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桃李摇烛影
“陛下不是给你放了假嘛,拼什么命啊?”
白元芳给大病初愈仍在写奏折的狄仁杰递上一碗新制的冰糖雪梨膏。
“咳咳咳,新朝伊始,用人之际。我歇在家里,也总得递上几个可造之材吧。咳咳咳。”
白元芳伸手轻抚狄仁杰,慢慢顺着气。
“是是,你总有道理。”
“不过”
“别人可都说,年轻的时候越是聪明用脑过度,年老的时候吖可就越蠢笨越忘事。”
“狄大人,你可当心了。”
白元芳打趣着。
狄仁杰将白元芳给他顺气的手挪到面前,十指紧扣,抵在心口。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白元芳耳根通红,而且这绯红在面颊上也慢慢渲染开来。
白元芳想把手抽开,却还是被狄仁杰死死攥着。
“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哎呀呀,我知道了。能先松开么。”
“送不开,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松开。”
白元芳感受到狄仁杰摩娑着自己掌心的渐渐淡去的疤痕,回扣了过去。
“不仅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不松开。”
白元芳语气里夹杂着自己都没察觉出的撒娇之意。
狄仁杰嘴角勾起一抹笑,动了动腕力把白元芳拉到腿上,圈在怀里。
唇角厮磨着白元芳的鬓发。
白元芳轻微挣扎了两下,也就顺从了。
“你说我们老了会怎么样?”
狄仁杰下巴抵着白元芳的肩。
“天下桃李,悉在公门。”
白元芳坚定得不可置疑。
在他心目中狄仁杰永远是最好的存在。
狄仁杰早先处理了地方上水患的事,办了朝廷里贪污的几个官员。忙得昏天黑地,不仔细就感了伤寒,病倒了。
至于白元芳,军中事务逐步上手,有好多事情得跟着老将学习,还得忙着照顾狄仁杰的病情,一直军中和家里两头跑,脚不沾地。
两人好久没有闲话家常,今夜倒是难得的机会。
狄仁杰却没料想白元芳那么正经地回答了他这么温馨的问题。
“怎么,你觉得在我心里公事,会比你重要吗。”
“我不要天下桃李,我只要你。”
“我知道。”
白元芳难得俏皮,笑得像只得逞的小狐狸。
“我就是想听你亲口说。”
狄仁杰伸手去咯吱白元芳的腰。
“你呀,什么时候这么‘鬼灵精’。”
“啊哈哈,还,还不是跟你学的,哈哈哈。停手停手,别挠了。痒…哈哈…痒。”
白元芳扭着要躲狄仁杰,左右躲不开。
“我错了,哈哈,我错了。”
狄仁杰终于停了手,重把白元芳圈在怀里。
白元芳眼角带着几滴泪,刚刚笑出来的。
“我认真的。怀英,天下桃李,悉在公门。”
狄仁杰吻了吻白元芳的眼角,吻去了泪痕。
“我也认真的。我只要你。”
烟波流转,氛围暧昧。
“明敏,你是不是告了假?”
“嗯。”
“城外花开了,明日带上长安酒,咱们出城逛一逛吧。”
“好。”
白元芳安静地倚在狄仁杰怀里回答着。
“睡吧。”
庭院里白元芳种下的桃花树在月光下吐露馥郁芬芳。
书桌上摇曳的蜡烛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
屋内,暧昧的气氛蔓延到了角角落落,四肢百骸。
在白元芳眼里,狄仁杰心怀天下。
在狄仁杰心里,天下是使命。
白元芳,是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