势直压过来,无尘骇然地看着天空,眼前所带来的震撼让他无法思考。
        天上雷声轰轰隆隆,声势骇人,如万马奔腾般的狂裂悍野,一时间天上地下,雷鸣轰隆,飞沙走石。在重隔九百多年后,心莲终于再度现世了,笑云在陶醉的点悟下在参透‘玄异天诀’第六重的时候,竟无意中以自身灵力启动了这件名动天下的仙器,与当初扶瑶使用的情况不同,此刻的心莲已经化做了一种新的形态――心莲仙剑!
        下面那些被定住了身形的弟子叫苦不迭,沙石打在脸上钻心的疼,可偏偏又闪避不了,直恨爹娘怎么不给自己生对翅膀,这样就算手脚不能动也可以飞起来啊!
        “这怎么可能!”无尘不敢置信的看着向笑云手中的仙剑,当年师父在世时他曾试着修练过心莲,但无功而返,想不到今日会在向笑云手中看到。无尘终归是无尘,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心中迅速盘算着应对之策:自己手中的红雾剑至多只能算一把灵剑,无法与仙剑相抗。他苦苦思索着破解之法,突然一道亮光在脑中一闪而逝,眼睛忽的一亮!
        面对向笑云的攻击无尘不敢直面其锋,只是不停的闪避着,边打边退,无尘心中的骇意越来越深,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向笑云的功力竟然进步了这么多,再加上有仙剑相助,几乎能与他并驾其驱了,今日不杀他,将来后患无穷,想到这儿他心中的杀机更重了。他们很快就来到了昆仑山位于南边的山峰,这座山峰不仅没有昆仑山脉中的其他山峰的灵气,反而常年笼罩在阴风黑气中,鸟兽绝迹是一座名符其实死山!就算是修道之人被这里的阴气侵体也是必死无疑,当初九如真人曾再三告诫门下弟子千万不要靠近那座山峰。
        已经退到那座山峰边缘的无尘闪身避过袭来的剑气后,一个纵身跃到了原本处在他后面的向笑云身后,这一下情形就变成了向笑云靠近那座山了,无尘反手握住长剑,左手屈指弹出一道指风,破空之声丝丝作响。向笑云冷笑一声,翻转手腕长剑横于胸前,恰好挡住了那道气劲,指风虽被化解但其撞在剑身上的余劲却推着他往后飘去,“无尘,你就只有这些技俩吗?”
        无尘的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微笑:“嘿嘿,小师弟别急嘛,马上就有你好受的了!”
        笑云这才发现不对劲,但已经晚了,他已经被推到了阴气的范围内,刹那间浑身象掉进冰窖一样,再也无力飞行在空中,笔直的朝山中坠落下去。
        “哈――哈――哈――”无尘俯视着黑不见底的下方放声长笑,胜利最终是属于他的,昆仑派将永远掌握在他的手中,只是可惜了令符和天诀陪那臭小子一起掉落,只能慢慢想办法了。
        无尘转身准备往回飞去,忽然一道凌厉的剑气从后袭来,他只来的及感觉手臂一凉。好一会才感觉到剧痛。
        “啊――”惨叫声响彻长空,无尘睁大惊恐的眼睛盯着已与身体分家的右手。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此时异变再起,下方山谷中窜出一道金光,宛若长虹倒泻,将重重黑气四分开来,露出一道宽阔的光道。就在这道金色长虹里,现出了一个灰衣飘飞,面目俊朗的年轻男子,带血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容,正是无尘认为必死无疑的向笑云,他再度提气飞上空中与那无尘对视着,“你输了,错在你低估了心莲仙剑的力量!”
        无尘的脸上流露出绝望的神态,臂膀上的血在不停的往下滴,可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口中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会输的……”向笑云握剑的手缓缓垂了下来,望向无尘的眼中有着一丝怜悯,说到底他只是个一个被名利所驱使的可怜人。
        “为什么!”无尘的眼中尽是凄绝之色,他不相信,他不相信自己会输。
        “镜中花影,于镜何碍?镜性明净,花影难伤。魔在你的心里!”清朗的声音突然在寂静的空中响起。无尘茫然的望向四周,似乎不准备让他继续找下去,声音的主人慢慢的显露出身形。
        在无尘正前方百米开外约五十米高的空中,一朵非常浓厚的云层缓缓收拢,汇聚成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然后花蕾慢慢舒张开,一个俊美得无可挑剔的男人,站在花的花蕊之处,手中还拿着一根翠绿的竹笛。 
        “陶醉?!”无尘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陶醉微微点头:“道非道,魔非魔,瘴由心生,你确实是输了,但不是输给笑云,而是输给你自己。因为你没有修行之人最基本的淡泊心境,所以才输了。”
        无尘狂笑起来,机关算尽最终还是棋差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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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儿,星儿,不要哭,以后娘不能照顾你们了,你们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不,我要娘,哥哥,我要娘啊!”
        “飞儿,答应娘,好好照顾弟弟?”
        “娘,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弟弟的,娘,你不要走,我求求你们不要烧我娘啊!”
        “乖,这才是娘的乖儿子,好好活下去,你们两个将来一定要出人头地知道吗,千万不要让娘失望,娘会在天上保佑你们的……”
        “娘!”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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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尘突然抬起仅存的左手,一掌拍在自己的天灵盖上,鲜血顺着他不甘心的面孔流下!
        “哥哥……”无尘无力的重复唤着这两个字,缓缓闭上了眼睛……
        陶醉与向笑云均不忍的瞥过头,无尘已经用死偿还了他曾做下的孽。
        一场流年,始于昆仑终于昆仑。万般俱休后,徒留下的只有一捧黄土而已……


      10楼2005-09-11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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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苑
          小葵非常郁闷地盯着手里的鱼左看右瞧,两边的辫子也跟着她的小脑袋一起晃动着。今天她心血来潮想做碗鱼汤给那个受伤的人补补身子,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他的伤势已经明显好多了,再过不久应该就可以醒了。
          这做鱼汤就做鱼汤吧,可鱼该怎么杀呢,她长这么大可还没杀过鱼呢!瞧那些人类杀鱼的时候好象是先剖鱼肚子的吧,小葵壮起胆抖抖擞擞的握起菜刀,用尽全力的朝下一劈,只见她手起刀落,菜刀落下的时候还带起了阵阵的风声。汗,这是杀鱼还是杀人啊!
          等了许久都没反映的小葵小心的睁开闭的跟什么似的眼睛。咦!鱼呢?鱼跟哪儿去了?小葵奇怪的瞅着手上的刀,怎么没血迹呀!找了半天才在桌子底下找到了正在一跳一跳的鱼儿,肯定是刚才她砍之前跳出来的。自已还真是没用,连条鱼都斗不过,小葵边笑边蹲下身去捡那鱼,没想到鱼鳞滑的很抓了几次都没抓到,反而弄的手上粘乎乎的。  鱼鳞?小葵突然停下了动作,愣愣的瞧着那鱼发呆,那天她在那人手上看到的鳞片不就是跟这一样的吗?!她真是笨,连这都会想不到,笨死了。难道他是个鱼精??呃,再去看看!想到这儿小葵顾不得做什么鱼汤,像旋风一样的冲出了厨房直奔里屋!顿时厨房里空无一人,只有那条可怜的鱼还在地上扑愣扑愣的跳着…… 

