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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那年,我不知会爱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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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一行人正好一辆车,顺着校园的行车道开向球场。
车子在马路的一侧停下,我和华年相继走下了车。通过绿色网格栅栏隔起的通道,我和华年回到了我们初相识的地方,北场。我们有多久没一起来过这儿,已经记不太清了。
这两年,校园基础建设一点点在优化。不知道什么缘故,北场最角落那个我们过去常训练的地方始终没有换成塑胶场地,仍旧顽守着突兀又亲切的水泥地面。对于寻找回忆用以珍藏的毕业生来讲,或许一成不变才是最暖心的嘉奖。如果非要说遗憾,唯一的遗憾就是缺了一颗篮球。否则,青春里那些美好的画面会更加鲜明些。
转至田径场,青草味弥漫的塑胶跑道忽然唤醒了某些记忆的片段。我记得,我在这里等待过华年体测归来,给过拥抱,给过力量。我也曾和她一起在同一场体测里作战,有过陪伴,有过加油。思绪放远后,万恶的体能测试似乎也变得可爱起来。
回忆过半,我的手机里适时传来了马桶的问候。我如约将自己手机里存储的照片一一发送过去。照片传送完毕后,马桶似乎不太满意,继而委婉地表达了她嫌少的意见。
“现在小年在干吗?”马桶问。
“我们在田径场。”讯息回了一半,我抬起头正瞧见华年在起跑线的位置,侧卧在塑胶跑道上给琪岚拍照。那姿势,俨然专业又周到。旋即,我低下头,指尖飞快地补充道,“她在给同学拍照。”
“那你呢?”马桶又问。
“我在一旁等看着。”我如是回答。
“那你赶紧在一旁拍照呀。就你发我的这几张,都不够填9宫格的。”马桶回道。
“我偷拍么……”我总觉得在一旁偷偷记录这事儿,性质特别猥琐。
“不算不算,你是替我拍的。就算偷拍,还是算我偷拍,你安心啦。”马桶思虑倒是周到。
“好吧。”我回复。
有马桶的二度嘱托,我妥妥开启了跟拍模式。在被嫌弃少后为避免被嫌弃慢,我甚至一边拍照,一边在线实时传输。
然则,刚进入状态不久,镜头下的主人竟糊忽然回身寻我。
只见,屏幕里的人目光直直投来,在网格线的中间微扬起嘴角。我仿佛像是偷糖吃的孩子,不巧被逮了个正着。我犹豫了一瞬间,最后还是按下了快门键。
下一秒,那人已经迈着步子朝我走来。见状,我倏然收起手机,以罚站的姿态端端正正站好。我心想着,如果无法销毁证据的话,至少认错态度要诚恳才行。
走到我跟前的华年却只字不提方才的事儿,只是浅浅笑道,“躲这里是为了不想跟我合照?”
“不是。”刚否定完,我便灵机一动,紧接道,“刚马桶让我拍些照给她,我在完成任务。”
“哦?”华年语调一升,调侃道,“你很听她的话么?让你跟我合照也不见你这么配合。”
“不是。”我顿时语塞,这甩锅的现世报也来得太快了些。
“哦。”说完,华年轻笑了一声,旋即将手中的单反塞到我怀里,道,“走吧,换下一场。”
“嗯?不拍合照了么?”我望着华年正欲离开的背影急道。
“现在不想拍了。”华年索然无味地撇了撇嘴,可清浅的笑容里却分明带着一抹狡黠。顿了顿,又听她朗声道,“下一场看你表现。”
说完,华年便转过身,迈着轻盈的步子,头也不回地往出口方向走去。可是只要细心观察,其实不难发现,华年步伐移动的幅度并不大,全然不似她大长腿该有的风范。
所以,她这是在等我么?


来自iPhone客户端8067楼2020-02-07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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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8079楼2020-02-08 1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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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5章
      孙子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由此,再回过头联想,华年方才诡谲的态度似乎也变得合情合理了。
      于是,我便加快脚步紧紧跟了上去。
      作为校园的热门景点,鸽子广场附近聚集的人比先前两处多了不少。这里不仅有成片的鸽群、繁茂的草坪,沿着两侧香樟相对而立的石子路走到底,还有毕业生必打卡的红砖砌筑而成的老校门。
      省却徒步的繁琐,我们直接将车停在了老校门旁。华年、琪岚、舒静三人走在前头,似在商量等会的拍照姿势。而我和大雪,她在专注回手机,我在思考华年留给我的难题。
      所谓看表现,到底是侧重形式,还是侧重效率。我纠结不已。
      相比之下,华年作为出题者,倒是轻松许多。见华年闲庭信步地走在前头,缠绕繁琐的难题突然引刃而解。我想,似乎无需去思索这种毫无意义的辩题,一鼓作气总好过坐失良机。
      等华年几人贴着老校门拍了整整一圈后,我终于逮到时了机,准备发起合照请求。这时,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两个声音。一个女声,一个男生;一个熟悉,一个陌生。
      只见,一个身影穿过老校门走到华年一行人身旁,这位身形健硕的男生正是华年、书静铁三角的另外一角,陈粒。而另一人,不用转身都能根据一旁大雪微微倾斜的身形确认,是章茗。
      “嗨,小爷~”突然冒出的章茗挤到我和大雪中间,牵起了后者的手,撒了一把猝不及防的狗粮。接着,她悄悄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华年,进一步关心道,“怎么样,今天你跟学姐进展如何?”
      “宝贝,我有给小爷拍学姐的照片噢。”大雪先我一步抢答。
      “你最棒啦!”说着,章茗宠溺地在大雪侧脸落下一个轻吻。
      “你们俩确定是来关心我的?”我由衷发问。
      “当然是啦,我们俩兄弟谁跟谁!”说着,章茗侧过头,对着大雪委曲地控诉起来,“哎,宝贝。我感觉小爷变心了。先不说最近都不找我了,这也就算了。昨天她问我学姐的事我可是第一时间帮她探消息,我还让你今天来给你助攻对吧,你看看她现在还怀疑我的真心!”
