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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宁倾弈】古风微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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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笄之年一舞,才貌双绝的女公子名动天下,王孙公子趋之若鹜。而她在深宫中,卸尽铅华,仔细回忆着那年出宫,为他跳的那阕舞步。
  不想国破,她沦为最好的战利品,被一路护送,最后装饰着金珠美玉送到那个最尊贵的男人面前。而那个男人隔着重重纱帐看了她一眼,随口道:“倒是个难得的美人,将之送到丞相府吧。”那一刻她被屈辱逼得脸色苍白,缩在车角紧紧攥着腰间的宫绦,亡国来第一次泣不成声:“哥哥,你在哪儿......”
  幸而丞相待她极好,不日迎她为妻。生活安逸,丈夫也是年少有为的人中英华,她几就要忘了那亡国之恨,像这样平静到老。只是有时想起那个身影,心中隐隐作痛。
  后来国宴,身体大好的她随夫君出席,她早无了当年的落魄模样,虽未盛妆,却也是一对璧人,引得赞叹声无数。
  却听上座忽然酒杯落地,君王盯着她素净的脸,脸色微微发白。她不解地仰头,一眼看到王冠下的脸庞,顿时如遭雷击。身边人揽过她微晃的身子,微微皱眉,冷冷地看向上方。  她靠在丈夫怀中,半晌,掩饰地端起酒杯,行礼后含笑敬酒,眼泪滑入酒水,她仰头饮下这苦涩,最后只余一声苦笑的呢喃:“哥哥......”
  曾经的年少初遇,美好如画;曾经的擦肩而过,咫尺天涯。


来自Android客户端27楼2015-01-20 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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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笄之年一舞,才貌双绝的女公子名动天下,王孙公子趋之若鹜。而她在深宫中,卸尽铅华,仔细回忆着那年出宫,为他跳的那阕舞步。
      不想国破,她沦为最好的战利品,被一路护送,最后装饰着金珠美玉送到那个最尊贵的男人面前。而那个男人隔着重重纱帐看了她一眼,随口道:“倒是个难得的美人,将之送到丞相府吧。”那一刻她被屈辱逼得脸色苍白,缩在车角紧紧攥着腰间的宫绦,亡国来第一次泣不成声:“哥哥,你在哪儿......”
      幸而丞相待她极好,不日迎她为妻。生活安逸,丈夫也是年少有为的人中英华,她几就要忘了那亡国之恨,像这样平静到老。只是有时想起那个身影,心中隐隐作痛。
      后来国宴,身体大好的她随夫君出席,她早无了当年的落魄模样,虽未盛妆,却也是一对璧人,引得赞叹声无数。
      却听上座忽然酒杯落地,君王盯着她素净的脸,脸色微微发白。她不解地仰头,一眼看到王冠下的脸庞,顿时如遭雷击。身边人揽过她微晃的身子,微微皱眉,冷冷地看向上方。  她靠在丈夫怀中,半晌,掩饰地端起酒杯,行礼后含笑敬酒,眼泪滑入酒水,她仰头饮下这苦涩,最后只余一声苦笑的呢喃:“哥哥......”
      曾经的年少初遇,美好如画;曾经的擦肩而过,咫尺天涯。


    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15-01-20 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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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1 01: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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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杏)
        《神仙传》有载:君异居山间,为人治病,不取钱物,使人重病愈者,使栽杏五株,轻者一株,如此十年,计得十万余株,郁然成林……
        万千杏树集于天地精华处,经万年风霜,方得一株成灵,化作一女儿身,钟灵毓秀,翩然于山水之间,终日吸风饮露,不谙世事。
        一朝,山外皇权更替,皇室被诛,他成了那漏网之鱼,伤痕累累地逃进了与世隔绝的深山,也闯入了杏妖的眼。千年的寂寞,杏妖对这个闯入者很是好奇,于是治好了对方的伤,二人朝夕相伴。
        杏妖虽心思无暇,但身具灵根,对他所述世事自有几分堪破。所以当他身负血海深仇,满腔热血准备出山时,杏妖心中不舍,却并未阻止,只是将自己的一半精魂封入一朵杏花之中,嘱咐皇子贴身佩戴。他不明所以,只是照做,临走时拉着杏妖的手发誓:“你且在这等我,复国之日,定迎你出山为后。”杏妖苦笑不语。
        下山后召集旧部,慢慢发展,其中自然少不了政治的联姻。他对之游刃有余,众人皆道其有王者之气,却不知能对其有所触动的,不过那段山中岁月。
        三年后,正式与根基未稳的新国开战。最后决定性的一战,他披甲亲征,鏖战之间,敌军处飞来一支冷箭,直直地插入他的胸口,转瞬又弹出,他只觉得心脉处一痛,却滴血未留。己方士气却自此大振,转瞬破城。他被簇拥上王位,取出杏花,经年不谢的花朵,毫无征兆地化为齑粉,他怔怔看着空落落的手掌,心中怅然若失。
        他将国事交给几个亲信,自己策马狂奔,三日后终于到了山下,约定相见的地方,却不见她的身影,只立着一株半开的杏树。杏树下坐着个孩子,听到马蹄声,歪头看着他,眉目依稀是故人模样,半晌脆生生地道:“我闻到你身上的杏花香了,你是不是爹爹?”
