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就在少年抬起右手的那一刻,仿佛有无数把利刀在全身的骨骼上插着的痛感无预兆的降临了,鸣人跪倒在地,强咬着下唇尽量不让那尖叫溢出来。
“现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呢,嗯?”少年友好地笑了笑,像阳光一样,却带着刺人的冰冷——好想成为春日里的暖阳,生活在金色下,但只是冬天苍白无力的阳。
少年盯着在地上挣扎着的鸣人,带着那抹冬日阳光般的冷漠,这幅表情几乎从没消失过,自己曾对着镜子练过无数次,最后学会了所有情绪只用这一个表情,但此时玫瑰红色的眼底里的复杂只有自己知道。
其实,他们早就见过,只是对方不知道而已,但每天只是在一个不易被发现的角落里有意无意地瞥一眼,明明自己本应更高傲才对啊,可事实从不是这样的。
对他而言,鸣人才是真正的太阳,每天的生活很简单——修炼和逃避追杀,但他似乎从没有放弃过,永远积极阳光,身处黑暗,却不被其所染脏。
好想像他那样,哪怕只是不被人认可,甚至生命随时不保的暖阳,起码那还是自由的,可以选择成为一个怎样的人,而自己看似被人崇拜,事实上是个却连选择的权利也没有不折不扣的可怜虫,只配生活在黑暗华丽的牢笼里。
凭什么你可以生活在阳光下,明明这么弱小,你凭什么。
翼,这是我的名字。无羁无缚的自由和飞翔却似乎从和自己连擦边球也不是,而这个名字却与此极为不符,有的只是华丽的赞美和力量,还有那个也许会被称为“父亲”的男人。
嘛,和我一起堕落吧,在这无穷无际的浓浓黑雾里,让我们一起万劫不复吧,光明不是属于吸血鬼的,而是一把利刃,神不会允许越过这条界线的,对吧?亲爱的朋友。
雨点越来越大,携带着冷冷的闪电,就像这满身的痛疼一样,没有半点退去的预兆,更有愈猛烈的趋势。
“……和我走吧。”翼慢慢地吐出了这一句话,放下了右手,疼痛也随之而消失不见了,好像从没存在过一样。
鸣人趴在满是积水的水泥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但蓝眸中如钻石般的锋芒却从不曾消失。
也许,正是这眼神燃起了自己的怒火。为什么,明明很痛苦的,为什么不会妥协?让我来教你这两个字吧。
“嘛,既然殿下这么喜欢,那就提升到极致吧。”翼又换上了那幅惯有的表情,不过这次,从那平静的语气中,却明确可以感受到那怒气,右手高抬,随后猛地攥成了一个拳头。
“啊啊啊啊!”这次的痛感至少是上次的十倍,鸣人再也忍不住了,痛苦地抱着头在地上滚着,大滴大滴的汗珠早已布遍了全身,面颊上不知是雨还是泪的液体与其极为紊乱的混合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下了,鸣人完全没有一点力气了,每一寸的皮肤都在微微阵痛着,金黄色的发却也像眼中的坚毅一样一分不减。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耳边满满的雨声也压不过这冰冷到极点的声音,这次没有那种友好了,满满的怒气一览无遗。
在近乎疯狂到竭斯底里的红眸对上那无谓不羁的蓝眸时,翼彻底绝望了,抽出一把纯白色的腰剑,剑柄上镶嵌的是一颗古老而神秘的玫瑰色宝石,与银灰色的剑光雨光极为相配。
再见了,殿下,最后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