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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同人】随风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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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有些事情即使是用他的镰刀剜去我的脑袋也不会改变多少,比如我对他的仇恨。而且我认为他好像也是一样。
——荷鲁斯.休.拉
夜黑得额外发涨,缺乏月亮引导的星星依靠自身微弱的金芒难以刺破这些狭迫人到窒息的昏暗。由廊柱下刮来的几缕微风毫无限制地鼓动着被砖墙上的金台牢牢安置在固定位置的蓝色幽火曳曳舞动,朝殿里燥热的空气似乎在风声与对话声交杂的瞬间冷瑟到无法流通。从阿努比斯手里接过书典与权杖的荷鲁斯只觉喉间一阵紧凝,非但没有长久密谋后大功告成的快意反而多了些难以言说的迷惘和沉默的空乏。
“荷鲁斯,你我有言在先,自你明日登上王位而始,阿拜多斯的活人归你,死人归我。”
“是啊,活人归我,死人归你。”
荷鲁斯喏喏地应允着,心思却早已飘到了别处。他从未如这夜般清醒地记得奥西里斯对自己说起过的每一个字,因为他的父王已经在今天永久地留在了他们凡界的地宫,永远陪伴着被他害死的两个至亲手足。说来凄凉,那般枭邪过的人物去世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亲人陪在身侧,唯一侍奉他离开的还是视他为毕生仇人的海拉.安尔伯。众叛亲离到了这种惊心的程度,他的亲族究竟对他的无情怨恨到了何种地步也就可想而知了。与死去的父亲一同去往地宫的还有他的母后伊西斯,人虽活着,却也与死区别不大了。
而他?为奥西里斯治丧的时候他分神的厉害,好多不该出错的礼仪细节都有了严重的纰漏。以至于这些日子哈索就让他一个人坐在卧室里的一张椅子上静静地思索,一切都是作为妻子的她在代为打点。偶尔走到窗边看看远方的尼罗河,他还可以观察到河面在昼夜交替的影响下由金面褪落成银亮的过程。
“陛下记得便好,所以臣弟接下来向您请下的恩赏王兄一定也会赐予臣弟的,对吗?”俯身跪地的阿努比斯不似商量胜似通知的语气没有令身为君王的荷鲁斯感到犯上,真正让他对阿努比斯反感的是另外一件事。
“说吧。”
“第一件事,请陛下对哈索下令将海拉.安尔伯返还给臣弟。即使她因为臣弟留给她的刀伤至今昏迷不醒,可海拉是臣弟的妻子理该由臣弟带回身边好生养护才是。”
“你在金字塔下的地牢里下手太过狠辣,而且她是为了保护奥西里斯的遗体并非是为了别的事情,你何必如此赶尽杀绝?”荷鲁斯倒非有心保护海拉,而是他这个人向来即是如此。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总不欠人什么。这个无色神种既然替他还有母后做了他们非常不愿意去面对的一件事,他便再不想拿一些虚幻的肤色偏见为难她了。
“她与我空有虚名而无礼实,结婚当日不顾我的颜面毅然从神庙里逃开,这样践踏臣弟感情的叛徒,王兄还想让臣弟如何怜惜她?”
“随你吧!如果你就是想让她被你折磨至死,我和哈索没什么立场反对。”气得脑袋发涨的荷鲁斯不想就这个问题与阿努比斯深缠,毕竟是哈索擅自收留海拉造成的问题。如果阿努比斯确实过分了,他顶多也不会对未来可能发生的惨剧视而不见就是。
“第二件事,希望陛下能够为臣的军队增派人手剿清巴比伦一带。先王在时,厄里斯奇格女神与其夫涅里斯便多次以下犯上,依仗资历目无法纪,其罪实在可诛。”
“阿努比斯,你,”
“还有最后一件事,臣弟希望处斩智慧之神图特。臣弟私下考虑过了,虽然他是陛下与臣弟共同的恩师,但他也是奥西里斯和赛特共同的朋友,臣弟不想留着一棵常青老树。”
宽敞而通风良好的外殿彷佛一直存有一种化解不开的馥郁香气随着晚间的淡风悠悠飘散在干燥的空气中,像是好几种药草调配而就又有点自成一体的风格。这种古怪而浓烈的香气荷鲁斯很早以前便在母亲尸横遍野的密室里闻到过的,即使又添了几味香料他也绝不会从阿努比斯的身上认错。 荷鲁斯已不知他究竟该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过去的自己了,他平素磊落,此生做错的唯有那一件而已。
“戒掉!”
