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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子：小莫，对即将到来的黑化戏有什么看法。
阿莫拉：啊，我有白过吗？
梳子：我们还有你的萝莉阶段啊。
阿莫拉：忘了它吧，这年头不黑化都没有出路啊。要不你说洛基他为啥火呢。
洛基：哥明明是靠卖萌出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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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见她她还因为移交了哈迪斯的职位而在众人面前耀武扬威，怎么才几日不见居然会病得如此之重。”
舒朗的男声顺着下埃及的朝殿外传来，杵在门口等待的少年身形健硕，有着不下于荷鲁斯的勇武和阿努比斯的俊逸。裸露在空气外的上身戴着一枚枚军章串起的项链显耀地挂在脖上；比普通黄种人还要肤色深黝的皮肤昭示了他的种族与身份。他正是印度毁灭神侣的长子，幼时即以快刀斩杀阿修罗而震慑四方的战神——鸠摩罗。因着帕尔瓦蒂与奈芙缇丝理念相同彼此引以为友，本与荷鲁斯同掌一职境遇相似的他倒是和阿努比斯很说得上话。
心急如焚的阿努比斯对好友的疑问充耳不闻，除了把以前他在约顿海姆用来防寒的黑氅裹在王座里冷到极点的少女身上外还在她的腿上加盖了一层厚被。把海拉留在内殿交给别人照顾他实在放心不下，即使是留给常年跟随她的女侍蕾兹他都会十分担忧。
然而饶是如此，靠在阿努比斯肩膀休憩的少女依然喃喃地叨扰着他：“冷……阿蒙……好冷。”
“没事了，不会冷了，睡吧。”阿努比斯将少女垂落到面前的黑发捋到她的耳后在炎热的夏天里搂她入怀，专注的眼底再难进入旁人。巨大的精神折磨让他暂时无力应付突然到访相商要事的鸠摩罗，若不是他在结婚当日被她宣誓时的停顿激怒，婚后蓄意采取各种手段报复她的冷漠，她也不至于在某一日他们例常的口角后摔碎卧室里所有能被她砸掉的东西后昏倒在一片废墟里。等他得到蕾兹传来的消息时，她已被胸腔上的箭伤折磨得死去活来。其实这伤口本该是他的，那是有一次他们回收亡魂时，一个怪物拿着一把淬过剧毒的利箭一举射向他没有防备的后方却被她本能的用自己的心口护住。那之后她虽在他拼命的施救下大难不死，但战力与身体也大不如前。
说到底这都是他的错，因为他不相信在她冰山般无情的外表下藏着和他一样炽热的爱。他自以为无望地付出早已得到了她的回报，可他还是一次又一次的伤了她。
走到阿努比斯脚底的鸠摩罗对他暂时性的忽略没有太多抱怨，这是基于他对阿努比斯外冷内热的个性了解。再有一点，除却正事，鸠摩罗纯粹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来到下埃及。但是当海拉说出“阿蒙”这个特殊的字眼时，他却再也不能和刚才一样保持镇静。“她竟然称你中名，果然外界说她勾引你的传言不可尽信。可是她值得你这样去爱吗？即使放在死神堆里，完全被自己族系驱逐的人也算不得上等。再说死亡女神的钦点，这算是什么高到了不起的荣誉吗？你与我皆是她钦点来代替我们父辈的人，得心应手的工具再多一两个又有什么稀奇。还有她的身世，你们太阳神族曾经为了在亡灵界大肆扩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明镜一般。”
“是啊，迎娶一个仇族的女儿该承受些什么你比我懂。在参加你不被父母祝福的婚礼时我也曾问过你，”见海拉的面色有所转暖，阿努比斯这才放心地让她从他不舒服的肩膀躺在自己的腿上。
“首祭之尊，天伦之乐，兄顺友睦。鸠摩罗，天军到底是好在哪里，值得让你放弃所有?”