      “宝贝别难过,你还有我呢。乖乖笑一个~”大雪一唱一和地配合着。
      “你最好啦!”说着,章茗转过头,朝我咧起嘴露出一排明晃晃的大白牙,说道,“不逗你啦。我先和大雪去一下另外一边,跟我们系的其他学长学姐拍个照,等会我们再汇合。”
      “好,去吧。”我点了点头。
      “那你自己一个人加油哦。”章茗不放心地又回头嘱咐了一句。
      我挥了挥手,催着她们二人赶紧离开。
      章茗和大雪走后,我再去寻华年一行人的身影时,他们已经不在原处。
      我往前走了几步,旋即在老校门背后的草坪上发现了他们的身影。女生们在草坪上起跑跳跃,而男生则将姿态矮近草坪里,似在为华年她们定格起跳后凌空制高点的画面。欢声笑语成片成片地传来,似乎传说中令人不舍的毕业季也并没有所谓的那么伤怀。
      忽然之间,我便没那么急了。我往边上挪了挪,找了棵高大壮硕的香樟树倚靠着。我的目光锲而不舍地追逐着华年的笑容,阳光投在她幸福的笑容上,像一首歌,像一首诗。
      落地的一刻,华年似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她回眸一探,我便偷走了那一刻的微笑。
      …….


      来自iPhone客户端8088楼2020-02-08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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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5章


        来自iPhone客户端8089楼2020-02-08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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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6章
          华年眉欢眼笑地朝踏着阳光朝我奔来,影子比本人先到。是我们分别太久,还是相聚苦多,这般欢快极了的表情,我总觉得许久未见了。曾经何时,每个昼与夜反复温习的笑容早就打乱了脑海里回忆的时间轴。这会儿在脑子里搜索,竟一下子找不到原版存档。
          “发什么呆?嘉雪和章茗呢,聊好了?”华年面带微笑,心情果真不是一般的好。
          “嗯。”我点了点头,随后补充道,“她们去拍照了,说是等会回来。”
          “好。”华年回头望了一眼舒静一行人,手却不知道在何时已经轻轻勾住了我的小指。不知怎的,明明是相同的姿势,亲密的喜悦竟然减半。我朝下瞥了一眼,正巧手指被轻轻握了握,旋即便听华年语带安抚地哄道,“在这里等我一下,那边很快就好了。”
          “嗯。”我轻声应道。
          话音刚落,我的手便空了。抬起头时,刚才还在我身旁牵着我的人,此刻已经闪回到方才所处的草坪上。没一会儿,上一个动作便拍完了。铁三角又重新围在一起,似乎在讨论下一个动作。不知道是说到了什么,期间陈粒、华年、舒静先后朝我这边看来。不过,很快便见华年摇摇头。随后,三人又纷纷收回目光。
          这时,口袋的电话忽然震了两下。
          我掏出来的时候,屏幕亮起一个未接电话的提示,是景夕打来的。不知道为什么,这通电话只响了两声便被景夕挂断。我不放心,以是绕到树的另一侧,给景夕回了过去。原来,景夕是担心我身体状况,却又怕打扰到我,于是便有了这通没头没尾的电话。
          挂完电话后,正准备转身回到原处时,不远处的画面硬生生荡住了我的脚步。只见,铁三角平躺在地上面朝天空,三颗脑袋相间挨着,每个人双手比V高高举起,两两相连。
          蓦地,心头有一丝酸涩一晃而过。身体比脑袋更诚实地作出了反应,我躲回到了香樟树的背面。六神无主之际,我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呼唤声——“小孩”。我循声望去,便看见身着学士服淑仪姐,正热情挥着手。
          犹豫半晌,我终究在淑仪姐不停地招手示意中,向她走去。
          “淑仪姐,毕业快乐。”我礼貌地问好道。
          “谢谢。真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你,你也是来拍照的?”淑仪姐开心笑道。
          “对呀。”我点了点头。
          说完,我的目光再次飘向我来时让人震惊的画面。原本已经与佳哥分手的前男友与佳哥本人,此刻竟然神奇又和谐地相处着。要知道,当初佳哥分手后可是恨极了对方,放言说老死不相往来的。而眼前,或公主抱,或轻揪耳朵,双方举止亲密地仿若没有分手过。
          “淑仪姐,佳哥是和她前男友和好了吗?”我仍在震惊缓不过神来。
          “没有呀。”淑仪姐说。
          “那他们怎么会……”我疑声道,我有印象他们俩并不是同班。
          “佳佳主动约的他。”淑仪姐回道。
          “你说邀请前任一起拍照是一种怎样的心理呢?”我又问。
          “我虽然是同城异地恋,但是恋爱长跑了4年还算稳定,前任这种问题我回答不了。不过佳佳有跟我说过,爱也好怨也罢,总归相恋一场,还是希望好聚好散的。邀请他拍照是给遗憾画个句号,她笑得开心也是遗憾真正放下了吧。”淑仪姐缓缓道。
          这段令人触动的解释似乎揭开了某个快愈合的伤口。方才一闪而过的酸涩又忽的从裂开的伤口中钻了出来,有些疼痒。
          “原来如此。”我喃喃自语道。
          ……


          来自iPhone客户端8099楼2020-02-11 0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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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7章
            都说学生时代的爱情都是难能可贵的纯粹,可说到底有多少爱情最后真能跑赢时间。如果奢求不来一件洁白的纱裙,那么一起留念的学士服也算是对遗憾最好的补偿。
            有人说遗憾有两种模样,一是你无能为力,只能顺其自然;二是我本可以,却没竭尽全力。对于执念已散的佳哥来讲,经过顺其自然的下个阶段后,她已然看淡了遗憾二字。正如淑仪姐说的,给遗憾画个句号,也是放过自己罢。
            “不聊她的事啦。来得早不如赶得巧。我们一起拍张照好不好?”耳边传来淑怡姐的声音。
