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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狄仁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图片和文字——“要救你的未婚妻，大东山石屋，一个人来”，还有再熟悉不过的署名——龙坚，挑挑眉，默念道，“大东山石屋……”这家伙又耍什么花样？
银灰色的车停在大东山山脚下，要到石屋，就只能徒步前进了。狄仁杰一个人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丝毫看不出紧张或是担心，反而是慢慢悠悠，好像在逛花园。
石屋的轮廓已经出现在视野中，一路上，没有碰到一个人。狄仁杰一踏入在石屋群区域，就感觉到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老朋友来了，龙坚，还不出来迎接吗？”狄仁杰虽然心中有谱，却也不敢太掉以轻心。
没人应声。
狄仁杰将手按在腰间的配枪上，眼睛不断扫视周围，小心翼翼地前进着。
忽然背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迅速转身掏出枪对着身后的方向，“谁？”
紧接着后背又是一阵凉风扫过，等他要回身反击时，已经被一棍子敲在后颈上，晕过去的那一瞬间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是：这个混蛋龙坚什么时候身手这么好了……
……
耳边一阵嗡鸣声，狄仁杰睁开眼，强忍着后脑一阵刺痛带来的眩晕感，打量着面前的人。
还是那张脸，和那道熟悉的疤痕，只是曾经名牌加身像个暴发户一样的龙坚，如今也只是穿了简单的T恤牛仔裤，正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看着狄仁杰。
“我说，龙坚，你不通知我一声就入境香港就算了，现在是什么意思？”狄仁杰虽然两只手被反绑着，却一点也不显得狼狈，反而是一种质问的口气。
“这次可不是我要来的，是有人请我来的。”龙坚满脸地得意，“狄sir，这回你可不能算我头上，我来香港，Madam武可是批准了的。”
“好好好，批准了批准了，那你把我打晕又绑着我的手又是谁批准的？”
“不就是李sir咯。”龙坚耸耸肩。
“李sir，哪个李sir？”
“就是——”
“狄sir，我们又见面了。”李玮山提着一袋子食物进了门，然后开始将袋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在屋里的桌子上摆放开来，丝毫不在意狄仁杰恶狠狠的目光。
“婉青呢？”本来狄仁杰收到龙坚的讯息的时候，一点都不担心。虽然外界都以为自己当年抓了龙坚，逼他被遣返回马来西亚，财产也全部被没收，两人之间应该是有深仇大恨的。可其实龙坚也是自己合作的对象，包括当时在社团的线人陈赢，都是为了抓当时的社团老大而布的局。所以，自己跟龙坚根本就不是敌人，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朋友，可是，这个李玮山，却让狄仁杰不得不提防。以自己对龙坚的了解，他根本不可能在自己回击之前迅速地从背后打晕自己，而唯一有可能的，就只有眼前这个让狄仁杰始终摸不清意图的李玮山了。
龙坚见两人有几分针锋相对的意味，也就不在这当“电灯泡”了，默默地退出去关上门，把空间留给了门里的两个人~
“狄sir你放心，李小姐就在你隔壁，我下属在那里沙发软垫，好水好茶地伺候着呢。”李玮山打开一瓶矿泉水递给狄仁杰，狄仁杰却只是瞪着他，“哦，对了，不好意思，忘了你的手被绑着了，来来来，我帮你解开。”
“不用。”狄仁杰吐出两个字，然后背在背后的手活动了几下，绳子就已经落在了地上。然后狄仁杰站起身，也没接李玮山手里的饮料，而是又重新拿起一瓶，打开来，连喝三口，“不知道李sir这么大费周章地请我过来，到底是为什么？”
“为了这个。”李玮山拿出手机，打开一段视频，递给狄仁杰。
视频里正是狄仁杰进入石屋区后，被打晕然后绑起来的经过。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李玮山又打开了桌子上的一次性塑料碗具，一股香甜的气味飘散出来，“狄sir要不要喝红豆粥？我本来是特地给李小姐带的，顺便给你也带了一份。”
狄仁杰眯起眼睛看着李玮山，“如果我没猜错，这段视频应该是给你背后那个人看的。”
“背后，我背后有人吗？”李玮山当真就回头看了看自己背后——空无一人。
狄仁杰觉得这个李玮山简直是自己的克星，无耻加无赖！“没事我就走了，最好你的属下不要拦着我带走婉青。”
