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你什么意思！”
“为什么不让我杀了那个畜生为我爹娘报仇。”
狄仁杰前前后后打量了白元芳。
“看来没受伤。”
“狄仁杰！”
“你可是想惊扰圣驾。”
“一身血衣，已是晦气，你真当陛下不会办了你。”
“我说过的话，都记着。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行刑当日，是由狄仁杰求了武皇，谋得负责押送监斩一职。
法场上，刽子手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人群中只看到顷刻鲜血喷涌，一个罩着黑布的头颅咕噜噜滚下了木砧。
白元芳站在刑台正前方，木讷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直至人群散去，直至剩下他与监斩台上的狄仁杰。
狄仁杰缓步走向白元芳，拉住了他的手。
“跟我走。”
李瑶被打入死牢后第一天晚上，就被人下了迷药送到了密牢。
“狄仁杰，你，你这可是违抗圣旨啊。”
李瑶扯着嘴角看着来人。
“是么，那又怎样。”
“反正，你到底都是要死的，至于怎么个死法，武皇不会计较。”
狄仁杰想起去义庄领回白将军夫妇尸首的惨状，想起找到白元芳孱弱的模样。
一字一句，慢慢道来。
“我记得，白家二老是中了雪上一枝蒿的毒才过世的。”
“我啊会每日给你喂上一点，控制好剂量，让你也尝尝那种浑身抽搐，四肢酸麻，百爪挠心，想死却还死不成的滋味儿。”
“将你困在这里，对，白元芳被囚禁的地方。同样点了哑穴，不饮不食，看看你，能撑多久。”
“狄仁杰！”
“我在，怎么了，我不过是……”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狄仁杰，你够狠！一定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王爷，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如今，能说一句就说一句。”
“很快，就会变成最后一句。”
他们回到了当日狄仁杰救出白元芳的那个密牢。
只是这一回，牢房正中央关押的不是白元芳，而是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李瑶。
狄仁杰转身看向还在惊愕之中的白元芳。
“我答应你，会让你手刃仇人。”
“如今，你想这么做，都可以。”
“可，陛下那里……”
“放心，有我在。”
狄仁杰解下白元芳的横刀，递在他手中。
白元芳愣了半晌，抽出了刀，刀刃在地上刮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一步一步走近李瑶，像极了从地狱里来的修罗。
刀尖挑破了外衫，刺开了里衣，在心脏上犹豫不决，酥酥麻麻，倒不如给一个痛快。
白元芳看着李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备受折磨的样子，勾起了一抹笑。
刀尖一寸一寸刺透皮肉，又一寸一寸收了回来。
“我们白家人智商低，但信誉高。”
“说血债血偿，就血债血偿。”
白元芳的横刀，从未染血，第一次是为了父母之仇。
狄仁杰护着白元芳离开了这个太多不堪回忆的地方。
徒留下李瑶一人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