荷鲁斯盯着单膝跪地的阿努比斯良久,终是不能对这第三件事再保持缄默的打断了他,他伸出的食指几乎快要戳到对方的额头上了:“我不管你开始沾染上这些个脏东西的原因是什么,无知无畏也好,自甘堕落也好,为人陷害也好,戒掉。”
“臣弟愚妄,竟实在不能明白陛下忽然之间大发雷霆的原因所在。如果是为了这四个无关紧要的人的死活,那臣弟真不知该说陛下到底是善良还是拙笨了。”阿努比斯傲然如初,丝毫未将荷鲁斯的劝告放在眼里。今天下午吸下去的药量让他整个人兴奋之余意外的还有些飘飘然,他并不觉得自己这些日子做错了,反正人早晚都是要死的,能够死在他手里还是被他和死亡女神提前拯救的幸运儿呢。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628楼2017-02-10 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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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疯子!被父亲和妻子联手耍弄的可怜虫!你究竟还想要多少人去你的死人国陪你作伴?不如这样,胡狼,也不要让我等在他们最后,不如今天你就来向我索命。由我去抵偿阿拜多斯过去将你一而再再而三流放到沙漠里的怨恨,你说好吗!”荷鲁斯如幼时一样一把抓过阿努比斯的衣领,拳头也已经挥到了对方的眼前可就是怎么也下不去手。为什么兄弟三个中内心最为温厚的他忽然就成了这样,为什么自己忽然之间就步了父王奥西里斯迫害赛特叔叔的后尘?明知母后以毒药伤害了他最优秀的弟弟,他却一直详装不见!是,他以前是恨过阿努比斯,可那是在他彻底了解父亲的谎言以前。如果他早知道那些阴谋诡计,他绝对不会伤害阿努比斯和索贝克分毫。
    “终于忍耐不下去了呢,我的陛下,”笑眯眯的阿努比斯抬手捏过荷鲁斯的掌腕,咔咔作响的柔捏下是几欲碎裂成粉末的骨节。谈笑间,他竟一把将荷鲁斯从半空扯到地砖上与他平起平坐。
    “你,你被父亲废弃掉的右手又有力气了?”于是,这就是他吸食“落雪”的原因?荷鲁斯愕然地心想,为了追求最极致的力量他真的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在乎?
    “是啊,多亏了你们最鄙夷的毒物‘落雪’。荷鲁斯.休.拉,我不妨在今天告诉你,让你这种无德无才的人坐上阿拜多斯的王位是我懒于应付对我无关紧要的事情。你若还敢继续多管闲事,我下一轮在阿拜多斯展开的清洗就会先拿哈索开刀!”
    疯了,自动软了手被阿努比斯放下的荷鲁斯心想。连他都在阿努比斯这个疯子的威胁下开始变得发疯,这个家除了尽职尽力的哈索所有人都在发疯!父不成父,母不成母,子不成子,家不成家,疯了,太阳神族每一个血统纯正的后代都是疯子或者是潜在下来的疯子。
    他终于得到了一切,他也终于失去了一切。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629楼2017-02-10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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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630楼2017-02-10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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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631楼2017-02-10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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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三途河岸浮尸百里以上而血流万里以下,其间蜿蜒跌宕之处遍植奇花彼岸。逢及阴阳界限离疏而曼珠沙华之变株曼陀罗华始现于世,赤色白光日夜辉荣足足百日,其灵华大放为亡灵界第一奇景。
          ——阿云
          他这一生未曾见过如此多的白色。鹅毛大雪,孝衣洁服,曼陀罗华,银帛白币,墓石桦林,奈何归桥,甚至连他从属下手中接来后匆忙窝在心口的瓷瓶都在手中散发着一种令人清醒到绝望的白色。死亡有很多种颜色,有像海拉那样国破家亡悲怆刻骨的黑色;也有像鸠摩罗那样新婚丧偶怨怒泼天的红色;更有像阿努比斯那样欲盖弥彰欺谎瞒骗的黄色;可是围绕在他身边的死亡就只有满目疮痍万事休矣的白色。即使捧着手中的骨灰他都彷佛置身在巨大的虚空之中,麻木地抚摸过手中白色的瓶身一遍又一遍, 欲哭而无泪,欲泪而无悲。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雷打不动地守在这座空无一人的玉石桥上等待几日,亦不知还有多久他将追随着这座桥上经过的幽灵而去。
          “哥哥。”
          铃铛似的清脆喉音随着徐冉绽放在河岸的坠坠银瓣递进传开。仍旧是铺天盖地的白色,漫天雪絮里终有一名少女独撑一柄以白纸糊上的油伞缓缓踏阶行来,但见她素衣墨发木簪简髻,蛾眉淡扫弱柳清姿,霁月风光高洁无双,与三途河岸银装素裹的世界几乎融为了一体。
          行至最高处,她忽然撇了应有的去路默默来到桥边亲自朝伞外伸出手去,为守在正中的少年遮风挡雪。
          “盖棺定论,成王败寇。长兄又何苦为你这不慧姊妹神伤至此?”
