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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式微》,长篇,温情古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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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微,式微,胡不归?
镇楼图来自微博
注:此贴为试用贴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5-02-01 00:06回复
    晚安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5-02-01 0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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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频怪物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5-02-01 0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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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式微》正文版
        环州城这个名字已经经过了五百余年的沧桑洗礼。
        一个普普通通没什么特色更不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的小地方,自五百年前大昭王朝对她那次微不足道的“临幸”过后,似乎就被史册所遗忘了。
        一直到几十年前,几个诸侯国胆子都肥了起来,联合着搞了个“五国相王",越发嚣张跋扈甚至闯入国都将大昭皇室都软禁了起来。
        这是段沉重的故事,在此先闭口不提。
        我们要说的是,此次相王过后,有一个叫越国的,位于西北的蛮荒之地,早就有着向东扩张的想法,无奈一直得不到伸展。越国的扩张,首当其冲便是与其相挨着处在中原的枳国。
        枳国的国力原本是与越国不相上下的,后来渐渐地由于诸多因素,国势衰微,这次本就是想借着 同来相王的邶国的面达成联盟,提高自己的威望顺便抵抗越国东进的压力。不料想却被人暗自插了一脚,竟是到了会盟之地才知道越国也半路杀了进来要一同相王。
        枳国与越国,本就是老死不相往来,这其中的缘由错综复杂,恐怕就是两国的君王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自相王过后,越国恬不知耻很快便撕破了脸皮,随便拉扯了个理由就率十万大军来攻打枳国。
        枳国的时任君主,也是个没脑子的,早早便请了邶国支援,邶国以内政繁忙脱不开身为由直至越国已攻下枳国几座城池才派出援军。
        而此前,枳国派出的将员都是些平庸之辈,战战皆输,枳王终于醒悟派出上将军贺胜参战时,越国军队已兵临环州城下。
        之后的事便是如流水一般发展:上将军掌兵,邶国又来增援。越国很识趣的退出环州城郭,但死死抱着环州城以西的土地不放。
        枳王看着这个死不要脸的无赖也是没有办法,枳国本就已是国力亏虚,再也经不起这样一番折腾。只好乖乖的退居环州城以东,暗自蓄势。
        就这样,枳国损失了近四分之一的国土遭到重创,环州城却又作为两国新的边界在史册上被提了一提。


        92楼2015-06-28 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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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些年来,越国不知又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几次三番派使臣前来朝拜枳国以表示好之心。枳人总归是咽不下这口气可也不好不先按捺下收复河山的满腔热血。两国边民关系有了改善,环州城渐渐发展成了个贸易往来之地。
          说到这里,便不得不提到长街。
          长街这个名字没有什么意义,只是因其长的好像没了尽头,便被人胡诌了个名字算作是商贩活动最热闹的地方。
          除了来去匆匆络绎不绝的商贩,很少有人愿意沿着长街走上一走,更别提是要耗上一天的光景走到其尽头。
          如果有个闲人愿意沿着长街无关风月地走上一走,如果他碰巧喜欢这街巷中渐显斑驳的青瓦白墙,那他也许会屏住呼吸微微张着嘴带着惊叹的神态静静走到长街的尽头。
          如果他真的阴差阳错的到了这块常人很少涉足的土地,他定会大失所望——一模一样的青石板路,一模一样零散的码在路沿的几户小院。
          只是此时,好像有了什么不同


          来自Android客户端93楼2015-06-29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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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迎面走来,神情凝重,长得没有什么特色,是见之便忘的类型,怀中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陶土花盆,花盆中一枝淡黄色的木槿蔫蔫地垂头,一副饱受风尘无精打采的样子。暖阳透过花瓣倾泻下来,一个小小的似乎还有着点点微黄的影子便被投在了青石板路上。
            紧跟着男子的少年,舞勺之年的样子。穿着极其普通的粗麻布衣,抱着一把同样普通的梧桐木琴。显然是和花儿一样饱受风餐露宿的摧残,却学着男子一般露出一派与其年龄不相符的沉思模样。
            两个人——也许还要算上那枝花,那把琴,推开了其中一户小院的门,很快地便闪了进去,柴扉被轻轻扣上,发出一声经受不住的呻吟。
            不多时,长街的尽头便又恢复了往日般的寂静。


            来自Android客户端96楼2015-06-29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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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想了很久,决定奉上一句话:
              时缤纷其变易兮,又何可以淹留?


