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放学,紫原执意要送闫曦晨到她家门口,然后很努力第试图说服闫曦晨表示自己家其实顺路。
闫曦晨其实知道紫原家和自己的家根本就是两个方向,但并没有戳破紫原那个看上去很假但却善意的谎言。
两人从学校出来走,从一个小区里穿过,脚下的砖块路缝里探出几棵枯黄的草。两人一边聊天,紫原突然突兀地说:“晨仔,我喜欢你哦~”
“啊…呃嗯…白、白天在学校时不时说过了吗?”闫曦晨不知怎么回答突如其来的话,一时间语无伦次。
紫原并不擅长隐藏自己的想法,坦荡:“还是想什么都说出来咯而已啊~”澄澈的紫色眸子俯视着闫曦晨。
他走着又向闫曦晨那边挤了挤,像蹭毛绒抱枕一样,站在旁边的女孩显得何其娇小。
闫曦晨不自然地把手收进校服口袋里,装作不在意地也往紫原那边挪了挪,脸上不自觉地挂起微笑。
“敦。”闫曦晨试探地叫了一声,之前她一直叫他的姓紫原的,“我也喜欢你。”很小的说了一句,像是只在给自己一个人说一样。
接下来便一阵沉默。空气凝住。
闫曦晨以为紫原没听到,动了动嘴角欲言又止,却也没再说话,只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紫原突然开口,用依旧慵懒又略带上扬的语气说:“咦~还以为晨仔你是个很古板的人呢~之前一直叫我紫原总感觉很陌生呢。”
“那…那还不是因为并不熟吗!一开始就叫别人名字也是很不礼貌的吧?”
“我总觉得一直叫你晨仔就很好喔…”
“好吧。”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又顺便在心里承认了自己很喜欢紫原叫自己昵称的私心。
“诺,要不要来点薯片?”紫原用指了指手里的袋子示意闫曦晨。
闫曦晨说了声谢谢刚想去掏,嘴便被一片薯片堵住。抬头,看见紫原正一脸幸福状地望着自己,似乎散发着余晖烁烁。
“扑哧”一声,不到一秒钟就被紫原的样子逗乐笑了出来,结果直接导致被呛到。
细碎的泪花都从眼角溢了出来,不知道是因为咳嗽还是心情愉快。
到了家门口道完别,紫原目送闫曦晨进楼道口后,转过来心满意足地准备回家。
“阿勒…这是哪?”紫原看着完全陌生的建筑,一脸不名状喃喃地说。
屋内闫曦晨刚到家,兴致高昂地在玄关处换好拖鞋,一边对家人喊了一句“回来啦”一边蹦蹦哒哒地进自己房间,把书包甩到椅子上。内心的喜悦都挂在了脸上。
家人一边洗菜一边嗔怪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闫曦晨一边想着一天发生的事,欣喜就泛在心头,像内心的空间满满当当地洋溢着紫色。
她扑到床上,让自己深深地陷入床里。抱了一个枕头,使劲揉了揉,用橘黄色的头发蹭蹭,渐渐睡着了。
当她半夜醒过来爬起来补作业时,抬手看了一下表,放光的数字显示9:43。
此时距紫原到家刚刚一刻钟。
转天早晨刚刚到教室的闫曦晨坐在位子上,正要翻开早自习的英语书,便见到紫原风尘仆仆地进来,一开一关门带来一阵凉。
紫原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头发有点乱,有些蓬松地支棱在脑袋上。
闫曦晨站起来让紫原进去。紫原高大的身躯每次都是勉强才挤得过去。近看,一层淡青色的黑眼圈隐隐在眼底。
紫原一边坐下一边皱着眉问:“晨仔你拿英语书做什么?”
“昨天老师让背这篇课文了吧?我没背呢拿出来看看。”
“哈?昨天有这个作业?”紫原脸上一副惊愕的样子随即又恢复到没睡醒的状态,“算了,不背了…困死了…反正背了也没用。”说着打了个哈欠。
“对待学习要认真点嘛。”闫曦晨虽嘴上这么说,但心里确实承认。背了也没用。只是本着要认真听老师的吩咐才这么说。“不过,怎么感觉你这么困呢?”
“昨天到家晚。”紫原翻了个身继续睡。
“你不是和我顺道吗~”闫曦晨挑挑眉说。
“昨天到家晚。”紫原掩饰。
“怎么会呢, 和平时不是一样的路吗?”闫曦晨已经开始暗笑。
“反正就是昨天到家晚,所以就困嘛~”紫原还是嘴硬,眼神却逃避着,不敢直视闫曦晨。有些飘离,涣散到没有焦点。只是不想让她知道他想尽可能多和她相处,哪怕一小会儿也好。哪怕这一小会儿需要以自己的大量时间为代价。既不善于掩饰,也不善于表达。
“呐…好啦。”
谢谢你。闫曦晨在心底默默地说。她体会到了,隔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