            待我把思绪收回,淑仪姐已经笑意盈盈地举起手机,拉着我调整角度拍照。我望了眼她的手机屏幕,只见淑怡姐已经开始进入摆放状态。她的手轻轻搭在我的肩头,而我则像个老干部似地将双手搭在自己的背后,同时配合又尴尬地扯起嘴角。
            这张照淑仪姐很是上镜,而我除了笑容不自然了些也算过得去。因此,当她问我是否满意时,我赶紧点了点头。
            “小孩。”淑仪姐的声音忽的低了下来,然后朝我打了打眼色,提醒道,“那边。”
            “嗯?”我顺着淑仪姐的目光望着,方才我在的那颗香樟树下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个人,是华年。
            距离让我看不清华年脸上的表情,只是冷凝的气氛隔着老远早已弥漫到我跟前。旋即,我便跟淑仪姐告了别,快步走了回去。
            在华年面前站定,她的神色我才看得真切。眸子里的笑意早已隐去,取而代之的是复杂难懂的光,有焦急、有愠怒、有关切、有淡漠。有时候,我总觉得我读不透华年的目光,或者说是不敢读懂。我怕自己像是泥牛入海,再不止步便是万劫不复。
            “表现得不错,合照拍得还开心么?”华年双唇未启,不温不火的语调中隐约泛着酸意。
            我避开华年略带深意的目光,无声向前迈了一步,旋即轻轻抱住了她的腰。不等华年回过神,我的脸已经埋进了她的颈窝。
            “怎么了?”华年的身体明显一僵,随即又软了下来。
            “我有点难受。”我暗哑着嗓子说道。
            “身体哪里不舒服?”华年语带焦灼,之前还悬着的手倏然扶住了我的背。
            “不是身体。只是我跟你一样,都有点酸酸的。”我缓缓道,语气认真得不太像是在讲一句玩笑话。
            华年松开了我,双手捧住我的脸,将我的脑子从她的身上移开。她似乎有些不放心,将信将疑地细细打量着我。好一阵后,华年眸子的里忧色才褪了些。
            “刚我一回头,你又不见了。”华年语气淡淡的,像是在斥责我的淘气,又像在倾诉自己的委屈。对我方才提及的醋意,反倒漠不关心。
            “刚才青志的学姐正好喊我,我过去打了声招呼。”解释完,我的心头拂过一阵愧疚。于是,我稍稍用力便睁开了华年的双手,而后再次将脸埋进她的颈窝中,态度诚恳的撒着娇,喃声道,“我答应过会等你的。”
            “干吗突然撒娇。”华年的动作迟疑了半晌后,重新贴上我的背,轻轻一拍,像是在惩罚些什么。见我不作声,她又不甚放心地问道,“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我不骗你的。”我说。
            “就算不是骗子,也是无赖!。”华年轻哼一声,一击轻掌再次惩戒似得落在我的背上。
            “我哪里是无……”我不愿担这恶名,正准备跟华年据理力争一番,却在起身的瞬间,牢牢坐实了无赖二字。我直直地瞪着华年颈窝处刚被我无意亲吻到的地方,窘迫地说完仅剩一个字,“赖……”
            ……


            来自iPhone客户端8107楼2020-02-11 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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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8章
              华年的唇角眉梢毫不掩饰地流露着调侃的笑意。我脸皮薄,自然是挡不住这般哂笑的。于是,我忙的后退了两步,拉开让人可以正常思考应对的距离。
              而华年看着我口吃,看着我脸红,看着我退后,仍是同一副看戏般的姿态。我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华年可能要不会轻易作罢了。很快,华年的一句话进一步验证了我的猜想。
              “放古代,这叫什么来着?”华年眉峰微抬,而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自问自答道,“噢,你这叫轻薄良家女子。”
              “……”我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又无言以对。
              的确,华年说的并没有错,无赖和轻薄二字用得也十分贴切。按照华年的性格,我做错了事肯定是免不了一顿罚的。至于罚什么,自然是华年金口玉言说了算。
              于是,在华年什么都没说的时候,我便怀着坦白从宽的心理主动认了错。其实有些事早已不必同日而语,比如以我的立场我是不用认罚的。然则,当我意识到这件事时,已经是很后来的事了,而我早已沉浸在华年所施的惩罚里乐不思蜀。
              我就像一个被逮捕归案的罪犯似的,被华年扣留在身边。跟警匪片里演得一样,我的手也被全程上了铐,不过这特殊的手铐是华年却纤柔修长的手。不再是浅尝则止的勾手,也不再是温柔克制的轻握,而是十指紧扣,一如昨日春风。所以啊,这哪里是惩罚,明明是奖赏才对。
              不知何时,掌心的温暖悄然滋养出了眼角的笑意,这抹笑汇聚成了一束光,透过窗户照进爬满青藤的心墙。那原本被扯不清的青藤覆满的地方,忽的出现了一扇门。原来那个我寻找了这久的杳无音讯的人,竟然被幽禁于此。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我知道那个人是我,那个陌生又熟悉的我。
              那一刻,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知道,那个我此时被唤醒或许也是想在最后的时光里跟华年好好道别,一如每个试图和遗憾和解的人。我任由华年牵着我的手东跑西绕,在每个合影的瞬间紧紧贴在我的身边。每一寸阳光,每一缕的清风,都悄悄地记住了那个手舞足蹈的傍晚余下的幸福韶华和灿烂光景。
              由此,认罚时的错变得可饶,执念里的劫也终归释然。
              日暮渐沉,晚风里起了一丝凉意。周围的毕业生们三三俩俩地散去,我和华年慵懒地半躺着草坪上,望着夕阳西下。
              “今天真的很开心。”华年的声音轻轻入耳。语气间稍带感慨,仿佛她很久没有这般开心过似的。
              我转过头,凝目注视着她。乌黑的头发披散着,挡住了她的半边侧脸。黄昏的余晖在脸上印着斑驳的剪影,有种朦胧不清的美感。美人如斯,有且在侧,我的唇角不知不觉中便溢出一抹笑,旋即由衷附和道,“好巧,我跟你一样。”
              闻言,华年收回目光,望着我勾起了一抹浅笑,“这句似曾相识的话倒是让我想起一件事请。刚才某人说,我跟你一样,都有点酸酸的。所以,你说这个某人,她在酸什么呢?”