        心中一阵柔软,他走过去将孩子抱起,低声问道:“你娘呢?”
        孩子伸手一指那杏树:“娘在哪里。三天前娘带我来这等爹爹,忽然就变成那棵树了,我怎么叫她都不应。”说完委屈地扁扁嘴,拉着他的手问:“爹爹,为什么你来了,娘就不见了,你是不是惹她生气了?你跟她道个歉好不好,我好想她......”
        他怔怔地看着那棵杏树,眼前闪过几日前那朵破碎的杏花。半晌,他放下孩子走过去,伸手抚着树干,低声道:“我回来了......”
        宫中已备好了凤冠礼服,我亲自画的图样,你穿上一定很美。我们回去,和孩子一起,一家三口快快乐乐的,别再跟我闹脾气了,好不好......不知不觉间,年轻的君王已是泪流满面。
        他


      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15-01-20 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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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是回了国励精图治,成了前无古人的中兴之主,几十年的帝王生涯中,他后宫人数众多,后位却始终虚悬,身后仅有一子,无人知其母,那套皇后仪装,始终置在椒房殿中,成了宫中最大的禁忌。他的最后一道旨意,是命人在他死后,将之葬在百里外一座无名山下,与一株杏树相邻,每年不得祭拜。


        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15-01-20 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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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拾伍】
            儿时,他花阴下为她推着秋千,芬芳落了他满肩满头,她一边嚷着:“再高些!再高些!”,一边伸手摘下枝头最美的那朵扔给他,他面上微恼,眼底却是满满的笑意。
            即将定亲,两家却在政事上站到了对立面。听到消息的那日,他跑出父亲的书房,却只看到秋千下一串凌乱的脚印。
            门当户对,青梅竹马,郎才女貌,若不卷入权势,他们本该是世间最幸福的一对。
            最终,他家落败,被贬边疆,他心灰意冷,将自己关在房中,身边堆了一堆酒坛。第三日,门被推开,竟是她走进来。
            她愣愣地看了他半晌,忽然抬手狠狠打在他脸上,毫不留情的一掌,他被打得跌倒在地,耳边传来她气到极点的呵斥:“堂堂九尺男儿,竟被一时之辱打击至斯!边疆虽然苦寒,却也未必不是发展之地,你就这般贪恋这京都繁华?算我当初瞎眼看错了你!”说完夺门而去。他伸手想拉住他,她满脸泪水,对他鄙夷地喊:“别碰我!”
            他僵在那里,怔怔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他只是想告诉她,她想错了,他并非贪恋这锦绣膏粱,这腐朽之地让他留恋的,唯有她罢了......