        书房
          一个长相斯文但脸色略显苍白的男子,正欣赏一幅幅挂在墙上的画象,这些画所画的都是一个美丽脱俗的秀雅女子,每一幅画中女子的神情都各不相同,或颦、或笑,或弹琴、或起舞……
          看的出执笔之人在作画之时很是用心,惟妙惟肖,形神兼备,画功之高更是世所罕见!他正看的入神,身后忽然传来惊喜的叫声:“你醒啦!”那人惊讶地回头,对上一张灿烂如若朝阳的笑颜,他的脑中突然闪过一丝残留的记忆,轻声道:“请问是姑娘救了在下吗?”
          这是小葵第一次看到他睁开着眼睛的样子,明亮的象会说话一样,声音也好好听,十足就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少年公子。小葵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点点头,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脸红。
          猜测被得到证实的男子揖手朝小葵谢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此恩此德,我于少陵定当报答!”
          小葵连忙扶起他:“公子不必多礼,救人是应该的,更何况我们还是同类呢!我叫小葵,是个葵花精,你呢?”
          “我叫于少陵,是个鲤鱼精!”小葵猜的果然不错,他真的是个鱼精。
          “小葵姑娘,这些画是谁画的呀?”于少陵问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
          “哦,这些都是陶大哥画的,画中的人是他的妻子也是他最爱的女人:钟素秋!他们吃了很多苦才能在一起的,真心相爱却磨难重重”
          “陶大哥?”于少陵象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眼中流露出莫名的哀伤与心痛,脸上却依然不动声色。
          “陶大哥虽然不是我亲大哥,但我们亲如兄妹,对了,你还不知道陶大哥吧,他是个很好的竹子精,叫……”小葵正要说,于少陵已经打断了她的话,“他叫陶醉是吗?”于少陵的表情突然很怪。
          “你怎么知道的?”小葵好奇的问道。
          于少陵一指其中的一幅画,淡淡的说道:“这画中的落款不都是陶醉二字吗?!”
          真的呀,小葵不好意思的玩着自己的发辫,不知为何在他面前总感觉心跳的好快好快……
          于少陵神色复杂的看着墙上的画,问道:“小葵姑娘你能不能给我讲讲他们的故事?”声音依然是那么的儒雅悦耳,没有人能猜的透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嗯!”心无城府的小葵开心地点点头……

        数日后昆仑山
          陶醉静静的站在崖边,望着头上的星空。不知道崂山的星空是否依然那么美丽,也不知道独自一人留在竹苑里的小葵过的好不好,他都有好几年没见她了。这些年发生了太多事,若不是找素秋的信念支持着他,恐怕他早就撑不住了,想到素秋陶醉的心又开始抽痛起来。
          “陶兄,你真的准备明天就走吗?你准备去哪里?” 一个熟悉的声音把陶醉从沉思中拉了回来。来人正是向笑云,那日无尘自毙后他就重新接掌了昆仑派,并且把因不肯妥协而被无尘关在密室中的几位师兄给救了出来,人心也已经渐渐稳定下来了。
        


        11楼2005-09-11 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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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去,下去!”宋仁宗不耐烦的挥挥手,本以为又是一个大美人,没想到却是普通至极,在见惯了美女的他眼中与丑女没什么两样!
            凤舞木着一张脸低头退下,霓裳、含烟则被留了下来接受赏赐!
            一个细微的吐气声引起了陶醉的注意。素秋?为什么素秋看到凤舞容貌的时候会松了一口气,难道素秋有事瞒着他?陶醉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怎么能够怀疑素秋呢,她可是这个世上最爱自己的人啊,即便全天下的人都离弃了他,他的素秋也会陪在他身边的。陶醉的脸上再度挂上了浅浅的微笑!

          凤来阁 
            砰!房门被人重重的推了开来,惊起了在房中沉思的凤舞,她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见霓裳正甩袖向她走来,跟在后面的是与其私交甚好的含烟,凤舞没来之前她们是凤来阁最出色的舞伎。
            “我问你,刚才在金鸾殿上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存心想害我们姐妹俩,哼!我早就觉得你古古怪怪的有问题,长的又这么难看,真不明白紫姨干嘛这么宠你?!”霓裳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毫不客气的指责着眼前这个让她讨厌至极的人。是她,就是她抢走了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荣耀与宠爱!
            “不,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凤舞慌乱的摇头欲解释,可话到嘴边她又犹豫了!这是她的秘密,不能说的,而且就算说了她们也未必会相信。
            “什么我我我,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存心想害凤来阁对不对,不然怎么早不出错晚不出错偏偏在这种紧要关头出错呢!” 霓裳又是一阵抢白,她挑衅的话语和咄咄逼人的气势让凤舞拾不起勇气去正视她,她选择了沉默,低头盯着自己的绣鞋发呆。霓裳以一种鄙夷的眼神斜瞧着跟前垂首而立的凤舞,她越是默不作声她就越是高兴,冰冷的字眼不停的从她口中冒出来。
            “不就是会跳几支舞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也不先拿块镜子照照自己长的是什么模样, 我要是你早拿根绳子去上吊了!还称什么‘天下第一舞’我看是‘天下第一丑八怪’还差不多!真搞不明白当初紫姨怎么会让你以凤为名?!即便你的舞再奇再美又有什么用,对女人来说容貌才是最重要的!说到底你只是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丑丫头而已!!”句句带刺,不留一点余地,可以想见霓裳有多么的恨凤舞了。
            在凤来阁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只有舞技最为出众的一个人才能用凤字来命名。霓裳本来是最有机会的一个,未曾想竟莫名其妙的跑出个丑丫头来,而且还凭着曼妙无比的舞技击败众人成为了凤来阁的第一舞者。这也正是霓裳视凤舞为仇人的原因。
            凤舞低垂的眼里已浮起了一层水雾,仿佛想哭的样子,却又极力忍耐着,目光中充满了委屈与伤心,可她还是坚强的忍着,即便她的眼睛通红,即便她的嘴唇颤抖,她的泪始终都没有落下来!
            一旁的含烟有点看不下去了,她扯了一下霓裳的袖子低声说着:“霓裳够了,不要再说了,我们还是走吧。”霓裳冷笑一声甩开含烟的手:“为什么不说了,正主儿都不说话,要你瞎操什么心?!”准备继续羞辱凤舞的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她如恍然大悟般地说道:“我记起来了,刚才你在金殿上一直魂不守舍般的盯着那个穿白衣的少年公子看!不过我劝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像他这般英俊潇洒的少年公子怎么可能看上你呢,别说这辈子,即使是下辈子、下下辈子也没什么指望了!!”霓裳得意地看着那张越来越苍白的脸,这一切可是她自找的,怨不得别人!
            凤舞再也听不下去了,终于忍不住夺门而出!不知为何,当霓裳说自己跟那个公子不可能的时候,心中竟没来由得生出一股浓的化不开的忧伤,扑天盖地般的将她淹没……