          依声回头的少年与少女一般身量,墨黑的眼底平拗如路边不起眼的岩石,执著而固守。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死穴,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也可以在被人扼住死穴的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我只问你,他们诘问你的许多事,为何明明是我做的你也要承认?”少年握拢她一穿而过的纤手然后紧紧扣合在伞柄之上,冷暖交替,阴阳相隔,这一叙旧即是永别。
          “长兄既然心知肚明何必再如奥西里斯大人一般逼迫小妹,难道妹妹所认下的不正是哥哥一辈子想认而不可认之事。你我一母同胞双生而出,你的罪过即是我的罪过,我的罪过还是我的罪过,何必多言。”被少年挽留住的少女粲然微笑,与兄长一般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盈满了他不曾探查到的邪佞。这是他一直回避而且一直也不敢承认的事情:
          他根本不曾了解到他一度将之视为信仰的纯善妹妹是个怎样病态而扭曲的少女,如果不是阿努比斯与海拉联合多方同僚在奥西里斯面前将她所有的筹划不留情面的悉数公开,他恐怕终生也不会明白为何他的事业会在短时间内取得了超乎寻常的进展。
          “不是的!”再度受了刺激的少年突然嗫嗫地缩回手去选择对着手中的瓷瓶念念叨叨,“你不该是这样的,至少不该和我一样。我在亡灵界多次改换门庭出卖尊严让你活命便罢了,如果你也是如此甚至变得比我还要糟糕,这简直是不可想象……”
          “正是因为哥哥以前为了妹妹如此作践自己,现在才要换回每每拼命保护哥哥。阿云一直想要告诉哥哥,阿云也可以和阿娘守护着她的孩子一样守护着阿哥。”
          “但是阿云,我并不需要。我不需要复仇,也不需要妹妹,更不需要朋友。不需要,都瞒着我,都背叛我,所以日后都不需要了……”喃喃自语的少年不看关怀他的少女一眼,抱着瓷瓶缓缓在桥头游荡。
          撑伞陪着少年的少女泫然欲泣,再也没有了她自负的笑容。诚如她所言,她不会不承担自己两面做人的行为,可是她对自己的承担都必须是建立在哥哥对她的接受上啊。如果她的哥哥因为她的欺骗永远也不原谅她,对这位单纯与狠辣并存的女孩子而言这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哥哥的世界有形形色色的人物,可对阿云来说阿云的世界就只有哥哥,难容其他!”那缕幽魂再度尝试握住少年的手,这一次她几户用光了自己全部放在显形上的力气。
          “罢了,云儿的世界始终太过狭小,今日也是如海拉姐姐所言到了彻底放开的时候。”
          说完,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立刻迷着阿阎的眼睛刮过,万籁俱寂后只听得“当啷”一声,原来是他小心捧着的翁白色瓷瓶“咔嚓”一下掉在地上断成两节,已然是将里面装着的所有骨灰全部失落了。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634楼2017-02-24 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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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与之相隔好几万光年的尼福尔海姆宫殿,阿努比斯不得不停下了手头账目的核算。已经是第十遍了:实际出生率与实际死亡率总是对不上,而偏偏他手下的账目却是最完美无缺不过的。出了这种事情不是他错了,就是他周围的人错了。
            思路到了这里后阿努比斯不免对着那个一直坐在沙发里翻书的黑发少女起了关照:“你实对我说,三途河那边对不上的数目是不是你的主意?”
            被指责的海拉只是回给阿努比斯一个事不关己的微笑,“分明是阿蒙你自己算不好数目却还要怪到辛辛苦苦为你做账的我身上。你不妨再查一遍,若还是不对,你须得承认我这不起眼的文案工作优于你一个攻城略地的武夫。”
            听完这话,褐发少年金色的眼仁又飞快地略过笔下的数字五遍,直到他用眼角的余光瞥到她皓白的腕上无端多了一串殷红如血的宝石手串。在那里,一朵美丽的彼岸花正在徐徐开放,璀璨耀眼。沉吟半晌,无数暗流涌动在心的阿努比斯最终打开了桌上的另一个本页翻到其中的一篇抬手勾去了自己的寿数。
            “我刚刚又不是在诘问你。好吧,的确是我算错,我不如你。”
            “你知道就好。”海拉“啪嗒”一声扣上了自己的书本,当她发现他竟然为阿云灵魂走失的事情划去了自己的寿数时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却还是微微转动了一下紫白相间的眼睛。死神口中常说的克扣寿数并不是真正克扣掉他们的寿命,那样也没有意义,出了问题的工具例如阿云恣意毁去就是。寿数这种东西只是死神在死亡女神手下的任职资格,通俗化地解读一下它就是这只不过是他们的一种绩效评级机制,无关生死紧系荣耀。一个死神越是要往高处攀登,他的记录在外人眼里就越是要完美无缺。当然,太过完美无缺更容易引人质疑,比如被奥西里斯流放到这里的阿努比斯。
            “你啊,总是拘泥于一些不打紧的事情。”阿努比斯继续抓起桌上其他的信函批示起来,“捉弄我,或者赢过其他让你看不过眼的人会使你很快活么?”
