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自作聪明地一直吐着不负责任的槽,蓝荼草也算勉强完成把交城商栈从私通敌国的罪名里洗洗白,然后摘出来了。过程既繁琐又简单,因为冰族已经开始入侵云荒了,虽然战时所有国家在对待卖国贼上都是格外严苛仔细的,但是空桑这个已经腐烂透顶的国家在对方的铮铮铁骑和坚船利炮下毫无还手之力,又哪里抽得出空去跟几个商人较劲?做点小手脚,玩点小手段,虽然上不得台面,不过还是so easy,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考试作弊被抓了。
在帝都吭哧吭哧地在青王身边偷偷给自己族人卖命,想想就好辛苦呢,不过好在主线任务完成,蓝荼草在小本本上打一个勾,可以去领经验值了吧,这次的功劳怎么着也该够从青王府里赎一个鲛人了吧。不过说起青王,最近都没怎么见他差寒刹来提点自己争夺族中大权啊?他不是很热衷于在蓝族里扶持傀儡政权以助于自己把持朝政的吗?难道是中年危机终于让他力不从心了?
那些疑问被残酷的现实解答得异常艰难曲折,先是叔父难得尴尬又为难地告知蓝荼草,苏摩已经被青王献给高居万丈白塔之上的太子妃。她焦急地上蹿下跳,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如同看不见的石子投入水中后溅起的一圈一圈波纹,连绵不断地扩散着,于是她便始终看不清水中到底隐藏了什么。但她还没有来得及采取什么措施,冰族的军队已经以迅雷之势火速攻下了泽之国,并顺着青水一路杀到了伽蓝帝都的大门口,朝廷以及六部上下都为此忙得人仰马翻,她自然也被抓了壮丁。每天累得像条死狗,回到家还得向蓝隐汇报工作,蓝荼草真是连卧室门都不用进就能睡着了,是以,更没有多余的一丝精力去想苏摩的事。
直到那一天,她刚起来就收到一个含含糊糊的消息,大概是青王告发太子妃已非贞素之身,然而隔了几天又有宫里人来辟谣称其子虚乌有,且婚礼大典照旧举行。但随着青王的胞妹青玟郡主,即白王廖继娶的王妃及其所出的幼女被贬,刑部大牢一个鲛人的下狱,真相也不受朝廷控制地浮出水面,展现在天下人的面前。
青王所献鲛人苏摩与太子妃白璎通奸。
事已至此,蓝荼草和她的小伙伴都惊呆了,这什么神展开?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苏摩不声不响地就干出了这么一件大事!难怪青王这两年都对自己不理不睬,蓝荼草还以为自己失宠了呢,啊呸!原来青王在谋划这么惊悚的事情吗?她果然是图样图森破。
紧接着这件事的白璎堕天更是让蓝荼草整个人都斯巴达了,第一反应就是除非作者金手指,不然苏摩绝B小命不保!
来不及多想,她立马整装前往刑部,好歹在那里混了那么多年,术法啊剑法乱七八糟的又被蓝隐锻炼了两年,而且她是个郡主哟,把一个鲛人拎出来她还是有那么点自信的,大概……
奇怪,为什么自己要感到心虚呢?明明……明明自己很占优势的,可是……是什么占优势呢?
跟牢门相熟悉的守卫和狱卒打过招呼,蓝荼草结了一个幻象之术,令他们的记忆出现暂时性的混乱,方便她一会儿施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苏摩运出天牢。之前苏摩在高耸入云的白塔上,她是没有半点法子,毕竟皇宫内院高手如云,她的那点灵力修为还不够塞人牙缝的。但刑部大牢可就不同了,在蓝荼草这两年的经营下算是半个主场作战,更何况现下外面抵御冰族大军,真正的精英都上了战场。山中无老虎,正好猴子称大王。
几乎是飞奔着穿过狭长阴暗的走廊,一间间黑魆魆的牢门连带着里面隐约的哭泣,呻吟,惨叫,和哀嚎被悉数抛在了蓝荼草的身后。空桑历代帝王多多少少都有些暴戾狠毒的评价,而像是与这些评价相对应,这刑部大牢也是在七千年的修葺中越整越大,期间不知多少生灵惨死其中。到了梦华一朝末年,已近乎迷宫一样的规模了,里面积攒的怨念之气大抵也该冲破穹顶了吧。
总有一种周围的石墙会倒下来的错觉,蓝荼草加紧了脚步,发觉即便石壁上的油灯燃烧得再怎么旺,在这片压抑而滞闷的黑暗空间里它能照亮的范围小得可怜,最终还是被无尽的黢黑渐渐吞噬干净。空气里有种怪异的污浊味道,吸进去后就会堵在胸臆间,抒发不得,憋得她头晕恶心,差点吐了出来。
在她开始怀疑整个天牢是不是被人下了暗黑诅咒的时候,她终于找到了苏摩所在的监狱。借着微弱的火光,她勉强看得清牢里那人的身形,依稀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苏摩,只是……是瘦了很多。
蓝荼草小心翼翼地撬开了锁头,走到苏摩身边,蹲下来悄声道:“呐,苏摩,我们走吧。”
对方没有答应,沉默中只有自石顶坠落的水珠滴答声敲打在蓝荼草的心头,一点一点地放大着她的不安。于是,她又伸手搭在苏摩的肩膀上,掌心顿时传来了刺骨的寒冷,如同埋在冰窟窿里不知多少年了。正想再说点什么,手腕一痛,竟是被苏摩打开了。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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