“她是天军，所以哪里都好。”念及身边那个淡雅如茉莉的纯洁神女，鸠摩罗貌似温良的表情里才有了他父母那里常说的魔性之态。其实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没有什么特殊原因，与其他相神有瓜葛又如何，是天帝的女儿又如何，首祭尊位不要又如何，她只要是她就好，是他要的那个天军就好。
“那我也告诉你：因为她是海拉，所以哪里都好。”
“说不通你。”鸠摩罗更进一步的走到台阶上阿努比斯落座的位置，俯视着现在缩在阿努比斯的臂弯里静静沉睡的海拉他的眼底只有不解。诚然这个白种人有着与谣言严重不符的过人美貌，可那也仅仅是一张脸而已，如果剥去这张花蛇似的面皮她还能剩下什么。
“是认同，鸠摩罗。”又一股寒毒袭遍海拉的全身，阿努比斯紧紧抱着再度依靠他取暖的少女彷佛要把她揉进骨肉里一般。想法为人看透的鸠摩罗只得讪讪地放弃了从腰间拔刀杀人的想法。他做事直接，因而也不掩饰他死瞪着海拉的眼神，这样的病秧子以后有的是机会背着阿努比斯除掉。
“我需要你，乃至所有人的认可。”阿努比斯坚定地注视着面色肃穆的鸠摩罗。
鸠摩罗对阿努比斯的以命相护无奈地长嗟一口凉气，他是料定自己杀不了一起玩到大的兄弟吗？
“阿阎的能力最高性情也最古怪，好处是不与人争，坏处同样是不与人争，他这一票算是弃权；苏美是个几头倒的墙头草，不争取他们的同意也好；我父母这方面的态度你很清楚，他即使再对我的婚事不满，与冥界有关的事项他依旧会交托给我；”
“伽内什性格比你良善，见不得别人受苦。”阿努比斯一阵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鸠摩罗不得不对他的观察力有些佩服，要知道阿努比斯也仅仅是见过他弟弟两面而已。
“当是此理。”鸠摩罗顺应地点了点头，“比起他的周转我更喜欢你处理问题的方式。所以印度一票，假以时日必会归你所有。如此一来，元老院五位元老中最后两位元老的投票对你而言才是真正决定胜负的因素。”

言及此处，鸠摩罗立刻恍然大悟，“因此你才要扶植海拉取代哈迪斯?她无法不支持你的，菟丝子一离开宿主便会马上枯萎，而她只有你这一颗参天大树。她越想往上攀爬就越是要依附于你，所以，是你取代了哈迪斯。”
“取代?”阿努比斯刚刚安抚海拉时的万骨柔情几乎在一瞬间被人拿剪刀剪断，金瞳里闪烁着的利光是极为少见的阴寒。“是他自己要和珀尔塞福涅隐居，没人逼他。鸠摩罗，现在的死人国度早已不为他们那个时代的人所掌控，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难道你要正面对抗奥西里斯?不要对我开玩笑，这可不是一件小事。”鸠摩罗的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战神的神性决定着他渴望杀戮，尤其还是这么激动人心的杀戮。
“鸠摩罗，我为什么要去强夺本该属于我的东西？”如同他的海拉，她一日做他的妻便永远是他的妻，除非有一日他们离婚否则她永远都是他的。
“是啊，它是我们的亡灵界。我们为什么要抢。”鸠摩罗当即意会了阿努比斯的意图，握住了对方朝他伸出的右手。
而陷于昏眠中的海拉对外界发生的一切恍然未觉，只有一只依旧缠着绷带的左手与阿努比斯宽大的掌心合在一处，“阿蒙，”她痴痴地讲着声调极轻的呓语，似乎是做了一个与现实相反的美梦。
“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阿努比斯感受到来自胸腔的极大震动，直到鸠摩罗离开都没有平息掉内心比夺权上位更大的喜悦，原来他们在互相没有明说的情况下早已心意相通。他颤抖地抚摸着海拉苍白的面孔，心底多年的愿望与恋慕全部落在那一个字音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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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芜的平原上，蹲在一棵枯树下的栗发少女疯狂地扒开树根里的土壤，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对她很重要的东西。狂风混合着水土剧烈流失的泥沙掀起了她身上被黑色披风包裹住的白色衣裙，看起来极为狼狈。
“是在找你的生命线吗。”
栗发少女身后的狂风骤然随着声音改变了方向，竟是对她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围圈，她知道单单是死神的魔法不可以产生这种影响自然的效应。