“我不管你掌握了多少二十八年前的案件相关资料，现在，还不是时候揭发他们。”李玮山终于说出了重点。
狄仁杰的脚步顿住了，“还不是时候？那你认为什么时候是时候？等他们安享晚年之后吗？”
“你手里的证据，应该只能抓到深水埗警署署长莫家成和西九龙总区警署署长王佑仁，对不对？”
“只能？”狄仁杰反问的语气证实了李玮山的猜想。
“没错，只能。因为他们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老板。”李玮山说完，又喝了一口红豆粥，“真的很好喝，狄sir你真的不喝吗？凉了可就没这么好喝了。”
狄仁杰的眼珠转了几转，回身坐在李玮山对面，打开了另外一碗红豆粥。
狄仁杰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图片和文字——“要救你的未婚妻，大东山石屋，一个人来”，还有再熟悉不过的署名——龙坚，挑挑眉，默念道，“大东山石屋……”这家伙又耍什么花样？
银灰色的车停在大东山山脚下，要到石屋，就只能徒步前进了。狄仁杰一个人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丝毫看不出紧张或是担心，反而是慢慢悠悠，好像在逛花园。
石屋的轮廓已经出现在视野中，一路上，没有碰到一个人。狄仁杰一踏入在石屋群区域，就感觉到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老朋友来了，龙坚，还不出来迎接吗？”狄仁杰虽然心中有谱，却也不敢太掉以轻心。
没人应声。
狄仁杰将手按在腰间的配枪上，眼睛不断扫视周围，小心翼翼地前进着。
忽然背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迅速转身掏出枪对着身后的方向，“谁？”
紧接着后背又是一阵凉风扫过，等他要回身反击时，已经被一棍子敲在后颈上，晕过去的那一瞬间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念头是：这个混蛋龙坚什么时候身手这么好了……
……
耳边一阵嗡鸣声，狄仁杰睁开眼，强忍着后脑一阵刺痛带来的眩晕感，打量着面前的人。
还是那张脸，和那道熟悉的疤痕，只是曾经名牌加身像个暴发户一样的龙坚，如今也只是穿了简单的T恤牛仔裤，正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看着狄仁杰。
“我说，龙坚，你不通知我一声就入境香港就算了，现在是什么意思？”狄仁杰虽然两只手被反绑着，却一点也不显得狼狈，反而是一种质问的口气。
“这次可不是我要来的，是有人请我来的。”龙坚满脸地得意，“狄sir，这回你可不能算我头上，我来香港，Madam武可是批准了的。”
“好好好，批准了批准了，那你把我打晕又绑着我的手又是谁批准的？”
“不就是李sir咯。”龙坚耸耸肩。
“李sir，哪个李sir？”
“就是——”
“狄sir，我们又见面了。”李玮山提着一袋子食物进了门，然后开始将袋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在屋里的桌子上摆放开来，丝毫不在意狄仁杰恶狠狠的目光。
“婉青呢？”本来狄仁杰收到龙坚的讯息的时候，一点都不担心。虽然外界都以为自己当年抓了龙坚，逼他被遣返回马来西亚，财产也全部被没收，两人之间应该是有深仇大恨的。可其实龙坚也是自己合作的对象，包括当时在社团的线人陈赢，都是为了抓当时的社团老大而布的局。所以，自己跟龙坚根本就不是敌人，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朋友，可是，这个李玮山，却让狄仁杰不得不提防。以自己对龙坚的了解，他根本不可能在自己回击之前迅速地从背后打晕自己，而唯一有可能的，就只有眼前这个让狄仁杰始终摸不清意图的李玮山了。
龙坚见两人有几分针锋相对的意味，也就不在这当“电灯泡”了，默默地退出去关上门，把空间留给了门里的两个人~
“狄sir你放心，李小姐就在你隔壁，我下属在那里沙发软垫，好水好茶地伺候着呢。”李玮山打开一瓶矿泉水递给狄仁杰，狄仁杰却只是瞪着他，“哦，对了，不好意思，忘了你的手被绑着了，来来来，我帮你解开。”
“不用。”狄仁杰吐出两个字，然后背在背后的手活动了几下，绳子就已经落在了地上。然后狄仁杰站起身，也没接李玮山手里的饮料，而是又重新拿起一瓶，打开来，连喝三口，“不知道李sir这么大费周章地请我过来，到底是为什么？”
“为了这个。”李玮山拿出手机，打开一段视频，递给狄仁杰。
