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甲归田的退休生活
郊外的田野沐浴着和煦的阳光,阵阵秋风送走了树上的枯叶,这个平淡而美好的午后,一切都如等待丰收般平淡而美好。
男人光裸着上身,举起斧子,只一击,看似轻巧却精准的一击,木柴稳稳的从中应声而裂,看来手法颇为捻熟。阳光的照耀下,豆大的汗珠淌过覆盖着斑驳伤痕的健壮身躯,留下一串耀眼的痕迹。
“天涯叔叔!”
“天涯叔叔,今天你肯教我们枪法了嘛?”
两个小娃娃兴冲冲的跑过来将他围住,期待的目光盯的男人面上一讪。
他挠了挠头,“所以说,你们两个小鬼,就算每天来死缠烂打也是没有用的啊,我已经退休不干了嘛。”
“可是……”两个孩子似乎仍不甘心,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当胸怀大志,报效国家!我们不能一辈子呆在这个小村子里。”小小少年昂首挺胸,义正词严。
“战争的残酷不是小孩子能懂的。”
似乎在回忆什么,左眼隐隐作痛,抬手抚去,那里什么也没有。男人懒散的挥挥手,拿起爱人递来的毛巾擦了把汗,回头却见那人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
“为什么只有你这么受孩子欢迎,明明我的枪法也不赖啊。”
这人……是吃醋了嘛?男人脸上崩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还敢笑我。”
那人似乎怒了,不等他收拾好柴火,只顾一个人往一望无际的田野中走去。
“喂,你生气了啊?”男人傻笑着跟在后面,循着前面那人的足迹一路走去。
远山如黛,晴空一鹤,诗情画意更胜春朝。眼前忽然开阔起来,一条清溪流向无垠的彼方,水中不时跃出一尾肥鱼。男人眼前一亮,九月西风鲈鱼美,看来今晚可以回去小酌两杯。想到这儿,卷起裤腿利落的下了水,激起的水花溅在小腿肚上,传来丝丝凉意。
男人一边哼着乡间的歌谣,顺路到酒肆取了两坛新酒尝个新鲜。一手劈好的干柴,一手活鱼美酒,满载而归。
“我回来了。”男人推开柴门。
寂静的小院被秋风卷起两片落叶,空荡荡的,没有一丝回应。
“我回来了!”男人提高了音量,又喊了一遍。
敞开的门扉向漆黑的屋内投进唯一一束亮光,将屋内的蓬尘照得清晰可鉴。
……
男人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这个屋子从来只有我一个人住啊,酒和食物又错买了两人份的。难道真是上了年纪,脑袋不好使了?
男人叹了口气,将酒搁在桌上,转身去厨房料理鱼肉,解甲归田后的这三年生活,枪法不知退没退步,厨艺倒是精进不少。
黑夜很快落下了帷幕,一缕炊烟升上天际,灯火如豆,不知照亮了哪家的归途。
解决了晚饭,男人掀起帘子进到房内,不大的卧房简单而整洁,房内墙上架着两把长枪。
男人走过去取下银枪,坐在桌边熟练的擦拭起来。虽然看来有些年头,这把枪依然透着耀眼的锋芒。枪刃沟回都被擦的锃亮,银穗子并作一股,握在手中时,如飞流的瀑布;挥舞起来时,如追风的马尾。握着这枪,似乎依稀可见有人一匹白马一身银甲,阵中破敌如苍鹰扑兔,势不可挡。
男人笑了笑,复又取下那杆朱枪擦了起来。这把枪上戾气颇重,一看便知饮血无数。枪上的缨子许是年岁的缘故有些褪色,但不难看出它曾迎风招展,殷红夺目,一如持枪那人胸膛中的热血,无时无刻不在燃烧沸腾。抚上枪身,眼前仿佛浮现一人鲜衣怒马,提枪一指便大杀四方,无人能匹。
真是岁月不饶人啊。男人笑着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