“风暴之子。呵。”栗发少女不甘心地站起身来，妆面精致的脸上全无笑意。有多少年了，有多少年她曾在惶惶不安的黑暗中预想着这命中注定的重逢，台词、布景、道具，她唯一没有猜测到的是与他相见的这一天居然会被死亡女神提前到这么早。
站起来的栗发少女安静地望着面前的参天大树，准备多年的台词一句也念不出声。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元老院里有一个规定：任何死神皆可在量刑之前申辩。”
周围的风瞬息而止，执法者的声音借着空气的传播绕到了少女的耳里，一如多年前他愤怒地拿着荷鲁斯和鸠摩罗联合上表递给他的檄文在议事庭里当着所有死神的面丢到了她的脸上。白色的碎纸洋洋洒洒地落了满地，丝毫不逊色于约顿海姆上空降下来的任何一场暴雪，那大约是她此生见过的最悲哀的一场雪。
“你知道其实仅凭帕尔瓦蒂的避火咒也只能保得灵魂不毁，换句话说我本来的身体早在你第一次主持的火祭里就随着火光消融了。”
“你的陈述时间只有一分钟。”
“所以我和帕尔瓦蒂当时真的很为难，即使艾拉那个傻姑娘愿意为了和霍尔德哥哥团聚自愿把身体献给我让我苟活，但还是缺一具瞒天过海的尸体不是吗？带着巨人气息的尸体，”少女越说越是得意，以至最后大笑出声。
“半分钟。你若不想伏法，我会在全宇宙对你广发通缉，你哪里也不能去。”
“在你冰棺里盛放的那具尸体是已故的维奥莱特.穆思贝尔大公，也可以说尼福尔海姆你杀死的那个海拉根本就不是我，至少不是物理层面上的我。” 她的这一句交代无异于炸药引爆前即将点燃的导火线，阿努比斯立刻瞬移到海拉对面死死地看住了她的动向。
“以前忘了与你和范达尔说，维奥莱特是我母亲的哥哥的女儿，变个角度看，她是我货真价实的表姐。万蛇噬咬之苦，我没有那么残忍。即使她是光之精灵和巨人的混血，比之神族和巨人的混血又低了一层，可她毕竟是我表姐我会留她一个全尸。再说她生前的挚爱是我二哥耶梦加德，谅她一片痴情我会，好，好，安，葬她，的。”
讲到这里顶着艾拉样貌的海拉.安尔伯突然趁其不备的扑到了阿努比斯怀里恶狠狠地在他耳边咬了一大口。
迅速撤离并且厌恶地抹掉牙尖情人的鲜血后，心满意足的海拉才肯一五一十地将她报复他的计划轴心悉数言明：“因为，阿努比斯，我告诉你，即使我死了你都没有资格在我的灵前哭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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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相逢
我的母亲死了，而我的丈夫背叛了我。
——引自《疯女胡安娜》
⒈
深埋于地底的宫殿走廊里，蓝色的火焰如同开在凡界的植物般安放于工匠精心雕刻的壁画附近，多层释放着自己诡异的光芒。于此时浴血而归的阿努比斯遍身戾气，连带着周围色彩怪异的光芒也愈加嚣张地包围在他的四面八方。
“既然主动等上门来，休怪我拿你的性命补齐今日杀不够的人数!”戎装加身的褐发少年发丝上犹带着搏杀过后的暗红色血滴，迅捷从原地跳起的他立刻将背在后背的镰刀转到手边，横切纵砍地朝半空中这些惹他心烦的幽蓝色火光攻击。
“杀人成狂的疯狗!呵，族人怕你假借我父王的淫威强夺他们的寿命，我却不怕。”
凭借淡蓝色光芒强作掩体的荷鲁斯见阿努比斯真是动了杀心，才被迫提着手中的长矛硬是现身回了褐发少年几个气势强硬的喂招。
“把你自己描述得真像是个神呢，嫉妒成性的臭虫。”
“杂种，你说什么!”
挑衅在前的荷鲁斯刚欲朝阿努比斯猛烈地回击，打斗中的二人便同时听到了奥西里斯伴随着激烈的咳嗽飘荡在空气中的虚弱传召：“荷鲁斯，让阿努比斯进来。”
“便宜你了，杂种。”荷鲁斯不忿地望向阿努比斯左肩上那一道不深不浅的红色滑口，金色的眸中忽然浮现出舒畅不已的笑意，“不过，睚眦必报的你的确比族里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家伙有意思太多。若是我现在就将你除掉，以后无聊的日子里还真不知该如何打发。”
荷鲁斯在重新恢复成红色的火光中大笑离去，当他一远离阿努比斯凌厉的视线后马上捂住自己右边的肩甲。凝视着手上不断透过裂缝渗出的液体，他的心情忽然变得十分沉重，这就是沙漠神子真正的实力。怪不得父王一直忌惮赛特叔叔，即使废去全部神力将他逼疯都不忘把他软禁在上埃及亲自派人监视。可令他自小不明白的一点即在于此，既然兄弟二人已成了生生世世的仇敌为什么父王还要留着赛特的性命和阿努比斯。难道外界关于阿努比斯取代他继承王位的传言?不，他才是奥西里斯神王的正统继承人，他绝不会将王冠拱手让人，尤其还是留给奈芙缇丝的私生子。