视频里正是狄仁杰进入石屋区后，被打晕然后绑起来的经过。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李玮山又打开了桌子上的一次性塑料碗具，一股香甜的气味飘散出来，“狄sir要不要喝红豆粥？我本来是特地给李小姐带的，顺便给你也带了一份。”
狄仁杰眯起眼睛看着李玮山，“如果我没猜错，这段视频应该是给你背后那个人看的。”
“背后，我背后有人吗？”李玮山当真就回头看了看自己背后——空无一人。
狄仁杰觉得这个李玮山简直是自己的克星，无耻加无赖！“没事我就走了，最好你的属下不要拦着我带走婉青。”
“我不管你掌握了多少二十八年前的案件相关资料，现在，还不是时候揭发他们。”李玮山终于说出了重点。
狄仁杰的脚步顿住了，“还不是时候？那你认为什么时候是时候？等他们安享晚年之后吗？”
“你手里的证据，应该只能抓到深水埗警署署长莫家成和西九龙总区警署署长王佑仁，对不对？”
“只能？”狄仁杰反问的语气证实了李玮山的猜想。
“没错，只能。因为他们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老板。”李玮山说完，又喝了一口红豆粥，“真的很好喝，狄sir你真的不喝吗？凉了可就没这么好喝了。”
狄仁杰的眼珠转了几转，回身坐在李玮山对面，打开了另外一碗红豆粥。
<127>
狄仁杰的眼珠转了几转，回身坐在李玮山对面，打开了另外一碗红豆粥。
“婉青喜欢喝的，当然好喝。”狄仁杰一边喝，一边咂嘴。
“现在不着急走了？”
“不着急不着急，来都来了，怎么着也要听听你的高见。”狄仁杰头也不抬地答复到。
“高见倒是没有，只是要奉劝你，不要急于求成。”
“听起来，你好像知道背后的大老板是谁？”狄仁杰一手拿勺，一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看着李玮山。
“知道，不过，不告诉你。”李玮山喝完最后一口红豆粥，双手环抱在胸前，优哉游哉地看着狄仁杰。
“你知道是谁，但又没有揭发，还劝我不要着急。换句话说，你也一直在等，等到有万全的准备再去扳倒这个人，对不对？”
李玮山不说话，只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不止知道，而且还胸有成竹，说明你已经离这个大老板很近了，而且他的职位一定比莫家成和王叔叔高……那……应该就是你的真正的上司，也就是那个推荐你到香港岛总区任职的前保安局局长，钱计民，”狄仁杰说完这句话，又摇摇头，“不对，不能称他是你真正的上司，你真正的上司，另有其人，对不对？”
李玮山抿嘴一笑，双手一摊，“都猜到这里了，继续往下猜，应该也不难吧。”
狄仁杰捏捏耳垂，眼神犀利直射李玮山的双目，“既然龙坚会配合你的行动……那就一定是……不会吧，”马上变成一脸嫌弃地样子，“那个老巫婆是不是该配老花镜了，眼神变差了这么多，会收你这种……跑腿小弟！”重音落在后四个字上。
李玮山并不在意狄仁杰怎么称呼自己，“据我所知，Madam是香港纪律部队里最年轻，更是最年轻的女性，能够坐到现在的位子，你居然叫她老巫婆？”
“就因为她明明是个女的，居然能五十岁都不到就坐到高层，而且总是阴魂不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掺和一脚，你不就是个鲜活的例子吗？不是老巫婆是什么。”狄仁杰一想到武媚儿那种平时笑眯眯看起来很和气，其实脑子里不知道怎么算计别人的那副样子，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觉得李小姐不比她差啊。你总不能说她是小巫婆吧？”李玮山扬起暧昧的笑。
狄仁杰的脸色马上变臭了很多，“我警告你，我不管你是谁的人，离婉青远一点，她是我的未婚妻！”
“是你的未婚妻又怎么样？”李玮山继续保持欠扁的笑容。
“你这个无耻的流氓！”狄仁杰抓起桌上的水瓶就向李玮山挥过去。
李玮山也不躲，伸出手，接住水瓶的另一端，两人就这么一人捏着一端，暗中较劲，不分高下。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李玮山突然松开了手，狄仁杰的身子一个虚晃，“喂！你松手怎么不说一声！”
“故意的咯，”李玮山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喂，那盘答录机磁带，交给我，我要拿回去复命。”
“凭什么给你？”这回换成狄仁杰老神在在地倚在椅背上看着李玮山。