            第二日传来消息,她点头应下朝中大员的求亲,老夫人几乎喜极而泣——在此之前,这位姑奶奶不知砸了多少聘礼。同日,身为一族之长的父亲禁不住打击,撒手人寰。全族愁云惨淡,唯他仿佛看透了什么,指挥一族有条不紊收拾行装,迁往北疆。
            八年后,他已是北方大族的族长。听人说她丈夫几年前被调离京城,做了一州太守,她一路相随,无微不至,贤德之名远扬。
            终于百姓暴动,昏君被诛。天下大乱,他轰然起兵,利刃出鞘,一路势如破竹,最终停在被死守第一的险关。
            双方僵持几月,直到一夜主帅营帐飞入一只信鸽,足上绑着足以扭转乾坤的军机。紧绷的局面被瞬间打破,经过整整一日的鏖战不休,城破。
            她在欢呼声中悄然无息地走上城墙,与他目光相接那的一刻,她嫣然一笑,忽然纵身跳下。欢呼声戛然而止,信鸽猛地展翅飞到主人身边,发出低哀地咕咕声。
            他直直地冲过去,抱起血泊中的她,她闭眼靠在他怀中,声音支离破碎:“当年他们......以你性命相挟,我没办法......昨夜那信......助你成就一代霸业......我欠很多人的......独独没你...... 如今......终于到赎罪的时候了......”
            他揽着她的手一颤,怀中,当年刚烈如火的女子,最后释然地笑了笑:“下辈子,绝不要遇到你......”


          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15-01-20 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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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我就是懒得码字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33楼2015-01-20 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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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自小服侍她的丫鬟,儿时,顽劣的他在雨中跑着,她举着伞在后面追,直到她不小心滑上一跤跌倒在地,伞骨碌碌滚出老远,他方会停下来,一边扶起她一边撇嘴不屑道:“傻丫头!”——不管多少次,她都只会举着伞在后面跟着,真真是傻丫头。直到一次她因此冒了寒,大病一场,这游戏方才停止。
                后来,小公子已不再顽皮,成了清俊的少年,开始读圣贤书,兵家策,然而每每唤她,依旧是那一声傻丫头。
                再后来,小公子过了弱冠,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最终与家中闹翻,走时傲气地没拿家中的任何东西,只带走了他的傻丫头。“傻丫头,以后我们要靠自己闯荡了,你怕不怕?”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摇摇头,他一怔,随即笑道:“也是,你这么傻,肯定是我照顾你了,你有什么好怕的。”
                他当真就带着她远远地走了,回来时已是名动天下的公子。金殿之上皇帝赐婚,公子一反风流之态,肃然道:“家中有妻。”众人哗然,老太爷气得差点没打死这逆子。公子被抬回家,进门后猛地开嚎:“哎呦!痛死我了,傻丫头你快来给我揉揉。”抬轿人被这一路无声的公子惊得险些摔着。
                公子因要事外出,归来的雨天,一杯毒酒端到她面前,她被强行灌下,门外丫鬟欢快地叫着:“公子回来了!”她听了忍痛起身,撑了伞跑出去,他看了连忙接过伞,轻声埋怨:“都是有身子的人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她一笑,身子一软跌倒在地。他焦急地唤:“傻丫头!傻丫头!”伞骨碌碌地滚到一边,傻丫头再没有起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35楼2015-01-20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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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拾玖】(妖·蜉蝣)
                  众所周知,蜉蝣者,朝生而暮死。如斯渺小,转眼即逝,纵是上天垂怜,偶得了灵根,修成人身后,也不会是个命硬的,不多不少,早中晚三年而已。而她就是这么幸运而苦命的一只蜉蝣。
                  一日之计在于晨,所以第一年,她还算个健康的人。也就是在那年,她遇到他,做了他的丫鬟,随侍在侧。