              “耶?你这个逻辑有点妙。这是不是进一步说明了某人口中的你也酸了呢?”我抱着打不过就逃的心理反问道。
              “嗯,酸了。”华年轻巧地点了点头,出乎意料的干脆,没有犹豫,没有迂回,没有否定。旋即,华年又给自己的结论补充了可考的证据,“我在酸某人和我一起时东躲西藏的,跟别的学姐合照时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


              来自iPhone客户端8124楼2020-02-14 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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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9章
                我在脑海里不断回想和淑仪姐的合照。
                印象中,那笑容明明很尬才对,映入华年眼里怎么就扭曲成了灿烂二字呢?再则,吃醋这种事情,华年现在坦白起来怎么脸不红心不跳的,不应该呀?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够熟悉华年的套路了,比如吃醋这种低级趣味的事,按经验来讲华年绝对是打死不认的。倒不是我低估了华年的战斗力,唯一没有被考虑进去的变量,是那个不变的定律——人总是在变化的。
                “哪有灿烂,明明很尴尬的。”我不满地嘟囔了一声。
                “好吧,暂且相信是尴尬的。”华年狡黠一笑。这个问题刚过去,刚才我小心避过的问题再次被华年提及,“所以,你在酸什么?”
                “啊?”我明明知道华年和陈粒之间没有什么,但是见到他们在一起还是忍不住会吃味。其实华年之前也曾否认过,若我再提这茬未免显得太小气了些。可是我若不答,似乎也不太上道。
                “啊什么?好好说。”华年问,摆出了猫捉老鼠的耐心。
                “我啊——”我定定地望着华年,心里不断地揣摩她的心思。华年想听的到底是什么,她是希望我吃醋还是不希望我吃醋。可是论及自己的心思,接下来这句话绝对是特定情况下的大实话,“还是心眼小吧。”
                “嗯?”华年挑了挑眉,示意我继续。
                “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很荒谬。可是我还是固执地盼望着,你眼里的星星是我的,你唇旁的涟漪是我的,你心动的信号是我的,你指尖的轨迹是我的,你掌心的纹理是我的,你腰间的曲线是我的,你脚边的影子也是我的。”我希望,华年的一切特别都是我的。说到底,所谓的心眼小,大概是心里装得太满了,满得她的一切都想要。
                说完,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
                落日又矮了几分,余晖拉着影子往更远的地方行去。
                华年的目光落在影子里,身体维持着慵懒的姿态,双手撑在背后的草地上,腰间露出了小半春光。她的指尖有节奏地敲击着,就像古希腊中正在推演的哲学家。也许她在想,我的荒谬程度与理想国里生活在洞穴中的野人无异吧。
                “难道不是么?”华年出声反问,目光悠悠地从远去的影子处收回。华年望着我,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黄昏里,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清晰地映着一张脸,我的烧红的脸。华年探起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我发烫的脸颊,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几分,“还是脸色红润些更好看。”
                “我解释完了。”我这么认真地解释,华年居然还有心思打趣我脸红。
                “嗯,我都听到了。”华年含笑的面庞浸入心中。华年明明知道我在等她说什么,可她偏是狡猾地只字不提。
                我刚想开口,却见华年眼波流转,脉脉浅笑着,眉目间是别样动人的温柔神色。
                见状,原本还被华年捉弄得有些郁闷的我便释然了,旋即眯起眼像只懒猫似的享受着华年轻抚的指吻。迷糊间,华年温柔的声音带着哄骗的气息再次响起,“晚上我们要聚个餐,一起来么?”
