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无敌之安仔 放大触安仔

一
高尾和成回到公寓的时候是晚上十点。
从公司的小巴士探出头来，十二月的寒风让他打了个寒战。一边念叨着“啊啊啊啊啊啊啊真是太冷太冷了”一边把对着经纪人大哥夸张地鞠着躬。
“辛苦了——”
小巴士扬长而去。高尾这才收起笑容。直起腰来看着晦暗街灯下铺满细碎石子的泊油路面，随即把脸深深埋进毛线围巾里。
转身来到公寓大门前，高尾伸手摸索起门禁卡，心里琢磨着一天的任务还有没有什么落下。新的舞台曲歌词已经拿到了，这一次的出场造型挑战性很大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化妆老师，便当盒没有忘在办公室，那么明天的早饭……煎两个蛋配点吐司就够了吧。啊，黄油和沙拉酱忘记买了，明天中午顺路去公司下面的超市买好了。
以及，“嗯？”
二
“嘿嘿，真的谢谢小真了！”
面前穿着全黑制服的高中生不耐烦地推了推眼镜，“高尾先生，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请你下次出门前记得带上门卡。”
高尾先生，高尾先生。每次听到中学生这么叫自己都非常想笑，小鬼头装模作样地教育起大人来的样子更是好笑得要命。高尾努力憋着笑意，卖乖地不住点头，跟在高中生身后进入了公寓大楼。
电梯里面流动着压抑的空气，两个人相对无言。总觉得……有点尴尬呐？于是摸着头打开了话头，“说起来，小真又是这么晚才放学啊？”
被叫到的中学生透过镜片看了他一眼，被搭话之后有些不情愿地开口，“补习班的老师今天多讲了几道题。”
“哇，厉害。小真肯定是即使下课了也会缠着老师不停问问题的好学生吧！”然后考试却还是考不过那些真正天资聪慧不怎么努力也能考出恐怖成绩的万年第一。当然，后面这句高尾拼命忍住了没有脱口而出。
“请不要揶揄我，高尾先生。”
“啊嘞，抱歉抱歉，没有别的意思哦。”
什么嘛，小孩子总用那么严肃的语气是干嘛呢。
这时候电梯门像是为了缓解气氛般的叮咚一响，两人一起跨出这个封闭狭小到叫人自在不起来的空间。
“那么下次再见啦，小真。”
高尾习惯性地冲对方挥手道别，得到的也照常只是一句轻声的“再见”，头也不回的中学生随后按响了自家的门铃。
三
从蒸汽腾腾的浴室走出来，高尾和成擦了擦满是水珠的脸，总算感觉释放出了一整天的疲惫。
一头倒在柔软的床垫上，原本打算打开电视看看凌晨球赛的最后比分，手指头却像僵化了一样动也不想动。保持着栽在被窝里的这个姿势，回想起晚上那场并不完美的演出，高尾欲睡未睡。
而把这原本就混乱的思绪更加乱搅一通的是，邻居家的那个