“要抓大老板，就必须让他们放松警惕。”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跟我站在同一边，没准儿，老巫婆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呢。”狄仁杰翻着眼皮子看着天花板，随便还挠挠脖子，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你没有点真凭实据，证明你真的是要扳倒背后的大老板，我还真不放心把磁带交给你。”
李玮山满脑袋黑线，就知道狄仁杰是个记仇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几张纸，递到狄仁杰面前。
狄仁杰先是盯着李玮山看了几秒钟，才接过他手里的纸，展开来，是两份DNA图谱。
“其中一份，你应该有印象吧。”李玮山说道。
狄仁杰端详良久，抖了抖右手上那一份，“如果我没记错，这一份是二十八年前死去的那位救护小组组长兼王善光的主治医生，李建昌的DNA图谱。”
“没错。”
“至于左边这份……虽然我不是学医的，但也看得出来，左边这份有至少百分之二十与右边这份相似……”狄仁杰说着，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看着李玮山。
“李建昌是我的亲叔叔。”李玮山说出了自己隐藏了二十八年的秘密，这个秘密，除了自己过世的妈妈和直属上司武媚儿以外，狄仁杰是第三个知道的人。
狄仁杰顿了顿，将手中的纸张重新叠起来，交还给李玮山，“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我进警队的时候，Madam就已经帮我改了资料。警队资料库里我的血液样本分析结果，包括生身资料都是假的。”李玮山已经猜到了狄仁杰的问题。
狄仁杰捏着耳垂，又盯着李玮山看了几秒钟，才从自己的脚踝处扯下自己用胶布捆绑在小腿上的磁带递给李玮山，李玮山伸手正要拿，狄仁杰又缩回了手，“我再警告你一次，不管你是谁，都给我离婉青远一点。”
李玮山眯起眼睛，抬手，风驰电掣一般地抢过了狄仁杰手里的磁带，起身向外走去，最后留下了四个字，“来日方长。”
狄仁杰的眼珠转了几转，回身坐在李玮山对面，打开了另外一碗红豆粥。
“婉青喜欢喝的，当然好喝。”狄仁杰一边喝，一边咂嘴。
“现在不着急走了？”
“不着急不着急，来都来了，怎么着也要听听你的高见。”狄仁杰头也不抬地答复到。
“高见倒是没有，只是要奉劝你，不要急于求成。”
“听起来，你好像知道背后的大老板是谁？”狄仁杰一手拿勺，一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看着李玮山。
“知道，不过，不告诉你。”李玮山喝完最后一口红豆粥，双手环抱在胸前，优哉游哉地看着狄仁杰。
“你知道是谁，但又没有揭发，还劝我不要着急。换句话说，你也一直在等，等到有万全的准备再去扳倒这个人，对不对？”
李玮山不说话，只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不止知道，而且还胸有成竹，说明你已经离这个大老板很近了，而且他的职位一定比莫家成和王叔叔高……那……应该就是你的真正的上司，也就是那个推荐你到香港岛总区任职的前保安局局长，钱计民，”狄仁杰说完这句话，又摇摇头，“不对，不能称他是你真正的上司，你真正的上司，另有其人，对不对？”
李玮山抿嘴一笑，双手一摊，“都猜到这里了，继续往下猜，应该也不难吧。”
狄仁杰捏捏耳垂，眼神犀利直射李玮山的双目，“既然龙坚会配合你的行动……那就一定是……不会吧，”马上变成一脸嫌弃地样子，“那个老巫婆是不是该配老花镜了，眼神变差了这么多，会收你这种……跑腿小弟！”重音落在后四个字上。
李玮山并不在意狄仁杰怎么称呼自己，“据我所知，Madam是香港纪律部队里最年轻，更是最年轻的女性，能够坐到现在的位子，你居然叫她老巫婆？”
“就因为她明明是个女的，居然能五十岁都不到就坐到高层，而且总是阴魂不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掺和一脚，你不就是个鲜活的例子吗？不是老巫婆是什么。”狄仁杰一想到武媚儿那种平时笑眯眯看起来很和气，其实脑子里不知道怎么算计别人的那副样子，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觉得李小姐不比她差啊。你总不能说她是小巫婆吧？”李玮山扬起暧昧的笑。
狄仁杰的脸色马上变臭了很多，“我警告你，我不管你是谁的人，离婉青远一点，她是我的未婚妻！”
“是你的未婚妻又怎么样？”李玮山继续保持欠扁的笑容。
“你这个无耻的流氓！”狄仁杰抓起桌上的水瓶就向李玮山挥过去。
李玮山也不躲，伸出手，接住水瓶的另一端，两人就这么一人捏着一端，暗中较劲，不分高下。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李玮山突然松开了手，狄仁杰的身子一个虚晃，“喂！你松手怎么不说一声！”
