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心里有太多东西,什么忠义,什么家族,什么兵法,和他没什么关系。
楚襄觉得,人生在世,应像父亲一样风流随性,散尽千金,行侠仗义,游名山大川,交豪杰侠义之士,再与美人吟风弄月,春宵几度,老来可以归隐山水,不问江湖尘凡事。
也许他可以是轻功卓绝紫衣公子,亦可以是多情兰郎,甚至不用搬出其父天经谷行云门门主名号,也照例无数好友,可他偏偏为了花月楼头牌遭了情敌暗算,被季扬救回军中。
同龄人,但季扬与他相比太不同了,若说他活得太累,每次看到他征战也着实令人心生羡慕,只因同是男儿郎,都有一腔热血,而却没有别人对于[url]http://安西将军[/url]的敬畏,
更有趣的是,季扬和他一样年纪,别说红颜知己蓝颜祸水了,连一个侍妾也没有,凯旋后,季扬带他回到季府,其实他撒了谎,他的伤寒和毒早就好了,当时赖着不走只是想知道季扬是不是因为不举所以才不惹情事。
季扬生母周夫人见到一席紫衣的他,再看到他有意无意接近季扬,眼底有了[url]http://愠怒[/url],楚襄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却怎么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
[url]http://六月初六[/url],季扬练完了枪,大汗淋漓,随口让小厮备了桶热水,楚襄刚好经过,留了个心眼,轻巧一跃上了屋顶,提了一壶[url]http://竹叶青[/url]侧撑着俯视将军沐浴。
离得太远,看不清楚。
于是微醺的楚襄趁着醉意移到一旁围墙上,恰好密竹掩住了他的身形,碎了一地月华。厌恶朦胧中季扬也不甚真切起来,楚襄似乎在那一霎便迷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季扬不是一身戎装。
隐有蝉鸣,能听见季扬撩起水的声音,他历来挽起的头发松散下来,落到他坚实有力的臂膀。
该怎么形容?
孔武?精壮?
季扬似乎很疲惫似的靠在木桶边沿,皱紧了眉头,呆愣仰望青天,而后闭上双眼,楚襄目力所及,他身上的筋肉都绷紧了,脸部也有些扭曲,甚至那双素来冷冽的眼,笔挺的鼻,刀锋般的眉,不驯的容颜凝成一句——
“我季云起从未负过大悫!”
官邸别馆,竹叶深处,楚襄原本色 欲上心,贪婪的看着他挺翘的臀部,被这句话一惊,半壶[url]http://竹叶青[/url]全合在绛紫色外纱上,也让他定了几分心神,而脑中一直回荡着季云起愤恨至极的“我季云起从未负过大悫”。
季,云,起。
这三个字像是南疆的咒语,许是自己醉了,醉得不轻。
而季扬的脸此刻却在他心里越发清晰明朗,他所见过的一直是身穿银铠手执长枪的季扬,而没有见过这样伤心无奈的季云起。
那便不醉不归吧。
楚襄将瓶中剩酒纳入唇中,像忘了[url]http://竹叶青[/url]越到最后越是醉人,市井又称“三月醉”。
季扬出浴穿上[url]http://亵衣[/url]外衣,一扭头,正看见楚襄侧卧墙头,垂下的右手攥着[url]http://竹叶青[/url]酒瓶摇摇欲坠,季扬不由有些愕然,走过去,却又停在那里。
芝兰玉树。
他想到了这四个字,眼神黯了黯:“楚襄,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
楚襄一个翻身便跌落下来,季扬一惊,不由自主接住了他。
楚襄原本是醒的,察觉到季扬气息,索性装睡,甚至不介意这种姿势在他怀里蹭了蹭。
原本打算叫醒楚襄的季扬被他“无意识”动作一激,把他抱回自己屋里,熄了烛灯,才反应过来。
夜已深了,客房还没有收拾出来,季扬只好和楚襄共枕一枕。
他太累了。
楚襄在确认了季扬熟睡后坐了起来,酒已醒了,心境还是一样,于是兰公子偷了个吻,带着浅笑再度入眠。
第二日周夫人传话让季扬楚襄去见她,楚襄正莫名其妙,季扬脸上挨了一个耳光。
“你是季府嫡出的将军,怎能做起断袖的勾当?”
“从此,我只当没了你这个儿子。”
季扬脸上表情已由愕然变为麻木:“母亲,十五孩儿要挂帅出征,驻扎秦关,可能三年。”
周夫人背对着他们,闻言不过僵了一下。
季扬没有看楚襄一眼。
原来季将军长得虽像已故的征西将军,性格却和周夫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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