          16楼2005-09-11 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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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醉云淡风轻的笑着,没有人能猜的到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他转过头忽然欣喜地叫道:“你看,那莲花真美!”
              她顺着他的视线转身望去,才发现不知何时,那朵白色的睡莲已经悄然盛开,在绿叶的衬托下显得分外清幽。
              清风拂面,她一阵眩惑。凝视着陶醉俊挺的侧面,心底的不安挥之不去……
              陶醉的目光早已透过摇曳的莲花望向了不知名的远方,深锁的眉头上又多了一份似有若无的轻愁!刚才他施展‘连情环’的法诀,却发现素秋竟无法与自己心神相通,这一年多里,在素秋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若真有她为何又不告诉自己呢,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无风无波 静若止水
              独自一人坐在星雾湖边的凤舞望着远处的湖面怔怔出神,静谧的湖水倒映出她的脸容以及落寞的神情。手,不自觉抚上自己脸颊,这就是她的脸吗?为何她会觉得这么陌生,霓裳说的没错,她是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的人。每个人都有过去,可为什么她对自己的过去完全不记得了?!一年多前身受重伤的她被紫姨救了起来,她醒来的时候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受伤之前的事她一点映象都没有,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受伤昏迷在山里。许是想的太入神了,竟未发现有人到来。
              “凤姑娘?!”一个好听的声音从凤舞的头顶传来,把她吓了一跳,蓦然惊醒,连忙扭头望了过去,待得看清来人,心神一阵恍忽。是他,那个让自己在金殿上差点出错的人。
              雪白的长衫外披着一件淡青色的长袍,漆黑的长发被一顶发冠束在了脑后,几缕不听话的发丝悄悄地垂落在他的颊边,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舞动着,时不时地掠过他那极至完美的容颜,遮住那黑亮迷人的眼睛。这个轻灵飘逸的男子让凤舞不自觉地看痴了。竹,对,只有清傲出尘的竹才能与他相配。
              她的记忆中没有他,但她分明觉得他很熟悉。“是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回过神来的凤舞拍拍衣裙站了起来。
              “以姑娘在金鸾殿上展现出来的出神入化的舞技,除了人称‘天下第一舞’的凤舞姑娘外,还能是谁呢?”烦闷之下出来走走的陶醉无意中遇到了凤舞,心中竟有一丝莫名的喜悦。
              凤舞心中苦笑,成为天下第一舞,对她来说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她侧头问道。
              陶醉随手合起折扇含笑而道:“在下姓陶,名醉!”
              “陶醉!!”凤舞几乎是失态地叫了出来。
              陶醉惊诧地看着凤舞,不明白自己的名字何以会让她有如此大的反应。而凤舞则象是被催眠了一般,喃喃地重复着陶醉的名字。她心中的震惊已不是用言语所能表达的。陶醉?!这不正是她梦中所听到的名字吗?!
              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我,叫做陶醉的女人!
              梦中女子所说的话历历在耳,难道她口中的陶醉就是现在站在她面前这个男子吗?若真是如此那与自已又有何关系,为什么自己一直要做着关于他的梦呢?!种种问题如潮水般扑至,差点让凤舞窒息。她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虚幻的梦而已,然而现在梦中之人却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凤姑娘?凤姑娘?!”陶醉有些担心的唤着。
              “啊!”从沉思中惊醒的凤舞听到陶醉唤她的声音,蓦然抬头恰好迎上了陶醉关切的目光。凤舞的心中突然泛起一阵暖意,在她的记忆中只有紫姨会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他是第二个关心自己的人。
              “我没事,真的没事!”凤舞似的躲开陶醉的目光,心里却异常的高兴。
              陶醉无奈的摇摇头,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喜欢话只说一半。不知怎的和凤舞在一起让他感觉轻松不少,与素秋在一起虽然也很开心,可他总觉得素秋有事在瞒着自己,以前素秋对他有一种完全的依赖性,不管什么事都会告诉他,可现在……想到这儿,陶醉的眼神一暗。
              凤舞有一下没一下的朝湖里面扔着小石块的动作勾起了陶醉许久未曾触及的回忆,他收起手中的折扇,然后俯身拣起起一块石子向湖面掷去,小石块在如镜子般的湖面上连跳几跳,激起数个淡淡涟漪之后,静静地沉入水中。
            


            18楼2005-09-11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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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也来试试。”被陶醉的举动吸引的凤舞好奇的说道,随即抓了块石子在手里,“嘿!”的一声轻喝,石块被投了出去。“嗵!”的一声响,那块小石块好像射出的利箭一般射入湖底,不见踪影。
                “耶?耶?耶?怎么会这样的?”说着,她转过头了,疑惑的望着陶醉。
                陶醉的眼中有着的笑意,他再次俯身拣起块石子,然后对她道:“打水漂并不是那样的,你那样再怎么用力,也只能算是扔石头而已。”
                “首先是用的石子,并不是随便拣一块就可以的。要像这样才行,看。”说着向她展示了一下手中的小石子,那块石子样子扁扁平平的,看上去就像个石饼似的。“像你刚刚那块有棱有角的,是跳不起来的啦。”
                “接下来就量用力的问题了。不能用投、或扔的。因为那样的力道是从上往下,只会让石块沉到水底去而已。而你刚刚就是那样。”抛了抛手中的小石子,陶醉上半身微微向后转:“要从下方甩出去,力道的方向要平的才行,而且也不要用太大力。就像这样子。”
                陶醉把手中的石子贴着水面甩出去。“卟、卟、卟……”的轻响中,石子在水面上连续跳动着。
                学着陶醉的样子,扭腰、甩手,“嘿!”的一声甩了出去。“卟、卟、卟……”连响中。虽然仍比不上陶醉的连跳八、九次,但也已经跳了六次才沉入湖底。
                “好呀!好呀!我也学会了呢。”虽然只是在胸前轻轻的拍着手。但从凤舞那笑得弯弯的双眼看来。她真的很高兴,她很少有那么高兴的时候。开心过后她才想起自己不应该这么失礼的,脸刷的红了起来,垂下头低声道:“陶公子,对不起,我失礼了。”
                “没事,以前我教她的时候,她也是这么笑着拍手的。”陶醉温和的笑着。
                “她是谁?”
                陶醉默然不语,他的眼神透过好奇的凤舞望向不知名的远方,两人之间刚才还轻松自然的气氛似乎消失了。突如其来的静默让凤舞感到很不自在。
                就在凤舞以为陶醉不会回答的时候,他轻轻吐出了三个字,花姑子!语气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感伤,对花姑子的情他虽已放下,可每每想到她不甚幸福的一生,心中总会替她感到难过。
                凤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胸口象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闷的难受,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让她感觉很不舒服……还是,这仅仅是她的错觉。
                一片花瓣旋转着飘落下来,落在湖面上,泛起阵阵涟漪,将两人在水中的倒影搅成一团。
                陶醉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抬头看了看天,日已西落,“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家吧!”
                他要走了吗?听闻他要走凤舞心中竟生出不舍之情,但她依然点头,算做告别。
                凤舞脸上的落寞被陶醉一一收入眼底,他轻叹了口气,他与凤舞虽是初识却极为投缘。右手微扬,袖如流云,掌心变戏法似的出现一片翠绿细长的竹叶,“送你!”呃!凤舞惊讶的抬起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送她东西,虽然只是一片不起眼的竹叶。
                “这不是一片普通的竹叶,它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愿望之叶’。不论你有什么愿望,只要诚心的向它许愿,终有一天会实现的。”
                凤舞颤抖着接过那片翠绿的竹叶,她激动的问:“为什么要送我东西?”
                “因为你是个好人!”陶醉笑着回答,随即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好好照顾自己!”
                望着陶醉离去的背影,凤舞的心因为这句话,久久激荡着,不能平静……


