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座落在 整条街的最角落,小小的门面,要是 不注意,会把它给忽略掉。我推门进 去,中午时分,酒吧里几乎没什么 人,里面的设施也很简单,几个红色 的沙发,暗色的长条木头桌子,桌上 长长的玻璃瓶里摆几枝盛放的黄色野 菊。我刚坐下就看到了他,他穿制 服,拿着单子走到我面前,问 我:“请问喝点什么?” 我看着 他,一时说不出话。 他认出了 我。把单子放我桌上,转身走开了。 “许弋”。我喊他,我糟糕地发 现,我的嗓子忽然哑了。 他背对 着我站住。 “你今天有空吗?”我 说,“我想跟你聊一聊。” 他转身 对我说:“对不起,小姐,我要工 作,晚上十一点才下班。” 我微 笑着对他说:“好的,请来一杯冰 水。” “对不起,这里不卖冰水。 ” “那么,西瓜汁。”我说。 几分钟后,他给我端来一杯红色的西 瓜汁。外加一杯冰水,水上飘着一片 金黄色的柠檬。他把它们放到我的桌 上,低声说:“我请客,你喝完后走 吧。” 他的语气是如此的冷漠。 我控制着我的眼泪,不让它轻易地掉 下来。 他走开了。 我从背包 里拿出一本薄薄的书来看,老掉牙的 杜拉斯的《情人》,我看过这部影 片,梁家辉和他的法国小情人,在异 乡旅馆里,她不顾一切索取爱的眼神 令我激动。准确地说,我只是看了一 半,因为看到一半的时候,妈妈买菜 回来,在她有些不安的眼神里,我关 掉了电视。 结局和我想象中一 样。分离。 我把书合起来的时 候,黄昏来了,酒吧里终于开始热闹 起来,一群穿着很时尚的女生嘻笑着 推门进来。她们好像是艺术学院的, 对这里很熟,我看到一个穿着大花裙 子红凉鞋的女生伸出手来,在许弋的 脸上捏了一把。 许弋笑着。我天 使一样脸蛋的许弋。他还是那样帅得 没救。 “许弋,明天我会去野 营。算上你一个啦。”另一个女生尖 声说。 “好啊!”许弋伸出手,在 女生头上快速拍了一下。女生们笑得 暧昧而又灿烂。 他们果然已经非 常熟。 我在桌上放上五十元,背 上我的背包,起身离开。 走出酒 吧,看着上海的黄昏高楼错立的陌生 的天空,我已经失去哭的**,我必 须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价,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