“故意的咯，”李玮山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喂，那盘答录机磁带，交给我，我要拿回去复命。”
“凭什么给你？”这回换成狄仁杰老神在在地倚在椅背上看着李玮山。
“要抓大老板，就必须让他们放松警惕。”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跟我站在同一边，没准儿，老巫婆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呢。”狄仁杰翻着眼皮子看着天花板，随便还挠挠脖子，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你没有点真凭实据，证明你真的是要扳倒背后的大老板，我还真不放心把磁带交给你。”
李玮山满脑袋黑线，就知道狄仁杰是个记仇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几张纸，递到狄仁杰面前。
狄仁杰先是盯着李玮山看了几秒钟，才接过他手里的纸，展开来，是两份DNA图谱。
“其中一份，你应该有印象吧。”李玮山说道。
狄仁杰端详良久，抖了抖右手上那一份，“如果我没记错，这一份是二十八年前死去的那位救护小组组长兼王善光的主治医生，李建昌的DNA图谱。”
“没错。”
“至于左边这份……虽然我不是学医的，但也看得出来，左边这份有至少百分之二十与右边这份相似……”狄仁杰说着，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看着李玮山。
“李建昌是我的亲叔叔。”李玮山说出了自己隐藏了二十八年的秘密，这个秘密，除了自己过世的妈妈和直属上司武媚儿以外，狄仁杰是第三个知道的人。
狄仁杰顿了顿，将手中的纸张重新叠起来，交还给李玮山，“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我进警队的时候，Madam就已经帮我改了资料。警队资料库里我的血液样本分析结果，包括生身资料都是假的。”李玮山已经猜到了狄仁杰的问题。
狄仁杰捏着耳垂，又盯着李玮山看了几秒钟，才从自己的脚踝处扯下自己用胶布捆绑在小腿上的磁带递给李玮山，李玮山伸手正要拿，狄仁杰又缩回了手，“我再警告你一次，不管你是谁，都给我离婉青远一点。”
李玮山眯起眼睛，抬手，风驰电掣一般地抢过了狄仁杰手里的磁带，起身向外走去，最后留下了四个字，“来日方长。”
<128>
“婉青，”狄仁杰推开隔壁房间的门，看到李婉青正坐在里面，面带焦急和困惑，却不显慌张，“我们回家吧。”
“你们谈妥了吗？”
“嗯，谈妥了。”狄仁杰喜滋滋地拉过李婉青的手，往外走去。
“哎，”李婉青跟上狄仁杰的脚步，“他到底是什么人？”
“你觉得他是什么人？”
“不知道。我有一种很矛盾的感觉，虽然看不透这个人的行为，甚至觉得有些怪异，但却直觉他没有恶意。”李婉青回忆着每次见到李玮山的情形，虽然莫名其妙，甚至有些让人不舒服的压迫感，但却没有产生厌恶或者是敌视的情绪。
“他是什么人我暂时也了解不透，但有一个点你说对了，他对你的确没有恶意，对我呢，就有，而且很多。”狄仁杰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李玮山的不满，“还有，我不是说你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吗？怎么我一会不看着你就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他带着手下来说请我协助调查，我总不能说不配合吧。只是没想到是拿我做借口来找你谈判……”李婉青越说声音越小，仔细想想，还好李玮山不是真的敌人，不然自己确实是有点掉以轻心了。
“这次就放过你，下次再敢跟着别的男人到处乱跑，看我怎么教训你。”看我怎么在床上教训你……后半句狄仁杰只敢在心里补上。
“知道了。不过，还有一件事，你真的不准备把这件案子告诉元芳吗？我觉得，以他的性格，他一定会帮你继续调查，还会说服他爸爸主动坦白的。”
狄仁杰的眼神闪了闪，犹豫之意十分明显，“我知道告诉元芳并不会阻碍我的调查……只是，我担心他过不了自己那一关。他跟我一样，都很敬佩自己的父亲，所以我做了警察，他做了法证，都是抱着惩奸除恶的志愿在努力着。如果他发现自己的父亲竟然多年前就走入歧途，可能会……会毁了他一直坚持的信念……”