            “你不也是一样,面硬心软。所以这一次你就听我一句劝收收你的倔脾气用心朝阿阎解释一下,他和鸠摩罗始终是你的心腹,为什么连仅有的心里话也不愿对他们说?即使征服不了他们的灵魂,那么退而求其次地争取两份信任也是好的。”海拉柔捻着腕上的手串好一会儿,语中渐渐带了锋芒。
            阿努比斯低头看了一下信纸的尾款,再三确认之后终于提笔应允了阿阎离职的请求。阿云的事情阿阎这个当哥哥的一直存有脱不清的嫌疑,暂时离开亡灵界修养一下心性对他未来的提升未必不是好事。“这世上无论谁离开谁都不会活不下去,何须由我向他猫哭耗子。而且眼下正是我重回阿拜多斯的大好时机。视线放开,与奥西里斯同辈的死神他信不过,稍微年轻一些的又心思各异;反观内里,鸠摩罗被湿婆关着,阿阎又坏了事,我再度孤身一人,又可为他所用了。”
            海拉一时为阿努比斯坚定的语气震慑住,明亮的眸光悄悄在她自身都未察觉的时候渐渐黯淡了下去:“是啊,的确不会有比现在更恰当的时候,当初我在牢里逼着阿云自尽为的就是要制造时机襄助于你。阿云叛乱的事情对整个亡灵界造成的影响无异于一场地震。她的能力实在很强,如果我们围剿她的时候她不是为了阿阎的安危分心,假以时日她必定与她的兄长平起平坐。”
            “何止是平起平坐,依照她的潜力即使在未来直接与阿阎立起一支军队分权于奥西里斯都有可能。不过说来也是,究竟是那样的出身,总算不致辱没她的父母。”说到此处,阿努比斯突然回忆起一件十分不愉快的往事立刻收起了唇边的笑容。过去那几场惨烈的战争他虽没有亲身参与,但是他知道那是一场严重到奥西里斯必须不计前嫌地与父亲合作才有可能获胜的战事。所以严格说来,奥西里斯与赛特的嫌隙在战前就存在,但真正爆发却是外战之后了。
            “她的出身?奥西里斯伯父以前不是坚称他和阿云是故人之后要好生抚恤吗?这下可好,恩威并施的让自己下不来台。”海拉弯起十分好看的眉眼讥诮地嘲讽道,“只要阿阎死不承认阿云的叛乱与他有关,伯父大人就算是为了表明他体恤我们这些故人之后的善心也一定会放过他。”
            “此言差矣,‘故人’与‘故人’之间大有不同。你的父亲与他的父亲在奥西里斯心中的地位天差地别,阿阎如何能用你用的方法自保?”她与阿阎的父辈在当时皆为死亡女神信任的棋子,一个带着所有族民负隅顽抗,一个发动诸神之黄昏自取灭亡,当然还是后者更要令他集权无休的伯父在战略上觉得省心。很多事情,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的。
            “而且你最近也要小心,毕竟洛基叔叔的远见不能护你一辈子。”
            “有我的阿蒙护着我,我不怕。”
            从沙发走绕道到桌角的海拉要过阿努比斯签发的信件,挂在脸上的笑容彷佛一朵在午夜绽开的罂粟花妖美的即使让窗外的明月见了也要回避三分。
            “为阿云守灵一个月,好有出息的法子啊。这守着守着不会连自己的性命都搭上去了吧?”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635楼2017-02-24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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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让他搭上去,无法得到奥西里斯的信任就与死了无异,要之何用。”对于这样奇异的微笑,见得多了的阿努比斯仍然有些心猿意马。真过分啊,小时候因为她娇蛮的公主脾气,他就没少依着她;长大后她性子愈发柔顺,她又变着法的使用她的美丽诱惑他。
              “海拉。”
              “嗯,有事?”海拉放下信件,遵照着阿努比斯的指示坐在他的腿上疑惑地望着他。
              “我饿了,想吃夜宵。”
              “好,我立刻去为你做。”海拉不疑有他,刚要起身又被阿努比斯拉了回来。
              “不是那个意思,海拉,我饿了。”
              他的气息浮动在她的耳侧,痒得火热。她想阻开他的纠缠,却是一个天旋地转的被他抱到桌上。零乱的纸页在空中无力的飞落,背后的桌板光滑而冰冷得像块孤岛上的浮冰,盘好的长发凌乱地散在他们光洁而泛红的身侧将他们绑缚在情欲交加的罗网中,他吻过她不知所措的泪水继续迫着她配合着他一起死心塌地。
              ……
              午间刺眼的阳光透过窗镜照射到了床幔,海拉迷迷糊糊地抱着被子从卧床上坐起。与阿努比斯究竟是何时结束这些疯狂事的她已经完全忘记,至于从书房回到卧室的过程她就更是半点也想不起来。她只记得他投射在她身上的有些复杂的神色,明明痴迷得无可自拔但又随时可以调身离去。
              伸手去摸旁边窝陷下去的枕头,冰冷得让她有些恍神。昨晚无疑是天底间最罪恶的一场欢爱吧,他人魂飞魄散之日,即是他们翻云覆雨之时。他与她都是弃绝了自我的人,魂灵残破到永远也黏合不上,打断别人一根骨头还要再给一巴掌的恶人。
              念及到这里,一股巨大的疲软忽然涌上了海拉的心头。她拿过阿努比斯昨晚睡过的枕头抱在心口,仿佛他还在她身边一样的说话:
              “真糟糕,越来越甩不开你了。”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636楼2017-02-24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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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637楼2017-02-24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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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638楼2017-02-24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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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告:
                    当他看见那个小小的女娃拖着一把长刀从一片血光中朝他走来之时,他几乎以为他是看见幼年时的自己了。像,实在是像,正是与他一样的辨不清是非黑白、忠奸善恶的年纪。而这次,他终将留住这份再度接近死亡女神的可能。
                    “来,过来,好孩子,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他唤来那个不哭不闹的遗孤,贪婪的眼神就像是挖到了金矿的财主。
                    “加美拉.泽侯贝里。”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639楼2017-02-24 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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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640楼2017-02-24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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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维奥莱特(伪结局)
                        从她身上我看见了自己的另一种可能性,而这进一步促发了我引诱她同我一起坠落的欲望。
                        ——维奥莱特.穆斯贝尔
                        1.