              19楼2005-09-11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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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夜
                  圆圆的月,清辉照耀整个大地,花间小亭中凤舞凭栏而坐。月色迷人,清风怡人,花香醉人!然她却无心欣赏眼前的美景,全付心思都放在了手中的竹叶上。翠如玉,细如眉,排列有序的纹理在叶下清晰可见,隐隐约约还能闻到淡淡的竹香,就象他的味道!凤舞失神地抚弄着手中的竹叶,自昨日见过他后整个人混混噩噩的,陶醉……
                  凤舞惊讶的发现她已不再是原先那个心如止水,无欲无求的凤舞了,她现在好想再见他,哪怕只是短短的一面也好!
                  “原来你躲在这儿啊,害的我好找!”背后忽地响起一个不满的声音,她慌忙收起竹叶,转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是霓裳!凤舞惶惶然低下头怯怯地问道:“对不起,你找我有事吗?”面对霓裳她永远都是战战兢兢的。
                  嫉妒毫不掩饰的出现在霓裳那张精心描过的脸蛋上:“宫里派人来传话,说是明晚皇上要招待西夏国的使臣,命你前去待舞!!”最后两个字霓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恨与不甘,这机会本应该是属于她!
                  霓裳冷哼一声转身准备离去,突然她停住了脚步,一丝阴笑浮现在脸上,“去的时候可千万要记得带面纱啊,不然的话我怕你这副尊容会让人家倒胃口啊!”得意地看着被自己说的脸色煞白的凤舞,她不禁放声长笑,扬长而去!
                  晚风阵阵,凤舞一个人孤伶伶的立在原地,她不明白,为什么霓裳会对她有这么深的仇恨,难道天下第一舞的虚名对她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在想什么呢?”温和而又熟悉的声音传入凤舞的耳中,却是一个身着华服的美妇人,她的美不同于钟素秋的清秀脱俗,也不同于柳贵妃的妩媚娇艳,那是一种成熟的美,雍荣华贵,举止优雅,不是别人所能模仿出来的。她,就是凤来阁的老板娘苏紫,姑娘们都尊称她一声紫姨!从她来京城开舞坊到现在已经有十年了,可人们除了知道她的名字外,其它的依然是个迷!
                  凤舞这才惊觉紫姨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自己的身后,她局促地对着这个凤来阁中唯一对自己好的人笑笑,苍白的脸色现在才有了一些温度。
                  “是不是霓裳又在欺负你了?”苏紫叹了口气,众人对凤舞不满的事她早有耳闻。“紫姨您误会了,刚才霓裳姐是特别来告诉我明晚进宫侍舞的事的。”她不希望因自己的事而让这个疼她爱她的紫姨为难,反正她都已经习惯了别人的讽刺。
                  “傻孩子!”苏紫心疼地拉着凤舞的手,眼中满是不忍之情,这孩子不论受了什么委屈,吃了什么亏,都往肚里咽,从来不在她面前抱怨半句。就因为她太善良,所以霓裳他们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负她!她轻轻的拉高了凤舞的袖子,这才看到原来凤舞的右手腕上带着一只紫色的玉镯,只是平常都被宽大的衣袖给遮住了。在玉器中,紫色的玉是极为罕见的,凤舞手上的这只玉镯不仅色泽纯正而且无一丝杂质,通体散发出幽幽的紫光,实在是一件难得的珍品啊!
                  “还记得我给你带上这只玉镯时说过的话吗?”
                  凤舞乖巧的点点头:“记得,您说除非有一天我想起了以前的事,否则不许摘下它。可是我不明白,我是否恢复记忆跟摘不摘下这只镯子有什么关系?”她心中虽有疑问,但她相信紫姨这样做一定是为了她好。
                  “以后你会明白的!”苏紫喃喃说着,她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凤舞的手上,许久她才失神地说:“你这一生纠缠的太深啊!”
                  纠缠的太深?凤舞在心里重复着,不明所以地瞧着自己掌心令人迷乱的纹线。苏紫似意识到自己失言,她笑着拍拍凤舞的手,“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不可当真,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想你明晚该跳什么舞吧。”凤舞听话的点点头。

                冷月当空,月下有水,水月轩就在月色水波间。
                  凤舞沿着曲折有致的九曲桥往前走。今夜的她水晶抹额,轻纱蒙面,只有一双秋水般的明眸露在外面,眉间贴着红色的花钿,给人一种朦胧的神秘感。云鬓高高梳起,发髻上以珍珠为缀,简单而雅致!一条细金丝带在后面的发丝上系了个蝴蝶结,两端与那黑亮如瀑布的青丝一齐垂至腰际。身上披着昂贵的烟笼纱舞衣,远远望去好象笼了一层烟雾,整个人如梦似幻,仿佛海外仙山的仙子下凡一般飘渺!夜风轻柔的拂过她的裙裾,雪色的纱衣悠悠飘动,就象是昆仑山头的白雪。
                