                  “鹤寿千岁,以极其游;蜉蝣朝生而暮死,而尽其乐。”他如是说:“这般想来,这名字倒也不错。”
                  第二年,日子过得平淡无奇,偶尔生点小病,他也会让厨房做些她爱吃的零嘴,放在身边照顾,周围人都说,遇到公子这般人物,这丫头是上辈子积德了。
                  第三年,他出门壮游,她身上的病还未好,无法跟随。临行前他道:“早听闻那儿的红玉不错,这回正好打个镯子回来。”她问:“给老夫人的?”他微笑:“娘的镯子还不够多吗,自然是给你未来的少夫人的......”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心里有些闷,面上却还是笑道:“那公子可要快点回来。”
                  一年后,他归来,进门就问起她,老夫人叹道:“就那丫头的身子,这场病算是到头了,这不,前几日刚去的。可惜了,挺讨喜的一个丫头......”他听得身子晃了晃,手中的镯子掉到地上,红玉啪地碎了一地。他沉默着挥退下人,自己弯腰一点点捡起那一地碎玉,埋到了她的墓前。


                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15-01-20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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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1 01: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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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拾】
                    皇城之中,有一酒肆,中有女一人,兰心蕙质,风华绝代,更重要的是,酿得一手好酒。每次仅酿酒三坛,开坛后香飘十里,京中贵胄争相购买。人称“酒仙”。
                    无人知晓,每次都有第四坛酒,留给了京中一位怀才不遇的书生。二人自酒仙出现起相识,志同道合,引为挚交。书生对酒仙倾慕已久,只因自身贫寒,不敢开口。酒仙心思玲珑,知其情义,虽也有心,却不曾点破。
                    直到一日,酒仙忽然消失,书生失魂落魄,但真正的致命一击,却是在得知酒仙的真实身份——皇族公主,丞相公子的未婚妻之后。成婚前夕,酒仙出现,送了他最后一坛酒:三坛酒,一坛权,一坛势,一坛国,唯这第四坛,只是为他。
                    第二日,又有一消息传出——京中那屡试不中的书生,得公主举荐,入宫面圣,从此隐于朝野。
                    三年后,丞相一党暗生反意,而朝中唯一能与之抗衡的,竟是三年前的那位书生,如今功劳赫赫,位列三公九卿,门人无数的他。
                    就在两股势力扭缠的关键之时,丞相府却突然出了问题——丞相一家几口,被其儿媳,一向默默无闻的公主,用一壶毒酒送上了西天。昔日甘醇的美酒,一朝间染上了浓浓血腥。丞相一党群龙无首,不日便被逐一击破。
                    公主扶植幼帝,重赏书生一党,并委身下嫁,同时又以皇族公主身份大力提拔新人,再次平衡了朝中势力。此时,除了他,已无人记得昔日那个温柔婉约的酒仙。
                    十年后,公主已与书生有了两子一女,书生一党权倾朝野,隐隐有功高震主之势,而公主终日在房中逗着小女儿,对朝堂的风云涌动毫无知觉般。
                    一日,他下朝归家,公主亲自下厨做了一桌的菜,倒了一盏酒微笑着端到丈夫面前。他看着玉杯中的醇美酒液,眼前浮现出十三年前的破旧瓦屋中,缺了口的瓷碗盛了满满的清酒,倒映出对面女子微醺的笑颜......他扫了眼面前微微颤抖的纤手,半晌淡淡道:“下次,记得要你酿的酒。”说罢接过酒盏,一饮而尽。


                  来自Android客户端37楼2015-01-20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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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拾壹】
                      她自小学戏,初次登台战战兢兢,台下一个醉汉骂骂咧咧,忽然一个果盘扔过来,狠狠砸在她的额上,头冠被砸掉,青丝披泻,和着血滴到冠上,她跌在台上,心中一片冰凉。忽然楼上传来了掌声,伴着一声吊儿郎当的喝彩:“青丝如瀑,好!”周围掌声响起。她抬头,看到第一风流公子满含戏谑的眉眼,从此入了障。
