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送入洞房——!”最后的念唱拖着长长的尾音,如同这句话所代表的实质内涵一般,意味深长,尾音过后的空寂像极了那不能为第三者分享的房中秘事,令人生出无限的遐想。
明月的脸有些发烧,手心出了一层冷汗。长琴将她抱起,步伐稳重沉缓,向着属于他们二人的天地走去。
明月将头埋进他怀中,嗅着他身上阳刚清爽的味道,一颗乱撞的心也渐渐平稳,悄悄抬起眼看了一眼他,坚毅的面部轮廓,俊美无筹。这就是她的夫君啊,这一辈子的依靠。大概是感受到她的注视,长琴突然低下头,撞上了她来不及垂下的眼眸。
“月儿,怎么今日倒害羞了?”长琴带着笑意的声音荡在耳边,撩动了她的心海。明月转过头去望外头亮起来的天空,碧空如洗,真是一个好天气。额头上传来的温热令她抓紧了长琴衣服。明月回望着他,摇了摇头,双手环上他的脖颈,越发向他怀中缩去。
新房装饰的喜庆而又简朴。红烛高烧,罗帐低垂。
长琴抱着明月用肩肘推开门,进去后抬脚将门勾带上,坚硬的木质雕花大门紧闭,整间房中只有他们二人,相望两凝眸。
长琴将她头上的凤冠取下,抽出了挽着她头发的簪子,顿时,她一头青丝披散下来,红的衣,黑的发,白的颜,美得无法言说。长琴一遍遍地在心里对自己说着:“这是我的妻,我的妻啊。”或许,从见她的第一刻,就进驻了他的心间,在他心里扎了根,盘根错节,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了。都说情人是上辈子的冤家,或许,自己真是上辈子欠了她太多,这辈子就要用全部的爱来还债。
明月被放倒在床上,看着长琴修长的手指轻拉环扣,罗帐轻合,掀起一阵带着暧昧气息的风。红红的罗帐将他们二人与外界隔离开来,无论外面是如何的血雨腥风,起码这一刻、这方天地是属于他们自己的。
二人这么静静相拥躺在一起,共枕着鸳鸯戏水的合欢枕。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那,自己是修了几个百年才能换得和他的“共枕眠”?
长琴的呼吸一如平常,安稳沉逸。明月慢慢放松下来,抬起脸,捕捉到他眉眼间的隐忧。她心疼地伸出手抚摸他的眉头,想为他抹去全部的忧愁。长琴捉住她的手,将她的十指一一吻遍,而后引着她放在自己的脸上。口中喃喃说道:“月儿,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