而另边厢站立在奥西里斯所处房室前的褐发少年手已伸至墙壁边缘却迟迟没有迈入里面半步，记忆中封闭的暗流随着房间里完全还原奈芙缇丝的陈设和奥西里斯孤凉的背影汹涌弥漫。阿努比斯颤抖地握着手里摇晃不止的镰刀，几乎将唇边的嫩肉咬破后他才能压抑住和他同样愤慨的地泽瑞踏入这个让他倍感耻辱的地方单膝跪地。
“陛下，臣幸不辱使命。”少年平展开指关节不住弯曲的右手牢牢护住自己停止流血的伤口。
奥西里斯平淡到看不出心思的眉眼缓缓扫过跪在地上的侄子，黯淡无光的眸里映衬着少年明亮如骄阳似的光采。太阳神族杂乱无章的血脉在这个孩子身上得到了最好的继承，自己的权谋、伊丝的执著、赛特的炽热、奈芙的温柔，拉神逝去前最后调教出的一个作品果真是出乎意料的好呢。好到让他几乎忘了这是赛特的儿子，被人精心炮制造出的，威胁他统治的完美无缺的工艺品。
过了许久，他才慢慢收起长久到使人窒息的追寻微微夸了一直跪在地上的阿努比斯一句：“很好。”
“约顿海姆的事情，你做得很好。”
“誓死捍卫君王的利益，乃是为人臣子的本分。”少年缓缓低首，不愿与奥西里斯探寻他内心的目光对视。
“即使是为了我的赏赐亲手灭掉自己的妻族?”
“伯父，我没有妻子何来妻族?”高傲的少年正面昂起他的头颅，自负到心死的语气转变只有被他紧紧捏在手里的镰刀才能感受得到。
“是啊，你既没有妻子，也没有结过婚。你只有父亲。”奥西里斯浑浊的眼底闪烁着嘲讽和哀叹并存的亮光，然而几乎只是短短的一瞬他便毫不犹豫地弯腰抓起阿努比斯的双肩亲自从地上扶他起来。
“阿努比斯，你与荷鲁斯一样都是阿蒙.拉的直系后裔。”奥西里斯细细端详着指尖带着铁锈味的血迹，不悦之情溢于言表，“埃及未来的冥王可不能和埃及未来的神王一般优柔寡断。”
“荷鲁斯王兄手下留情，臣心知肚明。”阿努比斯当即退后半步，彷佛奥西里斯是前几日他亲赐给索贝克的那条吃人鳄鱼。
“无知稚子!”奥西里斯那双黯淡的眼珠里顷刻间爆发出的力量立刻让阿努比斯再次折刀跪地。“奈芙缇丝和我遗传给你的力量难道是为了让你朝新生屈服吗？活物追求往生的贪婪怎可与死亡下永恒的长久相提并论!”
“臣侄无知，只求伯父依照您我当初订立的誓言放归罪神赛特至下埃及度过余生。”慌乱之中，过于担心赛特人身安全的褐发少年连忙认错，未想再度犯了奥西里斯心头难言的恶忌。那双黯淡的眸子里隐而不发的除了权威被人冒犯后的愤怒更有和赛特持续了上百年的深仇大恨。

【第二十三章】相逢
⒉
阿斯嘉德一连数十天阴云密布，郁郁地让所有生活在神域的人都喘不过气。空气里弥漫着衰败的气息，不安与焦虑成了居民的常用品，拖家带口四面逃窜的难民在彩虹桥上随处可见。曾经让九界顶礼膜拜的神之金宫，终于消却了外表璀璨的光华露出了脆弱而疲软的一面。
逆着难民潮孤身返家的艾拉独行在无人的街道上，阴凉的冷风刮在她只穿着一件纱裙的身上泛着刺骨的疼。失去了光明的阿斯嘉德气候骤变，虽不能与巨人国恶劣的天气作比，到底不是以前。
就像失去了巴尔德尔的神域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一般，不公而讳莫的判决尽管不是动乱最初的起因却是约顿海姆纠集穆思贝尔海姆、尼福尔海姆、瓦纳海姆三国全面反抗阿斯嘉德的开始。顺提一句，那始作俑者带头叛乱的约顿海姆国王曾是奥丁不似手足胜似手足的义弟——威名赫赫的前任火神洛基.奥丁森。一起开创九界的他们最后不知为了什么原因借着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由头兵戎相见，巨人、神族两派自古以来的利益争端最终演变成了王位与权力的争斗，无数的生灵都即将在这场可预见的大战中魂魄难安。
但以上那些复杂而龌龊的背景不是艾拉想知道的或者说是她不关心的。洛基一案唯一带给她的影响就是生活结构上的重组。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忽然变成了这样，唯一的好友希芙远走人间，巴尔德尔死了；而霍尔德尔，她情愿一开始便没认识过这个人。治好他的眼睛又怎么样?不治好他的眼睛又怎么样?他没信任过她的医术，始终是与她隔膜。
“Eira，”忙完工作回家的路上她的眼前偶尔会浮现出他临终时涨红的面容，流淌在血液里的慢性毒药无时无刻不在侵夺他的健康。可他依然顶着那双被他窃夺来的澄澈如海水似的湛蓝双眼欣喜地捧过所有被她动过手脚的吃食，彷佛重见光明的他还是她听话的病人。
“Life is always bright,”在那个死亡降临的清晨这是他对她说出的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如果记忆不出偏差，艾拉记得那是春冬交接的时候，空气里鲜寡的温度带不走秀美脸庞上的干净微笑，即使他的躯干已经因为奔腾在血液里的毒液扭曲发黑，但那临别一笑里蕴含的巨大力量容不得任何轻视。
“but I didn't know until I kill my brother.”