                      自此她名动京城,自此他又多了一个红粉知己。好长一段时间,每次在附近酒家被狐朋狗友们灌酒,他总是高声叫着她的名字呼救。她则每次都红着脸把一身狼藉的他带到后屋中,打水帮他清洗沾了酒渍的发,他把玩着她的青丝,忽然抬头在她脸上一吻,然后看着窘迫的她哈哈大笑。
                      一日他看她唱完戏,忽然拉着她道:“家里的老头子又逼我成亲了,我要真扛不住娶了那些个闺秀,你待怎样?”她沉默许久,抬头看着他认真道:“你若娶了别人,我剪了头发做姑子去。”他哈哈一笑:“那你可记住了,昨天倚香阁的头牌也这般说,我倒要看看,你们谁会为本公子遁了空门。”
                      半年后,传来他娶亲的消息。成亲当日,公子收到一只锦盒,打开一看——一副微微泛黄的头冠,上面沾了暗红的血,一团乌云般的发。


                    来自Android客户端38楼2015-01-20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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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拾叁】
                        八岁那年,相依为命的母亲落水,捞上来时已断了气。她跪在母亲的尸体边,求好心人帮忙安葬。人皆唏嘘,有好事者嘻哈问道:“你拿什么来换。”她冷冷道:“愿以命赎之。”周围瞬间鸦雀无声。唯他丢下一锭银子,淡淡道:“你的命我暂时用不着,你先跟着我,等我需要了再取。”她捡起银子,磕头谢恩。
                        许是第一次的见面她表现得太过决绝,他待所有人温和,却唯独对她冷冷淡淡,她如约跟在他身边,唯剩苦笑。
                        一日她正修剪着园中合欢,他忽然来找她:“那刘尚书家的公子,喜欢你也不是一两天了。如今你也也快及笄了,他又来求娶。我也不想委屈了你,不如让我父亲认你做了义女,风风光光地嫁过去吧。”她脸色一白,半晌后忽然低头,一口血无声地咳到帕子上,哑声道:“全凭公子安排。”
                        转眼婚期将至,她却终日浑浑噩噩,他忍无可忍:“婚姻大事,你就不能shangxi些。”“上心?”她清冷一笑:“我的心就一颗,公子已将它践踏干净了。”他袖中的手一抖,转身落荒而逃。
                        成婚之日,他给她一只锦盒,花轿之中打开,里面放了一块染血的手帕——那日她随手丢在了合欢花下。
                        当晚,公子没去婚礼,在自家园中与好友饮酒,几杯酒下肚,两人都有些醉:“我看你对那丫头也不是无心,怎的还亲手嫁了她?”公子微醺地喃喃:“我和公主的亲事自小就定下来了,抗婚皇室是什么后果,你不早替我尝过了......傻丫头走了,还有孩子,自己却还要活着......”
                        对面的人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别说了!”“好,我不说。”公子吃吃地笑:“以后也不会说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40楼2015-01-20 1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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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拾伍】
                          他少时落魄,饥荒之年,将死之际,眼前出现了她,衣衫破旧,一双眼睛却澄净如雨后空山,看了他半晌,犹豫着将手中的一碗饭递给他。
                          他慌忙接过,狼吞虎咽,转眼间吃了一半糙米,忍着饥饿将剩下半碗还给她,一字一句地道:“一饭之恩,他日定当相报!”她被他郑重的语气弄得一笑:“这年头,粮食可比黄金金贵多了。”说罢,转身朝不远处的茅屋走去,不久隐约传来她的声音:“娘,我已吃饱了,你快吃吧......”
                          后来,他跟随起义,立下大功后被封为一方诸侯,再去原地找她,却只看见一间空落落的茅屋。他不死心,许以正妻之礼,倾尽全力在天下寻找。
                          最后,一个青楼女子被带到他面前。三四分像的面容,一双宛若雨后空山的眼眸,看得他胸口一窒。然而想到这女子的身份,他便失望了——不是她,她一个良家女子,又怎会成了风尘红妓。虽说心底失望,他还是为这女子赎了身,留在身边做了一名宠姬。
                          后来他仍未找到那人,于是娶了一名世家贵女为妃。成婚前夕,他在她面前喝得大醉,拉着她的手不住问:“你到底是谁?”她未回答,服侍他睡下,在他耳畔低声道:“是与不是,王上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愿知道?”