              105楼2015-06-30 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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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花开的正好。成簇的挨在青石旁或是挤在石缝里。它们大多叫不上来名字,却都鲜妍娇小如小家碧玉温婉可人。
                长街处处都泛着黄,是那种青灯黄卷的黄。身为商贾之地竟出奇的带着一股子书卷气和历书特有的墨香,尤其是在其尽头,就像是皮影戏的剪影一样,有着时光的厚重感。
                “这些花可给这里增色了不少。”季厌谷负箧沿着长街走着,他停在一户院前,伸出手踌躇着,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敲了敲门。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一条缝。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7楼2015-07-01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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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头从门缝中探出头来,看清来人后深深蹙起了眉。
                  季厌谷轻轻笑了——这是他一贯的笑容,像是只有着小乖癖的白毛狐狸,鼻端上挑嘴角上扬露出狡黠的坏笑,却笑得小心翼翼内敛羞涩,狭童一般。
                  他挑起下巴,要求道:“帮我收拾下东西。”
                  为人要遵礼,这木头还是懂得。他收起了面上的不快:“什么东西?”
                  季厌谷甩下背上的行李:“拿着这些,跟我来。”
                  木头记不起自己当初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听了季厌谷的吩咐,总之他是照办了,拎起行李抱在怀中亦步亦趋的跟着季厌谷来到了旁边的一户院前。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8楼2015-07-01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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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厌谷从怀中掏出了个小玩意儿,伸进门锁中转了几转锁便“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木头撇眉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我说过,我刚搬来此处。”
                    “你不是在那天前就搬来了吗?”不明不白的一段对话。
                    见季厌谷没应声,他愤愤续道:“你是怎么搬来的?强闯?”
                    季厌谷面上闪过惊慌之色,只是一瞬。随后他做出了泼蛮无赖的架势,孩童嬉弄一般推了下面前人的肩膀。霎时一把木剑已抵在他的脖颈处。
                    “你是谁?”木头厉声喝道,握着木剑的手力度又加深几分顶了上去留下一道红印。
                    季厌谷并未还手,仍是狡童似的一笑:“江湖中人,四海为家。”
                    “四海为家,四海为家……”木头喃喃重复:“拿好你的东西。”他收起木剑把季厌谷的行李放到地上,泄气一样慢慢走开了,没几步便到了自己的住处,又补道:“别再来找我。”
                    风力细细,季厌谷扬扬眉,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不慌不忙推开金丝楠木门,拍拍自己身上的灰,走了进去。
                    那天的天蓝的很奇异,整片天都铺满了浑着奶白的不均匀的蓝,每隔一些距离便能见到蓝的像馥郁的山间野花一样的滔滔蓝棉,突兀的断层,却是赏心悦目的好看。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9楼2015-07-02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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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半,雨连绵不绝下了三天。
                      这场雨来的时候便是悄悄的,没有什么阴风怒号,雷声大作,从泛着阴的天幕中倏地降下了一滴在地上,随后是两滴,三滴……轻柔的,像是“嚼烂红茸,笑向檀郎唾”的女子娇嗔。击打着地面,酥酥麻麻,不痛不痒,给每一条街巷都带来了鲜活的焕然一新的感受。
                      一个人轻推开门走了出来,立在屋檐下,披了件蓑衣在身便长身一起进了雨帘。
                      他额前的发被雨打湿成几络打在颊上,脸也被冲刷的很白净,不难看出他那像极了狐狸的一双眉眼,即便是在这样暮霭沉沉的光景。
                      他抖了抖蓑衣,加大步子走到一户院前,停住,敲门——自十多天前,他许久未迈入这里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0楼2015-07-07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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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内许久未有应声。
                        他侧身仔细听了听,略有人走动的声音。
                        他扬扬眉头,不慌不忙又敲了三下。
                        敲门声刚毕,门便开了,他着实惊了一惊。
                        木头缓缓走到他面前,好像已经忘了猜疑和提防,语气甚是欢快:“是你啊。”
                        见来人没有吭气,他唤道:“季厌谷?”
                        季厌谷方才回过神,仍是垂着眼:“环州不比他地,再过不久霜气骤降,去置办些衣物吧。”