                “你想我去?”我睁开眼,认真地问道。
                “想。”华年说。
                ……
                聚餐,我本意并不太想参加。
                虽然我看似可以自如地跟华年你来我往地聊着,但是涉及到多人社交我仍会感到局促不安。可是华年说她想我去,华年还说章茗和大雪也会来,华年还说这是她大学的最后一餐。
                最后,在华年的连哄带骗下,我同意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8143楼2020-02-19 0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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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0章
                  吃饭的地方就在学校正门外的一家餐厅。琪岚他们先一步去点菜,收到通知的章茗和大雪也在另一头赶去的路上。我和华年踏着黄昏的最后一片晚霞,姗姗来迟。
                  说是毕业前的最后一顿饭,实则不过就是一次简单的聚餐而已。没有酒,没有哭,没有预想中凄切的告别场面,只是胃口比平日好了些,默契地一起将满桌赤酱浓油的菜肴清了个干净。
                  走出餐厅,天空拉起了巨幅黑幕,把白日里的阳光都挡在了背后。路旁的街灯,闪烁着绮丽的光彩,仿佛郭沫若笔下的世界。沿着这条路朝着我的右手边一直往前走,走上3、5分钟就是我现在住的地方。而这条路的另一头,是华年回家的方向。
                  “我送你们回去。”华年说。
                  其实,华年要围着校区绕个大圈才能回到女生寝室的生活区。然则,不怕麻烦的贴心,谁都不好意思拒绝。于是,陈粒跟着舒静的车走了,其余的人全部挤上了华年的车。
                  一路绿灯,一路畅通,华年的车子很快开到了34幢生活区门口。旋即,章茗和大雪紧跟着琪岚的脚步下了车,说是这离超市近,要先去买点东西。说过再见,车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车子启动,继续往前开。
                  转眼,那个熟悉的生活区大门映入眼帘。
                  “停外面就好了。”我提醒道。
                  “没事。”华年驱车直入,开到我的寝室楼门口才停下。
                  透过车窗,我望着人来人往的寝室楼,而按在车门上的手迟迟没有往回拉。因为,车里这会儿正响着电台主持人字正腔圆的歌单预告,下一首是薛凯琪的《better me》。
                  “坐会儿吧。”华年的声音跟锁门的“咯噔”声一并响起。
                  “好。”我收回了手。
                  车里的空气凝滞了一瞬后,《better me》的前奏才如微风般轻轻漾起,熟悉的旋律抓出了耳朵,真实的歌词挠上了心。薛凯琪温柔清澈的嗓音,犹如一层层的蔚蓝色波浪,卷着记忆里的故事跌宕起伏地涌来。
                  “远处海港传来阵阵船笛,我一直飘零到被你拣起,如今望着反映窗户玻璃,有个我陌生又熟悉……”
                  尾奏放完,华年伸手默默把音量调至静音,然后转头看向了车外。她的脸扭曲地映在玻璃车窗上,昏暗的光线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也猜不透她的心思。我总觉得需要说些什么,可是嘴巴张到一半又无从说起,便一起保持着缄默。
                  “终于要毕业了。”半晌,华年淡淡叹了一声,似在感慨,也像在道别。
                  “嗯。”我的心头凉风习习,双眼没有焦距地直视前方,那句毕业快乐我已然说了第二次。
                  “去英国的时间定了,8月12号。”华年平静的语气很好地掩饰住了的情绪,却把我的心搅得五味杂陈,我开心华年的学业有了更好的起点,却也难过我们终将远行的未来。我低垂着眼,没有说话,又听华年问,“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多带些你喜欢吃的,听说总吃西餐容易腻。多注意天气的变化,听说那边风很大又经常下雨,要带把牢固的伞过去。多准备一些常用药,听说那边看医生要预约。还有……”我耐心地回想了一堆注意事项。
                  “我想听的不是这个。”华年出声打断,语气里充斥着无奈与急躁。
                  我当然知道,华年想听的不是叮嘱、不是祝福、不是再见。她想听的是再坐会儿的理由,是终于要毕业了的然后。
                  “我知道的,这次你是真的要走了。”我怔怔地盯着自己的鞋尖,悠悠地开口,“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你总说我对你太好,好得不知道要是分手了该怎么办,以后该又怎么办。可是我一直觉得遇见你,我才是真的好幸运。你可能不知道,你究竟给了我多少的力量和勇气,我才能去挑战一些原本我都不敢想象的事。所以啊,当初你的烦恼才是庸人自然,明明那时候应该我要多想想你,和你分手了该怎么办。和你走丢了真的很可惜,但庆幸的是大学的最后一程我还是赶上来送你了。我当然知道,这次你是真的要走了,所以刚才说的那些听起来很讨人厌的叮嘱也是真的喜欢和关心。”
                  “可是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见华年摇了摇头,一双失焦的眸子盯着前挡风玻璃,泄气般喃喃道,“你不挽留一下我么?”
                  “华年,你真的很喜欢我。”我伸过手轻轻攥住了华年的手,唇角透着一丝得意。
                  “所以呢。”华年将目光落到我身上。
                  “所以我不会挽留你。”察觉到手里的人有挣脱的意图,我忙得握紧解释道,“其实你知道,这条你已经选定的路你非走不可。它不是一次任性而为就可以推拒掉的事。所以,我们都清楚挽留没有用。况且人生这么长,能挽留一次,却不能次次挽留。所以,留下来不如往前走。”
                  “我没说不去。”华年不满地嘀咕了一声。
                  ……
                  我知道这些道理华年都知道,她也都听进去了。我也知道华年此刻仍喜欢着我,就像我也喜欢着她。只是,不是每个时机都适合说在一起,华年有她的前程要奋斗,我有自己的战役要抗争。如果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关系还没有条件能站在对方身边,那么留给彼此最好的状态,莫过于一个人战斗的时候心无挂碍、所向披靡。
                  届时再遇见,不是在原地打转的两个人,而是并肩而立的Better me。
                  于是,两个人最后都心照不宣地没给对方任何关于相守或是等待的承诺。只是,我在下车前特意跟华年说,谢谢你送我回来,下次换我。而华年点了点头,说好。


                  来自iPhone客户端8153楼2020-02-22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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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给大家,你们来


                    来自iPhone客户端8172楼2020-02-22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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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1章
                      如果离别可以提前预知,告别能够先一步准备,那么说再见似乎真的能简单一些。
                      至少,那一天的最后,当我站在寝室楼下望着华年的车远去时,我并没有心痛地难以复加。只不过,华年开到门口处时因为减速而亮起的那两记尾灯,隐隐约约地在我心头闪过一抹酸楚。仿佛在提醒着,这一次的离别是真的离别了。
