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鼓声重重地落在文武百官的耳膜上。
男子迎风傲立。斗笠下,黑色面纱若起若伏。
嘭嘭。
鼓声再起,渐急。
天边风起云涌。
眼前的男子凝神屏息,长发微扬。屈膝,右脚前迈一步,修长的十指握定腰间的佩刀。
那个男人,要拔刀了……
刚刚从道场武馆里出来的一群青年,虽然通过了层层筛选,技艺已经炉火纯青,却输了几分气势。
没有亲身经历过无数撕杀,怎会有那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魄?
那些所谓的名门大派传授的剑技,此时相形见绌,显得分外无力。
“能伤我毫发者,即可封官进爵,”原本清幽悦耳的声音变得铿锵有力,“即使朝雪不封赏你们,我花见也会以将军之位相待。”
敢情是来挖墙脚的……
“哼,花见,从君主到百姓,满国尽是花拳绣腿的人妖。怎么,走投无路只好到我们朝雪来找男人了?”
一名考生话未说完,戴着斗笠的男子已经在他背后收了剑。
“龙套太啰嗦,观众会心烦意乱的。”
侧头看了看倒地不起的愣头青年,男子扶住斗笠道。
“拔刀术,那是拔刀术啊!”
举着刀正要冲过来的青年们骇然止步,惊恐之余不忘卖弄一下自己的见识。
“什么拔刀术……我只不过是,想把刀从鞘里拔出来罢了,”男子举起刀,侧身,刀尖直指那群面带畏色的家伙,“一鼓作气!”
“什……”
“再而衰……”起势。
众人纷纷后退。
嘭——鼓声落定。
一闪,收刀。
“三而竭。”
身形纤细的男子,兀自站在这群莽夫里:
“倒在‘花拳绣腿’之下的你们,完全没有资格去建造这个世界的未来。……生命力、青春、萌动……完全看不到,在这样无爱的朝雪国里,完全看不到!”
台下,近藤望着傲立在风中的男子,目瞪口呆中,笔掉在写满殿试者名字的簿子上。
四十九位殿试者,全部是从各地道场武馆里,千里挑一选拔出来的。就这么立扑了?
“可恶……”太子席位旁边,土方点燃烟,抽了几口,拧紧眉头,“这么下去,武士之国的声誉毁于一旦,怎么能让他得逞……”
银时支着下巴,在他眼里,那个斗笠男热血过头了。
是笨蛋吧,生命力、青春、萌动这种形容词不是应该出现在校园天然呆的LUOLI身上么,那男人究竟是在为啥作战啊。
“偏偏这种时候作为朝雪第一勇士的冲田不在……”
如果是那鬼畜小子,肯定能制服这个深不可测的国师吧。
“没办法了,只好……”土方磕磕烟灰,将烟杆收进怀里,对身后唤道,“全藏!”
“属下听令,大人有何吩咐。”
“拿和泉守兼定来。”手一伸,全藏忙把怀里的刀献上。
黑发男子抚摸着刀身的文字,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疑似怀念的微笑:“没想到还有和你并肩作战的一天……”
“你想做什么?”银时霍地站起来,夺过刀。
“……”
“像你这种养尊处优、手无缚鸡之力的太政大臣,乖乖坐在帐幕里运筹帷幄就好了。刀借我一用。”
安慰般地笑笑,眼神却有几分不屑的神色。
银发飞扬,白色的衣摆自半空落下,遮蔽了太阳的光芒。
话音刚落,人已踏栏而下,一手持剑,一手撑着围栏翻进高台。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任何赘余。
那个人是谁,太子殿下吗……远处那些宫女怦然心动。
作为考官的近藤大人,亦颇为意外地注视着那个白色的人影。
看着远离自己的银时,土方有些悲哀。
那人已经锋芒毕露了。是银子总会闪光吗(囧)……
这种又欣慰又凄凉的感觉究竟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