萧瑟的寒风如同千万条鞭子狠狠抽在艾拉身上，又像刽子手拿着一把钝刀将她活生生地肢解。 抱着双臂抵挡严寒的少女牙齿战战地咬破了自己的下唇，从血腥味的痛感中获得了继续迈步的力量。
“Eira.”
银亮的月牙被朦胧的云雾笼罩，在街尾投射下昏暗的光芒，略过耳畔的风声里包含着长期徘徊在神域的霍尔德尔温柔的叹息与悲伤。游荡在故乡的魂灵呵，他不愿听从别人的指挥留下一朵与他并蒂而生的孽之花。
“Eira.”一声声的诉说，唤出的不仅是她的姓名更是他死后才意识到的情愫。
少女对这多日来的召唤略微犹豫一下，然后缓慢的松开双臂上几欲按入皮肉里的双手平静地拥抱着周边随风涌动的气流。尽管她的动作放在外界任意一个正常人眼里皆会被视为精神失常的疯子。
“Please let me go. If you never loved me.”她贴在风中，似乎用尽了一生的气力宣告她的决定。
不肯离去的霍尔德尔被艾拉发自肺腑的宣言触动，执念深重的他居然凝聚了自己全部的灵识最后现于人世。当他虚幻的双手捧起艾拉那张表情残酷到刻意的面颊时，支撑他长期飘荡在神域的最后一个理由和动力终于消散殆尽。
“Eira!”即将轮回的鬼魂憎恶地盯着拒绝他所有情意的艾拉。他朝她索要害死自己兄长的槲寄生，可她也同样用毒性剧烈的餐食结束了他嫉恨的一生。不，她是他的共犯，她没有资格对他失望。
“Eira!”
少年飘荡在空中的嘶吼终归博得少女一刹那的关注，然而那也仅仅是一刹而已。
“You deserve it.”艾拉坦荡地注视着月光下飞舞的黑灰，凹凸不平的砖面上显现着斑驳的图纹，那是黑暗与光明交锋的结果。艾拉凝视着周边蒙蒙亮亮的房屋，拭手抚去腮边艳如鸽血的泪滴。
“Once upon a time, your love is all part of my life.”
朝霍尔德尔道完别的艾拉，好像在一瞬间失去了全身的活力。选择继续前进的她目光涣散，蹒跚地朝街尾黑洞洞的家门走去，似乎随时都能被身后无尽的黑暗吞噬。他犯了重罪，而她亦不无辜；她是要死，但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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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倒是我小看了你的承受力。”阿阎转头眺望着鸠摩罗飞远的孔雀，黝黑的眼睛里竟也隐隐有了钦羡之意。
“过去，天军为孤立无援的我献祭伏魔舞时已经完全带走了我对这个世界的期待，所以，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阿阎，其实胡狼和我们一样，都是永远得不到感情的可怜人，你也不要因为我降职回家的事情太怪罪他了。”鸠摩罗翻开右手的掌心，一朵属于女神的吉祥纹样刻印其上，“不过，阿阎，我回家前真的还想最后朝你确认一件事情。”
“你说。” 阿阎回过头去，表情也调整得十分凝重，似乎已经猜到他即将朝自己询问的问题了。
“阿阎你，是喜欢过海拉.安尔伯的吧?”
二人之间的氛围顿时变得僵硬，阿阎双目圆睁，呆愣地望着一脸笃定的鸠摩罗最后只得所答非所问的丢给他两个字。
“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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