这几天，狄仁杰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幅画面，两个英姿少年，一人拿着一把玩具枪，演练着追捕凶犯的场景，还会互相比较彼此的枪是不是最新的型号，动作是不是足够帅气，跑的够不够快，隐藏的够不够隐蔽。更多更多的时候，两人会彼此夸耀自己的爸爸，又破了大案子，又抓了大坏蛋，甚至有的时候还要大打一架，就为了争论谁的爸爸更厉害，更勇猛。打过之后，又勾肩搭背地彼此约定，将来有一天一定要联手攻破很多很多奇难杂案，惩奸除恶，做真正的大英雄……
“其实，我觉得元芳应该比你想象地坚强的多。而且，他还有梦瑶陪着他，他一定能继续坚持下去的。”李婉青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唯一让狄仁杰觉得棘手的就是王佑仁，不论多么复杂的案子，多么难找的证据，他都可以解决，唯独不愿意伤害自己的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
狄仁杰点点头，“你说得对，可能是我太小看元芳了……那……明天你陪我一起去找他好不好，还要带上母老虎，无论如何，我们都要陪他一起面对。”
“嗯。”李婉青对着狄仁杰温暖地笑了笑，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告诉他，她一直都在。
“婉青，”狄仁杰推开隔壁房间的门，看到李婉青正坐在里面，面带焦急和困惑，却不显慌张，“我们回家吧。”
“你们谈妥了吗？”
“嗯，谈妥了。”狄仁杰喜滋滋地拉过李婉青的手，往外走去。
“哎，”李婉青跟上狄仁杰的脚步，“他到底是什么人？”
“你觉得他是什么人？”
“不知道。我有一种很矛盾的感觉，虽然看不透这个人的行为，甚至觉得有些怪异，但却直觉他没有恶意。”李婉青回忆着每次见到李玮山的情形，虽然莫名其妙，甚至有些让人不舒服的压迫感，但却没有产生厌恶或者是敌视的情绪。
“他是什么人我暂时也了解不透，但有一个点你说对了，他对你的确没有恶意，对我呢，就有，而且很多。”狄仁杰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李玮山的不满，“还有，我不是说你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吗？怎么我一会不看着你就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他带着手下来说请我协助调查，我总不能说不配合吧。只是没想到是拿我做借口来找你谈判……”李婉青越说声音越小，仔细想想，还好李玮山不是真的敌人，不然自己确实是有点掉以轻心了。
“这次就放过你，下次再敢跟着别的男人到处乱跑，看我怎么教训你。”看我怎么在床上教训你……后半句狄仁杰只敢在心里补上。
“知道了。不过，还有一件事，你真的不准备把这件案子告诉元芳吗？我觉得，以他的性格，他一定会帮你继续调查，还会说服他爸爸主动坦白的。”
狄仁杰的眼神闪了闪，犹豫之意十分明显，“我知道告诉元芳并不会阻碍我的调查……只是，我担心他过不了自己那一关。他跟我一样，都很敬佩自己的父亲，所以我做了警察，他做了法证，都是抱着惩奸除恶的志愿在努力着。如果他发现自己的父亲竟然多年前就走入歧途，可能会……会毁了他一直坚持的信念……”
这几天，狄仁杰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幅画面，两个英姿少年，一人拿着一把玩具枪，演练着追捕凶犯的场景，还会互相比较彼此的枪是不是最新的型号，动作是不是足够帅气，跑的够不够快，隐藏的够不够隐蔽。更多更多的时候，两人会彼此夸耀自己的爸爸，又破了大案子，又抓了大坏蛋，甚至有的时候还要大打一架，就为了争论谁的爸爸更厉害，更勇猛。打过之后，又勾肩搭背地彼此约定，将来有一天一定要联手攻破很多很多奇难杂案，惩奸除恶，做真正的大英雄……
“其实，我觉得元芳应该比你想象地坚强的多。而且，他还有梦瑶陪着他，他一定能继续坚持下去的。”李婉青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唯一让狄仁杰觉得棘手的就是王佑仁，不论多么复杂的案子，多么难找的证据，他都可以解决，唯独不愿意伤害自己的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
狄仁杰点点头，“你说得对，可能是我太小看元芳了……那……明天你陪我一起去找他好不好，还要带上母老虎，无论如何，我们都要陪他一起面对。”
“嗯。”李婉青对着狄仁杰温暖地笑了笑，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告诉他，她一直都在。
<130>
病房里只剩下狄仁杰和王元芳两人。
