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那块纪念牌
　　接下来开始“支点”的战术训练。到德国时我已积累了2500小时战斗机飞行时间，他们觉得我只需要完成简单的教学大纲就行了。我在一天就做完了BFM阶段（进攻、防守、中立攻防）训练。之后我还完成了一次模拟截击，轻松过关。
　　德国飞行员进入米格中队的唯一途径是先成为F-4长机，他们不要新手和“狂风”飞行员。专为新米格-29飞行员设计的换装课程能让他成长为米格-29长机。我完成最后一次大纲飞行后，有人问我想不想在第二天带领4架米格-29与4架丹麦F-16较量一下。我心虚地说上次飞4 v 4还是一年多前，可能有点生疏了，我更乐意也更胜任小队的其他任何位置。那次我作为僚机参加了模拟空战，不过在第二次4 v 4时我当上了长机。
　　因为我已经具有多种战斗机的教官资格，联队标准化和评估军士长（他是F-4F战斗机武器学校毕业生）决定缩短我的米格-29教官资格认证过程。他解释说这是因为他们不用教我如何成为一名飞行教官了，所以我只需要坐在后座上进行一次仪表飞行考核并安全降落就行了。结果我成了一名飞行时间不足30小时的米格-29教官。

这批米格-29对北约空军来说简直如获至宝

我们并没用“支点”来模拟华约曾经使用的战术，而是直接使用西方战术。米格-29有点像F-16装备AMRAAM之前的样子，尽管我们有俄制超视距导弹，但我们无法靠近这些西方AMRAAM射手贴身肉搏并取得胜利，我们必须偷偷摸摸的。
　　德国统一时，德国空军继承了24架米格-29战斗机，一小队F-4骨干飞行员被送到米格-29中队检查飞机，然后“教”前东德人民军米格-29飞行员如何以西方战术使用该机。德国空军通过审核程序来决定哪些前东德米格-29飞行员能留下，哪些要滚蛋。这一过程进行得很艰难，有时甚至不近人情。不过最终当我抵达时，中队大约有25名米格-29飞行员，约一半是东德佬（Ossis），另一半是西德佬（Wessis）。
　　审核程序很有必要，德国空军从两边都挑出了正确人选。即便几年前我们还互相为敌，但不得不承认这些东德佬都是非常棒的家伙，我们彼此分享着对战斗机飞行的共同热爱。
　　我与他们相处很融洽，他们也非常愿意接受我成为中队一员。我在联队中遇到的唯一问题来自于一些维修士官（几乎都是东德佬），他们中的一些人完全敌视我。
　　我会避免和东德佬谈论“我们 vs 他们”的话题，但如果他们挑起来，我也不会逃避。我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征服者而他们在冷战中被征服，我们专注于让自己成为更好的米格-29飞行员，我想他们至少能明白他们的训练并没有达到西方标准。他们以前因为行动受到限制、思维创新被钳制而感到沮丧，他们很尊重我们飞机和我们训练的能力。

由于腿短，米格-29的机腹油箱是必须挂载的

　我在另一次常规性能对比飞行中不需要做并排飞行，这是一次“从头顶-到头顶”的最小盘旋速度对比。“蝰蛇”大约需要以463千米/时的速度来盘旋一圈，而我可以驾驶米格-29以278千米/时的速度在你头顶绕圈。虽然GE F-16与米格-29相比确实拥有推重比优势，但“蝰蛇”进行这样的低速盘旋时会撞到迎角极限，飞行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机鼻下坠。虽然“支点”的迎角限制和F-16相同（都是26度），但“支点”飞行员可以解除这个限制并获得45~50度的最大迎角。米格这样做唯一要注意的是，在超过迎角限后会损失一些方向稳定性而已。