                      以往的每一次分开,无论开心还是伤怀,我都翘首以盼地等这她回来。而这一次,关于重逢的幻想已经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我总觉得我和华年有可能是不会再见面了。这不是灰心的想法,只不过是坦白地承认自己不会次次这般幸运罢了。
                      事实上,在鬼门关绕了一圈之后,我对治疗的抵触情绪已然平淡了不少。倒不是因为敬畏生命而变得更小心翼翼起来,而是在衡量了一了百了与苟延残喘的利弊后自然做出的选择。
                      在景夕的时时照顾与景峄的不定时监督下,我十分配合地接受着用药和定期复查。除了偶尔闹点小波澜之外,身体可感知地在一点点恢复着。
                      学校里的课程彻底结束了,除了有考试安排外,我几乎不出门。每天躺在家里被景夕当成易碎的瓷娃娃照顾。规律的疗养生活又过去了两个月,除了皮肤因被养得过分白皙而显得有些苍白外,日渐圆润的脸庞上早已看不出半点儿病态。
                      我和景夕回到C城时,已经是8月份了。
                      在这大半个暑假里,我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慢慢把生活拉回到正常的状态中。也许过分努力是有代价的,比如它会霸占你的时间,让你对其他事情分身乏术只得妥协让步,比如它会瓜分你的注意力,并在不知不觉中偷走你没留心看好的宝贝。
                      第一个比如是我对陆林一的歉意。那个在C城约了我整个7月的陆林一最终是没有等到我,被我二度爽约的她喋喋不休地埋怨了我许久。
                      第二个比如是对我和华年的叹息。我和华年心照不宣地一点点自然剥离开来,少了纠缠,少了不甘,各安一方,默契地处成远远的不打扰的朋友。
                      我不知道华年有没有把我放下,但是我似乎把华年从心尖挪开了。
                      除了每当拿起铅笔,比对着她的照片,勾勒记忆中的她的样子时,偶尔会想念之外,我似乎也没有那么那么想她了。
                      除了回到C城后的第10天,8月12号那天,华年去英国的那个傍晚,有些许触动之外,我似乎也没有那么那么不舍了。
                      那个傍晚,我们之间的道别前所未有的轻巧与简单,仿佛是借着微微飒飒的早秋风送来的一般。
                      “我走了。”
                      “好。一路顺风。”
                      “好好照顾自己。”
                      “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
                      其实,我有提早录了一首《下个星期去英国》的,但是歌曲里反复唱到的“改变”二字,把两个人的洒脱和无情演绎地透彻,像极了我们。我不愿这个时候再给彼此添堵,最终便收着没有发给她。
                      很多人都曾问过我,万一有的人真的像风筝一样飞走了呢?你不怕吗?
                      其实,很多人都不明白,远行的人不一定是风筝也可能是帆。风可以让帆走,也可以带它回来。
                      所以,不明所以的害怕在时间和距离面前,是无济于事的。
                      我如此乐观地想着,回答着。


                      来自iPhone客户端8215楼2020-05-02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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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2章
                        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说完了再见,我们各自开始了彼此的生活。
                        我在国内忙着我的大四毕业,华年在英国忙她的研究生生涯。当我意识到我跟华年之间的疏离得只有互道早晚安的联系时,那已经是10月份的最后一个星期日了。那天早上6点11分,我一如即往地被生物钟唤醒,跟华年道晚安。
                        原本打算趁着周末睡个回笼觉的我,下一秒便被华年的回复敲打得去了大半的睡意。华年提醒我说英国进入了冬令时,时差变成8小时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觉得这句提醒有让人不安的潜台词的。然而,我深知想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习惯,于是便打着哈欠安慰自己,以后每天可以晚起1小时了,挺好。至于那背后的潜台词,我无意再过度挖掘。
                        8小时时差的日子才习惯了没两天,华年的生日就到了。那是第一次,我没有陪在华年身边与她一起庆祝生日。话说回来,华年的生日礼物我一般是会提前一个月思考筹备的。大概想了快一个星期的样子,我仍旧好无头绪。我想不出要送她什么,或是还能送她什么。
                        正巧,那段时间,老朋友Sliver正要搬工作室,她从一堆废旧的设计稿里翻到了之前我跟她一起定下的婚纱线稿,便打电话问我这些图纸是否还要。
                        于是,那年的生日惊喜这才有了着落。
                        说来也怪,每当我想给华年亲手做些花心思的东西时,东西总是不能如期送出的。之前的毛衣是,这次的婚纱也是。我原想着紧赶慢赶地趁着这次华年生日,将这件搁置了大半年的婚纱完成,送出。然则,Sliver那会儿着实忙,我不愿因私废公地过分叨扰她。
                        没有Sliver的在旁点拨,进度自然拖得慢了。直到华年生日的前一天,我才赶紧慢赶地完成了设计细稿,交给Sliver帮忙送去打版制作。
                        虽然,这份生日惊喜并未按时送达,但是很快我便释怀了这个小遗憾。其实,我也担心如果这份礼物漂洋过海地空降到她身边,于华年而言,可能未必是惊喜而是惊吓吧。所以,我想着,等她回来时再交予也不迟。
                        于是,我现学了一首弹唱送给华年。
                        我告诉她,这不是礼物,这是祝福。
                        华年说谢谢,祝福收到了,很好听。
                        她还说今年的蛋糕没有之前的好吃。
                        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幡然醒悟到,华年说的之前,是去年。
                        ……
                        那天,我们意外地聊了好久好久,聊的内容加起来可能比过去几个月都多。似乎,4个月前的道别是一场梦,这两个月的疏离也是一场梦。仿佛,我们依旧是聊得难舍难分的热恋情侣,我们的距离是2分钟的自行车车程可达的长度。
                        后来,华年困了,美美地坠入了梦乡,而我在距她8小时时差的地方,逐渐被日光照得清醒,陌生和疏离才是我们相处的常态,方才的亲昵应是南柯一梦。
                        可即便如此,我也从没想过一个可能,彼时的华年可能已经喜欢上了别人。
                        这个消息是华年闺蜜告诉我的,在华年生日后的一个星期。
                        我记得那天早上,我刚给华年发完wanan不久。我没等到华年的回复,倒是等来了大半年没有聊天的马桶。
                        当时,对话的开头是这样的。
                        “在忙吗,聊一聊。”
                        “好。”
