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烟(I)
之前,我一直以为,从医务室回来的路上,伍六一帮史今点了一支烟。
后来才看明白,是伍六一点了一支烟,让史今抽了一口,他自己又拿回来接着抽。
史今大声喊,砸!……砸呀!!……
许三多流下泪水,一步一步走向那根只有左手扶住的钢钎。
不难想象,他每走一步,伍六一的担忧就加重一层。嘴上说着“你敢砸”,“锤子起来,你就躺下”,然而事实上,他是不可能走上来阻止的。愤怒也罢,不平也罢,从最开始就注定了,他能做的只有一件事,你需要什么?
需要有个人听你说话?好,我听。
需要有个人送你去医务室?好,我送。
需要有个人伸出双手来掌钎?好,我来。
所以他不喊了,把轻轻的一根烟也摔得掷地有声。自作自受,说起自作自受,伍六一又何尝不是?史今手上还有一副工作手套,伍六一推开史今握住钢钎的时候,可是连双手套都没有。
就为咱这么多年在一块儿,寝食同步,有难同当的。这句话不能细想。这么多年是时间,在一块儿是状态,寝食同步是平等的,有难同当是互相的。
有资格对史今说这句话的,只有伍六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