凭什么我转就有字数限制！！！！

@流年loom @绯魔王司 @游荡的风灵 @休宁语 @尘曲醉s折子戏

你们这群人不要调戏安仔！！！

我翻了手机，没有地方能放下这么多字来分着发。。。真痛苦。。。

二十五
“啊——这么快就来了啊，绿间同学的录取函。”
在全班同学的起哄中，绿间停下了指间的运笔动作，推了推眼镜，从座位上站起，徐步走向讲台，从班主任老师手中接过那一纸信函。
墨绿色的邮递外皮，小心翼翼地保护着里面质感生硬的两页纸张，如此轻薄又如此沉重。
绿间在同龄人羡艳的目光中走回课桌，还没把手中的录取书收好，坐在后面的藤原已经急不可耐地将其一把抓了过去。
“还给我。”长期以来的忍耐一触即发，绿间伸出青筋暗露的手试图夺回，藤原已经又把录取函传给自己身后的浅野。
“我说了，还给我。”
握紧的拳头已经开始发抖。
“浅野，你倒是快点拆啊！”藤原在前面张牙舞爪地赌住气红了脸的绿间，吹起哨子。
“对啊，快点快点！”“我好想知道！”“快一点啦——”跟着叽叽喳喳的人越来越多。
而高举着不属于自己的录取函的浅野，一脚踩上板凳，仿佛竞拍到绝世宝物一般洋洋得意，“来看看厉害的绿间同学被哪所大学录取了呢？”
“一定是东大！”
“骗人！那个名额早给了B班的上野啦！”
“那是京都还是早稻田啊？”
“绿间不是还去做了爱知县的命题吗？会不会是名古屋寄来的啊？”
“呵呵呵，”浅野偷偷撕开一条信函的缝隙往里瞅了瞅，随即夸张地尖叫一声。
“——遗憾地告诉你们，都不是。”
二十六
高中三年来，这是绿间真太郎第一次因为接受训话被叫到教务办公室。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绿间君，但不管怎么说打人都是不对的。”
眉头紧皱的老师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这话说的可能不太中听，但是……考大学就是这么一回事，要知道上天总有给人开玩笑的时候，绿间君。”
“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很努力……你的付出不是没有回报的。神奈川也是非常不错的地方。”
“我作为老师能说的只有这些。国考不是人生的终点，像你这么优秀的孩子，一定不管在哪里都……”
“已经够了，我知道了，谢谢你，原田老师。”
已经够了。
不想再听到你再多说一个字了。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绿间看见那个被自己揍肿了眼的男生已经等在门口准备进去接受问话了。
“今后在神奈川也要好好加油啊，绿间同学——”浅野强调着“加油”的字眼走上前来，讽刺的笑容不改，“毕业式上面见咯。”
二十七
今天巨蟹座的幸运物是全家福。
绿间在出门前一刻才总算从冰箱顶部摸到了那块已经覆满灰尘的相框，要取出里面的相片费了一会功夫，差一点就要错过最佳的出门时间。
站在持续前行的电车上，绿间一手握紧扶手，另一只手则在兜内摩挲着因为年代久远已经不复光滑的胶纸表面。
相片上表情严肃的男子被母亲挽住手臂，而年幼的自己在两人中间同样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这样的一张合影，绿间自己都记不清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就像所有关于父亲的记忆，总是那么模糊却又那么清晰。可以是独自行走在雨夜时从后面撑开的一把伞，短暂拥抱时稍纵即逝的幸福感，或者……一条依稀保留着温暖热度的领带。
“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很努力。”
“上天总有捉弄人的时候。”
同样的一班列车，同样在转站时走光了大半乘客，同样是不断收紧又放松的胸腔。
——可是，为什么啊，父亲。
为什么尽了一切努力却不能生还。
为什么尽了一切努力却只能是这样的结局。
绿间摊开自己因为常年握笔已经长出好几个老茧的手，最终是在列车驶进幽暗隧道时咬起拳头闷声哭泣。
二十八
绿间真太郎讨厌一切为不努力而找的无可奈何的说辞。不管能耐是大是小，努力，是一个人的生存本分。
但是更讨厌，努力过后却一事无成的自己。就好像为了生存拼命爬出井底的青蛙，最终因为一块砖头的松动而坠落埋没。
说什么“结局不重要，重要的只是过程”的大话。一直以来比别人付出的更多，一直以来比别人更加虔诚地相信着。难道想要的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过程”？
如果真的是这样，岂不是比那些从一开始就放弃的人更加可悲吗？
好不容易拖着像是不属于自己的双腿回到家门前。没有亮灯的楼道比平时更加安静。母亲自上一次病倒之后就辞去了洗衣房的工作，在东郊的服装厂干活，因为工厂里面可以包吃住，现在回到家中的次数越来越少。如果她听到自己没有考到目标的学校，该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绿间拿出来的钥匙又放了回去。双脚的无力感再度袭来，倚靠着冰冷的铁门慢慢滑下，金属介质仿佛把这寒冷直直导入了心底，于是他能做的只有把自己抱紧。
而住在隔壁的那个话唠青年，在这个心情低落的时候，总算听不到他那个和人每每打招呼时都故作熟络的、轻浮吵闹的声音。
高尾和成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同样是秀德毕业，成绩却非常差。这是当然的，谁叫他记性很差，又丢三落四。
不知道从事什么工作，但是归家的时间总是很奇怪，有时候会忙到深夜很晚，自己已经复习完功课准备洗漱时还能听到他在楼道里走路的动静。
出来工作已经好多年的样子，却还是只能住在这样一间月租三万日元的公寓里。也没有自己的车，总是搭别人的车子回来，公司里的，朋友的。
朋友。
但是这样一个在绿间看来如此失败的高尾和成，并不是孤独的。
他也有着宫地先生那样一个正经上班族的多年好友，他们看起来关系很好，可以毫无顾忌地说话。
明明是这么一个没什么出息的，性格吊儿郎当生活邋里邋遢的人啊。
如果要说他为什么能够拥有这么宝贵的友情的话，只能是因为——
“哈啊？？小真？”
“都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干什么啊你？！”
——他是这样一个温暖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