                        寒暄不过两句,话锋一转,便是晴天霹雳。
                        “我不喜欢她现在这个男朋友。”
                        马桶说。
                        ……


                        来自iPhone客户端8247楼2020-06-27 17: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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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3章
                          原来,华年已经有男朋友。
                          据马桶讲,他们在一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个中相处细节在马桶略带幽怨的语气下,被被烘托得十分有画面感。满分逻辑加上满分细节,完全不给我任何质疑的空间。我一边安抚着马桶,一边按捺着自己的情绪,冷静的模样仿佛像是在聆听一件无我无关的事儿。
                          “她的事你多上心,不要让她吃亏就好。 ”安抚到最后,我不放心地嘱咐了马桶一句。
                          “你不难过吗?”马桶似是对我的冷静颇感意外。
                          “嗯。”我不置可否地回应了一句。
                          “你其实还是喜欢着她的对嘛?”马桶问。
                          “我想我应该要停止了。”我说。
                          “小年有跟我说,你每天都会对她说晚安。她可能不知道这是习惯还是其他。”马桶说。
                          “这不重要。我曾对自己说过,要是她又男朋友了,就停止。”我说。
                          “她没对外说过。”马桶反驳道。在我看来,这句反驳更像是侮辱,侮辱了所有人。见我不说话,马桶无奈地缓和道,“哎。其实一开始我也不接受你,后来你肯敞开心跟我聊她,我也知道你是真的对她好喜欢她,我也喜欢你了,到现在还是很喜欢。我是希望你们有可能的话,还是可以……”马桶说。
                          “马桶,我会祝福她的,我也希望她幸福。”我说得很坚决,坚决到不想听没有意义的假如。
                          “可……”马桶还想说些什么。
                          “真的没关系。”我打断了马桶,不想再听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语,“你没有跟我聊过,不要有压力。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要给她太多压力。其他的,都是我们各自的选择。我会尊重她,也会尊重自己的。”
                          “哎,你们俩真的是……”马桶感慨道。
                          ……
                          跟马桶聊完,看到屏幕上还未被回复的wanan,我觉得无比讽刺。空荡的心房里一直有冷风灌入,把整个人冻得僵直在那儿。
                          为什么华年会突然有了新的男朋友,为什么她有了新的感情却不与我坦诚,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心里大概是有怨气的,我恼怒华年的隐瞒,却被心里的另一个声音嘲讽着: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么?
                          是的,我们已经分手了。华年不过是在我们分手许久后,开始了新的生活罢了。只不过是我,从未正视过这个事实,一直让彼此的关系处在恶性的纠缠里。我应该像华年一样,好好跟过去道别,好好迎接新的生活。
                          于是,我做了一件很任性的事,几乎没有规划地订了去台湾的机票。
                          那个第一次让我们分离的地方,那个我答应过华年去的地方,我想认真地去看看华年孤独生活过的地方,我想把心里的那些期待和不快乐全都留在那里。
                          刚出票不久,我就收到了景峄的电话。他问我,为什么突然要去台湾,和谁?见我一副不愿承认的模样,他又补充了自己的信息来源,原来我的订票邮件被误发到了景峄那边。
                          “我不是不让你去的意思,你好歹出远门跟家里交代一声,也让我们放心。”景峄说。
                          “嗯,我刚订的机票。我想去散散心。”我说。
                          “你一个人?”景峄问。
                          “嗯。你有空的话,要不你也一起?”我反问。
                          “你明明知道我没有通行证!”景峄说。
                          “噢,那我就只能一个人了。”我说。
                          “你一个人,我有点不放心。”景峄说。
                          “没事的。我现在身体挺好的,应该没有问题。”我说。
                          “最好是有个人同行照应,万一呢…..”景峄说。
                          “这不是太临时,比较难找嘛。”我推脱道。
                          “噢。”景峄应了一声,好像是同意了。
                          ……


                          来自iPhone客户端8284楼2020-08-23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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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4章
                            没有规划的一人游,没有想象中的自由。
                            当飞机平安降落在台北松山机场后,这种感觉在阴冷的雨夜中显得更强烈了。对我来说,台北是异常陌生的城市。而了解一个地方最快最地道的方式便是和当地的司机对话。于是,我便拖着行李箱上了的士。
                            台北的司机比往常见的司机都要热情些,说起话来柔声细语的格外温和亲切。知道我是游客后,便主动介绍起台北的地道攻略来。怎么玩,怎么逛,怎么吃,哪些是游客常去的,哪些当地人才回去消遣的,正宗的牛肉面要吃哪一家,士林夜市的哪几个摊一定要打卡,都介绍得清清楚楚。
                            台北的气质和风韵在他的口中,就像是国民时期的优雅女郎,美得不可方物。
                            “台北真好。”我望着车外的街景,轻声附和了一句。
                            司机听闻我的夸赞,笑容里满是自豪,并继续热忱地给我科普游客们所不知道的风俗人情。直到我下车,他还聊不够似地叮嘱我我要多玩上些日子。热情的他,甚至给我的车资打了折。
                            下了车,入住后,我给景峄发了酒店信息并报了平安。
                            被淋湿的夜幕,渐渐舒展开来,除了微冷,还算舒服。
                            我看了眼时间,入睡尚早。于是,便加了件风衣出门了。
                            101大厦离住的地方很近,步行没几分钟。
                            101大厦是台湾最高的建筑,也是世界第二高楼。由下往上看,犹如错落的叠叠乐直耸云霄。漂亮的建筑灯光笼在四周,仿若璀璨夺目的华服。随即,我便坐上传说中全世界最快的观光电梯去往更美的观光台。
