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 觉得,我是一个活着的多么负有责 任感的可爱的好女人。 我怀着 我满腔的柔情开始炒我的蛋炒饭。 上帝知道,这是我的绝活,我游刃 有余地进行着这一切,甚至在油烧 到锅里的时候抽空到后院去摘了小 葱和小青菜。就在大功即将告成的 时候,我忽然听到了钥匙插到钥匙 孔里的声音。 我的,那个,天 呐。 我迅速地把火扭灭,迅速 地回到我的小屋,迅速地反锁上了 我的门。 大约一分钟后,老太 婆开始用力地擂我的门:“你关着门 干什么,你给我出来,出来,听到 没有,开门!” 张漾被这凶猛的 敲门声吓醒了,我捂住他的嘴,无 奈地朝他耸耸肩,示意他别出声。 他有些慌乱地开始套他的衣服 和裤子,用更加慌乱的眼神看着被 单上那个暧昧的标记。老太婆还在 努力地进行着她敲门,哦不,应该 是擂门的伟大事业:“黎吧啦,你出 来,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 么!” 我朝窗口努努嘴,示意张 漾从窗口翻出去。 张漾心领神 会,他捧住我的脸,用力地在我的 唇上吮吸了一下,然后,他靠近窗 口,轻巧地消失在夜色里。 我 迅速地把窗户关上。回转身抓起一 把脏衣服和旧杂志,把床单盖起 来,这才过去把门打开,懒懒地 问:“你累不累啊,年纪大了,小心 身体。” 老太婆身形灵巧地闪进 我的房间,姿势和眼神有点像美国 大片里的特工,她目光炯炯地把我 的房间扫瞄了一遍,然后问我:“人 呢?” “什么人?”我说。 “你 刚才跑进房间的时候我看到有人躺 在床上。” “您老真有趣。”我坐 到床上那堆衣服上,随手翻开一本 杂志说:“看吧,看完了请你出去, 我要睡觉了。” “我警告你。”她 走近了,手指一直指到我的鼻尖上 来,“你要胡作非为可以,但是不可 以在这里,不然,你也给我滚!” “您想让我滚哪儿去?”我问 她,“这房子的产权是我爸的,你别 忘了。” 她气急败坏地转身走 开。 我把我的门关起来,坐在 那里清理了一下我思绪,决定先把 床单上的问题解决掉。我并没有整 个扯掉我的床单,而是到卫生间里 打了一盆水,找了一把刷子,拿了 一小块香皂,蹲在地板上慢慢地, 耐心地刷洗起它来。一边看着那个 印记被稀释,融化,一边微笑着 想,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我终于达 成所愿,把我自己交给了他。 多么幸福,且回味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