在狗斗时，米格-29的可用迎角比F-16更大

“支点”的内油比F-16少了数百千克，而且两台发动机又相当饥渴，所以一箱油飞不了多远。在挂一个中线副油箱时，我们测得的作战半径仅有约278千米。模式为高亚音速巡航到战区，在交战中开2分钟加力，最后高亚音速巡航返回。
　　在战术使用上米格-29让人又喜又惊。它的雷达真的很好，探测距离很远。但正如上文提到的，座舱显示设备非常简单的，对飞行员的态势感知并没有多大帮助，雷达的操作也令人发指。“支点”的雷达制导超视距武器是AA-10A“阿拉莫”，射程比不上AMRAAM，也不是发射后不管的武器。从机动性看AA-10A是一种很好的导弹，但其最大实用射程让人很失望。
　　米格-29有一个传感器获得了西方情报分析师的很大关注，这就是红外搜索和跟踪系统（IRST）。很多人推测米格-29可以使用被动IRST系统实施静默拦截，无需发射雷达波来惊动敌人。但实际上IRST系统是米格-29上的又一个废物设备，拆掉后对米格-29作战能力的影响微乎其微。在把玩了几次IRST系统后，我就对它彻底失望了。

米格-29的IRST令人失望

米格-29上令人失望的东西还有不可靠的导航系统，姿态指示器和平显。
　　总体而言，米格-29并不是苏联在冷战时期制造的3米高的怪兽。只要不和西方第四代战斗机作对比，它就仍然是一架很好的飞机。
　　无论如何，米格-29身上酷劲十足。我驾驶米格-29去了欧洲各地，受到了摇滚明星般的待遇，那些我们没访问到的战斗机中队也会派人来拉格。我们还认真讨论过在停机坪旁边竖一个牌子，上书“拉格战斗机城”。

拉格的米格-29奔波于欧洲各地，帮助北约各国空军了解米格-29

我也去过美国空军在欧洲的基地，飞这些基地航程往往超过一个小时。我在拉姆施泰因空军基地遇上了唯一一次麻烦。当天早上我驾驶“支点”完成了一次空军指挥参谋学院测试，因为老板的办公室已经从伦敦搬到拉姆施泰因，所以我就去看望一下上校。我打算与他见过面后到基地超市为中队酒吧买一些玉米片、沙拉和杰克丹尼威士忌。每当我有机会驾驶米格去美国空军基地时，我总会多挂一个行李吊舱，为中队带些零食和饮料回来。从老板办公室去超市的路经过了美国驻欧空军总部，这里充斥着上校和将军。我才走出办公室几十米就被一个美国空军上校叫住，他命令我立正，让我解释为什么身穿灰色德国飞行服却带着美国空军飞行帽。我解释了但他还是不满意，最后我不得不请他去直接问我的上校，他才咕哝着走开了。

这就是德国空军的米格-29行李吊舱
　　我因美式口音得到了不少恭维，因为所有人都认为这个穿着德国飞行服的家伙是德国人，我想他们都没注意到我肩膀上的美国空军少校橡叶军衔。总之，我获得了以“侵略者”飞行员所学和真正米格-29对比的机会，就像是我约到了其他球队的舞会皇后，然后她告诉了我所有最私密的秘密。

米格-29在老手驾驶下是如何对抗北约战斗机的，尤其是F-16和F-15？
　　在超视距空战中，米格-29远远落后于西方战斗机。不仅缺乏态势感知，AA-10A导弹的射程也比不上AMRAAM，这意味着“支点”飞行员在面对北约战斗机时的胜率渺茫。
　　在视距内空战中，一位训练有素的米格-29飞行员能够给“鹰”或“蝰蛇”飞行员提供他（她）们真正想要的考验。我飞米格-29时，会根据视距内空战的设定来发起攻击，我在1 v 1纯机炮设定BFM空战中的驾驶方式和导弹+机炮设定时是不同的，此时我的操纵风格更像F-16，而且我知道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利用比F-16更大的迎角优势。在导弹+机炮设定时，我会尽全力拉杆，尽可能快地把对手置于“射手”导弹的发射区内，这样做至少能让他感觉到来自我机鼻指向的威胁，以此能迫使他犯下错误。在太多场模拟空战中，这样的导弹射击大多能击杀得分。但是我一直纠结于以损失空速为代价获得“射手”发射区，因为在接下来的交战中我还需要能量与其他飞机狗斗。