“你知道了什么？”
“法证科的闭路电视记录。”
“所以你都猜到了吗。”
“你早应该告诉我。”
四句话后，病房里陷入沉默。
“从头到尾，全都告诉我吧。”王元芳虽是跟狄仁杰说话，眼神却是依旧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狄仁杰捏捏耳垂，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音频播放器，然后放在王元芳的耳边，不发一言。
时间随着输液管中滴答的药水一同流逝，王元芳耳边细细碎碎的声音不曾停止。此时，这些声音对于他来说，如同是地狱的魔音，
“王善光的……妻子呢？”王元芳颤抖着声音发问。
“本来在医院待产……听到消息，早产……孩子保住了，妈妈没救过来。”
王元芳听道音频中，自己的父亲和莫家成谋划怎么杀害王俊平，以及同时杀害早早就潜伏在王俊平身边，假意做朋友，实际是一直监视着他的线人。“集体自杀”的伪装被识破后，又谋划着如何不引祸上身让莫逸枫背黑锅。
他还听到音频中，虽然模糊却依稀可辨的断断续续的嘱托声，是王善光嘱托家人，要告诉警方，是工地土质根本不符合施工标准才造成了事故，一定是有高层收受贿赂才会批准建设，一定要揭发那些人为无辜丧命的民工兄弟报仇……
他听着，听的越多，心中越是寒冷。
他唯一庆幸的就是，还好钱计民顾虑到如果王善光的家人都死了反而会招致更大的怀疑，还好那个可怜的孩子晚了二十八年才发现这盘不知道埋藏在哪个角落里的答录机磁带，不然，他可能连这二十八年的青春都享受不了。
“所以，就为了那几千万吗……这么多条人命……”泪水再次从王元芳的眼角滑落。
“其实王叔叔和莫家成都是听了钱计民的命令……对于钱计民来说，他得到的是整个新界商区和背后那些老板们的支持，这可就不仅仅是几千万的利益了。”
“他完全可以不听的……”
王元芳好像是喃喃自语，却仍是揪住了狄仁杰的心绪。
“也许，王叔叔那个时候遇到了什么困难……”
“如果是你，在同样的情况下，你觉得会有什么样的困难能够让你违背自己的原则吗？”王元芳的目光终于移到狄仁杰脸上，对狄仁杰的质问，也是对自己父亲的质问。
狄仁杰语塞。虽然他不曾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但最起码，现在的他可以坚决给出否定的答案。
“我也很想给他找一个理由，可是我找不出来。”王元芳的眼睛里有了神色，只是，充斥的失落和悲伤。
“这件事……并不是不能补救。”狄仁杰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找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案。
“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也希望，可以补救。”
“其实比起王叔叔，莫家成，更容易被突破，”狄仁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李玮山告诉我，莫家成是最沉不住气，容易露出马脚的人。”
“李玮山？香港岛重案组的高级督察？”
“对，他是武媚儿的人。”
“好，我明白了。”王元芳微微点头，应下了，脑子里却还是没能理出最清晰的思路，还需要时间。
“那我叫梦瑶和婉青进来了。”
“不要，你帮我送梦瑶回家吧，或者回警局……我不想让她担心。”提到童梦瑶，王元芳的脸上才恢复了些血色。
“她看不到你才会更担心，她已经不是小孩了，让她陪着你吧。”
“在我印象里，你好像第一次说话这么向着梦瑶。”王元芳的脸上终于又有了又温度。
“那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好不好。”狄仁杰看王元芳好转的脸色，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有童梦瑶在。
王元芳深呼吸一口，将胸口淤积沉重气息呼了出来，“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相信我。”
“谢什么谢！不过，说起来，我还没谢谢你收了童梦瑶这只母老虎呢。”狄仁杰用最夸张的动作，双手合十在胸前，正正经经地鞠了个九十度躬，“施主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噗嗤……”王元芳忍俊不禁。
狄仁杰看到王元芳的笑，相信他是明白了，明白自己是真的谢谢他，谢谢他爱着梦瑶，照顾梦瑶，更谢谢他不辜负自己的相信。
（我改了又改……改了又改……心塞……）
病房里只剩下狄仁杰和王元芳两人。
“你知道了什么？”
