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正好是金刚鹦鹉的繁殖季,大家都在忙,”看到费尔南多跟上来之后,罗德里戈说道,“谢谢你,费尔南多。要不是你来这当义工,我们恐怕还真忙不过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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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又丢鸟了?”费尔南多慢悠悠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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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丢了一只,是一只凤头葵花鹦鹉,不过是自己飞走的,”罗德里戈一边说话,一边小心地避让着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多亏了那一批新药——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老天,你真该来看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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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里戈来到一扇门前,深呼吸了好几次才下定决心把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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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呀!这……这是怎么了?”费尔南多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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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他眼前的(之所以用“躺”是因为费尔南多宁愿相信这个物体还有那么一点生命体征),是一只血肉模糊的野生鹦鹉。在它的身上有着很明显的搏斗痕迹,可以看出与之搏斗的生物非常强大——几乎所有的肌肉都被从皮下翻了出来,仅存的一点羽毛似乎表明这个生物在被攻击前可能正在蓝天中翱翔,而现在却躺在这里,奄奄一息,像一摊肉糜(费尔南多恶心了一下,差点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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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在地上发现这只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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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个家伙那么残忍。”费尔南多好不容易忍住了胃部痉挛,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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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找凶手,是吗?”罗德里戈摇了摇头,“事实上,它就在这间房子里。”说着,他指向了房间另一边的一个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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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尔南多走了过去。笼子里是另一只鹦鹉。此时它正趴在笼子里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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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费尔南多不相信眼前这个萎靡的鹦鹉会是犯下那种罪行的杀手,然而爪子上的血迹无疑印证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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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它还没发病,”坐在桌子旁负责记录数据的工作人员插了一句,“等它醒过来……哼,你瞧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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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它的眼皮动了。”罗德里戈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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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在有机玻璃制成的笼子中的鹦鹉睁开了眼睛,慢慢地站了起来。这时费尔南多才察觉到这只鹦鹉的瞳孔缩小了,可以推测它正处于机极其亢奋的状态中。笼子中的鹦鹉带着呆滞的目光站了起来,像一台机器一样把头转向四周。突然,它似乎是看到了一旁的工作人员(不过没人能担保它到底看到了什么),浑身的羽毛都竖了起来,如同看到了侵略自己巢穴的敌人,开始疯狂地挥舞着翅膀并多次撞到玻璃上。虽说隔着双层的有机玻璃,但他依旧可以听见鹦鹉那狂暴的大喊声。玻璃笼子剧烈地颤动着,幸好这是有机玻璃做的,如果是铁笼子估计早就给这只鹦鹉撞断了。鹦鹉撞了一会,又开始疯狂地撕扯身上的羽毛。费尔南多注意到,笼子底部用许多羽毛,估计都是给这只疯鸟扯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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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有三十分钟,他们就这么看着,直到这只鹦鹉精疲力竭,又趴在笼子的底部,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