                20楼2005-09-11 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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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廊桥内外轻纱飘动,灯火灿烂,恍如白昼。正走着,前面带路的公公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用着他特有的细嗓音吩咐道:“你在这里等着啊,可不许乱跑,等会自会有人来领你过去的。”说罢便急急地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不再理会凤舞,也不管她有没有听懂他所说的话。
                    对于皇宫的规矩凤舞还是知道一二的,是以她安静的待在原地,顺便打量着周围的事物。原来九曲桥与观舞的水榭虽然都是建在水上的,但两者并不相连,相隔有数丈之远,中间水光粼粼。凤舞找了半天愣是没找到能过去的路,倒是水边有宫女在不停地往池子里放花灯,俱是莲花盏,飘飘忽忽,将池子照得清幽雅致!咦,池中央怎么还飘浮着一个硕大的莲花?看仔细了才发现那竟是一个用整块汉白玉雕成的莲花台,花叶俱全,纹理细致,花台与水面齐,乍看之下,还真以为是司莲花的仙子贪玩误了司花的季节呢!难道待会是要去那莲台之上献舞吗?可这要怎么过去呢,不会是要她飞过去吧?!凤舞好笑的在心里想着,不过她可不担心,这些事想必早有人安排妥当了,轮不到她来操心。
                    再看那水榭中,众人已是纷纷落坐,中间那个皇袍玉履的自然是宋仁宗,在他的两侧各设了五张椅子。左侧的是西夏国派来议和的使臣,为首的是西夏国的七王子拓拔流风,少年放荡的他略带点玩世不恭的样子,只有偶尔从不羁眼神中泄露出来的几丝精光显示出他并非象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样。
                    在他旁边的是一个粗犷的武将,他是西夏国的大将军严天煞,另外的三个则是西夏一品堂的高手,随行保护七王子殿下的安全。
                    坐在右侧的则是大宋的官员,在前面的是一位体态富贵的中年人,白白胖胖的脸上,即使不笑时也带着三分笑意,给人一种和谒可亲的感觉,不过他可是一个典型的笑面虎,当朝太师庞宏!在他旁边的一位则恰好与他相反,不仅面黑如炭,而且神情严肃,紧绷着一张原本就不怎么生动的黑脸,额间还有一道月牙般的印记,不用问,他便是那嫉恶如仇的开封府尹包拯!说起这位公正廉明的好官,在大宋恐怕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他的名字,贪官污吏对他是又怕又恨,黎民百姓对他则是敬爱有加。碧血青天,铁面无私!八个字概括了包拯传奇的一生。
                    在他们下边除了两位国师:长清真人和向笑云外还有一人:陶醉!他是被向笑云硬拉来的,理由居然就是他怕太无聊!所以非拉着陶醉来坐陪不可,偏偏又碰上宋仁宗心情大好,一高兴就准许了向笑云了请求,害的陶醉想不来也不行。哭笑不得的他只能无奈摇头苦笑,认识向笑云这个大活宝,他只能自认倒霉喽!
                    一个太监疾步走到宋仁宗面前低语了几句,宋仁宗略略点头,随即含笑朝七王子拓拔流风道:“七王子,看了刚才的歌舞表演,你觉得如何?”对于这次的议和他是非常看重的,若能与西夏国议和就可以少一个敌人,现在辽国对大宋虎视眈眈,若让他们与西夏国结盟,那一旦打起仗来,大宋就要腹背受敌了,就算杨家将再怎么英勇善战也断然抵挡不了两国的联手夹攻。更何况现在杨家七郎只剩下杨六郎一人镇守在边关!
                    “还可以吧,不过舞的都是只得其形而未得其神!”拓拔流风有些扫兴的说,像刚才那种程度的歌舞他看的多了。人都说大宋不仅物资丰饶,而且人杰地灵,可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连像样的歌舞也拿不出几个来,看来这次议和非狠狠地敲他一笔不可,否则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看不出还挺挑剔的嘛,宋仁宗心中暗自不满,但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七王子莫急,下面这一个可是京城的第一舞伎,她的舞堪称是天下一绝啊!”不过长的就实在是不怎么样了,这句话他没说出口。
                    “是吗?能得宋帝如此称赞者,想必是有她过人之处吧,那小王倒是要见识一下了!”被宋仁宗的话挑起几分兴趣的拓拔流风颇有些好奇的说,他想不出有什么样的舞伎能让身为九五之尊的皇帝如此推崇。
                    宋仁宗呵呵一笑,朝身边的太监李风使了个眼色,从小侍候在其身边的李风立即知趣的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请凤舞姑娘上莲台献舞!”
                  


                  21楼2005-09-11 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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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醉甚是无趣得看着他们在那边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竹笛不停的在手心画着圆圈,他心性淡泊对朝廷之事实在是没什么兴趣,相比之下他倒是对那个人称包青天的包拯有点兴趣。早在崂山之时就曾听闻其青天之名,想不到今日竟有缘得见,真想知道他是不是民间所传的那么神,正想着,旁边有人捅了捅他的手臂,侧目望去,原来是向笑云。瞧他那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只差没趴到桌上去了,“陶兄,你说这什么时候才能完啊?”从吃饭到现在已经折腾了三四个时辰了,不是看戏赏歌舞就是谈议和的事,他根本就插不上嘴,再这样下去,他非闷出病来不可。说起来他倒还真佩服那个长清真人,不仅坐如钟,而且脸上一直挂着微笑,要他可做不来。
                      陶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是妖,不是神,连你这堂堂昆仑掌门都不知道的事我怎么会知道。”不知道素秋休息了没,这两天他总觉得她有心事,他准备过两天就带素秋离开京城,回崂山竹苑里隐居起来,再不过问世事,不知小葵现在过的好不好。
                      碰了一鼻子灰的笑云扁嘴扭过头,眼光正好扫到坐在他对面的西夏国大将军严天煞,这一看之下可看出问题来了,他低声对陶醉道:“喂,你发现没有,对面那个大胡子将军,印堂发黑啊,近期内怕是有血光之灾!”陶醉皱眉看了半晌亦没看出什么端倪来,摇头道:“没看出来”
                      向笑云略带得意的解释道:“那当然啦,你没学过相人之术嘛,说起相术,虽不是我主修之术,但也略有涉及,我看那人恐怕是活不过三天了!”话未说完,丝竹之声已开始响起。
                      一个面目俏丽的宫女撑着小舟来到九曲桥边,对着桥上的凤舞笑吟吟地道:“凤舞姑娘请上兰舟,登莲台。”她扶着凤舞登上小舟,竹篙一点,离岸而去,须臾就到了莲花台旁。 那白玉莲花片片花瓣向外,眼看着并无落脚之处,但那宫女不慌不忙的蹲下身,伸出纤纤玉手将一片花瓣轻轻一扳,搭在小舟上,竟成了现成的踏脚板,待凤舞稳稳当当地上得莲台之后,又将花瓣恢复原样,瞧不出一丝痕迹,真是巧夺天工。
                      临水照花,莲心为台,如此起舞、观舞,倒是闻所未闻,皇宫的奢华由此可见一斑。
                      凤舞朝水榭敛衽一礼,随着她的登台,乐声一转,变的清越雅致。此刻虽是夜晚,但是廊边的碧纱灯笼,和水面的莲花灯盏将整个水面照得通彻。凤舞独个儿傲立在莲台上舞动着,目光如水,青丝如云,纤纤身形,衣袂飘飘宛如凌波而来的仙子,长袖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舞衣伴着她长长的青丝一齐飞舞在空中!灼灼星光下,灿灿流霞中,出尘莲花托起一个盛妆佳人,渺渺绿波上舞着一个绰约仙子。“冰肌玉骨,我自清凉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 歌声伴着她的舞响起,原来她妆扮的正是洛神。
                      旋舞时,只见一团烟雾,不见其人,仿佛晚风徐过,伊人便会芳踪杳杳,舞技之奇,令人叹为观止,水榭中早已是静寂无声,所有人都被这优美的不似人间的舞姿牢牢地吸引住了,几番舞罢,已看得众人心驰神往。
                      正在这时几缕寒光掠过陶醉的眼睛,陶醉心中一惊凝神细看,原来那寒光竟是三根细如毛发的暗器,正齐快无比的朝着毫无察觉的宋仁宗射去,事态紧急,陶醉来不及细想,拍案而起,同一时刻右手青光忽现,只听“铮!”的一声,笛隐剑现,竹笛已经化做一柄竹剑,连人带剑迅急无比的朝宋仁宗飞去,试图替他挡下那突然出现的暗器。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笑云竟也与他一齐飞身而起,心莲仙剑已然出手,只不过他扑向的不是宋仁宗而是七王子拓拔流风……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所有人都惊呆了,宋仁宗和拓拔流风手足无措的看着两柄寒光闪闪的剑朝自己飞来……


