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及琴门诸派,郑先生说,我从学琴时起,管平湖先生就对我说,不要在外面评论古琴门派的高下,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特色和韵味。“三人行,必有吾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要多多向别人学习。现在学琴有音乐学院了,用的教材差不多,弹出的韵味也差不多;我们那时候都是投师学琴,不同的老师对古琴的理解不同,教出来的学生就形成了所谓的门派。古琴的门派犹如各地的美味珍馐,苏州喜甜,湖南嗜辣,四川又好麻辣,各地都有好饭馆、好厨师,各有各的风味特点,那么古琴又岂能以门派而论高下呢?”鉴古观今
郑先生说,古琴鉴定的本事最早还是从管先生那里学来的,那时北京修琴的人很少,如果古琴有了毛病多是找老师去修,所以管先生屋里挂满了琴,郑先生就把它们一个个摘下来看。管先生就指着汪孟舒的唐琴告诉他,这张琴起断纹了,断纹起的峰太高就无法弹了,继而为他讲述唐琴的特点。学琴时,郑先生从老师那里学到不少修古琴、鉴定古琴的知识。那时弹琴的人都希望有个好乐器,能看到唐琴就很羡慕,他就是这样开始学习古琴鉴定的。当时郑先生看到太老师早期写的书中记述,北京的唐琴有两张,一是“九霄环佩”,二是“鹤鸣秋月’。但几年后,又著书称,唐琴并不罕见。所写《藏琴录》中言道:现在“唐琴多矣。”郑先生发现,太老师是根据声音和木料判别的,将声音好、木料古的琴都定成唐琴。不过书中提到的“至德丙申”的“大圣遗音”、“太和丁未”的“独幽”、“贞观二年”的“飞泉”皆鸿宝也。郑先生经过研究,将这三张琴确定为唐琴标准器,但仅以琴音和木料对古琴进行断代的提法,郑先生是不认同的。他的观点是琴音好坏不分年代,古琴的声音有的做出来时就不好,也有的是保存不得法使声音不好。但是音色美的琴,各时代都有。木料也靠不住,五代时就已经用旧木料做琴了。认识事物不能搞绝对化,某些古琴现在定了年代,没准后人又找到了新资料,又有了更确凿的证据就能推翻现在下的结论了,研究学问要有追求真理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