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这里风大,我们进去吧。”
夜寒风凉,毫无遮蔽的山洞无法御寒,冷风灌入洞中,吹着明月手脚发凉。长琴很快便收集了稻草生了堆火,“呼……”明月呼出一口气,身体不自觉的向火堆靠了靠。长琴却早就习惯了似的。
长琴皱眉,向火堆里添了把干草。忽然身上一暖,一角黄色衣袍落入眼帘,明月有些诧异地抬头,督见长琴的温柔笑意。
长琴几百年来,就是这么过的吗?明月叹了口气。抬头,借着洞外清冷的月光的洞壁。洞壁很光滑,仿佛是精心打磨的玉璧。一阵寒风吹来,洞外的月光越发的明亮。亮的甚至可以看见对面洞壁上的青苔。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列娟秀的字体。“获罪于天,无所谛也?”
明月出声,被施了魔咒似的站起身来。刚才怎么没有发现,这些文字。文字似是上古遗迹,伸手,用纤细的手指细细拂过。去了上面的青苔,一卷史诗般的画卷展现在明月面前,无数次的悲欢离合,令人心酸的肺腑之言。字里行间的孤独寂寞,简直,简直令人窒息。究竟,是要多么孤独的人,才能写出如此绝望的文字啊?明月眼中水光涟漪,仿佛下一刻就要夺眶而出。
最后一行,位置极低,“何以飘零去?何以少团栾?何以别离久?何以不得安?”这字,是长琴写的?她想象不到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明月有些不可思议,转过身,看向洞内的身影。长琴讽刺似的勾起嘴角,他不该相信的,她和那些人并没有什么不同,罢了,不过他自作多情……
耳边响起了脚踏泥土的声音,长琴侧过头,看见那一裳白衣如烟云般自眼前飘过。“何以飘零去?何以少团栾?何以别离久?何以不得安?”明月的轻吟传入耳中。
长琴暗暗自嘲,心仿佛突然失了温度,竟如多年一次次的抛弃一般。她,很快便会离开。就像自己生命中出现过的其他人那样,没有不同,没有不同……
罢了,此刻,不过也是春华一梦罢了。角落里传来长琴均匀额呼吸声,明月叹了口气。
东方渐露鱼肚白,长琴睁开眼睛,坐起身来,环顾四周。空荡荡的洞穴寂寥无人。“走了么?”心中莫名觉得失落,不一会儿又嘲笑起自己的痴心妄想。一个被命运摆布的人,又能奢望留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