                    22楼2005-09-11 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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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崂山
                        从于少陵醒转到现在已经有七八天了,这些日子里小葵除了偶尔下山买点东西外,都留在竹苑里照顾他,随着时间的推移相互之间开始逐渐熟悉了起来。小葵知道了不少关于于少陵的事,他本是华山一个寒潭里面的一尾金鲤鱼,从他有灵性到现在不过才短短一百年,而他的法力却高过小葵甚多,究其原因乃是因为其无意中在寒潭发现了一个仙人飞升后留下的洞府,机缘巧合之下他得到了那个仙人留在洞府中的法力,因此一跃成为一个法力高强的妖精,即便是那些修练千年的妖精也未必打的过他。
                        于少陵从未因身为妖精而自卑过,因为他觉得不论是人是妖都是天地间的生灵,都有其生存的道理,只要一心向善终会成正果。是以他在修道的同时还努力学习医术,几十年来他凭借着高深的法力和超凡的医术不知救了多少人的性命,积下了多少功德!但是小葵知道他并不快乐,虽然他一直掩饰的很好,温文儒雅、谦恭有礼,让人感觉不到有一丝的不对劲,可她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层层伪装下深沉的悲伤,这种悲伤似曾相识,还记得当初自从姐姐喜欢上安幼舆后,陶大哥就经常用这种眼神看着姐姐!
                        不知不觉小葵已经回到了竹苑,抬头望了望天已是接近晌午了。唉呀!她还没煎药呢,没想到今天采药会采了这么久,小葵急急忙忙跑进屋,还没等放下竹筐就发现于少陵正在屋里,看到她进来笑了笑,很斯文的笑容,配上他身上的书卷气,有种说不出的儒雅风流!小葵的心却没来由得一沉,她有种不好的感觉。
                        “于公子,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等会啊,我这就帮你去煎药!”小葵抢先开口。不知为何,她希望他不要开口,不要吐出她最不想听的字眼。
                        “等等!”于少陵唤住了正准备离去的小葵。背对着他,小葵苦涩地笑笑,无奈的停住了脚步,还是逃不掉。“小葵姑娘,我今天是想要跟你来辞行的,这些天来多蒙你的细心照料,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大恩不言谢,你的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以后姑娘但有吩咐,即使赴汤蹈火于某亦在所不辞!
                        小葵神色复杂的望着眼前的男子,他真的要走了吗?天下终究还是没有不散的筵席,即使她刻意地不去想也没有用,“你的伤还没痊愈,还是等伤完全好了以后再走吧!”她试图说服他留下。
                        “不了,实不相瞒,在下还有要事要办,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告辞!”于少陵朝小葵深深地一揖随即转身往屋外行去。他知道小葵是个好姑娘,也知道她对自己有情,但是他负担不起她的深情,他的心永远都不可能有她黄小葵的位置。她现在虽然会很伤心但总好过以后的痛不欲生!
                        看着那匆忙离去的身影,小葵眼睛眨了眨,嘴微微张了张想要说话,却又闭上了。神色一变再变,以前她喜欢陶大哥却始终都没有勇气向他表白;那现在呢?小葵清楚的知道如果今天与他错过了,他们可能就再也没有相见之日了,心念百转间,她终于下了一个连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的决定!这一次她不会在退缩,不论结果如何她都要去搏一搏,相信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
                        “我跟你一起走!!”小葵对着于少陵渐行渐远的背影大声地喊了出来。听到这句话,于少陵的背影顿时一僵,他停下步伐回过头来看着小葵,脸上尽是惊讶之色。
                        小葵的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虽觉羞涩但却不后悔,提步来到他的面前,小葵深吸了口气平复着因激动而起伏不定的胸口,清澈的目光望进他迷惑的眼里,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只要是我要你做的事情,你都会尽量去办到的对吗?!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离开过崂山,我真的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我唯一要你做的事就是:让我跟在你的身边!!不论是天之涯还是海之角,都请让我跟在你的身边好吗?”
                        小葵的眼里清楚地映着于少陵的影子,而于少陵的眼中同样映着小葵那张甜美而又倔强的脸庞……
                        于少陵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没办法狠下心来拒绝她,但是他又清楚的知道他跟小葵是不会有结果的,两人就这样相互对峙了许久许久,他终于还是软化了下来,小葵笑了,虽然他没有点头,可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已经答应了。
                      


                      23楼2005-09-11 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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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暗、潮湿,除了到处弥漫着腐臭的气味外,不时还有一声甚过一声的惨叫声、哀嚎声,这就是天牢,死亡与恐怖的代名词!不论你是谁也不论你曾有做过多大的官,只要进到了这里,就成了任人鞭打、凌辱的犯人,命已经不再是命!能从这里活着出去的,百中无一!陶醉和向笑云就被关在最里面的牢房中。
                          陶醉盘坐于地,右手合成剑指,轻轻地触在自己的额头上同时闭起了双眼,体内的妖力瞬间被运转了起来,一圈一圈淡青色的光茫从额际漫出,绕着他旋转,扩散开来的光圈把他包围了起来,这个过程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光茫渐甚,陶醉所处的空间突然波动起来,一晃一晃的恍若水波般,奇异无比,地上的杂草腐叶象受了什么力量的控制般纷纷朝他身边聚拢。这时更诡异的事出现了,草、叶落在陶醉身上竟象打在水面上一样,泛起无数涟漪,一旁的向笑云看到这种情景惊讶的合不拢嘴。
                          只片刻工夫陶醉的身体便几乎完全被青光包围了起来,只是青光始终无法延伸到膝盖之下……陶醉无奈地叹了口气,睁开略显疲惫的眼睛,还是没办法完全驱除。一直注意着陶醉举动的笑云见其睁眼,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已经好了?”陶醉摇摇头,黯然说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毒,竟然融进了我的奇经八脉之中,刚才我全力驱毒,也无法将其完全驱除,还有三四成余毒被我逼在了双腿之中!”瞥见向笑云眼中深深的痛苦与自责忙安慰道:“放心吧,虽然我现在逼不出此毒,但也要不了我的命,相信只要再有几天的时间一定可以完全清除的!”
                          眼见陶醉如此,笑云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不关你的事。”陶醉缓缓站了起来,修长的身影,冰冷俊逸的面容,完美的令人窒息,即使是在如此黑暗的地方,他依然是如此的夺目。
                          “我想了很久,感觉似乎从我们踏入京城的那一刻起就有人一直在我们身边一步一步的引诱着我们往某一个方向,一切看似平常、不经意的事其实都是别人精心安排下的。而我们就象是两条鱼儿,明明已陷入网中却还不自知。单是他能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下毒这一点就让人不敢小视!”陶醉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平静温和,仿佛是在说着别人的事。向笑云以手托腮沉吟道:“也就是说有人存心要置我们于死地!昨夜的事看似匪夷所思,实际上都是别人一手策划的,不论是我们的出手还是我错杀严将军,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不错!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其手段之高明,心思之缜密实为我生平所罕见!”即使是当年的钟云山也不见得会比其高明。
                          “可是他怎么知道我们发现暗器后一定会出手相救呢?”向笑云不解的看着陶醉,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因为他料定我们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他脱口叫了出来,正碰上陶醉恍然大悟的目光,太可怕了,一丝寒意从升起,究竟是谁竟如此的了解他们,什么时候,在他们身边渗入了这样一个人,又是什么时候,他们有了这样一个仇人?而他,甚至陶醉,对此都一无所知!一时间牢房中寂静无声,桌上一盏油灯上燃着如黄豆般大小的火苗,昏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现在再回想起来,似乎很多事都是一环扣一环,看似毫无关联,实质上都有很大的联系,只是两人所知道的毕竟还太少,无法从这团迷题中找出一个头绪。过了许久陶醉突然抬起头轻声自语:“五天,我们还有五天,若在这五天里查不出是谁在陷害我们的话,就必死无疑,好一招借刀杀人啊!”他已经确定,那个躲在暗算的人的目的就是要他俩的命,只是想不通究竟是谁跟他们有这么深的仇恨……
                          “你说那个包拯为什么要救我们呢?”向笑云问道。
                          陶醉缓步走到牢门前,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而动:“民间流传包拯可自由来往于阴阳两界,他日审阳间,夜审阴间。此话虽不可尽信,但我觉得包拯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之人,他极有可能是看到了被我们截下的暗器,所以才力保我们的。对了,笑云,你可曾练过穿墙术跟隐身法?”
                        