米格-29 gun掉一架F-16

你结束了在德国空军的米格-29交换飞行员任务后，在美国空军飞行员的工作上有什么变动？
　　我想我肯定会获得一个去内利斯的任命，作为一名“侵略者”飞行员在“红旗”演习的假想敌小队中飞行。这个假想敌小队是“沙漠风暴”行动早期被解散的第64“侵略者”中队的残余。谁知道最后我去了新墨西哥州的加农空军基地。
　　我飞“老鹰”时，曾参加过加农基地附近克洛维斯的高中橄榄球比赛，在那里消磨了几个晚上。我已经看够了克洛维斯，我不想在那里生活，但空军另有算盘。我一直很困惑为什么空军会先派人去飞米格-29，然后又不好好利用他获得的专业知识。除我之外还有两个家伙得到了飞米格-29的工作，接替我的那个家伙回来后去了航空公司。在我担任内利斯第53测试与评估大队第3分遣队指挥官时，我雇最后一个飞米格-29的家伙来做我的作战军官，当时他正想离开空军去国民警卫队。他在这之前曾向第64“侵略者”中队投了简历，但被回绝。就这样，空军对三位前米格-29的飞行员的态度是——谁在乎你，没想到吧？
　　在加农，除了兄弟间的战术讨论，我从没强迫过谁来听我讲我所了解的米格-29。事实上，在我被要求向飞行员们做米格-29简报时，我已经在那里待了两年多。

如今，苏-27和“侧卫”先进改型（苏-30/苏-35等）被一些人视为美国老龄化的四代战斗机机队的危险对手。那么F-15和F-16在面对“超级侧卫”的威胁时，尚能饭否？
　　必须能饭，为什么？我们一直在不断升级传感器、武器和自卫系统，并继续保持训练优势。请记住，“超级侧卫”是无法隐身的，你也绝不会让一架四代机去做能力之外的事。很明显，我们的短板是F-15和F-16不断增加的机龄，这些飞机还能撑多久？他们还愿意投资维护这些飞机多久？

先进米格-29和苏-27改型具有3D推力矢量能力，会像某些人说的那样成为视距内空战的威胁吗？
　　首先，先来一点推力矢量的历史。90年代初，美国空军在F-16上测试了多轴推力矢量3D喷管，结果发现推力矢量只有在时速低于463公里时才能发挥作用（这是F-16的数据，其他飞机会略有不同）。在高于此速度时，飞机本身就能获得足够的过载变化能力和机动性，推力矢量毫无帮助。此外在高速飞行时，如果矢量喷管导致飞机开始剧烈摇摆，很有可能造成不必要的机身过载。
　　无论是2D还是3D推力矢量，都是一把双刃剑。如果你要使用它，那么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你见过“超级侧卫”在航展上像陀螺一样水平旋转以及做后空翻的视频吗？首先，这架飞机很慢，根本不适合多敌机空战环境。其次，当推力矢量偏离轴向时，轴向推力分量也就减小了。轴向推力推动飞机（和机翼）以能维持升力的速度穿过空气，轴向推力降低了，速度和升力也就随之降低。再来看视频，发生了什么？“侧卫”在低速时正像一块石头一样坠落（机翼已经不产生升力了）。如果“侧卫”飞行员现在干不掉我，那么他就遇到了双刃剑的另一面——坠落。他已经自动为我创造了进行一个垂直坡度转弯的空间，因为低速，他要花费大量时间才能积聚能量来躲避我的进攻。如果此时我还活着，我会转向他并把他打成抹布。

苏-35的这些花哨机动并不适用于视距内空战

F-22在BFM空战中落败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