                        阴寒森冷的冰堡里,一处黑影在用手中特殊的火引点燃底层大厅最后一盏挂在墙上的壁灯后才掉头看向背后一个被她晾置许久的客人。
                        “别嫌慢。不依赖魔法自己动手的好处等你到了我这把年纪自然便可懂得。”
                        “没想到以前最喜欢利用魔法颠倒人心的维奥莱特.穆斯贝尔有一天居然会对我说出这种话。”
                        疾步从正门走进一片黄光中的客人正是尼福尔海姆新近加冕的女皇海拉.安尔伯,烛火与窗口偶尔逗露出来的月光将她棱角分明的面孔照射得格外凌厉。她高挑瘦削的身上仍然披着一件可以直接去到坟场扫墓的暗青色大氅,厚实的黑绒毛帽下一贯妖丽的面上画着基调寡白的淡妆,虽然素净未免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使人敬而远之。
                        “过去在夹缝中讨生活,不得已。”被海拉正面讽刺的女子脱下黑色连帽披风登时露出朴素的灰布衣裙以及满头霜华,一双瞳色鲜红的魔眼犹如两团在柴堆上迎风飞逝的烈火般妖冶而奇诡。轮廓柔和的脸上五官排布巧妙,兼有精灵族女子长相上的慧秀和巨人族女子颜容上的疏阔,貌美到即使放在宇宙里比较也是数一数二。
                        “表姐向来足智多谋,谦虚了。”慢慢走到银发少女身边的海拉一边不阴不冷地回答着,另一边她的目光已经先一步朝维奥莱特的满头银发扫量过去。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是死也不会相信那个曾经貌美倾城处处与她为敌的穆斯贝尔海姆女国公会在短短几年之内衰变成这种难看的模样。少女的外皮,老妇的长发,站在她面前的这个陌生女人到底是谁!她还是过去那个在民众面前被父王亲自授予花冠并同时赞誉为“王冠明珠”的天之娇女吗?
                        “我记得你的头发以前是精灵族特有的浅金色。”海拉边说边摘下头上染满雪碴的毛帽,凭空甩出一头与银发少女正成鲜明对比的乌黑长发。姐妹二人就这样在暖黄色的大厅中安静对望了一小会儿,彷佛互相参照着一面穿越古今的时空镜。一个回溯了她辉煌的过去,另一个预知了她悲怆的未来。
                        “以前还好,只是后来想的事情越变越多就渐渐全白了。”
                        “我没有过多兴趣询问你的私事。今晚,我是来替父王拿回原本属于他的东西。”
                        “哦?那荣表姐斗胆问妹妹一句,是表妹你亲自去拿,还是你守在门外的军队替你向表姐来拿。安,逃婚后无处可去就跟姐姐实话实说,偶尔学着向敌人妥协一下也没坏处。”
                        对维奥莱特的高调嘲讽海拉淡漠地调开视线,继而踏着埋在她大氅下的高脚长靴走到灯火通明的大厅中央快速地巡视起来。其实这也难怪她如此紧张,诸神之黄昏以后被奥丁四处通缉东躲西藏的她已经许多年没有回到令她魂牵梦绕的故乡约顿海姆,又遑提是眼前这座生活过小半辈子的城堡。
                        “没变,没有变…”东摸西看的海拉,几乎是狂乱地朝外喊叫。战争时期被火神洛基彻底隐藏起来的它们在历尽风霜之后一切的一切竟难得保持住了当年的旧貌:挂在最高处的吊花冰灯始终璀璨通明,被人打过一层特殊防护膜的浅蓝色冰砖上可以清晰的映照出每一个在它们身上留下过足迹的行众。最妙的是大厅周围通向四面八方的楼梯也由坚固的冰晶组成,合着房间里橙色的火苗曳曳添彩。城堡底厅的面积庞大到毋庸赘述,几乎和阿斯嘉德的金宫正殿趋于等同,足以容纳大半个城市的民众。几大块跑着金色花边的深绿色天鹅绒布遮蔽着落地窗外严酷的自然界,一拉开就能看见残忍而无情的暴风雪。
                        “一个人如果争取了太多不该自己争取的东西,会十分辛苦,海拉。”维奥莱特盯着海拉的神情古怪异常,似是不忍又似悲悯。想她过去机缘巧合在黑市买到这座冰堡钥匙的时候又何尝不是为着自己的私情欣喜若狂,可是等到那份惦念耶梦加德的愚蠢伤怀过去以后她才逐步发现这栋失了人气的空房子也只能是一栋空房子。她的过去,她的爱情,她的青春,她的梦想终于是陪着无数场大大小小的战役彻底地葬送在这里。
