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他说,“女孩子读中文 系好,上海离家又近。”口气跟我爸 一模一样。 我在图书馆外面跳下 车来,跟他说谢谢。 他忽然 说:“你去还书吧,我还有时间,等 下我再载你回去。” “谢谢你,真 的不用了。” “不许废话。”他 说,“快去!” 我捧着书往图书馆 里面跑,嫌工作人员的动作太慢。等 我空手跑出来的时候,发现张漾真的 等在那里没走。他手里拿着一支彩色 的冰淇淋,对我说:“你好像喜欢这 个?” 我强按住我的心,不许它 起起落落地疼。我想我真的已经不恨 他了,不恨了。 吧啦,让我们都 不恨了,好不好? 我接过那支冰 淇淋,把它含到嘴里,让它甜蜜地化 开来。然后,我对着张漾笑了。 “回家吗?”他问我。 “不。”我 忽然做了一个决定,我说:“张漾, 你再带我去一次那个屋顶吧,我后来 想去,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张 漾想了一下说:“好吧,我们走!” 骑车比走路是要快出许多,只不过 短短一会儿,我们就已经到达目的 地。白天这里看上去和夜晚有许多的 不同。那幢房子破败地立着,四周荒 草丛生,一颗歪脖子树寂寞地站立, 毫无任何意境可言。 张漾靠在单 车上,对我说:“这里要晚上来,白 天没意思。” “你以前都是晚上来 吗?” 他看着我说:“就来过两 次,一次和吧啦,一次和你。”说 完,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然后掏 出烟盒来抽烟。 “给我一根烟 吧。”我说。 “小孩子一边 去!”他说。 “我都抽过好几回 了。”我说。 “你找扁呢?”他瞪 着我。 “你管不着我。”我说。 “你别激我。”张漾用拿烟的手指着 说,“我要是想管,没有管不了的道 理,你信还是不信?” “我信。 ”我说。 “冰雪聪明。”他夸 我,“你要不这么乖巧,会遭殃的。 ” 我低头看自己的白裙子,上面 蹭了一块难看的泥。张漾低下身来, 用手指轻轻地弹掉了它。然后他 说:“我们回去吧。” 那天晚上, 我独自缩在我小屋的阳台上抽烟,我 没有烟瘾,但香烟让我变得安定。夜 里十点,开往北京的火车已经离开两 小时,两小时,差不多三百多公里的 路程,然后,会变成四百公里,五百 公里,一直到一千多公里。 这条 漫长的路,我知道他很难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