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决定
如坟墓般的急救室里,面对着丈夫逐渐冰冷的遗体,宇智波美琴终于可以放声痛哭出来,无暇去照顾一旁跪在冰冷石板上默默流泪的长子。
子夜的月暗淡无华,连窗台都照不明亮,更给眼下平添几分凄凉。
最后还是鼬先控制住了情绪,他扶着母亲坐在椅子上,单膝跪在母亲面前,安抚地把手放在她膝盖上,轻轻道:“父亲他,和您说过什么吗?”。
美琴听后圆睁杏眼地恨恨道:“是兼人……你父亲在来时的路上反复提到宇智波兼人。他今晚和你父亲一起喝酒,他们最近几乎每天都喝……你不知道,在一族的大计上,你父亲他最近想法有变化,而兼人是最支持原计划的,他们最近几乎天天争吵,当着我的面都争执过几次。你父亲也说是他下手……”
母亲有些颠三倒四的叙述和父亲的遗言,让鼬形成了一个清晰的猜测:父亲发现了自己的双重间谍身份,并知道自己选择了木叶,因此打算放弃一族的计划,并且……说不定还因此和兼人起了冲突,惨遭暗算。
内疚、哀痛、愤怒,所有负面情绪一起冲击着13岁的稚嫩心脏,仿佛用钢锯把头颅内的神经一根根锯断再接上,再锯断,再接上,永无止境的折磨。
有那么一会,鼬想立即杀了兼人,再了结了自己,方能稍缓对父亲的愧疚。
对孩子的心结尚无知觉的美琴接着道:“喝完酒回到家半个多时辰开始难受,起初还不太严重,他叫了和彦院长到家里来,院长采取了一些措施就让他马上来医院。路上他已经很痛苦,但他说记得很清楚,自从和兼人喝酒后,再没吃过喝过任何东西,几乎也没碰过什么就径直回家了。本想到医院就好了,谁想来了医院就……”言未毕,泪如雨下。
“今天父亲和他在哪里喝酒?”
美琴闻言摇摇头道:“河边的居酒屋,但你父亲说他先走的,兼人要销毁任何证据都来得及。”
“我还是去看一下。”鼬沉声道,剧痛后的麻木开始让他渐渐恢复冷静,“父亲竟和他在居酒屋谈那件事么?”
“当然不是。十天后在警局内要开展一次演习,对外称是实战训练,实质是为了那件事最终选拔人才,好分派任务。他们就是具体谈这件事。他在警局是你父亲的左右手,这你知道。”
鼬点点头。心想,那除了居酒屋,就只有化验报告需要调查了。
美琴拉起儿子,让他坐在身边,看着他的眼睛郑重道:“你的父亲提到过,兼人这么有恃无恐,可能就是因为一旦你父亲遇害,只要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下手,他就能继任族长,继续实施那个计划。”
按照宇智波一族的族规,族长位置在老族长过世后应由本家成年长子继任,若本家无符合条件的人选,由分家中血统最靠近本家、与老族长同辈的成年长男继任。但族规有一条例外。如果本家长子尚未成年,但与族内分家成年女子结婚,仍视为具有继任权,排位优于所有分家成员。
美琴的暗示对于年仅13岁的鼬来说,意味着要娶一个比自己至少大3岁的同族女子,并在后天宣布族长人选前完婚。
美琴哭红的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亮,专注地看进鼬的眼睛。她等着鼬的回答。
“母亲,我想继承族长的位子,请帮我。”鼬的想法和母亲是一致的。
听了鼬的回答,美琴紧紧攥住他的手作为回答。
两人在意的都不是这腐朽一族的所谓族长位子。美琴想既然兼人是为了实施计划铲除异己,谋(河蟹)权(河蟹)篡(河蟹)位,那么至少不能让他得逞。而鼬则要抓住这个扭转一族和木叶命运的机会,不负父亲的临别嘱托。
“时间只有不到两天,恐怕很难找到愿意的人。只能请母亲费心了。”
“你也太不拿自己的婚事当回事了。我们一起找。还有各分家也要走动,虽然刚才我拜托院方的人保密,但……恐怕没什么意义。所以我们还不如主动出击。”
虽然想用叮嘱院方保密的方法拖延点时间,但方才宇智波苍介在室外几乎泄密的话,隐约透露出他已经对美琴的嘱咐不那么放在心上。这个无心之举让美琴对族人的态度感到心寒。为了鼬顺利继承族长的位子,并当众揭露兼人的恶行,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美琴需要各分家的支持或默许。
“分家那边我明天尽量走动,但首先还是要调查父亲的死因。”
“还要调查?难道你怀疑是别人下手的?”
鼬闻言迟疑了一下道:“……只是需要确认一下。母亲,我们要分开行动。您一定万万小心,不要在晚上离开佐助,也不要孤身涉险。”
“你是担心兼人对妈妈下手吗?那就让他来吧,求之不得。”身为上忍的美琴高傲地抬起下巴。
早慧如鼬,无法对尚不知情的母亲全盘托出心底那可怕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