                        26楼2005-09-11 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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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笑云被问的一愣,不明白陶醉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但还是照实回答:“这几个只是小法术,当然练过。”
                            “这就好,你现在马上去开封府找包大人,将所知道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协助其一起调查,想办法找出那幕后之人,而我就在这里运功驱毒。”
                            向笑云点点头,“好是好,只是我这一走,万一有人来查,发现我不在这里,那不就糟了?!“陶醉微微一笑:“我虽然功力大减,但小小的幻术还难不倒我。”顿了顿又道:“出了这件事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素秋,本来还想着过几天就与她一起回崂山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然而世事难料,谁能想的到我会变成阶下囚呢?!”说到这里陶醉眼中的柔情化成了内疚,素秋是他用生命爱着的女人,他舍不得让她难过,可偏偏他总是会给她带来痛苦,她是人的时候是如此,她成了妖以后还是如此。“你出去后帮我好好照顾她,告诉她我不会有事的,叫她不要做任何傻事!”
                            “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钟姑娘有事的!陶兄你保重,我走了。”说罢向笑云默念法诀朝牢门笔直的走去。
                            “哎呀!”
                            本应轻易可以穿过的牢门竟莫名其妙地变得跟精钢一样坚硬,毫无防备的向笑云一头撞上去,他不禁大叫了一声,几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怎么了?”陶醉瞥过头来,疑惑地问道。 
                            向笑云刚要回答只听前面传来一个凶恶的声音,“吵什么吵,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想老子给你抽几鞭啊!”一个长相狰狞的狱卒走了过来,显然是被刚才向笑云的大叫给引过来的。走到近前看了会见没什么异常,狠狠地瞪了陶醉他们一眼又转身走了开去,一边走一边还不停地骂着粗话。
                            待那狱卒走远了,向笑云才摸着脑袋站了起来,低沉地说道:“牢房被人施了法!”
                            陶醉心中一惊向牢门走去,上面果然刻满了小小的奇怪花纹,不止牢门,四周的墙壁上都有这种花纹,这花纹根本就是道家用来禁锢人的符咒,只不过此刻它不是写在符纸上而是刻上去的。越看越惊心,以他的定力亦忍不住微微变色,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了!
                            向笑云像着了魔似的瞧着那些符咒发呆,手不自觉得伸向那奇形怪状的花纹,顺着纹路蜿蜒而下,口中喃喃自语:“游离三界内,不在五行中,超越五行之术……啊!我知道了,这是道家秘法‘神龙缚’!”他肯定的叫了出来,语气中有着异常的凝重。
                            “什么叫‘神龙缚’?”陶醉皱眉问道,听这名字似不简单。
                            向笑云难得严肃的解释道:“神龙缚是一种游离于三界内且不在五行中的法术,所谓游离于三界内指的是:只要是三界中的生灵,不论是人是妖是鬼,甚至是仙,此法术都能将其困住。不在五行中是指此法术的性质并不是五行中的任何一种,五行谓之曰:金、木、水、火、土;五行单独或叠加从而组成了世间各种各样的东西。会法术的人之所以能凭空穿越各种各样的障碍,实际上就是借助了五行的力量,如穿墙术就是借助了土与木的力量,若是不在五行中的物质就无法穿越,而神龙缚正是这样一种能将五行之物转化的法术,例如眼前的牢门,虽然看上去还是普通的木条所做,但实际上它已经变成了一种脱离五行的物质了。所以我的穿墙移行术对它毫无办法!看来早有人料到我们会用此法脱身!”
                            听到这番话,陶醉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有没有破解的办法?”
                            “唯一的办法就是凭自身的法力强行破掉,但若破术者的法力比施术者低的话就会遭到神龙缚的反噬,神形俱灭!!最让我想不通的是这究竟是谁布的法,神龙缚是一种极为高深的法术,不是谁都可以学的,连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正说着他的身体忽地僵住了,这时陶醉也似心有所悟,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心中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在凡人的眼中观音就是慈悲的化身,她救苦救难无处不在,点化世人,普度众生!所以几乎每一个地方的寺庙中都会盖有她的法像,京城亦如是。凤舞跪在观音像前,双手合十诚心祈祷着: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求您保佑紫姨长命百岁,平平安安。还有……还有陶公子,他是一个好人,我相信他一定不会是刺客的,您一定要保佑他遇难呈祥、逢凶化吉,千万不要有事,小女子……小女子甘愿折寿十年,但求他能够平安无事……”睁开眼抬头望去,观音眼中流露出的是人间少见的慈悲。
                          


                          27楼2005-09-11 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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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悦耳的佛音在她耳边盘旋却不能让她的心平静丝毫。当梦中的人真实的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开始,她的心就完全被搅乱了,明明与他只是初见,却仿佛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一样,心不知不觉地就牵在了他的身上。而每晚所做的梦带给她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就是那梦中的女子。
                              深吸了口气收起纷乱的思绪,徐徐起身,“女施主!”佛前的一位大和尚唤住了正欲离去的凤舞,“恕老衲多嘴,施主本应是清心之人,非一般凡人所能相比,无奈为情缘所困,纠缠的太深啊!”凤舞惊讶的盯着那老和尚瞧,纠缠的太深?这是她第二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句话了,究竟在她身上藏了什么样的秘密,怎么每个人都好象在打暗语一样。“禅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能否请你明言,为小女子指点一下迷津?!”
                              老和尚神色古怪的望着凤舞欲言又止,就在凤舞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老和尚嘴角一动,单掌立于胸前:“善哉,善哉,万物皆是缘,情缘孽缘皆为之缘,命中早有安排,我佛慈悲,定会保佑姑娘早日脱离苦海。”
                              凤舞越听越糊涂,疑惑道:“苦海无边,大师,我该何去何从?”老和尚喧了声佛号:“从来处来,到去处去!”还欲再问,那和尚却只管闭目念经不再理会她。凤舞知道再问也是徒然,只好合十朝那老回了一礼,转身慢慢向外走去。
                              一声叹息在她背后响起,老和尚睁开紧闭的双目,双眼中所流露出的是一种悲天悯人的慈悲,象极了他旁边的观音像。
                              “阿弥陀佛!”正施施然往外走的凤舞,听闻这声佛号,心忽得跳的利害,轰然中,一双忧郁的眼睛浮上心头,记忆中从未曾出现过的某个片段同时一划而过。
                              秋之夜,清冷的月光洒在偌在的竹林里,林影重重,垂叶飘风,清瘦的人影背对着她在竹林里孤寂地吹着竹笛,纤尘不染的白衣穿在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青色的竹,白色的人影,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忧伤瞬间弥漫在凤舞的心头,她失神的轻吟:“平生不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心头一震忽得清醒了过来,只是片刻功夫却已惊出一身冷汗来。那人是谁,为何她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好象想起了什么可又抓不住!佛号?和尚,对那大和尚一定知道些什么,急忙回首在来往的人群中搜寻着那和尚的身影,然而那和尚却已沓如黄鹤,不见踪影……