“法证科的闭路电视记录。”
“所以你都猜到了吗。”
“你早应该告诉我。”
四句话后，病房里陷入沉默。
“从头到尾，全都告诉我吧。”王元芳虽是跟狄仁杰说话，眼神却是依旧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狄仁杰捏捏耳垂，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音频播放器，然后放在王元芳的耳边，不发一言。
时间随着输液管中滴答的药水一同流逝，王元芳耳边细细碎碎的声音不曾停止。此时，这些声音对于他来说，如同是地狱的魔音，
“王善光的……妻子呢？”王元芳颤抖着声音发问。
“本来在医院待产……听到消息，早产……孩子保住了，妈妈没救过来。”
王元芳听道音频中，自己的父亲和莫家成谋划怎么杀害王俊平，以及同时杀害早早就潜伏在王俊平身边，假意做朋友，实际是一直监视着他的线人。“集体自杀”的伪装被识破后，又谋划着如何不引祸上身让莫逸枫背黑锅。
他还听到音频中，虽然模糊却依稀可辨的断断续续的嘱托声，是王善光嘱托家人，要告诉警方，是工地土质根本不符合施工标准才造成了事故，一定是有高层收受贿赂才会批准建设，一定要揭发那些人为无辜丧命的民工兄弟报仇……
他听着，听的越多，心中越是寒冷。
他唯一庆幸的就是，还好钱计民顾虑到如果王善光的家人都死了反而会招致更大的怀疑，还好那个可怜的孩子晚了二十八年才发现这盘不知道埋藏在哪个角落里的答录机磁带，不然，他可能连这二十八年的青春都享受不了。
“所以，就为了那几千万吗……这么多条人命……”泪水再次从王元芳的眼角滑落。
“其实王叔叔和莫家成都是听了钱计民的命令……对于钱计民来说，他得到的是整个新界商区和背后那些老板们的支持，这可就不仅仅是几千万的利益了。”
“他完全可以不听的……”
王元芳好像是喃喃自语，却仍是揪住了狄仁杰的心绪。
“也许，王叔叔那个时候遇到了什么困难……”
“如果是你，在同样的情况下，你觉得会有什么样的困难能够让你违背自己的原则吗？”王元芳的目光终于移到狄仁杰脸上，对狄仁杰的质问，也是对自己父亲的质问。
狄仁杰语塞。虽然他不曾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但最起码，现在的他可以坚决给出否定的答案。
“我也很想给他找一个理由，可是我找不出来。”王元芳的眼睛里有了神色，只是，充斥的失落和悲伤。
“这件事……并不是不能补救。”狄仁杰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找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案。
“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也希望，可以补救。”
“其实比起王叔叔，莫家成，更容易被突破，”狄仁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李玮山告诉我，莫家成是最沉不住气，容易露出马脚的人。”
“李玮山？香港岛重案组的高级督察？”
“对，他是武媚儿的人。”
“好，我明白了。”王元芳微微点头，应下了，脑子里却还是没能理出最清晰的思路，还需要时间。
“那我叫梦瑶和婉青进来了。”
“不要，你帮我送梦瑶回家吧，或者回警局……我不想让她担心。”提到童梦瑶，王元芳的脸上才恢复了些血色。
“她看不到你才会更担心，她已经不是小孩了，让她陪着你吧。”
“在我印象里，你好像第一次说话这么向着梦瑶。”王元芳的脸上终于又有了又温度。
“那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好不好。”狄仁杰看王元芳好转的脸色，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有童梦瑶在。
王元芳深呼吸一口，将胸口淤积沉重气息呼了出来，“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相信我。”
“谢什么谢！不过，说起来，我还没谢谢你收了童梦瑶这只母老虎呢。”狄仁杰用最夸张的动作，双手合十在胸前，正正经经地鞠了个九十度躬，“施主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噗嗤……”王元芳忍俊不禁。
狄仁杰看到王元芳的笑，相信他是明白了，明白自己是真的谢谢他，谢谢他爱着梦瑶，照顾梦瑶，更谢谢他不辜负自己的相信。
（我改了又改……改了又改……心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