                            兴许是刚下过雨的关系,视野比想象中的开阔明朗。从89楼鸟瞰,台北的万家灯火尽在眼底。这片华年曾生活过的让她赞不绝口的土地,如我注视它一般,眼波里闪烁着点点的星光,凝视着我。如果说,之前台北的好于我而言仍是陌生的过客,那么此刻我被这座城市的性感和温暖深深地打动。
                            我记得华年曾跟我说过,101大厦的灯光一周会按照彩虹的颜色每天轮换的。说到彩虹,华年也曾说过,台湾对同性恋的包容力很好。华年还说,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要一起来。
                            我来了,却是一个人只身前来,来完成两个人的遗憾。
                            我不知道,彼时彼刻的华年,在这里,曾想过些什么。
                            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华年,在远方,是否平安喜乐。
                            夜空中的相思,总是更轻浮些,漫长些,牵着心起起落落地飘动。
                            我被这种莫名夸张的情绪侵蚀地有些不适,想躲避,想反抗,最后又坦坦荡荡地放弃了。
                            我知道,最磨蚀人的,也最治愈人。
                            这是成全彼此,最有效的方式。
                            广播里传来台妹软糯糯的播报声,提醒说营业即将结束。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一旁一对一直拿着自拍杆拍照的女孩拦住了我,问我能否帮忙拍一张合照。我听她们的口音像是广东一带的人,不免产生了一些亲切感。于是,我便接过递来的相机,帮她们合照。镜头下的她们,亲密的挽在一起,笑的十分开心。
                            巧的是,离开101大厦后,我在附近的便利店再次碰到了这对女孩。
                            她们牵着手走进便利店,交错的十指亲密又坚定。
                            见到我时,她们几分意外,几分腼腆,氛围有些许奇妙。
                            我淡淡地朝她们俩笑了笑,不作声地点头问好,随后不打扰地默声离开。
                            也许,这对女孩永远不会知道,她们的匆匆经过,曾给了一个陌生人多大的安慰和勇气。


                            来自iPhone客户端8311楼2020-10-09 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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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5章
                              在台北的后两天,天气晴。
                              我起了个大早,吃完早餐便直奔台北故宫。虽然台北故宫藏品数远不及北京故宫,但是馆藏的书画和瓷器倒是值得赶赴一场,待着并琢磨上个大半天。心满意足地从台北故宫出来时,我忽的想起昨天司机介绍的几处打卡地,国父纪念馆、中正纪念堂。作为政治学科类专业的学生,这两处地儿于情于理都应该去拜谒一番,以示对先辈的敬意。
                              匆匆到过、经过后,任务完成,松了口气。
                              我背对着人流离开,闯入到下一片人群里。
                              西門町,是潮流爱好者的天堂,这也是追星族的胜地。不少歌星都会选择在西門町举办签售会或演唱会,还有超多明星开的潮牌店和咖啡店。当时,华年似乎也是在这里偶遇的陈冠希、柯震东和苏打绿。
                              然则,我对追星和逛街都没有兴趣。我忍着不适穿梭在人挤人的嘈杂里,只是去找一栋西洋店红砖八角楼。它不仅容纳了这座城市的文创魂,还包容着许多敏感有趣的灵魂。如果台北有乌托邦存在,那么西门红楼便是。因为,华年说过,这里的人都很勇敢。
                              离开西门町的时候,太阳已经从头顶移开。
                              市中心的拥挤繁华将我的脚步推向城市的边缘,拥有绝美夕阳的淡水。淡水是台北的最北处,坐捷运去最是方便。此刻启程,正巧可以赶上个好时机,静候黄昏。
                              站在渔人码头的时候,大抵是一天最惬意的时光了。跟一般的海港一样,这里的节奏,宁静而缓慢。飞旋的海鸥,停泊的船只,清冽的海风,坠落的夕阳渐渐把淡江染红。
                              如果不在渔人码头听一次《愚人码头》,难免有些可惜,但是听一次就好。一次听完,那些歌词浅浅地划过的伤口,都会在淡江夕照的光辉下被治愈。
                              看完落日,把执念留在渔人码头,移步去看情人桥,去看携手的有情人挑战幸福关卡。传说到过却没走过情人桥,便会分手。如果只走过奇数而非偶数,也会分手。
                              其实,传说考验的从来都不是宿命,而是有情人的真心。执手垂目,口中默默细数着的情侣们在追逐他们的幸福。事实上,幸福早已落入了旁观者的眼里。
                              入夜,最热闹的当然是夜市。
                              台北的一众夜市里,士林夜市名声最俏,大陆许多美食节都是打着它的旗号招揽生意的,人气可见一斑。士林夜市,去愚人码头还算方便,可以搭乘专门的接客大巴前往。
                              达到目的地后,打量着四处人头攒动的排队队伍,我便心生了几分退意。而饥肠辘辘的胃,又像冲锋的号角,催我前行。我对蚵仔煎、棺材板之类的油腻小吃并不太感兴趣,于是便选了一家排队不那么夸张的阿亮面线解决晚饭。
                              台湾的面线跟往常吃的十分不同。严格来说,它不像面食,更像是一碗浓郁入味的胡椒汤。这算是我在夜市里难得爱上的一款美食。不过,后来再尝阿宗面线,就没有这般惊艳了。
                              填饱肚子后,在夜市闲逛时,我意外地遇见了一个人,不知道从哪儿冒出的小花。
                              据小花说,当时我的耳朵不太好,一直没有听见她的叫唤,直到小花追着赶着地来到我身边拦住我时,我才察觉到她的出现。
                              “你怎么在这?”我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对方。
                              “我和朋友们来台湾旅游呀。”小花指了指不远处一桌围着吃冰的几人,
                              “我也是。”我回道。
                              “你不会一个人吧?”小花四下打量了一圈,疑声道。
                              “嗯。”我应道。
                              几句寒暄下来,我才知道小花几人是今天刚到的台北,不过,明天她们便计划启程去高雄了。被小花科普了一番才知,原来小花一行人都是五月天的忠实歌迷,而五月天又是高雄的城市形象代言人。如此逻辑,便能说得通如此怪诞的路线了。
                              然而,在小花的盛情邀约下,我也加入了这怪诞的路线,下一站一同前往高雄。


                              来自iPhone客户端8315楼2020-10-10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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