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wenty-Second。〗极夜
又是几日未见面。
他却计算不出,一个没有权利开始以及制止这段关系的人,从来知道这徒刑已经被加至无期。或许到下一个春暖时候,等他再找到一个借口,或许就可以真正离开了吧。
他自以为是的想着,却将手里的离职申请提交给了上司。
理由:「资质不够」,堂而皇之,他已没有任何可以欺瞒自己的力气。曾经意气满满誓要三十五岁升职的他,彻底地沦为讽刺。
如今的他,毫无大志。
这是他给自己的评价,直到终止。
他站在警局门口,任冷风吹乱发线,双手空落得无处安置。
空气中的灰霾却也散不开,继续污染着眼眸。一月的天气也冷得彻底。
他想着为谁发条讯息,发愣了片刻,却还是把手机塞进口袋。
把心内那淡薄的恨意掩盖,于是唇角划出一丝笑意:他的品行恐怕原本就是恶的。
因为手机调成了静音,所以当他看到这封简讯,已经过了十分钟。
「二十分钟后 结志街贰号」,署名:江世孝。
放松后的下颌线条柔和了些许,似乎还有似有若无的笑意。他很怕手机铃声,自从那次见面,他说要入「进兴」时,瞳孔里的颜色因为夜深变得愈加深邃。他明白他的认真。所以选择了鸵鸟的做法,仿佛没有联系便不会理会内心的恐惧。其实他恐惧些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
披了件薄外套便出了门,却因室外的气温停驻了步。江世孝说到做到,他病中的几日果然不曾来过探望,若让他知道自己又不爱惜身体,恐怕又要黑了面。转身换了厚实的外衣,仿佛是挣扎了片刻,他用针筒往自己的右臂上注射了些透明色液体。
温热的掌纹与液体的冰冷形成反差强烈,或许这病态的旧情景会令他愉悦到鼻酸。还记得他说过,「总会让他转性」时的眼神。这和曾经的自己如此的相似,甚至幻想也许此刻生命停止也不算枉过了。
「毕竟你太了解我……我说过,所有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要死……而如今,我又多了一个秘密……你会不会逼我作出当时一样的决定……Gordon……」他笑得很浅,窗外的天色渐暗。
冬季夜总是漫长,或者是偷了白日的时光,在狂妄地炫耀它的胜利,亦无人遏止。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