                        112楼2015-07-10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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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咱们快去吧,入夜后可就麻烦了。”
                          木头蹙着眉,还在暗思季厌谷刚才夸夸一席话和自己之前敌意的缘由。
                          下着雨,季厌谷拽起木头的袖子,把欲拒还迎的他拎到雨中。
                          木头已经彻底被雨冲洗的晕迷过去了,索性不再去想。他偷偷的看季厌谷,这不会是个坏人,他和他所见过的坏人都不一样。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5楼2015-07-14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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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厌谷总仍旧是来。
                            他不是腆着脸来,他每每来时,总会叩门三下,随即随随便便的站定,等来人开了门他就乖乖的露出坏笑,漫不经意地扬眉。
                            木头非常欣赏他这种态度。
                            扬眉过后,有时,他会说:“喂,西市新开了一家粥铺,去看看吧。”
                            有时,他则会说:“东街上那家妓馆有一美女挺不错的,一起去吧。”
                            诸如后类,通常不久后还会加上一句:“是在下的错,开门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期间发生的诸件小事数不胜数不再赘述,在此只把几个具有代表性的镜头回放一下。
                            九月,木头说:“季厌谷,你别再叫我‘喂’了”。
                            季厌谷做出街头混混一样的无赖脸,扬起下巴翻了一个白眼:“那我叫你什么?”
                            “叫我的名字。”见季厌谷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他才记起,忙补到:“我忘了和你说,我的名字叫木头。”
                            “你说啥?”
                            “我叫木头。这个名字的人好生养。”
                            二人似乎已经达成了共识,对双方的来处,家祖,爹娘都闭口不提,好像都默认各自是如齐天大圣一般从石头缝中蹦出来似的。
                            十月仲秋,木头奏了一阕琴曲。
                            若有懂琴的人在场,这首曲子真是难登大雅之堂拿不出手,不过放在这种小场合忽悠忽悠人也就算了。
                            若是有大师级的人物在此,这首曲子真是差劲到令人发指。
                            可是季厌谷,他目不识丁,未尝听过琴瑟之声,更别提要分辨什么阳春白雪下里巴人了。
                            于是他席地而坐,听毕,眨了眨眼,拍着手喊道:“好曲!”
                            相识数月,这是他头一次如此赞叹道。
                            木头并未识得这次赞叹的可贵,他看着季厌谷,好像看见了一个脑子被驴踢了一脚的正在傻笑的人。
                            不,是一只被驴踢了一脚的正在傻笑的白毛狐狸。
                            他没忍住一下子就笑了出来:“我手笨脚笨的,哪能弹得出什么好曲子。”
                            季厌谷正襟危坐,清清嗓子,一本正经还是微微带着笑:“过分自谦可是骄傲了。”
                            日长飞絮轻,木头渐渐也学会了反唇相讥:“那是你没见识。”
                            季厌谷自是比他更厉害,嘴角上扬:“你手笨脚笨,琴也弹不好,剑也练不好,你会什么?”
                            “我会读书。”


                            117楼2015-07-18 1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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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厌谷恰到好处地冷笑一声:“你读了那么多书,怎么不像那些名士一样周游列国谋求功利啊?只会”纸上谈兵“。”
                              一阵黯然。
                              木头点了点头,神色殷殷。
                              季厌谷见他这般便不再说话了。
                              花辞树,芳菲歇。白露晞,乌夜啼。
                              很快地,到了立冬之日。
                              日星隐耀,大雪深数尺。
                              季厌谷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开始是每日必来,之后渐渐两三天来一次。
                              当季厌谷整整六日没来拜访时,木头终于按捺不住了,他的手红肿着没有知觉,像是用别人的手一样开了门,踩在厚厚的积雪上,走一步便会陷进去一步,他的鞋履也破了洞,足肤皲裂,现在进了雪化为雪水刺激着显出疼来。
                              他没走几步便停住了。
                              季厌谷的住处(或者说是借宿之处)大门紧锁,挂着莹莹闪光耀眼的白雪,看样子是这几日都没人出入过了。


                              118楼2015-07-18 19:31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