                              一盏灯在桌上摇摇欲熄,向笑云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盯着自己的鞋子发呆,这个姿势他已经维持了近一个时辰了,除了头痛的快裂开来外,什么收获都没有,倒是陶醉还保持着一如平常的镇定,若有所思的看看四周,又看看地面,竹笛一下一下的敲着手心,发出轻微的声响,忽地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倾倒众生的微笑,唤过向笑云,轻声道:“你看地上!”
                              顺着陶醉的目光望去,不就是平常的地吗,有什么好看了,向笑云皱着眉头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他不解的看看陶醉,眼中尽是茫然。
                              陶醉无奈地摇摇头,执起手中竹笛轻轻的打了一下向笑云的头:“你看仔细,地面跟四周的墙壁有什么区别。”
                              笑云委屈的摸着被打的地方,不明白陶醉为什么被打,无奈地盯着又黑又脏的地猛瞧,区别?能有什么区别,不都一样是泥土吗,又没什么特别地东西。泥土?猛然似心有所悟,下一刻他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也顾不得脏臭了,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后,他突然欣喜地叫了起来:“这里,这里,这里没有神龙缚,真的,真的没有!”高兴过头的他说起话来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瞧向笑云那欣喜若狂地样子,陶醉忍不住也笑了出来“笨!”
                              高兴过后,当即开始行动,他们已经没多少时间了,“保重!”向笑云说完,整个身体缓缓沉入地下,融入黑色泥土中,转眼就消失不见。
                              眼见其离去,陶醉将手中竹笛放在地上,闭目施法,右手并成剑指,一束青光从指端射出,投在竹笛上,青光围着竹笛在地上翻腾着,细细的汗渗出了陶醉的额头,但他仍咬牙坚持,随着法力源源不断地灌输进去,竹笛竟逐渐化成一个翠微色的人形虚影,淡淡的虚影最终凝结成实体,青光退尽,终于看清了那由竹笛幻化的人影的模样,竟与刚刚离去的向笑云一般无二!
                              见此,陶醉才收起法术,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抬手拭去头上的冷汗,体内被压下来的余毒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还是太勉强了吗?


                            28楼2005-09-11 1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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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呛!”长剑回鞘后还在不停的颤动着,似因刚刚尝到的鲜血兴奋不已!长清真人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双目隐隐泛起一阵赤红色,脸也在不停的抽搐着,他拍拍背后的长剑喃喃道:剑啊剑,你再忍忍,很快我就会让你痛痛快快的饱饮一顿了!哈哈哈――”在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中他亦飞身离去。
                                被惊出一身汗来的向笑云仔细地听了一阵确定他走远了后才长长地吐出了一直憋在胸口的浊气。如果刚才让他们发现自己躲在这里偷听的话,小命可就玩完了。这一次他几乎可以肯定,天牢中的‘神龙缚’就是长清真人施下的,但任他想破脑袋也想不起自己是什么时候跟长清真人结下仇的,让他恨的非置自己于死地不可。
                                呃,他刚才好象听到那个雾中人说要去杀一个女人,她说的不会就是钟姑娘吧,不好,他得赶快找到钟姑娘才行!就在他刚从横梁上跳下来的时候周围又传来细微的响声。向笑云刚刚下来的神经顿时又紧绷了起来,不会是长清真人去而复返吧?完了,这下完了!向笑云心里叫苦不迭,心莲仙剑昨晚被没收了,如果仙剑还在的话,至少有三四成的希望,现在没了武器他怎么可能打的赢那个可恶的狗屁真人!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脚边突然又响起细微的声音,低头看去,却是一只吃得肥肥胖胖的大老鼠正四处找乱窜,寻找食物呢,原来刚才的动静就是它弄出来的。向笑云没好气的朝天翻着白眼,一边努力克制着想杀死这只该死老鼠的冲动!

                                翠湖是凤舞为它起的名字,那里是一个极其宁静、少人迹的所在。湖水婉丽清幽,一如它的名字一般翠色欲滴,湖周围千笼翠竹将其笼于怀中,湖畔还有几株叫不出名字的树,枝头上至今还开满了粉紫色的花朵,风动处摇曳生姿,若串串风铃,花瓣顺着枝头飘摇而下,偶尔有那么一瓣两瓣随风飘落在湖面上,清波微漾的湖面上顿时泛起阵阵涟漪,粉紫的花瓣映着月色水光,美如仙境!
                                凤舞一身浅蓝的装扮,暗光中,她的衣衫反射着淡淡的幽光,在阵阵萧瑟的山风中,她的发丝和束带随风妙曼地飘飞着,一如她那冠绝天下的舞姿!
                                清风吹过带来一股若有若无的芳香,清澈的湖水透着几分空灵之气,伸手接住几片飘飘扬扬地花瓣,端到面前,“终有一日繁花落尽,往事随风……往事随风……”凤舞轻声吟着,双眼里有着说不出的迷茫,她的往事在哪里?

                                竹林深处一道深色的人影如风卷的残叶,似慢实快,飘飞空中,疾速地道湖边掠去,从其身上不断地有黑色的气溢出,虽细如线却漆黑如墨,怨气冲天。那道道黑气犹如活物般脱离了那人的身体,天罗地网般悄无声息地朝湖边的凤舞缠去!黑气所触之竹枝无声无息地消失,如本来就是幻影一般!
                                十丈,五丈,三丈,当凤舞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黑气犹如毒蛇般紧紧地缠住了她的双腿,令她动弹不得!同时一个铁塔般的人影亦进入了她的视线范围。他背对着月光浮在半空中,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惊慌失措的凤舞,他的面目隐在黑暗之中让人看不太清。
                                “你就是凤舞?”他的声音如平地里的炸雷般,震地人耳朵嗡嗡响。“你怎么知道?你是谁?”凤舞的语气甚是慌乱,她从那人的气息中隐隐感觉到一种杀意,心知不妙,恐怕是来者不善,紧攥着的手心内湿湿地全是汗!
                                那人并不回答,两中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寒光,蓦然他仰天哈哈大笑起来,诡异的笑声在这片静谧的竹林上空飘落着,好一会那人的笑声才停住,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到凤舞身上的时候,眼里充满了狂意与杀机:“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你不用知道我是谁,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很快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顿了顿又接着道:“别怪我,我也不想杀你的,可为自己,我不得不杀你,人不为已天诛地灭,要怪你就怪那个派我来杀你的人吧!!”伴着他的话语,浓浓地杀意毫无保留地从他身上扩散开来,无形的压力排山倒海般地压了下来,受压力所迫,地上的花瓣纷纷扬扬地从地上飞起,顿时空中如下起了花雨般炫丽无比,然凤舞却无心欣赏眼前的美景,她欲闪躲怎奈脚上的黑气就是死死地缠住她不放。只片刻功夫停在半空中的那人手中已出现了一个青黑色的光球,里面好象有无数的冤魂在张牙舞爪。
                              


                              30楼2005-09-11 1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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