                        “我将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返还给你。论起来,表姐才是争取了太多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如今时候到了,你我的债权也该清算了。”走到窗边的海拉一把将绿色的窗帘拉开,冰面上就着月亮反射回来的亮光将她骨子里嗜血难驯的一面彻底照射出来然后统统累积在她幽邃生动的眼睛里。野性勃勃的它们似乎含着炽热的光芒,却又好像是在瞬间冻成了冰晶,扎得人鲜血直流。
                        企想,站在壁灯下的维奥莱特在听完海拉的寻疑后居然瞬时破口大笑,完全只把远方气得浑身发抖的海拉当成了一个在大姐姐面前随意胡闹的小姑娘。
                        “债权,你要我去还谁的债?我谁的债都欠,可我唯独不欠你!”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642楼2017-05-20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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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奥莱特知道海拉再疑虑什么,然而她心意早定,多说无益:“只是安眠用的香粉,出不了乱子。而且你我皆是为了不值当的事情清醒了大半生,偶尔为自己醉生梦死一回也是极好。”维奥莱特将添加了大量药粉的酒杯凑到自己的唇边然后稍稍抿了一小口,她的五脏六腑似乎都在因为这一点点咽下去的液体而扭痛得打结。“而且,海拉啊,同是做人情妇,像你这样给一个人做或者如我一样给一群人做究竟有什么差别?你骗得了所有人却独独骗不了自己。什么血海深仇恩怨纠葛,好一个情深义重的奇女子啊。只要阿努比斯现在马上像条哈巴狗一样的围在你身边打转,我敢打赌下一秒钟你就会不假思索地把你的卖身项目单一并提价开列。妹妹,你们俩这不叫纯洁爱情,这叫教科书式的**!”
                          然而大出维奥莱特预测的是,面对这种极度侮辱她的指控,海拉居然意外地全部默认下来。的确,她与阿努比斯的这段关系连她自己都在慢慢厌倦。比起以前双方互相鼓励互相斗嘴的友军关系,现在的他们则更多的是像奴隶与奴隶主。他为了外人眼里的门面奖赏给她一座金碧辉煌的囚笼并提供最好的豢养条件;对等的,她也要时不时地在宾客面前吟唱着定制好的诗篇从他那里赚取她维持虚荣生活的租金。
                          定定思索了好一会儿后,海拉才将攻击的话头转移了出去:“维奥莱特.穆斯贝尔,你就好。最美丽的年华与最可贵时间全部投入到一个除了利用就是算计你的**身上,在确切得到那个男人的死讯后你又以自己为变现资本迅速游走在九界各色大人物间,最后为了替那个不爱你的人讨回公道你又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使用了一切能使用的办法立志搞垮那个**的妹妹。”
                          “因为,那个**你的二哥耶梦加德的真爱是他同父同母的妹妹!”
                          讲到这里,情绪忽然失控的维奥莱特用她空着的那只手强行将身边的海拉抓过来面对着她。这个令人难以启齿的秘密,她已经为耶梦加德保守到约顿海姆亡国了,但是她可没有兴趣为她那不似形婚胜似形婚的丈夫保守到死。
                          被人操控着的海拉豁然松开手中的酒杯,她盯着地上如血的一摊露出了极度狰狞的笑意:“就算是,又如何?兄妹结婚的习俗放在巨人族皇室还有许许多多的神族那里根本不算什么丑事,再说我从来都没有正面回应过他。倒是你,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来评价他,表姐!不,二嫂,我二哥尸骨未寒不到半年,你就忙得开始四处找下家了。”
                          “哈哈!我只是你二哥名义上的妻子,凭什么替他守身如玉,作为以前与他关系最为恶劣的你在他死后朝我摆出这种忠于亲情、爱情的做作姿态,你也是可笑得很啊!”
