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苏先生,与第一次同样的房间让我疑惑:难道,上次我就是被蒙着眼睛带到了这里?我竟没有认出自己从小长到大的地方!苏先生还是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是端着一杯酒,轻轻晃动。
“不要怀疑自己”苏先生淡淡的开口:“这不是咱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只是,众多联络站中的一个。”
稳稳的把酒杯放在桌子上,苏先生看着我,问:“已经这么久了,其实早该问你的,现在问也不算晚吧。你,愿意为党 国服务吗?”
“我愿意。”没有思索,没有迟疑,我明白,这是苏先生要接纳我为自己人的意思。
“嗯,好……欢迎你加入军统,你的档案号是2247,直接接受我的领导”顿了顿,苏先生靠回沙发,好像就是在闲聊一般“你知道前几天抓捕学生和工人的人是谁吗?”
“是青龙帮的人。”
“不不不,是真正动手的人。”
“雷涛,青龙帮四大金刚之一,汉奸宁宝林的兄弟。”这些消息,我早在事情发生的那天就知道了。
“汉奸……兄弟……”苏先生低头沉吟了一下,又问:“你对宁宝林了解多少?”
“我……”话临出口,我又犹豫了。凭感觉,苏先生和宁宝林的关系应该不一般。作为天津军统的负责人,虽然我不知道苏先生的职位有多高,但是,他对宁宝林一定不陌生。毕竟在天津这个地界上,不知道青龙帮,不知道宁宝林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没关系,有什么说什么。”苏先生淡淡一笑:“我希望,你可以对我毫无保留的说出你的看法。”
“是。宁宝林带着青龙帮投靠了日本人,他自己又掌控着整个天津的鸦片生意,他……就是个汉奸。”
“嗯……很好”苏先生点了点头“你对季明宇又了解多少呢?”
“季明宇?!”
“对,警察厅厅长。”
“他为人阴险,和日本人很和的来,据说是从关东军那边过来的。还有就是……听说他和宁宝林一样,只有一个女儿。”
“和宁宝林一样吗?”苏先生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酒,复又感叹到“我们,就是要和这些所谓的汉奸打交道啊。”
“苏先生”我稍稍坐直身体“会派人杀了他们吗?”
“不不不,还不能杀了他们”苏先生略带笑意的摇头:“我们与他们还有合作……只要有共同的利益,就会有合作。”
“是。”我只得承认,苏先生所说的这些,我还不太懂。
“好啦,小杜,一会儿会有人安排你的去处。”
就在我起身出去的时候,不经意间,听到了苏先生的低语:“还真是有些像,就是明白不了没有永远的敌人啊……”那语气,不似刚才运筹帷幄的苏先生,反而像是面对愚笨学生的老师,无奈却也透露出了喜爱。
走出布庄,雨已经下大了。这是春雨,春雨来了,冬天就要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