                        来自Android客户端42楼2015-01-20 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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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拾陆】(鬼·无常)
                            阴间有鬼差黑白者,来时倏倏,去时忽忽,专勾鬼灵,往阴府投生。今日,有一女子,不请自来。
                            那女子怨灵飘然,荆钗布裙难掩国色天姿,径直走上鬼堂。
                            阎王翻了翻面前的生死簿,皱起了眉:“此人阳寿未净,何故来此?”那女子仰头:“求见母亲。”阎王的眉皱的越发得深:“尔母三日前阳寿已净,魂灵现在地府,将投生世间。”女子复答:“只求再见母一面。”阎王没再废话,挥挥手让白鬼差送其还阳。那女子也不挣扎,飘然而去。
                            忘川河上,女子看着白无常,忽然一笑:“我以前见过你。”白无常疑惑:“何时?”女子扳着纤指,回忆道:“第一次是东村的张奶奶过世,第二次是西边的王伯伯暴疾,第三次,是我娘。”女子笑了笑:“你不像那只黑鬼,凶巴巴的,那次王伯伯过世,我看你宽限了他一刻遗言,于是这次我找来了。”
                            女子顿了顿,凄然道:“我只想再见我娘一面,一面就好了,那日我和她吵嘴,气得跑出去,回来后她已去了,我还未跟她道歉。求你,让我最后见见她,不说话也可以。”
                            无常心下无奈,这小妮子双目非比常人,自己和老黑竟被她看到了。无常沉默地想了想,最终伸手在血黄的河水中一划:“看。”
                            河水忽地静止,慢慢地现出一个略显苍老的妇人身影,女子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娘!”妇人似乎未听到女子的声音,女子也不介意,只是一声声地低泣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跑出去的,让你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对不起......”无常算着差不多了,挥手收了幻像,将女子送到对岸。
                            临走时,女子红着眼低低道:“谢谢。”无常不言。回去时摆渡老鬼复杂地看着他:“你若再这般心软,迟早会生祸患。”无常摇头无奈地笑了笑:“没办法,遇到这种人,我算是栽喽。”
                            无常没想到,他与女子的再次见面,竟是在三年后——身处金碧辉煌的宫室中,无常复杂地看着面前从容吞下毒药的锦衣女子,兵临城下,唯一傲骨殉国的,竟是出身最为卑贱小公主,齐王的私生女。
                            她转过头,一眼便看到了他,淡淡一笑:“又见面了,想不到这么快。”想了想又道:“其实也不算快,宫中怨灵最多,每有宫女太监死了,我都会过去,你收灵,我就躲在一边看着。你其实挺好看的,就是这身白袍,看着忒丧气。”无常听得一震,她微笑闭目,无力地靠在身后的金柱上,魂魄渐渐剥离身体,看着他无奈地笑:“又要麻烦你送我一次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43楼2015-01-20 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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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44楼2015-01-20 1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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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1 00:5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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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自幼悲苦,父母双亡后沦落街头,好容易讨到的一个污水馒头被一群小乞儿抢去,她满身的伤,缩在角落里低泣。他看到了,走过来温和地问:“为什么哭,有人欺负你了么?”她抬头,呆呆地看着眼前玉一般的温润少年,半晌哽咽道:“他们......他们抢了我的馒头,我好不容易才讨到的......”他又问:“你叫什么名字?”她怯怯地答:“不知道......他们,他们叫我丑丫头。”他叹了口气,挥手让仆人将她带上马车。
                                回府后,侍婢将清洗干净的她领到他面前,他打量着,忽然笑道:“这哪是个丑丫头。”说完扭头对侍婢吩咐了一句,婢女一头雾水地离开,不一会儿拿了一盒胭脂回来,他亲手将胭脂递给她,笑道:“都言红粉赠佳人,今日我便效仿一把,日后千万记住,你再不是什么丑丫头了。”她愣愣地接过那盒脂粉,低头掩去眼中的泪。
                                她一日日出挑,他也成了名动京城的俊雅公子,一日他正练字,忽然转头对一旁研磨的她笑道:“光阴似箭,一转眼你这丫头也不小了,不如本公子为你说一门亲事如何?”她的手一顿,许久苦笑道:“奴婢的命都是公子的,哪还敢说什么,全凭公子做主。”
                                他还真着手准备起来,说是要让她风光大嫁,府里张灯结彩。对方的庚帖送来,她看也不看搁在一边,他眼见她日渐消瘦下去,连连皱眉,终于忍不住问她:“我为这门亲费尽心思,你还不满意不成?”她垂目,低声道:“奴婢不敢。”他气得拂袖而去。
                                吉日,她一身红妆被送入洞房,夜半,新郎醉醺醺被嬉笑的众人推入,喜秤轻轻挑开她的盖头,一声轻柔的呼唤合着酒气传来:“丫头。”她蓦然抬头,对上他满是笑意的脸,泪水涌上眼眶。他没注意到她的泪,迷离着眼嘟囔道:“丫头你手上握着什么?”她抹去泪水,嫣然一笑道:“没什么。”一边将一盒陈旧的胭脂塞入枕下。


                              来自Android客户端45楼2015-01-21 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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