                          猛然放开海拉的维奥莱特跟着惯性止不住地朝后推去,为了转移自己注意力她又开始走到酒柜前换拿其他酒种持续不断地兑酒,她一边望着手下渐渐呈现出深紫色的酒杯一边狠狠地用手敲击自己的胸口:“哈哈哈!没回应过,没回应过也不代表他就可以在他的妻子面前停止这段不伦的感情。我可以做到不在乎他的事情,可是这里不能。”
                          望着眼前好看的酒杯,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维奥莱特又开始抬头看着酒柜里的所有藏酒嘀嘀咕咕:“其实我最开始一点也不喜欢调酒,可是你二哥喜欢。所以我就想,学会这个东西让他有借口留在我这儿一时半刻。不过没有用。工具就是工具,不是人。我与你二哥,与其说是爱情倒更不如说是恩情,外人眼里万般不是的他至少知道在用完刀子以后需要收起来擦净。他是没有把我当人看,但对我还算是物尽其用。其实我们合作的时候效率飞速,他很重视我的意见。”
                          维奥莱特对过去的回忆与海拉旧有的固定认知存在太多出入,直到此刻,海拉才发现她从来都不能设身处地的懂得这位和她同龄的表姐,在她惹人怜爱的谦和性情背后隐藏了过多的自戕与怨嗔,名门淑女的面具下有着无数道留着脓血的伤口。
                          “细想一想,我这辈子唯一忤逆过耶梦加德的事情或许就是反对他追求你。别误会,我阻止他霸占你并非是出于身为女子的嫉妒,也不是我善心大发怜悯你的处境,像你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刁蛮公主也没什么可值得我奉献的。对于世俗的男女之情童年时代和母亲一起生活在妓馆的我早已彻底绝望。我阻止他追求你,排除妒忌不言更多的还是因为这种爱太具有诅咒性,即便是对于像我们这样的人来说。你嫁入的太阳神族是个什么鬼样子你自己也观察到了,历代神主之妻神王胞妹不是死于丈夫的猜疑就是抑郁终身。再近一点的范达尔想必你也很清楚,他是弗雷叔叔与芙蕾雅阿姨兄妹私通所生,他的降生整整为一个华纳神族带来了末日。不过关于这些该入土的往事还有我过去的身份你还是少同你弟弟交代为妙,他毕竟是个比你我要单纯太多的大男孩,经不起我们这般隐瞒的。”
                          “维奥莱特你是真喝醉了,不然一向在乎形象的你今晚不可能同我讲这么多心里话。”感慨之后海拉复而思考,那她心中正常的维奥莱特或者说清醒时候的她又是什么模样?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644楼2017-05-20 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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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绪既有所稳定,维奥莱特又继续掉头举着酒杯向海拉碰杯示意道:“海拉你知道吗,其实有的时候我也挺羡慕你的。同样都是别人手中的工具,你是约顿海姆的正统公主我却是没有王位继承权的私生女。火神洛基再是不济他至少还对外承认过你的地位。可是我呢?从小与母亲生活于勾栏之间不说,后来好不容易被那个人接了回去得了一点点安生日子可过最后还要因为他没有正经公主的缘故拿我去充给你的二哥结亲。”
                            “看来以前总是我做人任性考虑不周,非但不能理解你人在异乡的苦处还一直怨恨你夺取父兄对我仅存的关爱。我一直以为,你家里选择把你嫁出来是太过偏爱你这位大公的缘故。耶梦加德那时在约顿海姆的位置举足轻重,便是身份尊贵如我也只能做他的备手后发制人。你父族倘若稍有不慎,我父王向穆斯贝尔海姆正式发难的机会也就来了。我以为基于此种瞬息万变的态势,他们最不济也会嫁一个比较接受控制的公主。原来并非如此。”
                            “疼爱?个个不拿我当人看的巨人能有什么好。就算是爷爷的庇护,我寻摸着那也多半是他无人可用而非寻常的祖孙亲情。至于控制,除了性命他们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一个孤儿的。”
                            海拉注意到维奥莱特怡然自得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自嘲与黯淡,她这才想起正常情状下这位火之国女大公究竟是个什么模样。正如父王的极度盛誉,她是巨人族花冠上那颗最为璀璨夺目的鸽血红,是个可以在任何场合扮演任何角色的优秀演员。诸神之黄昏以前她是深得穆斯贝尔海姆上下宠爱的柔善公主,是二哥耶梦加德聪慧美丽的贤内助,是父王手下张驰有度的外交官;诸神之黄昏以后她是锱铢必较的酒国妖姬,是编织了一张庞大情报网摆布了大半个尼福尔海姆的地下女王,她可以是任何人。同时她也是海拉童年心中不可逾越的一座大山,与永远得体优雅的维奥莱特.穆斯贝尔相比,约顿海姆三公主海拉.法尔勃获得的更多是刁蛮无礼、盛气凌人、还有不合时宜等等诸如此类难听苛刻的骂名。与维奥莱特相比,作为妹妹的她经常是差一点讨人喜欢的特质。
                            “今日事败,且容我问你一句,你是不是直接向奥西里斯求援而非弗丽嘉?我自认治军与谋略均不输你,唯一能被你利用的一点就是民间威望不足,可这在很多时候又太微不足道不够影响战争结果。”
                            “尼福尔海姆境内的驻军换三个成型王国的生命统治权对奥西里斯来说是笔相当划算的买卖。虽然之后会浪费些时间在独立身上,但是我也有足够的信心。事实上,奥西里斯的弱点我已经调查到了。只要我和阿努比斯结了这婚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约顿海姆,穆斯贝尔海姆,尼福尔海姆,海姆冥界,就会一一解放回到巨人族的手中。”
                            “带兵强攻,竟是如此简单。抛弃灵魂出卖下限甚至提前卖国来哀求你的仇人只为打败我,值么?最是骄傲与爱护巨人族的你为了在民众面前一个个虚假的承诺而情愿牺牲自己现在以及未来的安宁。是啊,你把脱身的前景押在阿努比斯反抗他伯父的前景上,但是阅人无数的我能看出来,你要是将来真的敢夺了他的位,他就敢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是爱你,可是他太爱你了,你若背叛他便杀,这样极端的爱你能承受得起吗?”
