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一通胡思乱想,想完却是半点睡意都没有了。
虽也是自知不该,然终究不能去放任着这一点情愫不明不白,细思来越发觉得难以放手,在混沌中甚至有些迫切了起来。夜深沉,勉勉强强将其压下留待以后,此时不再想,但避而不见却也不是我的处世之道,左右临到头一念之间也是会有决定的,到时候不悔说难不难。
从未曾想我也有这样被情所困的时候,更不想今日竟然只能在这点细枝末节上做一个君子。
这个红尘啊,真是难容君子,滋养小人。
这篇文字写了第二遍,实际上完全是对自己心迹的复述,再整合一遍时,开始觉得有些理性冷静刻薄得触目惊心。
近来读长庚顾昀,越发觉得自己最近的状态像长庚,本也不是一念之差的疯魔,是沉疴已久,身上所谓的恬淡安逸都是强加来自我保护的,实则,心中总也道貌岸然,心虚有余。
至若骨髓里对那个越来越清晰的影子的渴望、素日里表现出的疏离,大抵也是一种魔障了。
除却在夜深处的微光残像,这份情可与谁说?能做的最好就是点到为止。
我总也以为自己看到了天地,原来连自己都是看不透的。
空调声隆隆,像极了当年从兰州出发去往敦煌的夜车专列,此刻的无眠也是相类,情与貌,略相似。而我当下也东窗搔首。那时候读着小泉八云昏昏睡去,闭上眼是多情的魑魅魍魉,往深里去却是恬静无梦的,我只希望这晚也是无梦,好给我余地将这纷乱的心思归拢收纳,把这些杂芜都封藏,在来得及发酵之前草草加料草草下土,最终酝酿出让自己都摇头的苦涩来,也算是一个完整的交代。
尚记得晨间梦境片段,此刻无眠,随手写来。
是郊外的展区和商场,与几个故人同往。在一个窗口向外望去,画一幅枯木落日给母亲看,她很喜欢。又一个展区,有大理石小雕塑,左侧有家花店,草木葱茏幽香袭人,右侧是一个大鱼缸,养了水草,水清无鱼。累了便在休息区坐下,特意换了位置,看向z的时候恍然有隔世的情愫,最终不着一字。最后与人私奔上轻轨,在某处堤岸落车,陌上花开,迟迟归也。
写出来也是没什么意义,这些琐琐碎碎只消的自己的重温与消遣,不是给谁看的,至于自嘲出一种庸人自扰的觉悟来,也是无可厚非。
只叹喟,原来我在梦里都是不舍得交付、不敢于坦诚的。如若知道那时不是真实场景,大可以吻下来豁出去,相拥跳崖相殉也未可知。
越来越觉得这个帖子的记录大有作茧自缚请君入瓮的意味,但习惯之所以为之习惯总是有无可替代的位置,如果真的就此休笔,我也自觉得歉疚——至于消遣与消磨之间的平衡点,想来也不可能在这种境遇里找到。
而今能做的,无非是将婆婆妈妈的拖延代替求医问药般糊涂的自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