                            “维奥莱特.穆斯贝尔,我和你最大的不同便是属于我的东西就算是我死的那一天它也要归在我立下的遗嘱里。”
                            谈到此处,维奥莱特湿润的眼角顿时浸满了苦涩的泪水,完全放下心来的她忽然单手举起杯子对着窗外几乎快要把人吞没的暴风雪泪流满面:“ 好啊,那这一次就是怨我维奥莱特自己技不如人低估了你的不择手段。你海拉.安尔伯今次若真能如此忍辱负重,这三个国家从他的孙女移交到外孙女的手中也是极好。 爷爷!你们巨人族没有输给任何神族,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不会。倘若您在天有灵,现在请同孙女一起饮尽此杯以示庆贺!”
                            言毕,维奥莱特将杯中的红酒豪气的一饮而尽,目光一会儿像是清澈的聚焦一会儿又像是涣散掉似的恍惚。
                            “海拉,你记住,我的墓碑上关于民族方面要这样刻:我是光—精—灵,不是火—巨—人。”
                            维奥莱特“咣当”一声将手中的空杯子抖在了地上,像是打开了一个再也关不上的口子般猛咳起来,剧毒的发作即在顷刻之间,大口大口的鲜血几乎像是决堤的河坝般从她的胃部加速涌出。腹内翻江倒海般的剧痛令她无法站稳,呼吸接近凝固的她想握住一些可以支撑住自己的东西却是抓着前方的窗帘与帘杆一起重重地摔在了一旁的酒柜上。
                            “维奥莱特!”
                            银发少女的衰亡发生在刹那之间,刚才还在与海拉谈笑风生的她此时此刻竟像一条被渔夫打捞出来的死鱼般难看的佝偻在地。苟延残喘的她躺在一堆碎片之间,浑身被冰碴与玻璃渣得鲜血横流。维奥莱特死抓着手边的天鹅绒布想要借力从地面上站起却只能重重地摔在原处。一直跳动的心脏已被血液里涌出的毒流全方位的侵蚀,停止了肌体的周转。
                            “表姐!”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645楼2017-05-20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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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应迅速的海拉急忙将维奥莱特抢在胸前,不停地用手帮她顺着支气管里呼不出的废气。而维奥莱特则一手紧捏着身边的绿色绒布,另一手则紧掐着海拉黑色的袍身。全身骨节断裂所带来的疼痛和血管的持续舒张甚至让她拼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她以前从来没有碰过“落雪”,又掺兑着足以把胃烧坏的烈酒骤然服用,凶多吉少已成定局。
                              “海拉……表妹……你…会……失去……一切……的,……你的心…太软……,杀……我……”
                              杀她?处在百分百胜利的情景下还需要杀死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吗? 跪坐在地的海拉任由痛到发狂的维奥莱特将她右臂上的裘袍扯碎了一大角。她怔忡地望着窗外越下越少的雪花,在被维奥莱特不断向上乱抓的双手蹂躏摧残的同时她的魂魄也快散去多半了。这是她某种意味上第一次见识到“落雪”的可怕之处,也是让她第一次醒悟过来她亲手给阿努比斯缔造了一个怎样的未来。
                              然而,她不后悔。
                              海拉不顾可能被维奥莱特破相的危险强行将自己冰冷的额头贴在维奥莱特火热的额上,努力找出自己动手杀害亲人蜕变成恶鬼的理由:维奥莱特.穆斯贝尔,火巨人与光精灵的混种,童年时代唯一陪伴她玩闹的闺中密友,也是她唯一的表姐。她让自己的前半生活在她优秀的阴影之下,压抑而嫉妒;她在战后剥夺了自己所有的继承权,使她无家可归;她勾结荷鲁斯一手导演了与阿努比斯那晚的迷情梦魇,摧毁了她对现实的最后一点幻想;她还曾经躲在烽火之后假扮怪物手持强弩一箭射穿过她的胸膛。这些年,她运做的一切一切都是要将她的表妹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杀……我……”就在维奥莱特痛到即将把魔爪穿刺到海拉腹部的时候,她突然一下子掐住了它们然后转而捅向了始作俑者的心房。那里的指甲十分坚硬,坚硬到可以令两个人的心在此刻同时死亡。
                              “别怨我,这一手算是还了你当年的一箭之仇。安息吧。”浑身是血的黑发少女托着怀中冰凉的尸体,像个抱着婴儿的妈妈般亲切地叮咛。她缓缓伸手合上了维奥莱特不可置信的双眼,算是为她的表姐尽了最后一点义务。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646楼2017-05-20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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